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博城詢問雲珩的時候,跟隨的三個刑警也都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雲珩。


    邊上圍觀的旅客們因為距離稍微遠一點,對剛才搶救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雲珩和孫博城的對話他們也沒聽到,可距離最近的乘務員和三個刑警卻看到了,也聽到了。


    這會兒周邊的旅客稱讚的都是孫博城,都以為患者能醒來其實是孫博城的功勞,可三個刑警和邊上的乘務員卻清楚,其實是這個年輕人。


    剛才搶救的時候,孫博城也隻是掐人中,而且中途孫博城都快放棄了,還是這位年輕人堅持,一個人摁人中,一個人摁壓百會。


    “嘶!”


    雲珩吸了一口氣,一邊想著法子,目光一邊在車廂內掃視著。


    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治病救人都是要仰仗外物的,或者醫療器械、或者藥物、或者銀針,沒有器械,沒有藥物,哪怕是厲害的中醫高手手段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種事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一樣的。


    隻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中醫人自身的手段要多一些,比如一些推拿手法,更為重要的是,中醫治病的手段比較多,不拘泥於形式,方便就地取材。


    張愛民已經醒了,依舊肚子絞痛,肛門還有墜感,這種情況還是要進行遏製的,要不然這一個多小時,張愛民再次腹瀉,依舊還有昏迷休克的危險。


    所以張愛民醒了之後,雲珩就想著辦法。


    雲珩的行醫箱裏麵其實是有銀針和艾柱的,可張愛民這會兒的情況並不適合針灸,也可以說雲珩的針灸水平還比較有限,在這種情況下雲珩不知道如何用針灸來遏製張愛民的情況。


    所以雲珩的目光一直在車廂裏麵掃視,一邊想著法子,一邊在車廂裏麵找著看看有沒有正好用的上的東西。


    “那位朋友,你們那個袋子裏的是石榴嗎?”


    雲珩向不遠處的一位旅客問道。


    紅彤彤的袋子,裏麵裝著水果,雲珩也看不清是什麽。


    “不是石榴,是蘋果。”


    對方道。


    聽到不是石榴,雲珩有點失望。


    “醫生,你們是要石榴嗎?”


    就在雲珩繼續想著法子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卻有人喊。


    “對,你們帶了嗎?”


    雲珩急忙問。


    “我們正好帶了。”


    說話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們來高鐵站的時候看到路邊有石榴樹,正好摘了幾個,這個季節石榴還沒完全熟,裏麵的石榴籽比較小,很酸,不好吃。”


    說著青年急忙從座位下麵拿出一個袋子傳遞了過來,裏麵是三四個小石榴。


    一邊讓人傳遞,青年還一邊笑著道:“我們也隻是正好看到了,西華市種石榴的地方還是挺多的,這可不算偷呀。”


    “你們這幾個石榴可是能救命呀。”


    雲珩伸手接過旅客傳遞過來的袋子,笑著對青年說道。


    “醫生,夠不夠,不夠我這邊還有。”


    遠處還有人喊道。


    西華市的市花就是石榴花,所以西華市種石榴樹的地方還是不少的,一些小區,甚至一些公園還有大路兩邊都比較容易見到,有些是單純的觀賞石榴花,有些則是可以結果的。


    平常沒人管,有人遇到了順手摘幾個也是比較常見的,這個車廂順手牽羊的旅客竟然不止一位。


    “夠了,夠了。”


    雲珩看了一下袋子裏的石榴,正如青年所說,這個季節石榴還沒有成熟,石榴的成熟季節應該是九月中旬到十月左右,不過這會兒的石榴裏麵已經有石榴籽了,石榴不大,裏麵的石榴籽也不算太好吃,有點酸還有點澀。


    好在雲珩是用來治病的,倒是不在乎熟不熟。


    “車上有榨汁機嗎?”


    雲珩看了一下袋子裏的四個小石榴,問邊上的乘務員。


    “有的,餐車就有。”


    乘務員急忙道。


    “麻煩把幾個石榴榨汁。”


    雲珩把袋子遞給乘務員:“帶皮榨。”


    “帶皮?”


    乘務員愣了一下。


    “快去吧,聽這位小哥的,帶皮。”


    孫博城催促道。


    “好的,你們稍等。”


    乘務員點了點頭,急忙拿著石榴去餐車榨汁去了。


    乘務員走後,三個刑警又幫忙把張愛民攙扶著坐到了座位上,孫博城也趁機和雲珩說著話。


    “沒想到小兄弟竟然還是一位中醫高手。”


    孫博城笑嗬嗬的問:“不知道小兄弟怎麽稱唿?”


    “孫院長過譽,我叫雲珩。”


    雲珩客氣的道。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好名字。”


    孫博城誇讚了一聲,又問:“你說你是中州省中醫藥大學畢業的,有師承嗎?”


