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團年飯,是阮綿綿秦錚和胡家的祖孫三代一起過的。就在阮綿綿的小房子裏。


    雖然,她的房子不大,不過五個人待還是足夠了。


    她不太願意迴去阮家的房子。所以,秦錚就把人張羅在了他們的小屋子裏。


    知青點裏的人,今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請假迴去了。


    嘉禾廠今年的效益好,有份參與的人全都分到了錢。


    大隊長也覺得這一年大家辛苦了,所以今年放假放的還是挺早的。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還沒有個牽掛呢。


    以前沒錢迴去,今年,這個理由不存在了。所以,大家還是願意迴去的。


    ‘‘胡老師,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到我們這個偏僻的地方來,把您腦子裏的知識全都傳授給我們這些人。’’


    阮綿綿舉著酒杯敬酒。


    她老早就想這麽幹了,可是,總也沒有尋找到機會。


    今日除夕,家家戶戶都在吃團年飯,她的舉動便也不太冒昧了。


    胡行知平時不太喝酒的,不過,今天小阮敬的酒,他是必須要喝的。


    抬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胡行知才道,‘‘小阮,這酒本該是我這個糟老頭子敬你的。’’


    胡遠芳看著自己父親情緒有些激動,便趕緊給他夾了一些菜,‘‘爸,你吃點菜。一會兒該喝多了。’’


    胡行知擺擺手,看著阮綿綿繼續道,‘‘小阮啊,我真的慶幸啊!當初就為了五十一個月的工資就答應了。要不是這樣的話,遠芳出事兒的時候,我真的不敢去想後麵該是什麽樣子的發展啊!’’


    ‘‘我自己沒本事,王家的人對遠芳不好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對上他們的蠻不講理,我好像還真的沒有什麽辦法。古人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年輕的時候我還不覺得,現在老了老了才知道,說的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錯!’’


    ‘‘遠芳吃了這麽多的苦,但是靠著我 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做。還有亭亭這孩子,要是沒有你們,也不知道她現在還能不能活著了!’’


    ‘‘到現在,我都還不敢跟遠芳她哥說她的事情,我是真的沒臉說啊!’’


    胡行知越說越是激動。


    他們今年沒有選擇迴林城去過年,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們把這些時日掙到的錢,寄還了一部分給莫斯名和童華。這其中也包含了給他們過年的年禮。


    還有一部分則是折現還給了阮綿綿。雖然從王家那邊拿迴了有單據的醫藥費,可是,阮綿綿他們一行人出行的費用是沒有被算在內的。


    這一部分的錢,總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就賴掉吧。


    他們祖孫三人現在沒有能折騰得起迴林城的錢。別的不說,光是來迴的路費就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以前胡老師還能心安理得並且理直氣壯的讓阮綿綿他們報銷來迴火車票。現在,胡行知張不開這個嘴。


    所以,經過商量之後,他們留下了能夠生活到下個月開工資的錢,還有餘下的,全都給他的兒子匯了過去。


    兒子那邊生活也不容易,做父親做妹妹的有麻煩不敢說,可是這過年過節的,總是要表示一下的。


    胡遠芳原本以為,她爸是堅強的。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還能看到她爸如此脆弱的一麵。


    亭亭不太能聽得懂大人們在說些什麽,不過,不耽誤她吃好吃的。


    看著外公眼眶紅紅的,亭亭主動夾了一隻雞腿到他的碗裏,‘‘外公,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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