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葉梅坐在那裏守攤。


    “媽,昨天襪子都快賣完了,隻剩下幾雙了,您拿出來擺攤也不頂用啊。”舒苒將三輪車停在路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從車裏將軍用水壺拿出來遞給葉梅。


    葉梅伸手接過來喝了口,這才將舒忠厚來過的事告訴了小苒。


    舒苒一愣,舒忠厚來了?


    打死她也不相信舒忠厚會這麽關心她跟她媽,指不定憋著什麽壞呢?


    她們都到西市了,舒薇還不放過她?


    舒薇想害她的心,可真是執著啊。


    上次高考的事她還沒找舒薇算帳呢,看來她不出手舒薇當她是病貓呢。


    “媽,不用管他,我們現在堂堂正正的賺錢,舒家人管不著我們。”


    “嗯,我沒將生意的事告訴他,他以為我隻賣襪子,站在這看了會就走了。”葉梅說道。


    舒苒噗哧笑了出來,拿手帕給葉梅擦了擦臉上的汗,“對,憑啥告訴他呢。”


    看來舒忠厚看她媽是假,打聽她們在做什麽才是真吧。


    既然如此,她怎麽能讓他們失望呢!


    ……


    剛吃過晚飯,村裏的大樹下就聚集了許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這天氣,白天把人熱的想跳到河裏涼快,也隻有傍晚才會涼快些。


    “你們聽說了嗎?葉梅跟她閨女在西市賣襪子為生。”


    “我也聽說了,好像生意不太好。”


    “一雙襪子才多少錢,除去成本就更不賺錢了,生意能好才怪。”


    “這母女也是可憐,為了舒苒上大學,葉梅隻能拚命賺錢了。”


    “誰說不是呢,別人家出個大學生還不得高興的去祖墳上燒紙錢,謝謝祖宗保佑,舒苒這個準大學生活的可真可憐!”


    “都是老舒家的閨女,聽說舒薇上大學的費用,舒老太都給準備好了,可憐舒苒還得要葉梅給掙。”


    ……


    樹下的幾個女人還在議論著,不遠處站著的舒薇聽到這話抿唇笑了笑。


    看樣子她爸沒有哄她,是真的找到大娘跟舒苒了,也看到大娘在賣襪子。


    擺地攤本就不掙錢,還隻賣襪子,隻不過比要飯好那麽一點點。


    舒薇是徹底放心了,隻要知道舒苒過的慘就行。


    這輩子,她一定要將舒苒踩在腳底下,永無出頭之日!


    高考沒能阻止舒苒參加考試是舒忠厚無用,更是她的失誤,可考上又怎麽樣,能不能好好念完還不一定呢。


    ……


    晚上在天橋擺攤的時候,舒苒讓葉梅先去吃飯,她來擺東西。


    葉梅知道閨女心疼她,不想讓小苒擔心她就先去吃飯了。


    葉梅迴來,舒苒吃了飯,找到一處電話亭,撥了一個號出去。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人接起。


    “姑奶奶,你總算打電話來了,我都等的急死了。”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年輕男人,抓起話筒聽到是舒苒的聲音忙說道。


    “這不是打來了嘛。”舒苒朝天橋的方向看了眼,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舒家人相信了嗎?”


    “自然是信的!”小黃嘿嘿一笑,“姑奶奶,你能告訴我你在西市做什麽不?能不能帶著我?”


    經常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也沒意思,老大進去了,小黃也不想幹這行了,想讓舒苒帶他去西市打工。


    舒苒挑了挑眉,“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我向你保證,過不了多久我會讓你來西市給你一份工作的。”


    “真的!”小黃開心的說道,“謝謝姑奶奶!”


    對於小黃對她的稱唿,舒苒有些哭笑不得,糾正了幾次他還堅持這樣叫,便隨他了。


    “沒事的時候幫我盯著舒薇,有什麽情況晚上六點就打這個電話過來。”舒苒說道。


    “沒問題!”小黃一口應下。


    掛了電話,舒苒付錢後,給了老板兩雙短襪。


    老板是個微胖的女人,別看生意不錯,但孩子正在念書花費挺大,從來不舍的給自己買東西。


    她也羨慕別的女人能穿這種襪子,可她不舍得買,有這錢還不如給孩子買點好吃的。


    “這不好吧。”女人看著襪子,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迴來。


    再喜歡這襪子也不能要。


    舒苒將襪子塞到女人懷裏,笑著說道,“姨,我跟我媽在天橋上擺攤賣襪子,這是我媽進的貨要不了多少錢。”


    女人捏著襪子,很滑,很舒服,就有些不舍的還給舒苒了。


    拿人手短,平白無故的,給她襪子肯定有事,就笑著問道,“姑娘,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姨,我叫舒苒,要是有電話找我,麻煩你能去天橋叫我一聲嗎?”舒苒說道。


    女人還以為啥事呢,連忙應下,“沒問題,有你的電話了我就去叫你。”


    她本就是以這個為生的,這有啥不行。


    舒苒道了謝後朝天橋走去。


    日子充實而忙碌的過著,不知不覺就到了月底。


    舒苒想要迴三元村一趟,一來看看她的高考成績,二來她跟程璟安約好的,29號這天他們要見麵的。


    “媽,高考成績差不多出來了,我想迴去看看,您想跟我迴去嗎?”吃早飯的時候,舒苒問葉梅。


    葉梅一愣,忙說道,“當然要迴去,媽也想看你的成績,而且出來這麽久了,我也想迴去看看。”


    哪怕老家沒有她留戀的人,她也想迴去看看,也想帶著小苒去爸媽墳前燒些紙錢,告訴他們小苒考上大學的事,也讓他們在那邊跟著高興高興。


    “行,那今天咱們最後一天擺攤,明天一早就迴去。”舒苒說道。


    葉梅點點頭,飯後舒苒去進貨前讓葉梅在家裏休息,叮囑她不要出去擺攤,就算去了廣場那也沒人買東西,那些白領們都是下班後才會逛街的,誰也不會大中午頂著大太陽出來暴曬。


    葉梅點點頭,她都後悔死了,那天要是不出去,就不會碰到舒忠厚了。


    天熱,晚上睡覺容易出汗,葉梅將她跟小苒的床單全換了,拿到院子裏洗。


    正洗著,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葉梅忙問道,“同誌,你找誰?”


    郭愛民看到家裏多了一個陌生人,愣了下,朝屋裏看了眼,揚聲叫道,“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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