    “季風文季老和屈同文屈老都是我的老師。”


    雲珩謙遜的道。


    “失敬了。”


    孫博城急忙道:“沒想到竟然是季老和屈老的高足,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段,我雖然常年在魔都,可季風文季老和屈同文屈老的兩位國醫大師的名頭我可是經常聽到。”


    “讓孫院長見笑了,我跟老師的時間不長,還沒有得到老師的真傳。”


    雲珩依舊很謙遜。


    “謙虛了,謙虛了。”


    孫博城道:“就剛才救人的手法,就很了不起,能給我說說其中的竅門嗎?”


    “孫院長您太客氣了。”


    雲珩這種人就是,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剛才邊上的青年已經介紹過孫博城了,魔都同濟醫院的院長,這樣的身份,絕對是業界大拿了,可從頭到尾,孫博城在雲珩麵前都沒有拿架子。


    雲珩幫忙放了一下行李,孫博城也客氣的和雲珩說了幾句話,剛才救人,孫博城也沒有趾高氣昂,麵對雲珩甚至都是商量的口氣,雖然其中也有著雲珩識分寸的緣故,可孫博城這個人還是讓雲珩很有好感的,所以雲珩也一直很客氣,很謙遜。


    “人中穴是中醫急救的時候最常用的一個穴位,具有迴蘇醒神的作用,在臨床上可用於各種原因引起的昏厥,孫院長您是業界權威,我就不班門弄斧,多做解釋了。”


    雲珩客氣的解釋道:“百會穴位於人體頭頂,兩耳尖連線中點,也具有開竅醒腦、迴陽固脫的作用,患者是氣血虛脫而休克昏迷,摁壓這兩個穴位對患者還是有幫助的。”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孫博城笑著道:“人中是急救穴位這個我知道,現代醫學也在這方麵也有研究,刺激這個穴位具有升高血壓、調整唿吸的作用,百會我還真不知道。”


    “孫院長,雲醫生,喝口水吧。”


    邊上女刑警遞過來兩瓶水,真誠的感謝道:“這次多虧了孫院長還有雲醫生你們了,太謝謝你們了。”


    “客氣了,你們警察同誌也不容易。”


    孫博城客氣了兩句,對張愛民道:“工作固然重要,身體也要照顧,可不能這麽拚了。”


    “謝謝您,我記下了。”


    張愛民急忙道了聲謝。


    “小雲,你這次去魔都,就是單純的玩一玩?”


    孫博城又詢問雲珩。


    “我這次去魔都其實是去曙光進修學習的。”


    雲珩對孫博城說道。


    “剛才我還以為你們小兩口打算出去度蜜月呢,還真沒想到你是醫生。”


    孫博城笑嗬嗬的。


    米詩琳站在雲珩邊上,心中給孫博城加油,這種玩笑米總是不怕多的,越多越好。


    “我也沒想到您竟然是同濟的孫院長。”


    雲珩客氣道:“我雖然是第一次去魔都,可同濟和孫院長您我也是早就聽說過的。”


    “那怎麽還去曙光,去我們同濟不好嗎?”


    孫博城笑嗬嗬的開著玩笑。


    這麽會兒,孫博城已經有些喜歡上雲珩這個年輕人了。


    屈同文和季風文的高足,卻沒有一點傲氣,單從剛才的搶救來看,也有水平,遇事不慌。


    “都是老師安排的。”


    雲珩客氣道。


    “那到了魔都,有空來我們同濟參觀。”


    孫博城邀請到。


    “好,有機會我一定去。”


    雲珩也客氣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大概七八分鍾,乘務員就端著榨好的石榴汁過來了。


    灰黃色的液體,上麵還有許多泡沫。


    “張隊長。”


    雲珩從乘務員手中接過,聞了一下,然後遞給張愛民。


    張愛民接過,小口抿了一口,眉頭就皺在了一起,又酸又澀,相當難喝。


    “良藥苦口,張隊您慢慢喝,不著急。”


    雲珩在邊上說道。


    “嗯!”


    張愛民畢竟是刑警,再加上人家剛救了他,這個時候哪怕再難喝,張愛民也不能不喝,小口小口的喝著。


    隻是喝著喝著,張愛民的頻率就有些加快了,最初是抿一小口,緩半分鍾,之後是一口接著一口,那麽慢慢的端著杯子直接仰著脖子直接一口氣喝幹了。


    邊上的乘務員都有些奇怪了:“咦,怎麽難道還是越喝越好喝嗎?”


    “不是石榴汁越喝越好喝,而是藥證相合。”


    雲珩解釋道:“清代戲曲理論家李漁在保健醫療方麵也很有研究,就曾經總結過,酷愛之物是良藥,藥證相符,就證明這個藥正好是身體需要的,當身體需要的時候,身體就會對這種藥物有著一種本能的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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