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天邁步走進縣衙大堂,隻見四周早已站滿衙役捕快,大致一眼看上去,少說也有四五十人。


    這些人手上或拿刀槍,或揮動著鐵索,或舉著水火棍,雖然兵器各有不同,但這些人的臉上都帶著輕蔑之色,看著走進來的趙凡天,就像看一個死人。


    他剛走進縣衙,身後的大門就被關上了,還架上了厚重的門閂,人群後方,有兩個人被幾個差役持刀保護。


    那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官員,他身形幹瘦,留著一把山羊胡子,一雙三角眼射出陰冷的寒光,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不速之客,看這人的衣著打扮,應該就是這池州城的縣令了。


    這人身後,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這胖子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小耳朵,大臉盤,活脫脫就像一個白麵饅頭成了精。


    此刻這個胖子正滿臉驚懼的看著趙凡天,此人應該就是那個禦史的內弟了。


    大堂的地上還趴著一個人,因為這人趴在地上,所以也看不清麵目,但從此人身穿囚服,雙腿也被打的稀爛,如果不出意外,這人應該就是武承休了。


    躲在人群後麵的縣令大聲嗬斥道:“那裏來的無知狂徒,竟然敢持械擅闖官衙,不知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嗎?


    說出受何人指使,說不定本官還可網開一麵,留你一個全屍。”。


    趙凡天深知反派死於話多的典故,自然不想和這縣令廢話,大笑說道:“你家爺爺叫趙凡天,是老天爺派我來,特地取你這狗官性命的。”。


    說著,他單手持棍,就向躲藏在後方的兩人衝去,就在此時,突然腦後有一陣惡風襲來。


    趙凡天也不迴頭,身體向旁邊一側,刷的一聲,拔出腰間寶刀,向後揮去,隻一刀,便將身後偷襲的水火棍削成兩段。


    刀勢不減,又砍在身後偷襲之人的脖頸上,一顆帶著難以置信表情的腦袋飛了起來。


    也許是刀鋒太過鋒利,那人的屍身還未倒下,雙手依然還抓著那半截水火棍,無頭的頸間,鮮血瞬間噴出幾尺高,噴濺的附近人渾身鮮血淋。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縣衙大堂裏的眾人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已經有一人以這般慘烈的死法,開啟了一場殺戮盛宴。


    愣了片刻,那個白胖子帶著哭腔,聲嘶力竭的喊道:“快攔住他,不要讓他過來,我要是死了,我兄長不會饒了你們,快攔住這個瘋子!”。


    這一聲嘶喊,仿佛一顆石子投進湖水,周圍的衙役捕快瞬間清醒過來,這人即使功夫再好,刀再快,也不過是一個人,他們手下,江洋大盜不知栽了多少,怎會被這區區一人嚇到?


    眾人重新鼓起勇氣,舉起手中的兵器向趙凡天撲了過來,如同潮水一般,瞬息間,就把中心那點白色吞噬不見。


    漩渦中心的趙凡天,此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些衙役捕快的實力,遠比他當初在黃河渡口,遇到的那幫水賊要強太多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書裏的田七郎會被這些人逼的自盡了,這些家夥不僅人數眾多,而且大多手上有些功夫,加上平日裏抓賊捕盜,經驗豐富,懂得幾人配合攻擊,所以極為難纏。


    更要命的是,縣衙裏空間有限,他的輕功並沒有多少用武之地,隻能依仗身法盡力躲避攻擊,但仍不免一些偷襲落在身上,如果換做半年前的趙凡天,恐怕這會兒早已飲恨當場了。


    此刻雖然還能勉強應付,但也陷入了一場苦戰,剛剛躲開刺向胸口的一支紅纓槍,一條鎖鏈憑空出現,已經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又被人用力一扯。


    那人雙手使勁,本想把趙凡天一下拖倒,但卻沒有拉動,但趙凡天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遭此襲擊,身體不也由得僵了一下。


    被縣衙的捕頭抓住機會,一鐵尺直向他的麵門砸來,趙凡天來不及躲閃,隻得低下頭,用腦袋硬接了這一尺。


    鐵尺打在他頭頂,卻並未出現腦漿迸裂的場麵,反而像打在生鐵上,震得用鐵尺的那個捕頭,虎口開裂,連鐵尺都被彈飛了出去。


    趙凡天趁那家夥愣神的機會,揮刀橫劈,將他攔腰劈成兩截,內髒流了一地,人卻還在地上哀嚎。


    又反手一刀,將套在脖子上的鐵鏈砍斷,甩手一棍,正砸在抓著半截鐵鏈,向後退去那名差役的腦袋上,那人沒練過硬功,腦袋可不像趙凡天那般結實,登時,便如同西瓜一樣,被砸得當場爆裂,紅白之物濺的到處都是。


    雖然看似很久,其實這不過就是轉瞬間的事情,在局麵一片大好的形勢之下,兩個同僚當場斃命,而且手上功夫最硬的捕頭,被人攔腰砍斷,死狀淒慘無比。


    圍攻眾人驚懼之下,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也停頓了片刻。趙凡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這個時候,對敵人仁慈,就等同於自殺。


    仁慈,是強者對弱者的施舍,他現在可是被圍攻的一方,不殺的這些人膽寒,他就得命喪縣衙。


    他把刀繞著身側一揮,逼退身邊眾人,這才有機會施展手裏的鐵棍,充分發揮長兵器的優勢。


    他將手裏的鐵棒舉過頭頂,抓住棒梢,用盡全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掄了起來。


    一百多斤的鐵棍,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被掄起來,又是他這種力氣大的變態的人,敞開掄圓圈,簡直就是玩遊戲開了掛。


    也曾經有人不知死活,試圖用手上的兵器阻擋,但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手裏的長短家夥被磕到就飛。


    鐵棍倘若是砸到人身上,那一百多斤的人也是毫無阻擋,像稻草一樣被砸的飛出去,棍子的速度依舊,並沒有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阻力,慢下一絲一毫。


    古人說的一力降十會,一點都沒有錯,在這種沒有躲閃空間的殺戮戰場,所有招式都成了無用的花架子,力量成了主宰戰場的決定因素。


    趙凡天看似簡單的胡亂掄砸,在這裏成了無解的殺招,一時間縣衙成了屠宰場,滿是驚恐痛苦的哭喊聲。


    伴隨著鐵棍掄動,發出恐怖的嗚嗚鳴聲,本應是人多勢眾的一方,率先頂不住了,他們精神崩潰了,這個白衣魔鬼根本不是人,簡直就是地府爬出來的鬼怪。


    那人兩眼泛著紅光,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神情,肆意的收割著人命,毫無憐憫之心。


    有人扔掉手裏的兵器,想逃出這血肉煉獄,可大門卻不知道被那個挨千刀的關上了,還落了門閂,一時半會兒,怎麽能打的開,隻好用力砸著門,絕望的哭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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