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柳,你找打是不是?沒看見這人要對你男人動手嗎?胳膊肘往外拐,你可真行!還不快過來幫忙?”


    齊大江怒罵著,葉柳瑟縮了一下身子,顫顫巍巍的去拉程璟安的手,哀求似的看向舒苒:“小苒,你先叫他放開……”


    舒苒輕歎口氣,看向程璟安:“璟安,你先放開。”


    程璟安眸色沉沉,隨即鬆開手,卻不想齊大江一得了自由,瞬間就揚手扇了葉柳一巴掌,然後揪住她的頭發向後拉扯,和程璟安拉開距離,不顧葉柳的哭嚎,又是幾巴掌下去。


    “齊大江!”


    舒苒又驚又怒,大喝一聲,可齊大江壓根就不怵她,幾巴掌下去,葉柳的臉瞬間紅腫起來,他被酒色泡得浮腫的臉上滿是得意,“舒苒,你要是不將麵館轉讓給我,我就把這個賤人打死,究竟是麵館重要,還是你大姨重要?”


    瘋了,齊大江這樣的人,居然會用自己的老婆來威脅自己的外甥女。


    饒是舒苒清楚的知道齊大江這個人本性如何,可真的見了麵了,還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的無恥行為震驚。


    眼看著齊大江旁若無人的對著葉柳拳打腳踢,程璟安轉頭對舒苒道:“小苒,報案吧。”


    舒苒點點頭,轉身離開房間下樓,去旅館前台打電話,程璟安則幾步上前,鉗製住齊大江即將揮舞而下的拳頭,“齊大江,我們已經報案了,你給我老實點!”


    齊大江壓根就不信,他喝得醉醺醺的,已經被酒精熏腦子都轉不動了,見程璟安阻止他,他想也不想就要對程璟安動手,“你算個什麽東西?敢管老子的閑事兒?老子打老婆關你什麽事?”


    他雖然長了個大塊頭,可到底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哪裏比得過程璟安剛退伍年輕力壯,輕輕鬆鬆就將他製服了。


    “鬆手!你給我鬆手!再不鬆手,等你們走了,我還打她!”


    齊大江醉得狠了,說話都吐詞不清,程璟安不耐煩和他說話,舒苒也已經從樓下打完電話上來了,葉柳鼻青臉腫,一見到舒苒就開始哭,“小苒,你真的報案了嗎?可不能報案啊……”


    舒苒恨鐵不成鋼,“不報案,等著他把你打死嗎?”


    “大姨,現在西市已經成立婦女委員會了,齊大江他家暴,你是可以尋求婦女委員會的保護的。”


    葉柳壓根就聽不懂這些,她覺得齊大江打她是家事,這事情一旦鬧大鬧去了公安局,那可就是大事了。


    他們這種從小生在農村長在農村,出生到現在都沒去過幾次大城市,思想完全局限在一畝三分地,對公安局有種天然的恐懼,舒苒盡力將話說得委婉,“大姨,你看看齊大江,再看看你自己渾身的傷,你不離婚,難道真的想和齊大江這麽過一輩子嗎?”


    “不,壓根就用不了一輩子,說不定那天,齊大江就會發瘋把你打死了,你嫁給他這麽多年,為他生了個女兒,為他操持家務,地裏的活也是一手包幹,齊大江會什麽?他隻會喝酒打女人,這麽多年都是靠著你養,你離了他,隻會過得更好!”


    “放你娘的狗屁!”


    齊大江被程璟安鉗製著,暴怒不已:“你個小賤人,敢攛掇著葉柳和我離婚,離了婚的女人就不值錢,外頭說閑話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你害的你媽沒了男人,還想騙你大姨,葉柳,你離了婚,離開我你活得下去嗎?你這個外甥女壓根就是來害你……”


    他口中汙言穢語不斷,程璟安緊緊的蹙眉,“齊大江,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齊大江哪裏會聽他的話,眯著眼認出程璟安,忽然醒悟,“哦——我記得你,你不是那個程家的大兒子嗎?我記得你還是當兵的,怎麽,現在當兵的都敢對老百姓動手了?國家養你們幹什麽吃的?”


    “還有你,覺得開個麵館自己就了不起了是吧?一個黃毛丫頭,老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你知道什麽?葉柳這個婊子生不出兒子,我老齊都快絕後了,我還願意養著她你就感恩戴德吧!還在這兒教唆她跟我離婚,你也真是敢想!她是我老婆,我打她你管得著嗎?這是我們家的家事!有你這個外人什麽事?”


    舒苒冷眼看著醉狠了大放厥詞的齊大江,“齊大江,你看不上我就別舔著臉來要我和我媽的麵館啊,你這麽能耐出去打工賺錢啊!到底是誰養誰你心裏沒點兒數嗎?你一個大男人一整天正事不幹,成天想著喝酒吃肉打老婆,活該你沒出息!活該你窮困潦倒過一輩子!”


    “你說我大姨生不出兒子,那你在外麵找個那個也沒生出來啊,我大姨還給你生了個女兒,反正我大姨是沒問題的,你沒兒子,怎麽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問題?”


    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不行,齊大江額上青筋爆出,要不是程璟安牢牢鉗製住他,怕是能直接衝到舒苒麵前去,他麵目猙獰:“你說什麽呢?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葉柳已經被舒苒話裏傳遞出來的信息震驚了,什麽叫在外麵找的那個?齊大江在外麵有人了?


    舒苒冷笑一聲,毫不畏懼,“我說你是孬種,隻會打老婆,一無是處、虛張聲勢,軟飯男,活該你窮困潦倒一輩子!”


    “老子要打死你!你個小賤貨!”


    齊大江臉色漲的通紅,一時間竟然真的掙開了程璟安的束縛,眼看著他神色猙獰的衝到舒苒麵前,揚起的拳頭就要落下的時候,斜刺裏忽然響起一聲大喝,而程璟安扔過去的板凳也成功砸到齊大江的後腳跟,痛得他一彎腰,接到電話立時趕過來的兩名公安瞬間就將他控製住了。


    “幹什麽呢!”


    程璟安見情況控製住,頓時鬆了口氣,幾步來到舒苒麵前,神色關切,“沒事吧?嚇著沒有?”


    舒苒搖搖頭,“我沒事。”


    “舒苒同學,是你報的案吧?”


    巧的是,來的兩個公安正是之前她去公安局報案,一塊兒去李家的其中一個,舒苒忙道:“是我報的案,同誌,就是這個人,他家暴,剛剛還想對我動手。”


    家暴確實是違法的,但是在如今這個年代,對家暴還真的沒有製定出確切的條律,對於齊大江,最好也隻是將他拘留幾天,然後普法教育。


    雖然對齊大江這樣的人來說,普法教育壓根沒用,但能關幾天讓他老實老實,也算是舒苒此行額目的。


    實在是葉柳身上的傷太嚇人了,長年累月的下來,瘦的不成人形,齊大江被帶走的時候還在叫囂,葉柳愣愣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好像還沒從剛才的鬧劇裏迴過神來。


    葉柳確實可恨,但她也是真的可憐,雖然她曾經對舒苒說過許多閑話,貶低她瞧不上她,還和齊大江在一塊兒搶走了姚玉嫦的麵館,但她畢竟是她媽的親姐姐,這事兒都做到這份兒上了,就當是為了小表妹齊悅,舒苒還是要幫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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