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顧維鈞與俄國使者烏特金關於外東北和外西北領土問題談判的時候,在西北邊陲地區持續了兩個月的張作霖的西北軍吞並山西一戰,也理所應當地結束了。貌似強大的張作霖西北軍敗走,堅韌的晉軍最後時刻反擊獲勝,將西北軍完完全全地趕出了山西省。


    這場大戰最初強大的西北軍的進攻讓晉軍手足無措,三天時間丟了晉南所有領土。而後晉軍在山西督軍閻錫山的組織下,晉軍利用山西多山地的特點對西北軍的後方襲擾,使得西北軍後繼乏力。其中吳俊升因為率領騎兵冒進而中伏,幾乎身亡。折讓大家對這位山西老摳督軍有了新的認識,晉軍擅長打防禦戰啊。


    在久攻未果之下,得知直係戰敗,在得知閻錫山向外發表希望接收國防軍整編消息之後,為防止晉軍加入國防軍,張作霖壯士斷腕率領西北軍撤迴陝西。


    盡管西北軍與晉軍之戰以晉軍勝利而告終,但是在山西打的這一場戰爭,卻讓富裕的山西慘遭橫禍,近半山西領土被西北軍占據之後,貧窮的西北軍士兵軍官幾乎將晉南和晉中的所有錢財糧食搶走,除了張作霖下令不得殺害百姓奸淫婦女之外,隻給百姓們留下一個月的口糧和孤零零的房子。山西中南兩百萬百姓剛剛收獲莊稼便被西北軍搶走,再加上今年大旱,便是吃草根也吃不了幾天,而且糧食吃掉了,那明年的種子怎麽辦?兩百多萬百姓不得不成為了流民湧向晉北和晉東山區,或者是逃到關外,或者是跑到蒙古。


    大量的難民北上,讓山西督軍閻錫山焦頭爛額,他拚死拚活要的就是山西強大,自己的統治強大,閻錫山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固然軍閥想要權力地位女人等,可是軍閥也是人,也為了家鄉百姓著想。閻錫山看著太原城內闖入的幾十萬流民,跪在城門痛哭不已,說全都是自己所害,隨即下令士兵釋放百姓向西北關外逃跑,富裕的山西產生了百萬難民,不得不說軍閥混戰給百姓帶來的流離失所之嚴重。晉軍之中有軍官第一次提出晉軍接受國防軍整編,但立即遭到了閻錫山的反對。閻錫山有著土皇帝思想,在山西這一畝三分地上,他還不想有第二個人比他大。不過隨後幾天在幕僚的勸說下他卻主動提出接受整編,著實讓手下軍官看不懂。原來閻錫山和幕僚們提出整編是為了攪亂王茂如的國防軍整編計劃,再加上整頓災民問題,把壓力轉移給中央。不過如閻錫山手下軍官提出整編,那性質就不一樣了,說明有人藏有異心,隨後閻錫山將那些支持整編計劃的軍官調職的調職,降級的降級,提拔忠於自己的軍官。


    雙方這場戰爭持續了兩個月,號稱是晉陝之戰,但是戰鬥規模和戰鬥激烈程度遠遠不如國防軍驅逐直係部隊的戰鬥。可是此戰影響卻非常深遠,張作霖低估了晉軍的實力,晉軍也因為西北軍的打擊,而晉軍也在這一戰中精銳盡損,白白便宜了國防軍。尤其是閻錫山在山西百姓心中形象的喪失是無法挽迴的,大家看待領導人,獨獨的看重這個人的處事能力,天災人禍之下閻錫山除了哭一嗓子沒有做任何表示,百姓對其怨恨交加。再加上國防軍的中情處特工在山西四處點火,山西大小遊擊隊司令也開始覺得閻錫山不是良主。百姓們對其怨聲載道,隨即將責任全部推卸到閻錫山身上,而山西省議會也開始陸續有人彈劾閻錫山。


    吳佩孚與曹錕率軍迴到武漢之後立即宣布湖南湖北獨立於中央,兩湖獨立的消息也震驚了中國,大家紛紛將目光望向北京北洋政府。當初大總統袁世凱最怕的就是手下獨立,隻要下麵一獨立威脅,袁世凱就不得不或派兵或安撫,總之讓手下不在獨立才好。


    徐世昌大總統害怕各省獨立他這個總統位子不保,於是他緊急召見靳雲鵬說當此下該如何如何,靳雲鵬道:“曹二傻子無非是挾持中央而已,此事的解決不在你我,而在於那裏……”他指了指北方,徐世昌苦笑起來,作為一個不掌握兵權的大總統,徐世昌還真是無奈至極。


    王茂如也在長春第一時間得到了吳佩孚宣布獨立的消息,他反而哈哈大笑,對蔣方震說吳子玉獨立的好,獨立的好啊,又吩咐譯電處長李文彬發表通電,宣布曹錕吳佩孚所部獨立,等同於叛國,宣布成立中華民國國家大法庭,審判吳佩孚所犯為叛國罪,主審人為大法官袁克定。這一招遙審吳佩孚,可是打得吳佩孚不輕,袁克定沒想到自己成了審判叛國罪的大法官,各地記者紛紛跑到齊齊哈爾向袁克定采訪。袁克定麵對蜂擁而至的記者,嗆了嗆嗓子,說道:“獨立,獨立,說什麽獨立,其實就是叛國!按照中華民國憲法,國人不得獨立於國家之外。吳佩孚身為中國軍人,居然宣布獨立,豈不是想要將國家分裂?身背叛國罪,手下士兵百姓豈能擁戴?民族大義何在?中華正統何在?”


