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其實往往是優秀的人才會有的情緒,最起碼是那種不甘於平凡的人才會產生的情緒。


    倘若從小到大都是吊車尾,已經習慣了被別人超越,習慣了別人的風光,這樣的人其實也不會輕易產生什麽嫉妒情緒。


    嶽少江是優秀的,從小到大幾乎都是焦點,所以一旦被人搶了自己的風頭,就很容易妒火中燒。


    “大家下午好!”


    臨近兩點鍾的時候,季風文端著水杯走進了會診室。


    “季老下午好。”


    眾人紛紛起身問好。


    “都坐吧。”


    季風文笑著壓了壓手,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後,這才道:“趁著還沒有患者來,咱們先總結一下上午的收獲。”


    “說實話,大家比我想象的要優秀的多。”


    季風文笑著看著眾人:“特別是嶽少江、雲珩、任學東,說實話,你們三位上午的表現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遭人妒是庸才,季風文毫不吝讚譽之詞,也不怕其他人嫉妒羨慕雲珩幾個人。


    有競爭才有動力!


    雲珩和任學東麵色平靜,嶽少江則看了一眼雲珩和任學東,對於季風文把他和雲珩任學東拿在一塊表揚,並不怎麽舒服。


    季風文臉上帶著笑,目光則注意著所有人的表情變化,嶽少江的表情並沒能瞞過季風文。


    “在開班的第一天,我再給大家幾句忠告。”


    季風文緩緩道:“身為醫者,醫德為首,醫術次之,隻有心懷濟世救民之心,心胸寬闊,包容萬物,醫術才能一路直進,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宰相肚裏能撐船,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一個人的心胸有多寬廣,事業就有多大,希望大家牢記。”


    嶽少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季風文,他覺的季風文的這一席話其實就是專門對他說的。


    隻是這個時候,嶽少江就像是叛逆的孩子,並不能聽進去季風文的良言。


    季風文看了一眼嶽少江,點到即止。


    剛才的一席話,季風文確實是針對嶽少江說的,嶽少江天賦不錯,隻不過從小到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很少經曆挫折,這次在帶教班遇上雲珩和任學東,對嶽少江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季風文今年已經七十多歲了,走過的橋比雲珩這些人走過的路還多,以嶽少江的性子,如果不能及早醒悟,吃虧是遲早的事情,有時候早點受挫折要比晚點受挫折好。


    “季老。”


    正說著話,診室門口一位住院醫生敲了敲門進來通知:“季老,內科那邊有患者轉過來了。”


    “好,謝謝。”


    季風文道了聲謝。


    季風文這麽大人物,竟然對他這麽客氣,還道謝,激動的前來通知的住院醫生有點語無倫次。


    “不.....不客氣的。”


    嶽少江訝異的看了一眼季風文,心中也不由的起了幾分波瀾。


    “好了,來患者了,咱們先去看看患者。”


    季風文站起身,其他人急忙跟上。


    患者已經被安頓到了會診室對麵的病房,這邊的幾間病房是唐華專門劃分出來給帶教班學員用的,患者也是中醫門診那邊根據季風文的吩咐從門診或者別的科室轉診過來的。


    病房裏麵,患者剛剛安頓好,病床邊上患者家屬正在照顧著。


    心內科那邊患者的主治醫生也跟了過來,看到季風文,急忙打了聲招唿,同時給患者家屬介紹。


    “這位是季風文季老,季老特意過來看望患者來了。”


    “季老。”


    患者家屬急忙打招唿,季風文那可是中州名醫,轉診過來的時候主治醫生特意給患者家屬介紹過季風文,能遇到季風文這樣的中醫名家,患者家屬是相當激動的。


    “不用客氣。”


    季風文笑了笑:“先看看患者。”


    病床上,一位幹瘦的老人半躺在病床上,麵色偏黃,精神不濟,唿吸也有點急促,偶爾還伴隨著幾聲咳嗽,跟著季風文一起走進病房的雲珩和任學東幾人都注意到了,患者的嘴唇青紫,就像是塗抹了唇彩一樣。


    “患者是你的?”


    季風文問患者家屬。


    “是我爸。”


    “什麽情況?”季風文溫和的問道。


    “我爸患有冠心病已經二十多年了,每到冬季就會出現胸悶、心慌等一些症狀,如果感冒還會咳嗽氣短,不能平臥,這次就是感冒偶發的,之前在心髒內科那邊治療,心功能iv級,治療了一段時間,抗炎、強心、擴冠、利尿,炎症已經控製住了,可還是氣喘,咳嗽,吐痰,雙腿還有明顯的浮腫......”


    季風文走到病床邊上,掀開被子看了一下患者的雙腿,雙下肢的浮腫確實比較明顯。


    跟著一塊過來的心內科主治醫生也急忙介紹道:“目前患者血壓平穩,,血常規、肝腎功能基本正常,心電圖先是st段壓低,t波雙向......”


    季風文和雲珩幾個人都耐心的聽著,聽完之後,季風文這才問:“大家有什麽看法,有人要給患者做檢查嗎?”


    雲珩幾個人都沒怎麽吭聲。


    季風文笑著道:“怎麽,不會因為我上午的敲打,現在都沒人敢說話了?”


    聽季風文這麽說,嶽少江這才上前一步:“季老,我來。”


    “嗯。”


    嶽少江上前,給患者做了檢查,道:“從患者的臨床表現來看,應該是‘水氣病’,張仲景在《金匱要略》中有專篇分類,‘病有風水、有皮水、有正水、有石水、有黃汗。風水,其脈自浮,外證骨節疼痛,惡風;皮水,其脈亦浮,外證胕腫,按之沒指,不惡風,其腹如鼓,不渴,當發其汗;正水,其脈沉遲,外證自喘;石水,其脈自沉,外證腹滿不喘;黃汗,其脈沉遲,身發熱,胸滿,四肢頭麵腫,久不愈,必致癰膿。’”


    “風水和皮水類似今天的腎源性水腫,以眼瞼、皮膚腫為主,可伴有表證;正水就像患者的情況一樣,以下水腫為主,類似於心源性水腫;嗜睡表現為腹部腫脹,和肝硬化腹水類似......”


    一邊說著,嶽少江還一邊看了一眼季風文的臉色:“張仲景在《金匱要略》裏麵還指出‘諸有水者,腰以下腫,當利小便,腰以上腫者,當發汗耐愈。”


    “那為什麽我們用了利尿劑效果卻並不明顯呢?”


    心內可過來的主治醫生問了一句。


    嶽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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