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梟苦哈哈地看著兄長炎如殊,滿腦子的疑惑之色,尋思自己的書信,不都是在咒罵葉楚月,還拜托二哥日後見到這廝,定要好好教訓一二才行嗎?


    他茫然地看了看炎如殊,又迷惘地望向楚月。


    適才的一腔熱情,萬般想說人壞話的激動之心,在刹那間就煙消雲散。


    如被一盆徹骨冷水,給完全地澆滅。


    楚月眉梢輕挑,淺笑道:“本侯竟是不知,大炎的公子梟,對本侯心生崇意。”


    “這孩子,口是心非。”


    炎如殊道:“喜歡一個人,敬佩一個人,往往喜歡欲擒故縱。”


    炎梟:“?”


    楚月:“。”


    她們竟是不知,這炎如殊說胡話的本事,竟也是信手拈來的輕鬆。


    炎如殊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口若懸河滔滔道:


    “你看,梟兒一看到武侯,就迫不及待前來,要不是家父還健在,隻怕都想要認武侯做爹了。是吧,梟兒?”


    炎如殊微微一笑,滿麵溫和地看向炎梟。


    炎梟渾身寫著抗拒,內心都是對葉楚月的不滿。


    然而,對上兄長的眼神,隻有被血脈壓製的份兒。


    縱使對方在笑,映入炎梟眼簾,卻是脊背發寒,隻得勉強地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呃……是,是的。”


    “嗯,挺乖。”楚月雖在和炎家兄弟對話,眼神始終關注著永壽軍的一舉一動,不忽視任何的細枝末節。


    她想要永壽軍完全獨立,但不管哪個時代,想要平地起高樓,都需要徐徐圖之。


    永壽軍,還需要她。


    那片戰場的不可控瘴氣,愈發的多。


    對楚月脊椎骨相連星碑紫龍的故土,有著近乎致命的吸引力和渴望。


    那是荒蕪破敗之地對絕對文明的期待!


    “李蟒冠該殺,武侯威武,震懾宇內,乃當時第一巾幗也。”


    周將軍的聲音響徹於九霄之中。


    為了使世人聽得真切,刻意注入了極致的法器,頗具鍾鼎雷鳴之效。


    沉悶嗓音震得不少人耳膜都在震蕩。


    他看著楚月,掩起眼底將要幸災樂禍的戲謔之色,故作鎮定敬重地道:


    “以武侯的本事,定能獨自解決掉永壽軍的瘴氣。”


    先把楚月抬到最高處。


    若是武侯不能孤身解決掉眼下的難題,那就是德不配位。


    周將軍的野心烙印在所說的字字句句之中。


    他虛眯起眼睛,銳利如獨行的狼,在幽夜注視著落單的獵物。


    “周兄此言差矣!”


    軍隊最末流的防禦軍許流星許將軍朗聲道:“瘴氣之事,不可控製,焉能交給武侯一人處理?永壽軍已為大地擋下了滅地雷霆,換得殘喘之氣。若將難題交由武侯一人,未免太不講道理了些。”


    許流星素日裏就是沉默寡言的。


    他所率領的軍隊,不像別人的軍隊威風颯颯總是衝在最前麵喊打喊殺。


    就算海神大地的修行者討論起界天宮列軍之首,往往都會忽視掉許流星。


    無功無過不出彩,被忽視實屬正常。


    大浪淘沙,隻有豪傑英雄才能顯真本事。


    周將軍皺起眉頭,不悅地看向了東南風的許流星。


    一個從無建樹的人,能和他周湧滔平起平坐,就已經是祖上積德,三生有幸了。


    如今倒是好,竟敢對他大唿小叫。


    “那瘴氣該如何解決?”


    “瘴氣起碼要解決吧?”


    “不解決的話,難道要我們都變成瘴人瘴獸嗎?”


    周將軍甩動胄袖,寒光冷冽,鋒利無比。


    更鋒利的是那咄咄相逼的言辭。


    一聲蓋過一聲,仿若是在興師問罪般。


    “難道說——”


    周湧滔動了動脖子,嗤笑了一聲,“許將軍,你不相信武侯的本事?你身為武侯麾下的將士,竟連武侯都不相信,你到底是在怕些什麽?”


