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教室內,季風文開口問道:“誰能看出患者失明大概有多久了?”


    示教室頓時就有稀稀拉拉的一部分人舉起了手,另一部分人則若有所思。


    “你來說。”


    季風文伸手一指。


    “失明時間應該不長,最多不超過一個月。”


    “你叫什麽名字?”


    季風文笑著問了一句:“迴季老,我叫楊海峰。”


    “你從哪方麵判斷患者失明時間不長,不超過一個月?”季風文問道。


    楊海峰急忙道:“一般來說,每個人對自身的情況還有陌生的環境都有一個適應期,如果失明時間較長,患者多少都會有所適應,而剛才的患者走進來的時候,明顯還帶著懼怕和膽怯,走路的時候非常小心......”


    “好,很好。”


    季風文點了點頭,示意楊海峰坐下,然後道:“小楊說的非常好,所以說,我們在平常的臨診過程中,隻要仔細,其實是能發現很多問題的。”


    “坐吧!”


    看到患者走到近前,雲珩還微微站起身幫著患者挪了一下凳子。


    等患者坐下之後,雲珩一邊觀察,一邊問:“是眼睛看不到?”


    “嗯。”患者點著頭。


    “是一點都看不到還是隻是模糊?”


    “一點都看不到。”


    雲珩伸出手,在患者的眼前晃了晃:“一點光感都沒有?”


    “嗯。”


    患者再次點了點頭。


    “大概有多久了?”雲珩一邊把患者的胳膊拉起來,放在脈枕上摸脈,一邊問。


    “有一個禮拜了。”


    這次迴答的是患者的丈夫。


    “也去醫院做了檢查,說眼睛的視網膜各方麵都沒什麽問題,同時也查了腦部ct,也沒什麽大問題,說有可能是急性球後視神經炎或者中心性視網膜病變還有癔性失明。”


    雲珩點了點頭,專心摸著脈。


    患者的丈夫說的這幾種情況在臨床上都不容易確診,除非有什麽明顯的指標,像急性球後視神經炎,如果檢查出明確的腦部腫瘤或者視乳頭充血水腫等,是比較容易確診的,如果沒有,那就不太好判斷了。


    “和誰吵架了?”


    雲珩鬆開患者的手腕,突然問道。


    患者一咬嘴唇,不吭聲,患者的丈夫急忙道:“是和我媽鬧了點誤會。”


    “那是誤會嗎?”


    原本一直都不怎麽說話的患者聽到丈夫的話,卻氣的反問道。


    “行了,你別說了。”


    後麵跟著的患者的婆婆一直也沒吭聲,這會兒急忙拉了一把兒子,對患者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對。”


    患者不吭聲,再次咬了咬嘴唇。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有點事要了解。”


    雲珩對患者的丈夫和婆婆說道。


    患者的丈夫看了一眼妻子,然後和母親一起出了診室,並且關了診室的門。


    “具體怎麽迴事,說給我聽聽。”


    等患者的丈夫和婆婆走出去之後,雲珩這才溫和的對患者說道。


    示教室,季風文笑著問:“誰能說說患者的失明是什麽情況?”


    示教室再次有人舉手,季風文伸手一指,劉飛宇急忙站起身來。


    “是生氣導致的相火妄動,從而導致太陽、太陰氣血俱盛,火熱上攻,瘀阻眼絡,從而失明。”


    “嗯,很好。”


    季風文笑著點了點頭,問:“你叫什麽名字?”


    “迴季老,我叫劉飛宇。”


    “嗯,坐下吧。”


    季風文示意劉飛宇坐下,道:“小劉說的不錯,生氣導致相火妄動,相火和君火相對,李經緯、鄧鐵濤兩位名家所著的《中醫大辭典》中有‘君火與相火相互配合,以溫養髒腑,推動人體的功能活動。’。”


    “相火一般指的也是肝腎的相火,怒則傷肝。”


    說著,季風文又問:“誰能告訴我,雲珩這會兒詢問患者緣由的原因?”


    一部分人再次舉手,季風文再次點了劉飛宇。


    劉飛宇道:“患者心中有氣,雲醫生這會兒詢問,主要目的其實就是給患者一個訴說的渠道,讓患者把心中的委屈還有不滿發泄出來。”


    “好,說的很好。”


    季風文再次點了點頭,讓劉飛宇坐下,道:“所以說,我們在平常的治療中,不僅僅要考慮到臨證用方,更要考慮到患者的病情病因,七情六欲皆可致病,遇到情誌病,一定要懂得舒緩和調解患者的情誌。


    女患者給雲珩說著事情的經過,雲珩耐心的聽著。


    事情其實不算多大的事情,無非就是家裏的瑣事,患者和丈夫剛結婚時間不長,也就兩個月時間,而且還是外地的,到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這才剛進門,就和婆婆發生了矛盾,所以覺的委屈,生氣。


    雲珩也不評判誰對誰錯,就是作為聽眾,是不是的說兩句。


    等患者說完之後,雲珩這才道:“不管什麽事,都要不要太生氣,你看看,自己現在都看不見了,豈不是得不償失,這要是好不了,豈不是一輩子的事情?”


    “雲醫生,我的眼睛不會真的好不了吧?”患者聽雲珩這麽一說,這才急了。


    “我試試看。”


    說著雲珩示意何永飛去把患者的丈夫和婆婆喊進來,同時讓護士送銀針過來。


    等護士送來銀針,雲珩撚起一枚銀針,先順著患者的鼻孔,也就是內迎香,然後是攢竹穴、以及頭部正中間的神庭、上星、囟(xin)門、前頂、百匯。


    隨著雲珩的針刺,患者的幾個穴位都流出不少血液。


    針刺過後,雲珩一邊收拾銀針,讓護士帶了出去,一邊等著。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患者突然驚喜的出聲:“我......我好像能看到了。”


    “真的?”


    患者的丈夫急忙湊上前,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


    “三!”


    “這是幾?”患者的丈夫又變成一根手指。


    “一!”


    “看到了,竟然真的看到了。”


    患者的丈夫喜極而泣:“雲醫生,謝謝您,謝謝您。”


    示教室,一群青年醫生嘴巴微張,滿臉震撼。


    剛才劉飛宇和季風文都簡單的分析了患者的情況,患者失明的原因不少人都清楚了,也猜測著怎麽治療。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雲珩用的是針刺法,而且效果如此明顯,又是立竿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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