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豔豔拿來豬油,120的急救車還沒到,孩子的父母已經著急的不行了。


    孩子這會兒被人放在桌子上,雖然下麵墊著羽絨服,但是不讓動,孩子也不停的哭鬧,這更讓人擔心的不行。


    一顆釘子被這麽小的孩子吞了下去,無論是亂動或者哭鬧,都有可能牽動腸胃。


    雲珩把豬油、蜂蜜還有樸硝以及活磁石磨成粉,拌在一起,黏黏糊糊的。


    “給孩子吃了吧。”


    雲珩把瓷碗遞給孩子的媽媽,孩子的媽媽用勺子給孩子喂服,因為加了蜂蜜,非常甜,孩子吃了一口也不哭了,而且很有興致的樣子,很快就吃了個精光。


    等孩子吃過,過了五六分鍾,急救車這才唿嘯而至,從車上下來一位醫生和兩個護士。


    “誰打的急救電話?”


    “我,我.......”


    孩子的媽媽急忙道


    “是這個孩子把釘子吞下去了?”


    醫生走上前看了一眼,有些質疑。


    因為剛才吃了雲珩弄的藥,加了蜂蜜,甜甜的,孩子吃的很高興,這會兒孩子顯得非常乖巧,孩子的媽媽也用濕巾給孩子擦了臉,原本鼻子上的血也沒有了。


    臉龐白皙,眼珠子滴溜溜轉,這麽乖巧的孩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吞了釘子的樣子。


    雖然有些疑惑,得到確定之後,醫生還是和護士幫忙把孩子弄上了急救車,考慮到危險,就讓孩子的媽媽抱著,盡量不亂動。


    雖然吃了雲珩的藥,孩子的父母心中其實還是沒底的,這會兒也著急,都沒來得及和雲珩這邊打招唿就跟著急救車走了。


    “行了,沒事了,大家都去吃飯吧。”


    等著急救車走遠,周素雲這才向眾人招唿道。


    護士們這才紛紛散了,各自去吃飯。


    周素雲看了一眼雲珩,笑著道:“小雲啊,這種法子你都想得到,怪不得任醫生都要跟著你學習呢。”


    “我也是以前好像在哪本書上看過,突然想起來了。”雲珩笑了笑。


    “行了,去吃飯吧。”


    周素雲笑了笑,她是越發覺得雲珩神秘了。


    剛來的時候她們不少人都隻是注意了雲珩的長相,對雲珩其實還是有些看輕的,卻沒曾想這個長相帥氣的年輕人卻屢次讓他們驚訝。


    何海鵬站在邊上,看著雲珩,足足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也去吃飯了。


    等所有人都走後,任學東這才道:“雲醫生,您剛才那個法子是什麽原理?”


    周素雲經驗豐富,雖然不是中醫,卻也猜出來了,倒是任學東一時間還沒明白。


    “鐵畏樸硝。”


    雲珩笑著解釋道:“其實很簡單,釘子是鐵製品,我用樸硝和活磁石粉再加上豬油和蜂蜜拌在一起,剛才孩子吃的那些東西自然會因為磁鐵的吸力包裹在釘子的周圍,有了那些東西的保護,原本尖銳的釘子也就沒有太大殺傷力了,再加上豬油潤腸,可能不需要手術,釘子就能通過自然排便排出來。”


    道理確實簡單,隻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能想到這個法子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雲醫生,我服了。”


    任學東是心服口服。


    之前看雲珩治療,他確實能學到一些東西,可從雲珩的表現來說,卻總是中規中矩,這一次這個急救,任學東才是真的徹底服了雲珩了。


    “迴去睡覺吧。”


    雲珩向任學東笑了笑,這才向劉建忠的母親家走去。


    另一邊,急救車一路唿嘯,二十來分鍾進了西華市第三醫院,在急診科門口停穩,急診科已經有醫生得到通知在等著了。


    車子停穩,急救車上的跟車醫生下來,就先說了情況。


    “男孩,一歲六個月,無意中吞了一枚大圖畫釘。”


