到了指定地點,孟帥操縱著船沉了下去。


    這艘船就是田家那艘封印機船,本來是田景瑩才能操縱的。但孟帥對封印術的認識高於田景瑩,對於機修的認識也算係統,這艘封印船也算簡單,因此操縱起來毫不費事。


    下了水麵,孟帥循著記憶中的地圖,一路往龍木觀摸索,一麵道:“咱們都下水了,後麵那些人怎麽跟上來?你們都會水遁術麽?”


    陰斜花道:“又何須水遁術?你以為我會跟你鑽那個地洞?那也太給他們長臉了。喂,都到了地下,你怎麽還說這些有的沒的,讓他們聽見了怎麽辦?給我閉嘴,老老實實呆著。”


    孟帥心道:也不知道誰在大放厥詞。該閉嘴的明明是你。


    過了一陣兒,小船漸漸接近海底的山脈,孟帥細心搜索,終於發現了上次來過的水孔,道:“就是那裏,我進去了。”


    陰斜花阻止道:“著什麽急?你先把這山繞一圈看看。況且誰說我要進去了,剛剛告訴你了,不要鑽地洞。”


    孟帥隻得操縱小船緩緩在山中繞行,但見從外麵看來,這就是一般的土山,畢竟這隻是一個湖底,並非海底,水下山峰不可能有多高,山峰不高,也就顯不出魁偉來,從上麵俯視,隻覺得小土坡一般。


    看了半天,陰斜花突然道:“這裏真不錯。媽的,裏麵的老東西真能享福,占了這麽一塊風水寶地。”


    孟帥道:“不錯在哪裏?”


    陰斜花道:“這裏的氣很足。你不能理解,這裏的靈氣充足,對先天境界以後的武道修行大有裨益,就算是先天以下,乃至凡人,常住在這裏也能延年益壽,身體健康。沒想到大齊還有這麽一塊寶地,可惜小了一點,不然田家就要大興了。”


    孟帥道:“我聽說過了,田老前輩曾說,他們幾個接近先天的老前輩,都守著龍木觀的一口靈眼吊命。”


    陰斜花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是靈眼,有趣,不知道是哪一種?可不可以移動?”


    孟帥看見他毫不掩飾的貪欲,心中已經有八分猜到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心道:看來先天大師也沒什麽節操可言。嘿,連我師父都會伸手便搶,何況其他人。要不然我也來他個渾水摸魚?


    可是這渾水裏麵,打魚的人太多,他可惹不起任何一個,連看魚的也惹不起,為安全計,還要保守些才是。


    更何況,這迴孟帥的收獲不小,就在他離開花圃到湖邊的那段路上,他得到了最想要得到的東西,深深覺得這一次就夠本了。


    等陰斜花看完了風聲,孟帥好心提醒道:“是不是趕緊讓田前輩站起身來?現在已經是人家的地盤,恐怕要被人發現了。”


    陰斜花道:“好吧。”當下嘴唇微動,似乎跟某人說著什麽,就見田庚站起身來,雙眼睜開,與好人無異。


    陰斜花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玉瓶,道:“最後再問你一句,你覺得光靠嘴,把這件事辦成的可能性有多大?”


    孟帥道:“那幾個老頭不大聰明,隻靠你一人騙我看就夠用。但有一個人我比較在意,就是一個帶著鐵鏈的人,好像叫田攸,看起來比較深沉。”


    陰斜花道:“原來如此……你小心了。”打開玉瓶,取出一個龍眼大的珠子,往外扔去。


    那珠子乍一看起來,黑黝黝的平平無奇,哪知道扔到水裏,卻起了化學反應,以那珠子為圓心,方圓十丈的水流迅速退去,讓出一大片於地來。孟帥的小船也在於地範圍內,急速往下墜去,陰斜花翻了下來,伸手一托,讓小船減速,緩緩落下。


    孟帥跟著小船坐穩,才從上麵下來,道:“避水珠?”


    陰斜花隨手一招,已經落在地上的避水珠飛起,落在他手上。他擎著這枚珠子,小心翼翼的如捧著嬰兒,道:“你認得這個寶貝?這個是我新弄到手的,當真是不容易。”


    孟帥咋舌,他早聽說過天地之間有無數奇物,造化神奇,非前世所能想象。就像以前在神話裏才有辟水珠、辟火珠、辟塵珠這類奇寶,天地之間也不是沒有,而且傳說中為數不少。但這些知識都是水思歸跟他講的,說為數不少,那也是對高層的人來說,大齊的人、甚至大齊皇室都未必有那麽一顆。


    但傳說當中的辟水珠,效果不可能有這麽強烈,一般的辟水珠,能辟出方圓一尺的空間就已經不錯,方圓一丈的辟水珠已經是千古奇珍,這能夠辟出十丈開外的辟水珠,到底是什麽級別的寶物?


