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醫生,喝茶!”


    迴到值班室,何永飛第一個拿起雲珩的茶杯,先去給雲珩換了茶水,然後殷切的放在了雲珩邊上。


    “謝謝!”


    雲珩道了聲謝。


    “雲醫生,剛才的患者我還有點疑惑,可以問一下您嗎?”


    何永飛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向雲珩請教著問題。


    邊上的張鴻飛都愣住了。


    何醫生這拍起馬屁來,真的是比自己強多了。


    尋常看著何醫生還比較高冷,這會兒的何醫生是一點矜持都不要了呀。


    何永飛比王雪萌還要早進醫院一年,和任學東是一屆,碩士研究生,按年資,今年已經有資格報名主治醫師考試了。


    張鴻飛來了這麽幾天,發現王雪萌要好相處一些,何永飛反而有點高冷,沒想到何永飛這會兒在雲珩麵前真的是比他還過分。


    原本何永飛和王雪萌還有張鴻飛其實就有點討好雲珩的。


    可討好歸討好,何永飛還保持著一點矜持,雲珩再厲害,那也隻是進修生,進修生進修期滿,十之八九都是要離開的。


    還有,雲珩和他年齡差不多,他客氣一些,不得罪,雲珩說什麽他應著也就是了,完全沒必要太舔。


    可得知雲珩是屈同文和季風文的學生,何永飛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兩位國醫大師的學生,那是什麽牌麵?


    這樣的身份在杏林圈妥妥算是頂級出身了,再加上雲珩水平又高,以雲珩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水平,那真的是可以在杏林界橫著走了。


    這麽一條大粗腿,何永飛要是都不知道抱的話,那他真的就有點傻逼了。


    何永飛又沒有係統,卻整天既學中醫,又看西醫,不是因為他想成為雙料專家,而是為了在醫院出頭,現在有雲珩這麽一條粗腿在邊上,何永飛自然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什麽問題?”


    雲珩很客氣。


    “雲醫生......”


    何永飛客氣的說著,突然話鋒一轉:“不,雲老師,您比我水平高,又比我大,我理應叫您一聲老師的。”


    張鴻飛嘴巴微張:“我擦,還可以這樣嗎?”


    自己還真是太年輕,太沒經驗了些。


    “你叫我雲珩或者雲醫生就可以了。”


    雲珩也愣了一下,這何醫生改稱唿也改的太快了些吧?


    “雲老師,都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先。”


    何永飛很固執:“再說了,咱們杏林圈也有說法,道不輕傳,您願意指點我,我叫您一聲雲老師,是應該的。”


    說著何永飛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雲老師,您收徒嗎,要不我幹脆拜您為師!”


    張鴻飛眼珠子都瞪圓了,這會兒他算是反應過來了,為什麽何永飛態度轉變這麽快,丫的是奔著名分去的呀。


    這一刻張鴻飛很想一把拉開何永飛,大喊一聲:“讓我來。”


    拜師雲珩?


    雲珩是年輕,可雲珩的老師是誰?


    屈同文和季風文呀,有了這個出身,多少五六十歲的中醫名家,凡是和屈同文和季風文能扯上關係的,都要喊雲珩一聲師弟,甚至有人還要喊師叔的。


    成了雲珩的學生,這不是瞬間就成了屈同文和季風文的徒孫了嗎?


    何醫生這算盤打的也太精了吧?


    “這怎麽使得。”


    雲珩急忙道:“我自己都還沒出師呢。”


    “雲老師您這樣子還沒出師?”


    何永飛有點小失望。


    他是真的有心拜雲珩為師的。


    杏林界很注重名分,他要是成了雲珩的學生,那就是屈同文的徒孫了,等於瞬間就融入到了屈同文和季風文的那個圈子裏去了。


    雖然雲珩年輕,沒什麽名氣,可這重要嗎?


    相比拜師的好處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的。


    “你不是說有什麽問題嗎?”


    雲珩跳過了這個話題。


    目前來說雲珩還沒有收徒的打算,亦或者說雲珩是真的認為自己還沒有資格。


    中醫講究論資排輩,講究出身,中醫人收徒那也是有講究的,雖然收徒這事是你情我願,可你名氣不夠,威望不足,貿然收徒,傳出去有人會罵的。


    什麽不知天高地厚,誤人子弟,不可一世雲雲。


    就目前來說,收徒對雲珩本人是弊大於利的。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徒名分什麽的,可收了學生,其實老師的義務更多一些。


    雲珩還沒這方麵的準備。


    而且就收徒本身的意義而言,最大的作用其實就是傳承,除了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傳承下去之外,老師真沒多少好處可拿。