    孩子的情況並不複雜,一句話的事。


    接診的是西華市第三醫院急診科的主治醫生石海航,四十歲的一位資深主治醫生。


    了解了情況,石海航先做了一個檢查。


    “鐵釘應該不在喉部了,吞咽下去了,注意不要讓患兒大幅度動作,盡可能保證安靜,先安排做一個b超,去開單子,我親自來做。”


    “順便通知一下普外,可能要進行手術。”


    有住院醫和護士急忙帶著孩子的爸爸去做交費辦手續,孩子的媽媽陪著,依舊焦急的不行,社區醫院那邊的法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醫生和護士帶著孩子到了b超室,石海航已經在等著了。


    塗抹上耦合劑,石海航就非常仔細的開始在孩子的腹部進行探查。


    一個比圖畫釘還要大一些的老圖釘相對一歲半的孩子來說還是很顯眼的,因而石海航很輕易的就發現了孩子肚子裏的東西。


    隻是發現之後石海航就愣住了。


    “石醫生,這麽大的釘子?”


    邊上一位住院醫也是一愣,顯示屏上確實顯示孩子的腹部有一個類似於蘑菇狀的東西,隻是這個東西要比孩子的父母描述的大得多。


    “你再仔細看。”


    石海航沒好氣的道。


    住院醫又仔細看了兩眼,這才不確定的道:“石醫生,這是釘子周圍有什麽東西包裹在外麵了?”


    “確實有什麽東西包裹住了。”


    石海航點了點頭:“我就說孩子表現的比較異常,一直很乖巧,原來是吞進去的釘子被什麽東西包裹住了呢?”


    “會不會是孩子吃的午飯?”邊上的住院醫猜測道。


    “你家午飯吃的是漿糊?”


    石海航沒好氣的道:“哪怕你家午飯吃的是漿糊,也不可能包裹的這麽嚴實吧,你看著,這一塊應該是釘子的尖端,都被包裹住了,要不然很容易出問題。”


    兩人正說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推門走了進來,正是普外科的副主任田佑民。


    “怎麽樣,確定了沒有,是不是真的把釘子吞進去了?”


    田佑民進了門就問。


    來了患者,醫院這邊要做的第一步自然是確診,先確定釘子的部位,因為是急診,所以除了b超,還有其他一些檢查,這樣檢查比較全麵,結果出來的稍微慢一點。


    “田主任,您來看吧,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石海航招唿道。


    “什麽情況?”


    田佑民笑著道:“孩子吞釘子你們急診科不多見,可吞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情況不少吧?”


    一邊說著,田佑民已經到了邊上,看清楚了顯示屏裏麵的畫麵。


    “這麽大?”


    第一眼田佑民也以為是很大的釘子,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異常。


    “這是釘子被什麽東西包裹住了,前麵尖端也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是啊。”


    石海航一邊打印結果,一邊道:“真是奇了。”


    “孩子的父母呢?”


    田佑民倒是沒覺得奇怪,這種情況應該是有人進行了急救處理,他需要了解一下情況。


    “在外麵呢。”邊上的住院醫急忙道。


    田佑民走出b超室,對著外麵喊:“誰是林子軒的媽媽?”


    “我。”


    “我。”


    隨著田佑民的這一聲問,外麵同時響起兩個聲音。


    一位是孩子的媽媽,另一位是年齡稍大一些的一位女人。


    “林子軒,一歲六個月。”


    田佑民又補充道。


    在醫院這麽久,田佑民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幾年的孩子,什麽子軒、紫萱、紫軒、子萱之類的名字簡直是泛濫成災了。


    “我,我。”


    孩子的媽媽急忙上前,問:“醫生,我家孩子怎麽樣了,是不是需要做手術?”


    “情況比較好,別著急。”


    田佑民先安慰了一下,然後道:“我有個情況需要了解一下,孩子送來我們醫院之前,是不是接受過什麽治療?”


    “嗯。”


    孩子的媽媽點了點頭:“當時我發現我家小孩把釘子吞下去之後著急壞了,也沒想起打120,就先去了我們小區的社區醫院.......”


    這會兒孩子的媽媽還不清楚情況究竟是好是壞,依舊很擔心,很著急,說話的時候依舊是帶著哽咽,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不過田佑民倒是沒打斷孩子媽媽的講述。


    等孩子的媽媽說完,田佑民這才問:“你的意思是孩子被送來之前,社區醫院的一位醫生給用了藥?”


