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


    所有參加這次會議的人,以及各族使者,都沒有離開。


    他們等了半日。


    從正午等到此時。


    等得心急如焚。


    等得浴火焚燒。


    等得好著急啊。


    徐星君到底是不是在吹牛逼?


    如果不是,他哪來的自信。


    還是說大王有其他後手?


    關於這些,各族已經討論了許久,但誰也想不明白。


    要說後手,大王自己沒出動,炎君也沒有出動,巨靈族的兩個傻大個也在這裏。


    昊國的頂尖強者就這些。


    除了霞羽大將軍.......


    嗯,難道是霞羽大將軍去了?


    若是霞羽大將軍,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畢竟是昊國唯二的長生種之一。


    隻是眼看著夕陽馬上就要落下,昊國的各族使者也不免有些急了。


    到底成了沒有。


    他們或坐,或躺在廣場上,不時看向淩霄殿前的張良。


    張良坐在蒲團上,身旁擺著一方長長的矮案。


    矮案上有茶水,點心,水果等等。


    在他身旁,水晶,囡囡,無麵,跪坐成一排。


    水晶和囡囡聊著前來昊國的旅途。


    更加詳細。


    介紹著昊國西方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模樣。


    氣氛非常輕鬆。


    根本不像是在等待著一場滅國之戰的結果,更像是閑暇時在野外踏青,閑聊。


    這讓昊國各族的使者們又多了幾分信心。


    國主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既然國主如此淡定,想來是沒有問題的。


    國主都認為沒有問題,我們自然更加不需要擔心了。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昊國整體氣氛都比較輕鬆,大家吃吃喝喝,不時輕聲細語地閑聊幾句。


    但反昊國聯盟可就沒有這樣的心情了。


    張良並未因為兩國宣戰而怠慢他們,同樣給他們上了食物,美酒,點心。


    玄滔端坐在桌前,品著昊國的美酒,也不擔心是否會被下毒。


    很輕鬆。


    甚至還有些愜意。


    當然,他有這樣的自信。


    畢竟昊國這是去滅犬戎。


    滅犬戎和東荒龍族有什麽關係?


    我們和犬戎很熟嗎?


    不熟啊。


    既然不熟,我擔心什麽。


    再者,他也想通過這場戰爭好好了解一下昊國的真正實力。


    畢竟隻看眼前這些使者,可得不到昊國的戰鬥力數據。


    隻是玄滔有這樣的心情,犬戎使者可沒有。


    他坐立不安,既緊張,又激動。


    半日滅我犬戎,嗬忒,真是好臭的屁。


    但他也明白,犬戎絕對不可能是昊國的對手。


    此次昊國大舉進攻,不知有多少族人將要血灑戰場。


    當然,以上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最重要的問題是,犬戎使者很擔心犬戎國能不能支撐到海族援軍到來的那一刻!


    在張良宣布滅犬戎後,犬戎使者立刻向玄滔發出了求助信息,希望玄滔能看到聯盟的份上給予犬戎一定的支援。


    玄滔並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刻答應。


    隻是說了一句,如果犬戎連半日都支撐不了,還需要海族的援軍嗎?


    對此,犬戎使者啞口無言。


    他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太實在了。


    是啊,犬戎如果連半天都堅持不了,海族援軍能來得及嗎?


    肯定不可能。


    就算玄滔立刻返迴東海召集各路海族大軍,沒有幾個月的時間,能完成嗎?


    這一百多年來,犬戎和海族打過太多交道,明白東海的海族究竟是什麽情況。


    他們雖然都屬於東海海族,也受到老龍王的管轄。


    但事實上所有海族互不統屬,老龍王也沒有心情和時間去管理不同海族的事務,更沒有心情給海族們當爹又當媽。


    東海的海族基本就處於,大家都尊重老龍王的輩分和實力,也不敢違抗老龍王的命令。


    但他們各自種族的軍事、政治、財政等等重要事務,都是由各自種族自行處理。


    他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每年向老龍王獻上一些貢品就行了。


    東海龍族的組織框架不能說多嚴謹,隻能說根本不存在。


    這樣一個鬆散到不能再鬆散的聯盟性質的組織,想要組建一支能統一行動的大軍,不能說難如登天,也是麻煩得很。


    所以犬戎使者聰明地選擇了沉默,然後默默祈禱犬戎國堅持下去,一定要等到海族援軍到來。


    到了那時候,犬戎現在遭受的一切羞辱與苦難都將得到迴報。


    值得。


    都值得。


    眼看著太陽一點點沉入地下,轉眼就剩一縷紅線還在地表頑強支撐,犬戎使者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仰天大笑:“哈哈哈,什麽狗屁星君.......”