    最起碼一位好老師,是不會貪圖學生的什麽好處的。


    就如雲珩拜師季風文和屈同文,一杯茶名分就定了。


    對屈同文和季風文來說,他們收雲珩,那是看重雲珩的天賦,在雲珩身上看到了希望,雲珩越出息,他們越開心。


    而還不到三十歲的雲珩,孩子都還沒有呢,現在的雲珩還真沒有季風文和屈同文的那種覺悟。


    “是有疑惑。”


    何永飛雖然有點失望,可依舊稱唿雲老師,這個稱唿先定下來,哪怕不能拜師,也算是有了名分了,雲珩可以不認,他可以認呀。


    雖然這個名分沒有真正拜師那麽權威,可也算是扯上了關係,算不上嫡係,外門弟子總算了。


    “雲老師,我剛才注意到了您擬的方子。”


    何永飛虛心請教:“患者麵部和胸部浮腫,您開的方劑麻黃劑量卻不大,隻有3克,難道不應以發汗為主嗎?”


    雲珩看了一眼何永飛,何永飛能問出這個問題,看來剛才真的是用心了,而不是單純的為了和他套近乎。


    雲珩本人其實是比較討厭那種眼高手低,本事沒有,整天隻想著溜須拍馬的人的。


    剛才何永飛先稱唿雲老師,再之後要拜師,雲珩心中就有點反感了,何永飛這個問題問出來,雲珩的反感就去了不少。


    作為年輕人,雲珩不介意人有什麽心思,隻要你真的用心就行。


    誰都不容易,真要能不求人,沒人願意去隨便溜須拍馬的。


    隻要目的真的是為了學習,手段不過於齷齪,雲珩都是能理解的。


    就如田增明、龔誌紅、秦大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毛病,可在平常的做事中,隻要事做的好,有能力,那就能用。


    “麻黃發汗解表,宣肺平喘,利水消腫,可在這個方子中,麻黃的主要作用卻不是發汗,而是宣肺。”


    雲珩耐心的解釋道:“整個方劑,除了麻黃之外,紫蘇辛香入肺脾兩經,正好可以把麻黃的宣肺效果發揮到極致.......”


    說著,雲珩拿了一張紙,把方子寫了下來,仔細給何永飛解釋:“你看這個方劑,這個方劑雖然有麻黃,但是整個方劑卻不是發汗的方劑,而是疏風清熱、宣肺行水的。”


    “雲老師,我明白了。”


    何永飛點了點頭。


    “你問這個問題,其實等於你還是沒有搞清楚剛才的患者的情況,隻看了方子,忽視了患者的情況。”


    雲珩看了一眼何永飛:“我當時就說了,患者是脾失運化、肺失清肅,那麽用方自然是疏風清熱,宣肺行水。”


    “雲老師,我記下了。”


    何永飛看著雲珩寫出來的方子,絞盡腦汁:“雲老師,您這個方子先以紫蘇配麻黃,通宣上焦,有祛中焦的濕濁,石膏和杏仁配合花黃宣肺降氣,清熱除煩?”


    “對,這樣看才正確。”


    雲珩點著頭:“中醫治病,首先要明白藥理,懂得配伍,這樣才能看懂方劑,隻有看懂方劑,才能在臨證的時候對症用方。”


    何永飛不愧是來曙光兩年了,水平還是可以的,剛才雲珩稍微提點,何永飛就看懂了。


    不過雲珩還是耐心的講了一遍,張鴻飛也在邊上認真的聽著,還做著筆記。


    “雲醫生,您講的太直白了。”


    張鴻飛也找了個機會急忙插嘴:“我來了醫院這一陣,整天抄寫病案,我還有點鬱悶,抄寫病案有什麽用,您今天這麽一說,我可算明白了,最起碼在抄寫病案的時候我可以明白藥效藥理。”


    “嗯。”


    雲珩點了點頭:“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中藥材就是我們中醫人的武器,十八般兵器你要用的順手,首先要了解這個兵器的特點,要是藥材的藥效、藥性、藥理都記不清楚,配伍組方都看不明白,怎麽開方?”


    “雲醫生,您說的太對了。”


    張鴻飛急忙點頭,心說風頭不能讓何永飛一個人搶完了。


    講過之後,雲珩看了一眼何永飛,他看的出,何永飛聽進去一些,不過思維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畢竟麵板並沒有任務完成的提示。


    思維這個東西很奇怪,有時候是下意識的,想要改變不僅僅需要自己有意識的調整,還需要一個過程。


    “雲醫生!”


    王雪萌拿著文件夾從外麵走了進來:“雲醫生,幾床的患者情況都還穩定,沒什麽大礙,十號床的患者這會兒浮腫看上去減輕了不少呢。”


    “嗯,我看一下。”


    雲珩伸手接過文件夾,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把幾個方劑簡單的改動了一下,然後交給了王雪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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