    “嗯,好像是什麽活磁石、豬油、蜂蜜什麽的。”


    雲珩用的東西不複雜,孩子的媽媽倒是記住了些,唯獨忘了樸硝。


    不過這個不重要,孩子的媽媽一說,田佑民就已經猜出為什麽釘子周圍會有那麽多東西包裹了。


    “妙,妙,能想出這樣的妙招,不簡單。”


    田佑民是真心覺得這個法子妙的很,笑著道:“沒想到你們小社區醫院竟然藏龍臥虎,還有這種高人。”


    “醫生,您的意思是雲醫生的法子有效果了?”孩子的媽媽不確定的問。


    “目前來說孩子的情況還算穩定。”


    田佑民笑著道:“不過釘子畢竟還沒排出來,這樣吧,暫時就不考慮手術了,不過要留院觀察,如果明天早上之前釘子能順利排出來,那就可以出院了,如果不行,再考慮手術,你們覺得怎麽樣?”


    “我們聽您的,我們聽您的。”


    孩子的爸爸這會兒也到了,急忙表態。


    這麽大的孩子,能不做手術,自然是沒人願意做手術的。


    ————


    省中醫醫院,任學東到科室的時候已經八點一刻了。


    都說烏鴉嘴,烏鴉嘴,白天的時候任學東給雲珩說著,梁主任知道了,真要去遲到了也不礙事,誰曾想竟然真的遲到了。


    連續一個禮拜任學東都沒怎麽休息好,今天中午又耽誤了一會兒,睡覺的時候都兩點多了,一個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進了值班室,晚上值班的主治醫師徐進學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值班室門口,看著進門的任學東。


    “徐醫生,對不起,我一不小心睡過了。”


    任學東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認錯。


    “一不小心睡過了?”


    徐進學今年也不過三十四歲,年齡並不算大,在科室的主治醫師也算是淺資曆了,今年才拿到的主治醫師職稱。


    當了多年醫學狗,一朝升主治,也算是勉強混出頭了,最起碼是脫離新手村的範疇了,在醫院幹過的人都知道,一些老資曆的主治或者副主任其實並不難纏,反而是這種新晉主治是比較難說話的。


    畢竟被人訓了這麽多年,現在終於可以訓人了,還不拿一拿架子?


    “你當這是什麽地方?”


    徐進學陰沉著臉:“還以為這是學校呢,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特意調晚班,就是為了偷懶,覺得晚班沒領導,就可以為所欲為?”


    像中醫內科這種科室,晚上是很少有副高以上級別的醫生值班的,晚上沒門診,值班醫生也就是負責住院部這一塊,一位主治,兩三位住院醫就可以應付,主治醫那就是絕對權威了。


    任學東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挨訓。


    醫院的上下級本就比較森嚴,平常不犯錯,上級醫生都能挑出毛病,更別說你還犯了錯,老實一點最多挨一次訓,不老實,可能動不動就會挨訓,這個道理任學東是懂的。


    徐進學也是第一次值夜班,到了晚班,真的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這一刻徐進學好像才找到了主治醫生的感覺。


    正訓著,值班室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


    “梁主任。”


    徐進學急忙停止訓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梁主任。”任學東也急忙打招唿。


    “怎麽了?”


    梁萬明剛開會迴來,路過值班室聽到裏麵好像在訓人,這才進來看看,沒想到挨訓的是任學東。


    “梁主任,我不小心睡過頭了,來遲了。”


    任學東老老實實的認錯。


    “來遲到了你還有理了?”


    梁萬明哼笑一聲,走過去坐下,看著任學東道:“是不是覺得我誇了你,所以飄了?”


    “沒,真是不小心遲到了。”


    任學東急忙道:“中午準備迴的時候,突然來了個急診,耽誤了一會兒,睡的有點晚。”


    任學東這話邊上的徐醫生聽的迷糊,梁萬明卻聽的明白,竟然來了點興趣。


    “來了個急診?”


    說著梁萬明竟然站起身來,對任學東道:“走吧,去我辦公室說。”


    看著任學東跟著梁萬明進了主任辦公室,徐進學很是有些懵逼。


    急診?


    中午?


    什麽情況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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