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沒多久,陸小舞像是記起了什麽一般,又悶悶不樂的低下了頭。


    “怎麽了?難道受別人欺負了?”


    話剛剛說出口,陸遠便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


    怎麽可能,這個結果一出來,怕是學院恨不得把陸小舞當作祖宗一樣供起來,那是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


    哪裏還有人不長眼去惹她!


    她不去惹別人都燒高香了。


    “院裏說讓我盡快起搬到內院去,平日裏若無其它事不能隨意進出。”


    陸小舞聲若細蚊,聽得出內心十分糾結。


    內院,藍月學院核心區,天才聚集的地方。


    “就因為這事悶悶不樂的?”


    陸遠頓時笑了,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陸小舞一雙大眼淚眼婆裟的望著陸遠道:“可是那樣平日裏小舞就不能陪你了!”


    “你不能出來找我,我難道就不能進內院去找你?”


    “可是未至鬥師境,是無法進入內院的。”


    “鬥師境而已,你哥我現在什麽境界?”


    “鬥靈……八階。”


    “就是,隻差兩個小境界而已,我答應你,最多兩個月,一定進內院來找你。”


    “真的?”陸小舞喜出望外。


    “真的。”陸遠點了點頭。


    說真的,陸小舞在魔法上有這麽高的天賦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但也從側麵解決了一個困擾在他內心深處的一個問題,畢竟和宋冀幾人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他現在自保沒什麽問題。


    就怕這幾個混蛋拿陸小舞下手,雖說學院禁止學員之間私下鬥毆挑釁,但難免幾人狗急跳牆。


    而陸小舞一但進了內院就不一樣了,內院戒備森嚴,不同係之間想要串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說像陸小舞這樣天賦異稟的天才學員了。


    在安全性上陸遠那是十分放心。


    雖說宋冀團夥剩下的幾人也能進入內院,但想要去魔法係找陸小舞的麻煩怕是難度不小。


    “你安安心心去,不久我便進內院來找你。”陸遠安慰道。


    “嗯。”陸小舞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進內院?”陸遠又問。


    陸小舞想了想道:“大概就這兩天的時間。”


    “時間定下來了告訴我,我去送你。”陸遠道。


    第二天傍晚,陸遠站在一處柵欄外揮了揮手,那頭的陸小舞頻頻迴頭,眼眶泛紅,不舍的望著不遠處的陸遠。


    陸遠十分淡然,朝著遠去的陸小舞揮了揮手。


    毅然的轉過身去,隻留下了一個孤獨的背影,在夕陽下越走越遠。


    迴到院子裏,陸遠忽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這幾株向陽花是小舞親自種的。


    那一塊土地小舞之前總說要留著,將來可以挖個小池塘養養魚。


    ……


    躺在院子裏那把十分破舊的竹椅上,陸遠內心並不平靜。


    陸小舞選擇進內院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


    比起外院的散漫,內院更像是一個殘酷的牢籠。


    裏麵的人相互競爭,以此來爭奪那為數不多的資源。


    陸小舞願意主動步入到這種生活之中去嗎?


    顯然是不願意的。


    但她別無他法,


    因為在她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執念,就是希望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返迴邊疆,尋找失散的親人。


    陸小舞家住北疆,一家人逃至天雲時失散。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裏想要找到幾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最好的方法就是帶著帝國的軍隊打迴去,收複失地。


    許多背井離鄉的人或許有一天會重新迴到故地。


    這或許便是陸小舞唯一的機會了。


    這也是陸小舞毅然決然進入內院最重要的一個原因。


    想道這麽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就得在弱肉強食的內院中磨礪,打拚,陸遠內心就一陣陣心疼。


    許久,陸遠緩緩起身。


    對著夜空滿月暗自發誓。


    小舞,等著我。


    翌日。


    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將陸遠驚醒,同時還伴隨著程瀟那粗獷的大嗓門。


    “陸遠,你小子作業去醉仙樓了,都這個點了還起不來……。”


    陸遠剛想發火,幾縷陽光穿過破碎的木窗,懶洋洋的照在陸遠身上。


    “臥槽,幾點了?”