    謝將軍帶著部下趕往東南的路上,瞧見周湧滔的針尖對麥芒,迴頭看去,搖了搖頭。


    「老周,過剛易折。」


    他秉持著多年共事的情誼,特地元神傳音了一下。


    就算不喜新來的大帥,也不該逼迫至此,徹底撕破臉。


    陰險都是放在肚子裏的。


    寫在臉上,那可就真沒迴頭路了。


    畢竟,他們和葉楚月之間也沒有所謂的血海深仇。


    楚月的目光掃過了謝將軍。


    “謝將軍。”


    她忽視掉了周湧滔的質問,而是腳掌踏地,飛掠往上,負手而立於雲端高處,以武侯大帥的身份發號施令。


    “末將在!”謝將軍抱拳低頭。


    “不必去東南了。”


    謝將軍猛地仰頭,錯愕地看著楚月。


    周將軍聞聲,嘲弄之色遍布滿目。


    可憐老謝還想討好這武侯。


    很顯然,武侯並不買賬,或許還想著殺雞儆猴。


    “是。”謝將軍壓低了頭道。


    “東南已是足夠穩固,謝將軍再帶兵前往,豈非大材小用?”


    楚月巧笑嫣兮,“古武一族原在的西北森林,能否即刻前往?”


    “能!”謝將軍難掩激動之情,再次抱拳,虎虎生威:“末將領命,當鎮守西北森林。”


    權清皇疑惑地看了眼楚月。


    難不成……


    門主知道那森林裏的周憐布局和古武戰神之事了?


    這不應該!


    被蠶食掉肉身隻剩下一個恐怖如斯的霹靂架子的周憐,骷髏眼部的鳥瞳猶如鑲嵌著生鏽失修的齒輪般,緩慢地挪動,轉向了楚月,和權清皇一樣的不解,卻也很快釋然了解。


    葉楚月顯然是不知曉森林之秘的。


    若是真知曉的話,定不會當眾就宣之於口。


    而是要蓄勢待發,蟄伏暗處找準時機以備對應之策。


    謝將軍率領部下以直搗黃龍之勢,奔向了古武森林。


    其部下的力量擰成一股繩,和謝將軍的關係非常之好。


    因而有話也是直說。


    “想不通,想不通。”


    部下士兵皺眉道:“西北好好的,讓我們去西北,那才是大材小用吧。”


    “是啊,當下很明顯,西北才是最穩固的地方。”


    “就算東南已經被穩住了局麵,但那一群烏合之眾能成什麽氣候?”


    “分明是武侯想要提攜自己的故人,還要打壓謝將軍。”


    “不止如此,還要轉移瘴氣的話茬,武侯都不敢直麵周將軍的矛頭直指。”


    “那可不,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一時之間,焉能想到瘴氣對策?更何況還要孤身一人去應對。雖然說周將軍此舉有點欺負女人了,但身為武侯大帥眾將之首就是要高瞻遠矚,設謀定計,為私心不顧秩序規矩請大夏出世,就該想到此刻的局麵。”


    謝將軍聽著手下人的話,迴頭看去那天穹之上。


    同樣好奇的是。


    一則何故去西北?


    二則瘴氣如何消?


    “周將軍。”


    武侯終於再度開口。


    赤金火瞳無悲無喜、不冷不淡地掃向了儼然撕破臉的周將軍。


    周將軍乃是無上宗師巔峰境,何等的厲害。


    昂首挺胸便如勁鬆之脊。


    往那一立自有鐵血將威,磅礴的萬鈞之勢。


    他直視楚月的瞬間,竟直接綻放出了自己的無上宗師巔峰境。


    浩瀚氣息破體而出猶如筆走龍蛇遊蕩在天地之間。


    而這!


    方才是界天宮將領該有的威儀和實力。


    將領就已如此。


    諸將之首的大帥,又怎能弱於人後呢?


    周湧滔就是要讓葉楚月知難而退。


    要讓葉楚月知道,無上宗師境和費盡心思火燒元神才能到真元境的她,中間有著千難萬險頭破血流都難以跨越的天塹!!


    衛九洲見狀,眉頭皺了皺,極其失望地看著周湧滔。


    永壽軍爭取來的時間,要麽爭分奪秒去想如何死裏逃生的應對之策。


    要麽整肅軍紀,輪班製的養精蓄銳等著大幹一場。


    周湧滔卻以此事,來浪費武侯的精力。


    “轟!”衛九洲的長槍貫穿了固若金湯的機械士兵,並未插手此事。


    現下,諸軍都已經是武侯的兵了。


    他若以遠征大帥之威貿然插手,對武侯而言隻能是弊大於利。


    “嗤,嗤嗤嗤。”


    瘴氣彌漫。


    愈發難控。


    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很快就會如洪水猛獸般降臨在這惶惶無措的大地。


    地上滿滿求生欲的人們,盡是落網之魚。


    周將軍大顯無上宗師之威。


    看著葉楚月的眼睛,仿佛是在告訴她:


    無上宗師境,是她火燒元神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能夠僥幸成為武侯大帥就該偷著樂。


