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閆旭是懷著滿腹疑問走的。


    他覺得,蕭琳沒必要拿這種事情來誆騙他,更何況相處這麽多年,蕭琳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


    疑心的種子在心裏埋下,那就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迴到家中,江淼淼正在臥室翹首以盼,等著曹閆旭替她出頭,結果曹閆旭迴來之後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迴到家中的第一時間就對她噓寒問暖,問她肚子裏孩子的情況,也沒有如她所願給她報那一巴掌的仇,而是擰著眉頭,神色很複雜的來到她的床前,道:“淼淼,我記得湯華很久都沒有來了,他去哪兒了?”


    湯華就是江淼淼告訴曹閆旭的那個遠房表弟,在今天以前,曹閆旭真的相信他們確實是親戚關係,但從蕭琳那裏迴來之後,他就開始懷疑了。


    曹閆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江淼淼看,就見她愣怔了一兩秒,眸子裏閃過一絲心虛,正當曹閆旭要細看的時候,江淼淼卻忽然低下了眼睛,“你說他幹什麽?”


    “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說我和湯華的閑話了?”


    那一絲心虛似乎隻是曹閆旭的錯覺,江淼淼很快就抬起了頭,怒道:“我就說你今天為什麽一迴來就說湯華,有人在你跟前嚼我的閑話了是不是?說我和湯華太過親密了是不是?”


    說著說著,連曹閆旭都沒反應過來,江淼淼的眼淚就下來了,她好像是真的氣狠了,惱羞成怒道:“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湯華小時候救過我的命,我媽和我都很感激他,不單單是遠房表弟,還是救命恩人,我是真的拿他當做親人來看的,就總是有那見不得旁人好的人背地裏說些閑話,說我和他怎麽怎麽樣,那要是旁的人也就算了,左右我也不能讓那些心底肮髒的人閉上嘴,要說就讓他們說去吧,可你不一樣啊,你是我喜歡的人,我的丈夫,還是我肚子裏孩子他爸爸,你怎麽能這麽看我呢?”


    她生得很秀氣,年輕又鮮嫩,哭起來的時候梨花帶雨,眼尾紅了一片,拿那雙含著眼淚的眸子看人的時候,曹閆旭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更別談她還提到了一個最重要的點,那就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但今時不同往日,若換做往常,曹閆旭一定會很快繳械投降,忙不迭去哄人了,但他隻在心中思考了兩秒,就得出了一個令他憤怒的結論。


    事實也許真的如蕭琳所說,江淼淼和這個遠房表弟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的親近,這就代表,江淼淼肚子裏的孩子,有可能真的不是他的。


    無他,江淼淼現在的反應真的過大了。


    從進來到現在,曹閆旭從頭到尾就說了一句話,他不過是問了一句湯華,江淼淼就方寸大亂,自顧自的覺得是有人在他麵前說了閑話,然後梨花帶雨的演了這麽一場戲。


    為什麽隻是提到了湯華,江淼淼就隻能想到這些?


    說明她和湯華真的不清白。


    猜測歸猜測,不到最後一課,曹閆旭仍舊不願意下定結論,萬一,萬一江淼淼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他的呢?


    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但這麽多年的等待,曹閆旭迫切的想要後代的心情,讓他在麵臨江淼淼和湯華勾搭的事實時,也能風輕雲淡的將這件事揭過去,然後在暗地裏去調查。


    “好了好了,我就是好久不見湯華,想到他之前還拜托過我讓我幫他找工作,眼下有事情可做了,就順帶一提而已,你反應這麽激烈做什麽?”


    曹閆旭坐下來,溫和又無奈的看著江淼淼。


    江淼淼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了,她再看曹閆旭,知道他沒懷疑,也就放下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嗔怪道:“還不都是你,板著臉進來,又說到湯華,我就以為是有人在你麵前說閑話了。”


    曹閆旭又溫聲細語的哄了幾句,江淼淼見他是真的沒起疑,心中懸著的大石頭徹底放下去,也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不是去找蕭琳了嗎?你和她怎麽說的?”


    江淼淼眼裏又起了霧,哽咽道:“我懷著你的孩子,聽你的去搬家裏的東西,結果就帶了這麽一個巴掌印迴來,你瞧瞧,都打腫了!”


    “我活了快二十四年,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從小到大,我媽都沒打過我!結果居然因為你的事情,被蕭琳打了,她下手還這麽重,到現在腫還沒消呢!疼死我了……”


    她說著說著又哭起來,曹閆旭耐著性子哄了她幾句,江淼淼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很識趣的停了哭聲,善解人意道:“算了,畢竟我們這事兒……確實對不住她,打了也就打了吧,隻是再沒有下次了!”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嬌嗔喜怒都是可愛的,但曹閆旭已經確定江淼淼和湯華有一腿,他雖然竭力維持住往日的樣子,但心裏對江淼淼的膈應和厭惡確實怎麽也壓製不住,他隻要一想到,自己和江淼淼在一起的時候,江淼淼還和湯華鬼混在一起,他就抑製不住的覺得惡心。


    “好好好,下次她要是再敢和你動手,我幫你教訓她,行了吧?”


    曹閆旭很沉得住氣,麵上還是如往常一般寵溺又縱容,江淼淼又撒嬌找他要了禮物,曹閆旭應承下來之後,就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夜深人靜,曹閆旭走在去往公司的路上,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往事。


    他和蕭琳結婚的第二年,知道遲遲生不了孩子的原因出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是很崩潰的。


    沒有哪一個人男人會承認自己是有問題的,他也不例外,但他承受不起這樣的結果會帶來的後果,蕭琳那麽想要孩子,說不定會和他離婚,然後他有病的消息一傳出去,十裏八鄉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家願意將姑娘嫁給他。


    所以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將不孕不育的推到蕭琳的頭上。


    那時候他就想好了,蕭琳嫁到他們曹家,就是他們曹家的人,蕭琳那麽好,那麽愛他,一定很願意為他承擔這些,要是他爸媽為此譴責蕭琳,他也會護著自己的妻子,左右爸媽尋常都很疼愛她,話再狠也狠不到哪裏去。


    曹閆旭承認,那時他的想法未免太過天真了。


    他聯合那個赤腳大夫,將身體有問題的帽子扣在蕭琳頭上後,那些閑言碎語來得比曹閆旭想象中的還要快,還要難聽。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還好這些話是衝著蕭琳去而不是衝著他去的,但漸漸的,他也覺得那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了,因為身體有問題不能生育的一直都是他而不是蕭琳。


    最開始,曹閆旭對蕭琳確實是心懷愧疚的,於是在自己父母一次又一次明裏暗裏的針對蕭琳的時候,他護著她,不許父母再提起這些,但後來一日又一日,他看著妻子對自己滿懷愧疚不安的眼睛,心裏也逐漸不是滋味了。


    他害怕再看到蕭琳看他的眼神,因為蕭琳所承受的這些本不該她來承受,他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每一次看見蕭琳,曹閆旭都會想起這件事,久而久之,他開始逃避蕭琳,開始不常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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