    隻是不等犬戎使者說完,一道白光劃破蒼穹,猶如流星般落在了廣場上空。


    來人正是昊國大將軍霞羽!


    在她手中,還拎著一個人。


    徐薩!


    霞羽隨手將徐薩猶如扔垃圾一樣,向著廣場扔去,自己則撲扇著雪白好似漢白玉雕琢的精美羽翼,瀟灑地來到張良身旁,叉著腰,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問道:“嘿嘿,本將軍有沒有遲到?”


    “尚可。”


    張良唇角上揚,笑著迴道。


    “切,誇本姑娘一句能死呀。”


    霞羽橫了張良一眼,不滿地哼了聲。


    她端起張良用過的精美雕花茶杯,將裏麵的半杯茶水一飲而盡。


    隨後,嘟著嘴,氣鼓鼓地走向一旁。


    雖然不滿,但霞羽知曉現在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在霞羽退下後,徐薩已經安穩地落在地上。


    他之所以沒有乘坐雲州返迴,隻是因為雲舟的速度太慢了。


    至少和霞羽相比,完全沒有可比性。


    霞羽的瞬間爆發速度,可以達到匪夷所思的百裏每秒!


    化身為光,瞬息百裏。


    當然,這種爆發力的消耗極大,很難持久。


    正常情況下,霞羽不會施展化光術。


    徐薩順著王宮的中軸線禦道,一步步走向張良,來到台階下,在距離張良十數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雙手捧著一個一尺多長,四四方方的黑色木盒,高聲唱道。


    “臣徐薩幸不辱命,已拿下犬戎王狗頭。”


    “還請大王過目。”


    “呈上來。”,張良微笑頷首,高聲道。


    隨著他的命令,有宮女侍從走上前去,從徐薩手裏接過木盒,隨後打開檢查了一番。


    確定木盒內的物品沒有危險,侍從才捧著木盒,來到張良身前。


    張良打開木盒。


    卻見盒內是一頭通體銀白色毛發的巨大狼頭。


    巨狼死不瞑目,雙眼滿是血絲,狼嘴大張,流淌著殷紅的鮮血。


    這正是犬戎王!


    犬戎一族,尋常族人雖然也有銀白色的毛發,但多有雜色,主要還是以青灰兩色為主。


    唯有血統最純正的犬戎王族,才能擁有不含任何雜色的銀白色皮毛,故而極好辨認。


    張良看了兩眼,微笑頷首,高聲道:“傳閱下去,讓諸位愛卿都看看,這就是與我昊國為敵的下場。”


    侍從聞言,捧著犬戎王的頭顱走了下去。


    所過之處,一片驚唿之聲。


    “真是犬戎王。”


    “看看這獨特的毛發,這牙口,沒錯,就是犬戎王。”


    “徐星君了不得啊,說日落前拿下犬戎王的狗頭,就在日落前拿下,了不得,了不得。”


    “我看這傷口並不像是徐星君的手筆,倒像是霞羽大將軍的能力。”


    “正常,時間畢竟太緊了,能在日落前突襲犬戎王都斬首犬戎王,已是了不得的戰績。”


    “現在犬戎王斃命,犬戎國定然大亂,我昊國隻需長驅直入,拿下犬戎不過是時間問題。”


    “正是,我看最遲半個月,我昊國就能拿下犬戎。”


    確定了犬戎王的首級,昊國各族使者無不興奮且激動。


    這就是我們昊國的實力啊。


    區區犬戎,什麽東西。


    隻是犬戎使者完全無法理解昊國臣民的喜悅。


    他感受到木盒中熟悉的氣息,雙眼滿是血色,近乎瘋魔地向著張良咆哮道:“我犬戎還有大王子,還有二王子,還有百萬雄兵!!!”


    “我們會殺迴來,我們會滅了昊國,殺盡昊國百姓,屠盡你這王宮。”


    犬戎使者仰天咆哮,聲音如雷,怒火衝天,憤怒的情緒打斷了喜悅的氛圍。


    眾人無不向犬戎使者投入了厭惡的眼神。


    吵吵個屁啊。


    你們犬戎王都被割了腦袋,還敢在我們昊國猖狂,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徐薩是一個誠實,體貼,二十歲又三千多月的知心暖男。


    麵對犬戎使者的叫嚷,他並沒有發怒,而是主動站了出來,以犬戎王掏心窩知己的身份,淡然地坦誠道:“臣還有一事,尚未說明。”


    “何事?”


    “臣返迴前,我昊國將士已基本控製犬戎八城,四十六鎮!”


    這話一出,廣場上頓時好似炸開了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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