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滿的看著阮靈兒。


    這個貴女,也忒不懂規矩了些!


    是覺著有白錦淵撐腰,就能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裏了嗎?!


    “放肆!”皇帝嗬斥道:“你這是在指責朕嗎?!”


    阮靈兒:“……”


    嗬。


    多少有點不講道理了。


    說不過她了,就想拿身份、規矩說事了?


    阮靈兒:“臣女不敢,臣女隻是護母心切。”


    “你……”


    皇帝氣惱的話還沒說出口,許妃從殿外走了進來,柔柔弱弱道:“好一句護母心切啊。”


    她款款來到皇帝身邊,柔順的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臣妾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麵對盛裝而來的許妃,皇帝眉眼中皆是驚豔之色:“愛妃快起來,來,坐朕身邊來。”#@$&


    “謝皇上。”許妃溫順的起身,坐到皇帝身邊:“方才是怎的了,皇上怎的這麽生氣?”


    “皇上,息怒啊。”


    柔弱的靠在皇帝懷裏,低聲安撫道:“皇上,阮家是攝政王的親家,皇上何故為了一個草民,與攝政王為難?”


    “皇上是真龍天子,能忍旁人不能忍之事。臣妾還請皇上且忍一忍,如今可不是與攝政王撕破臉的時候啊。”


    她了解皇帝的為人,更懂得怎麽拿捏皇帝。%&(&


    兩句話一說,皇帝那點不滿,登時就消散了。


    摟著許妃的腰身:“愛妃果然是朕的賢內助啊。”


    “皇上謬讚。”許妃笑道:“臣妾還不是受皇上教導,才懂了些皮毛而已嗎。”


    “隻是皇上被那三皇子和那母子倆氣著了,才沒能想到這些呢。”


    好聽的話,哄得皇帝樂不可支:“愛妃所言甚是。”


    轉過頭,再次看向跪在殿中間的母子倆:“你們要告阮愛卿的夫人,可有證據啊。”


    “阮靈兒,你孝心至純,朕便不計較你冒犯君上之過了。”


    阮靈兒聽著這話,若非這會兒場合不對,她真想一個白眼翻到皇帝臉上去。


    “是,臣女多謝皇上。”屈膝一禮道。


    老太太見狀,心裏不免升起一絲焦急:“皇上,我有證據啊!我有!”


    “我上門尋我女兒,卻被我女兒趕出家門,這事許多人都瞧見了的!皇上可以派人去問一問那天的路人!一問便知是真是……”


    “簡直荒唐。”許妃冷著臉嗬斥道:“且不說那些路人要如何尋找,便是找著了,又怎知不是你蓄意收買過的?”


    “且,如此宮宴,為離國使臣接風洗塵,被你這民婦如此攪和一通。”


    “難不成,今個竟是為你升堂斷案來了?簡直沒有規矩!”


    一通訓斥,老太太嚇得瑟瑟發抖:“娘娘,我……我隻是冤枉,我是……”


    阮靈兒淡聲道:“冤枉可以去找京兆尹,若京兆尹不肯秉公辦案,告禦狀可以去敲登聞鼓。”


    眸色一冷,饒有深意道:“可你都沒有做,而是直接跟著離國三皇子來到大殿鬧、事莫不是,故意想要在離國使臣前,讓皇上難堪?”


    讓皇帝難堪,這種罪名,老太太哪裏敢認?


    忙磕頭道:“我不敢,我不敢啊!皇上明察,我怎敢如此。”


    皇帝臉色微沉。


    敢不敢的,此事鬧到離國使臣麵前,便已經是大朝的醜聞了。


    “那為何你會同離國三皇子一起進宮?難不成,你早已被收買?成了離國的眼線?!”阮靈兒冷聲道。


    楚皓挑眉:“阮小姐慎言。本宮便是收買,怎麽著也要選個能活得久些、聰明些的人。如此老婦,本宮可實在是看不上。”


    “那就有意思了。”阮溫玉輕笑。


    他起身衝皇帝行禮,道:“皇上,臣心有疑惑。皇子儀仗,侍衛開路。雖侍衛不能進宮,可也會沿途保護。”


    “都是真刀真槍的帶著武器,一個老婦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男子,怎敢衝到皇子麵前?”


    “便是當真是蒙了心智,衝到了皇子麵前,侍衛隻怕第一時間便將人斬殺與刀下,如何還會讓人好端端的,半分傷痕沒有的活著?”


    此言,徹底撕開了楚皓‘偶然遇見’的謊話。


    皇帝眼神陰鷙的落在楚皓他們身上:“三皇子,此事,朕想聽聽你怎麽說?”


    楚皓應對有度:“皇上,本宮此番前來,乃是議和。早已吩咐過侍衛,若非性命之憂,不可動手傷人,更不能取人性命。”


    “至於為何會帶他們進宮,本宮方才已經說過了。”


    話落,龍吟殿裏靜悄悄的。


    這麽口舌爭辯下去,沒個頭緒。


    皇帝清了清嗓子:“此事容後再議,今個是為著接風,不談正事。”


    “皇上,本宮以為不妥。”楚皓:“事既然出來了,如何能不處理清楚,便往後推延的?”


    阮閣老:“皇上,既然三皇子執意查清楚真相,臣也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了。”


    “他們,的確是臣的嶽母和妻弟。他們卻曾登門拜訪過,臣也曾用心款待。”


    “可他們一家別有用心,傷害臣的女兒,威脅臣的夫人。”


    “臣覺著奇怪,派人查探才得知,妻弟犯下過錯,敗光了家業,又欠了許多銀錢,這才想來投奔臣的夫人。”


    “而嶽母……嗬,聖人雲,母慈子孝,說的是母慈,子才孝。”


    “嶽母素來瞧不上臣的夫人,夫人未嫁時受了諸多苛待不說,出嫁後,嶽父陪送的嫁妝,也被嶽母連敲帶打的全都討要了迴去。”


    “均補貼給了妻弟!”


    “臣氣不過,才將妻弟趕出府。可不曾想,此二人竟狠心想毀了臣女兒的一生!在定親之日,上門鬧、事。”


    話音落下,許妃扯著手帕擦淚,哀哀戚戚道:“皇上,這老婦人著實可惡!”


    “皇貴妃姐姐的母親,便是如此偏心,才讓皇貴妃姐姐平白受了諸多委屈啊!”


    旁人的愁苦,皇帝並不會往心裏去。


    可他自己的愁苦,就另當別論了。


    嘴上說是皇貴妃的愁苦,實則,皇帝的母親也是偏心之人,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會文不成、武不就。


    更不會因沒有本事,不敢爭皇位,才在那些有能力的皇子互相坑死後,撿漏撿了個皇位坐。


    皇帝抬手重重拍在桌上:“荒唐!如此婦人,哪裏配做人母親!還有你,你這無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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