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訝異道:“談判?哦,你是說你要代表八仙劍派,和刺史府談判?”


    郭寶蓮冷冷道:“八仙劍派?我代表的著麽?我是代表我自己,和刺史府談判。”


    孟帥這才抓到一點頭緒,突然想到了郭寶蓮突兀的出現,給自己帶路的行為,暗自想道:也不至於吧,當時她就立刻想到要給自己掙下資本了?那城府也太深了。道:“原來如此,那你……呃,要我去給你牽線拉橋?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倒也可以……”正說著,就覺的椅子一震,卻原來是有人在隔著屏風踢他的椅子。


    孟帥站起身來,笑道:“少陪,我有點事。”說著轉過屏風,果然見郭寶茶笑著跟他比劃。


    孟帥道:“你做什麽,突然踢我?”


    郭寶茶笑道:“我是太喜歡了。沒想到她也有送到我頭上的時候。”


    孟帥莫名其妙,道:“什麽送到你頭上,她找的是我吧?”


    郭寶茶道:“那有什麽分別?正好今日我撞上了,那就是我的了。怎麽樣,小孟,你出去把這件事轉到我頭上,就說你沒法子,但我可以促成這個談判。好處我分你三成。”


    孟帥道:“我要有心撈好處,我自己就纜事了。到時候好處全是我的,什麽三成不三成的?不過你們姐妹的事,我可不好攪在其中,你出去跟她說話吧。”


    郭寶茶笑道:“我就知道你這麽說。小孟可是個好人啊。”說著翩翩而出。


    孟帥不悅,暗道:我好好的把好處讓給你,居然發好人卡給我?這是人幹事?就聽屏風後麵郭寶蓮“啊”了一聲,聲音十分驚異。


    孟帥暗道:她們姐妹的事,必然涉及到許多隱私,我幹嘛要聽,自尋煩惱?從屏風後的角門出了正廳,來到院子裏,這時,就見何大媽又過來了。


    孟帥好笑道:“大娘,你今天受累了。又是哪位美女來了?”


    何大娘道:“罪過,這迴來的不是美女,是漢子。”


    孟帥道:“摳腳大漢?好嘞,說不定是送牛奶的,我去看看。”當下轉了出去。


    來到門口,孟帥傻了眼,不但不是送牛奶的,還是個他沒想到的人……薑期。


    薑期是他現在最不能得罪的人,孟帥隻好笑道:“少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


    薑期不等他說完,拍了他一下,道:“去你的吧,別說拜年的話了,今兒我就是吃你的來了,你還別嫌煩。”說著大搖大擺的走進去,朱強跟在後麵,提了一個大箱子。


    孟帥無奈,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人一波一波的來。”


    薑期道:“郭三姑娘已經來了?”


    孟帥大吃一驚,道:“你有千裏眼麽?這都知道了?啊,難道是約好了?這就對了,我說她怎麽來了。”


    薑期道:“可不是約好了嗎?今日我們是一起來拜訪一位高人的。她既然早來了,我們也進去。”


    孟帥忙道:“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


    薑期道:“哦?哪位?”


    孟帥道:“您先跟我到後院坐坐。”


    將兩人請到後院,孟帥一麵倒茶,一麵就將郭二小姐的事說了,又道:“少帥不見見她?”


    薑期道:“見什麽?涼州這攤事是傅兄弟的,憑他做什麽,我不插手。我來涼州一來有要事,二來順便也為他站站邊角,但可不是來越俎代庖的。他要打就打,也談就談,我若出麵,倒像是表了態一般,多礙事啊?”


    孟帥心裏讚同,這才是明白的態度,道:“那就等她走了再進去。”


    薑期道:“正是。咱們且管咱們的事。對了,孟兄弟,你住在這裏多久了?”


    孟帥道:“也有……兩個月?”


    薑期道:“兩個月,那也不長啊。你知道對麵住的那位封印師不?”


    孟帥道:“高崎,當然知道,那小子……”他剛想說,欺師滅祖,不是東西。但突然想到折柳堂的下落可不能給別人知道,便道,“是個封印師學徒,水平就是那麽迴事。”


    薑期道:“哦,學徒?你也知道封印師之間的差別?勤兒說你有封印師的天分,你已經開始涉獵了麽?”


    孟帥道:“我不大明白,我師父說的。”


    薑期點頭道:“我知道尊師是世外高人,難道他也精通封印術?”