    但再仔細一看,孟帥又恍然,這顆辟水珠上麵明明白白帶著封印呢,原來是經過加成的,且加成的封印相當了不起,將將範圍擴大了最少十倍,至少也是個封印大師的手筆。


    像這種奇物,本都是天生的封底,雖然對封印的方向選擇很是挑剔,卻可以酎合特殊封印做出凡兵拍馬不及的法寶來。隻是難度大了一些。尤其是像避水珠這等珍貴寶物,本來就小,要求封印術極高,若是稍有差錯,不免毀了這珍惜的奇物,代價太高。


    孟帥也學過許多隻有配合奇物才有效果的封印術,但畢竟封底難求,終究是也是霧裏看花,這時看到這避水珠,還是已經封印好的,便覺心癢難耐。


    陰斜花笑道:“想要麽?不過是奇巧的小玩意,一會兒你表現好點,就給你也無妨。”


    孟帥道:“你能別用給小孩子發糖的口氣說話麽?還是留著應付來人吧。


    這辟水珠的動靜很大,過了一會兒,就聽嘩啦嘩啦的聲響傳來,似乎是鐵鏈拖地的聲音。一個身材消瘦,帶著鐐銬的中年人從洞中出來,滿麵凝重,正是孟帥提到過的田攸。


    田攸一眼看見三個人,最打眼的當然是田庚,剩下兩個人不認識,當下上前道:“見過九叔公。”


    田庚點點頭,道:“快來見過這位上使。上使是大荒宗門的使者。”


    田攸身子一震,連忙上前躬身道:“田攸見過大荒使者。”


    陰斜花負手道:“罷了,不必多禮。”


    孟帥看到陰斜花的表現,深深覺得應該換個人來,陰斜花雖然修為夠了,但通身的氣勢很是不足,舉手投足也顯得陰森透著胡鬧,有點穿上龍袍不像太子感覺,實在承當不了大荒高人的角色……雖然他本身就是。


    當然也可能孟帥做賊心虛,看什麽都不對,對方應當沒有他那麽敏感。


    田庚道:“快請幾位老祖出來迎接,這位上使給咱們帶了好消息來了。”


    田攸一怔,道:“是?”


    田庚道:“我說了快去請,你在這裏於什麽?上使哪能久等?”


    田攸身子一躬,道:“是,不過弟子不知道其中情由,到底請哪位老祖出來?幾位老祖在閉關,恐怕不宜出麵,晚輩沒權力請動他們。不如請叔祖跟我一起進去請他們,也說明一下情況,請兩位有個準備。”


    田庚沉默不語,孟帥卻知道,這不是田庚的沉默,而是背後操縱的牧之鹿的沉默,畢竟這是突發狀況,該怎麽處理,恐怕幾個人都沒想清楚。


    倒是陰斜花開口道:“怎麽了?還要說明情況?難道我的身份不足以讓人出迎?”說著一抬手,像田攸抓去。


    田攸腳步一退,動作快如閃電,但陰斜花的速度更是奇詭,一下子抓住田攸的脖子,另一隻手拿住了他的鐵鏈。用鐵鏈從他脖子開始纏起,一直纏了兩圈,往後拉緊,道:“你這小子沒事找事是麽?”


    田庚踏前一步,拉住陰斜花手臂,道:“前輩且慢,這小輩不懂事,您前輩高人,何必與他一般計較?”


    陰斜花這才放開他,道:“我也不是一定要什麽老梆子出迎,很稀罕麽?就是看你有眼不識泰山的態度,真令人討厭。就憑你這樣,我還非叫老頭來迎接我不可。你要憑證麽?拿去”


    說著一伸手,把皇帝的聖旨扔了過去,道:“好好研習一下,東西都寫在上麵呢。”


    田攸被他拉拽的近乎窒息,坐倒在地好一會兒才緩醒過來,接過皇帝的聖旨,草草看了一遍,道:“原來是……是皇帝的意思,這是大好事啊。那麽……請稍等。”


    他一麵拿著聖旨要往裏走,突然轉迴頭來,道:“隻是隻憑一張聖旨,老祖也可能不出迎。我還需要……”


    陰斜花麵露冷笑,道:“你還要什麽?”


    田攸道:“我還想要一個知情的人,和我一起去說明情況。”


    陰斜花哦了一聲,嘴角一揚,道:“你要選誰?”


    孟帥頓覺不妙,情況如此,在場知情的人有誰,這不是一望可知的事情麽


    果然田攸道:“不知這位小哥可有空?”


    孟帥在心裏大叫臥槽,但如此場麵還輪不到他自己做主,就聽陰斜花道:“隨你的便。你叫田攸是不是,我已經記住你的名字了。”


    孟帥不情不願的走上幾步,就聽陰斜花傳音道:“加油於哪小子,我會站在你身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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