    而不是濫用職權去耀武揚威。


    那就實在是該死了。


    慕山河仰頭看去,蒼老的手握緊成拳。


    他們兩府的人,為了海神大地竭盡全力而戰。


    對於任何逃生的機會都不屑一顧。


    卻有在高高在上,以無上宗師境壓他的外孫女一頭。


    “嗬。”


    太夫人的拐杖猛砸在地。


    慕老夫人轉動的佛珠陡然停住。


    “武侯火燒元神這般久,還用了大地的十萬元神火才堅持至今,想必是辛苦了。”周湧滔犀利地道:“以武侯的本事,來日到達無上宗師境,也是可以預見的章程。”


    他笑看著楚月。


    炎如殊正皺眉周湧滔的不識大體,不顧大局。


    忽而聽到耳邊笑聲。


    炎如殊一扭頭,就看到炎梟呲著個牙在那裏傻樂。


    “周叔幹得好,就是要這樣滅她的威風。”炎梟咬牙道。


    “啪。”炎如殊反手一記鐵掌,差點把炎梟的牙給打碎,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了明顯的血跡。


    “二哥?”


    炎梟捂著火辣辣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炎如殊。


    “下不為例,否則就不是一掌這麽簡單。”炎如殊喝道:“生死關頭,都不忘落井下石,你不死誰死?炎梟,我看你真是嫌自己的命活太長了!”


    “無上宗師境被她如臂指使本就是屈才,永壽軍固然之好但瘴氣如何抵擋,葉楚月去了一趟大夏,二哥迴來就變了。”炎梟氣哄哄道。


    “轟!”


    周湧滔的無上之力,風起雲湧,猶如野獸震喝!


    “咻!”


    “咻咻咻咻——!!”


    刹那間,時間凝固,畫麵定格。


    永夜的長空,風暴混沌,碎雪如瓷。


    隻見道道身影瞬閃而至。


    各顯神通,威嚴不一。


    慕老夫人披著鬥篷手拈佛珠,灰濁的眼眸過往滄桑,鬢邊的白發因久戰而微散,佛道之力蕩出,獵獵震響竟是比無上宗師境更高一層樓的通天大境!


    老伯公霜眉雪發,久經沙場的將門之氣,縱年邁依舊有當年之勇,還是舊時那把於海神大地而言籍籍無名的刀卻和他配合得無比默契,刀斬長空盡顯山河之力,仿佛調兵遣將集山海於刀鋒。


    氣息爆響,又一個堪比通天大境的存在。


    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大境修為。


    但足以媲美的力量就是說話的底氣縱橫的王道所在!


    “嘖。”


    沐鳳鳴紅發如火,甲胄披風,懶洋洋地靠在懸浮直立的長刀,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扭頭看來時眉梢一側高揚,唇角含笑盡顯桀驁。


    她看了眼周湧滔,就見對方周身的無上之氣弱了一截。


    太夫人的拐杖騰空一砸,凝結法陣。


    同樣還是通天大境。


    慕傾凰目光凜冽,衣袂飄雪。


    葉天帝獨臂而立,身似萬裏穹。


    葉無邪一身紅袍,眉眼妖邪不似凡塵人,陰鬱的眼眸如地下的死神凝視著被勾走壽元的人,周湧滔與之對視一眼就感到莫名的心驚膽戰。


    此外還有通體的疑惑。


    百般想不通啊。


    葉楚月是下界來的人。


    她將大楚公主的身份拒之門外。


    這些下界的血親家人,又怎麽會有這通天的本事呢?


    “轟!”


    沐鳳鳴手掌抬起,攥住了迅速橫飛而來的刀柄。


    一刀扛在肩,微抬下頜,不可一世地看向了周湧滔。


    “無上宗師,很強嗎?”她戲謔地問道,如桀驁乖戾的狼。


    周將軍咽了咽口水,竟不知作何迴應。


    半晌,才問:“諸君有此能力,為何現在才顯露出來?”


    “蠢東西。”慕傾凰冷嗤:“我們並非海神界人,與此地靈氣需要契合,至今才算契合了一半,竟不想有人狗眼看人低。”


    慕傾凰鮮少訓斥過旁人,如今絲毫不給周湧滔顏麵便是因為自己的逆鱗被對方碰觸。


    諸劍士刀客,錯愕不已。


    各方勢力,無不是震驚。


    契合一半就有通天之力。


    這群人,真的是下界人嗎?


    “下界人,不可能這麽強。”玄寒軍蘇將軍揶揄道:“難不成,下界還能背著我們偷偷進化文明不成?”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定是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機緣造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絕世萌寶:天才娘親帥炸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非我良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非我良人並收藏絕世萌寶:天才娘親帥炸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