    孟帥道:“自然是精通的,不過沒來得及傳給我。”其實是他當時沒有天賦,水思歸不能傳。他這天賦是強搶別人的,這其中的關節,可不足為外人道。


    薑期道:“原來如此,以尊師的眼光,或許不把高先生看在眼裏。不過他是折柳堂的高足,名師出高徒,怕也不會太差吧。”


    孟帥聽得“折柳堂”,異色一閃而過,隨即想道:這裏沒我的事兒,定是他自己吹牛說出去的。此人臉皮太厚,明明是弑師的逆徒,還敢把師父的名號到處吹。


    薑期道:“但願他不是虛名,這一次我來見他,可是給予了好大的希望。”


    孟帥忍不住道:“封印師真的那麽值錢?值得少帥親自上門來請?”其實他最關心的是,他已經決心殺高崎,倘若高崎跟薑期走了,將來要殺起來也麻煩了。


    真是的,要殺昭王也要顧及薑家,要殺高崎也要顧及薑家,這薑家怎麽這麽礙事?要不是孟帥力有不逮,寧願投到他們對麵去,至少行事暢快些。


    薑期笑道:“封印師自然值錢了。這一個尤其值錢。也虧了三姑娘和他早有協議,我們搭著順風車才能找來,不然就這麽大海撈針,要找到他也沒那麽容易。”


    孟帥心頭焦躁,便坐而不語。倒是薑期頗有興致,一邊飲茶,一邊隨口跟他談論些江湖事。按理說他身為帥府的少帥,熟悉的應當是軍事,對草莽江湖應當比較疏離。但薑期卻是上下皆通,光江湖上種種奇聞異事講談起來,竟也頭頭是道。


    孟帥的見識倒也罷了,他平時接觸的世麵很窄,水思歸傳授的知識又跟現實脫節,倒是百裏曉還說過些有用的,但畢竟時日還短,和薑期說話隻有聽的份。倒是後來談論武功的時候,孟帥能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薑期經驗雖多,武功雖高,但他沒有水思歸這樣的老師。雖然孟帥也隻記得一肚子虛無縹緲的理論和自己也搞不明白的知識,但是境界就是境界,孟帥所見所學比旁人高出太多,高屋建瓴,再看低級別的武功就少了許多神秘,自然就能生出不同常人的理解來。


    薑期談論一陣,頗為驚訝,道:“我看你對拳腳,身法,長短兵刃和暗器都有涉獵,但還沒有開始練到,是不是?”武功練到哪裏,會家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就看孟帥的手,就知道他沒正式練過兵刃。


    孟帥道:“那也沒辦法,師父沒來得及教授。隻傳授了理論基礎。”


    薑期道:“水到渠成,看你的底子就知道,將來進步慢不了。到時候倒是要麵臨取舍的問題。”他也想說,不知道你師父怎麽考慮的,所有門類武功都傳授,還要內外兼修,將來精力怎麽夠用?更何況你還要學決不能放棄的封印術。別貪多嚼不爛,將來一事無成。


    但他念及孟帥的師父是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不是自己可以評論的,便忍住不說,隻是和孟帥繼續談論武功。朱強在旁邊聽著,也偶爾談論幾句,他平時沉默寡言,但其中底蘊豐厚,說出話來頗多真知灼見。


    三人談說了片刻,百裏曉走進來道:“公子,那郭二小姐走了。”


    孟帥要把百裏曉介紹一番,百裏曉眼神阻止,如一般老仆一樣站在一邊,送三人離開。孟帥覺得有些好笑,倘若百裏曉真要低調扮演老仆,穿的也太招搖了,且神色之間,也沒有故作低調的意思,既然這樣,還不如把名姓報出來,反而名正言順。


    薑期臨走的時候看了百裏曉一眼,若有所思,便即笑著走了出去。


    三人出去,就見郭寶茶在院中掩口而笑,仿佛不勝歡喜,孟帥問道:“三小姐這麽高興?是不是大有收獲?”


    郭寶茶笑道:“托福托福,今日真是順心滿意的一天。啊,這位是……“她還不認識薑期。


    薑期笑道:“我是代替傅使君來跟三姑娘一起去看那位封印師的。”孟帥聽他管傅金水叫傅使君,就知道他不欲表明身份,當下也就不提。


    郭寶茶奇道:“啊喲,傅使君不肯親往?那把握不就小了麽?罷了罷了,反正我隻管帶路,成不成的,我都做到了應做的事情。”言下之意,對傅金水不肯親至頗為不滿,也不看好,隻是這不滿一掠而過,轉而笑道,“不知道傅使君晚上有沒有空?”


    薑期道:“我猜他有空。”


    郭寶茶道:“那我晚上再冒昧請人登門吧。咱們且去對麵走一遭。”說著從裏麵捧出一個盒子來,那盒子雕花剔紅,鑲嵌寶石,顯得頗為名貴。


    孟帥一聞,就知道裏麵是年份日久的藥材,故意問道,“三小姐,這是什麽?”


    郭寶茶輕輕撫摸,道:“這個麽,咱們今日成與不成,就看這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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