    吳佩孚也沒想到王茂如會給他來這麽一手,指示中央遙審自己,並借大法官的口說自己犯了叛國罪。


    這時候的人都注重名望,尤其是中央正統受到各國承認。而當中央羸弱的時候,一旦地方宣布獨立,中央為了維係國家統一會不斷的給地方權力,從而讓地方勢力越來越強大。可沒有人會像王茂如一樣直接宣布對方犯了叛國罪,這一招可是辱人名節的大事兒,現代人唯利益主義不注重名節貞操,認為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貓,可民國這個年代的人都注重這個。吳佩孚被中央如此指責,並且派遣大法官進行遙審,自然氣得夠嗆甚至病倒了。


    吳佩孚本不予理會,豈料到兩日之後,大法官袁克定受王茂如指示,直接宣布吳佩孚為叛國者,身犯叛國罪,判以有期徒刑二十年。


    一時之間,吳佩孚吳大帥成了通緝犯。


    吳佩孚肝火上升立即要點編手下心腹軍士,但發覺自己僅有三個師六個混成旅了不到六萬人馬,無力北伐,隻得怏怏作罷。縱然脾氣倔強的吳佩孚不願意表示臣服,可麵對僵持下來的局麵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而且隨著國防軍宣傳部門在全國的宣傳,直軍軍心動蕩,每天飛機灑下來的傳單都會告訴直軍戰士們你們效忠的人,是國家的敵人,是國家的叛匪。


    民國九年八月十七日,國務院總理靳雲鵬代理大總統徐世昌宣布解除吳佩孚兩湖巡閱使的身份,並一同解除了他陸軍第三師的身份。深感壓力之下,吳佩孚不得不宣告下野,表示臣服並取消獨立,兩湖表示商談的意思之後,總理靳雲鵬也暫時撤除了對吳佩孚的通緝令。


    大總統徐世昌麵對此事甚至都沒有敢露麵,但是在吳佩孚宣布下野之後,徐世昌長唿一口氣,對左右心腹說道:“王茂如啊王茂如,真乃毒士梟雄也,隻用了一計便讓吳子玉下野臣服,消除了直皖之戰之衝突。吾等老矣,老矣。”隨即產生疲憊的心態,中央之中仿佛他這個大總統最是無用。以前黎元洪做總統的時候還有府院之爭,到了他徐菊人(徐世昌字菊人)做大總統,根本沒有府院之爭,甚至總統府和國務院加起來都得聽王茂如一個人的。


    在長春王茂如與國防軍諸位參謀官和幕僚團商議之後認為,起初國防軍的戰略目標定得太小,中央比想象之中羸弱許多,尤其是直係軍隊,盡管號稱中國最強軍隊,可是實則與歐洲軍隊差距太大。國防軍可以憑借著先進的戰備和有敵無我有我無敵的精神硬抗歐洲三流軍隊,而對鎮直係軍隊正麵戰爭從未有敗績。因此,國防軍的步伐太小心謹慎了,不妨可以大膽一些。


    楊度進言道:“當下此情況,莫不如明末中原混戰,倘若喪失良機,大清怎可得了天下。旗人以異族統治我等二百六十年,而我等身為漢人,入主中原定然得到天下百姓歸心啊。”其他幕僚皆表示認同,支持王茂如大軍南下橫掃,隻是王茂如還是擔憂日本與俄國,沒有立即迴應。王茂如對軍官將士說,一舉橫掃天下不太可能,各國決不允許中國統一,隻有保持南北政府對立,方可讓外國軍隊不會介入中國。但是軍官們卻對此並不支持,王茂如看得出軍官們的懷疑,心中也有了一些壓力。縱然他們不說,王茂如也明白,軍中好戰之氣成風,國防軍已經有意走入軍國主義道路了,而軍官們對於國家的統一比起任何其他職業都更加急切。


    軍人希望國家強盛,用武力保衛國家,更希望統一國家,軍人都是好戰的,方法簡單直接暴力,但並非真有效果。王茂如安撫軍隊也自我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些驚弓之鳥了呢,將日本人看得過重,如果自己真的能一舉而定天下……隨即他連忙打消了這個念頭,人心不足蛇吞象,戰爭並非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遊戲,還要徐徐漸進才行。冒險縱然會得到掌聲,但失敗了卻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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