    說罷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對著門外的程瀟問道。


    程瀟晃晃悠悠的進門,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野果喂進嘴裏。


    “還幾點了,早練都結束了。”


    早練,外院弟子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一次演練,由內院導師親自指導,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往日裏陸遠雖平日裏雖吊兒郎當的,但卻從未缺席過早練,這不今天一反常態,直到早練結束都還未瞧見他的人影。


    這才讓程瀟急急忙忙的跑來陸遠住處,生怕他出了什麽意外。


    不料這貨居然在屋裏唿唿大睡,這可讓程瀟有些炸毛。


    ……


    陸小舞不在的日子裏,時間過的飛快,眨眼便快到和神風學院比試的日子了。


    經過幾天的特訓,陸遠的力量和對戰技巧都有了不小的精進。


    眼看大戰在即,最終出戰的名單還是遲遲沒有定下來。


    盡管大家都沒說,但從眾人緊蹙的眉頭當中不難看出,名單一日未定,就還可能出現變數。


    不過陸遠是個意外,他入選出戰名單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畢竟在這幾天的訓練當中,陸遠各項訓練全都位列第一,這要是不入選的話,指不定背後有多大的黑幕。


    這天下午,結束了像往常一樣的訓練,眾人正欲離開,卻被徐豪叫住了。


    “半個時辰後,在此地集合,晚上有加練。”


    “加練?”


    “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什麽加練,還非得留到晚上?”


    眾人不免議論紛紛,徐豪也不解釋,突兀說出那段話後便拉著徐敏走開,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沒有理會七嘴八舌的眾人,陸遠找了一個角落,開始閉目養神。


    如果他猜的不錯的話,今晚的加練,將決定最終出戰名額花落誰家。


    隻是,看徐豪神神叨叨的,陸遠突然覺得嘴裏一陣發苦。


    今晚可能不是那麽的太平!


    ……


    夜漸漸黑了,終於,在一行人期盼的目光下,徐豪大手一揮,道:“出發。”


    夜色如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一絲絲搖曳的夜光透過密布的烏雲,灑落在低上,為大地鍍上一層銀衣。


    今夜安靜的可怕,空蕩蕩的大街上沒有一個人影,落針可聞。


    就連往日裏重兵把守的城門,此時也空無一人。


    隻剩下厚重的大鐵門敞開著,著實詭異。


    隊裏有人竊竊私語。


    “今天這是什麽日子?為何會出現這般模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應答。


    “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節,最近妖物傷人四起,官府下令,城裏連續三天實行宵禁。”


    眾人尋聲望去,說話之人竟是一向少言寡語的劉海。


    “這樣啊!”


    “怪不得我們這一路走來,竟是沒有瞧見一人,我還以為撞鬼了!”


    “噓,烏鴉嘴別亂說,這幾日別亂說什麽鬼啊神的。”


    “切,你叫我不說,自己還不是說了……”


    “閉嘴,全速前進。”最後還是徐豪一聲低喝,uu看書 .uknshu 製止了幾人談話。


    對於劉海,陸遠認識不多。


    這人實在是太內向了,幾天訓練下來,說的話可能不超過十句。


    這人實力不弱,但內斂的性格讓他在隊伍中存在感極低。


    自帶隱身buff。


    跑了大概有二裏地,陸遠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聽眾人的口氣,宵禁這件事情應該是最近才宣布的,劉海他是怎麽知道的?


    學院雖說並未完全禁止學員出校,但外院學員出入也得拿著院裏的審批才行,這幾日又是特訓日,每日光是訓練就把日程安排得滿滿的,哪裏還有閑暇時間出校。


    正是如此,就連陸遠答應的每日去看陸小舞都被擱置下來。


    他甚至都能遇見,下次見到陸小舞時她那高高鼓起的小臉。


    如果說城裏還隻是讓眾人感到一絲冷寂的話,那麽出了城就是荒涼了。


    方圓數裏沒有一隻活物,詭秘的河梗之上,借著斑駁的月光依稀可以瞧見一隊人馬健步如飛,眨眼便掠過一處拱橋,如同閑談裏過境的陰兵,靜謐陰森。


    “咚!”


    “咚!”


    “咚!”


    明月當空,三聲鍾聲傳來。


    “這?”


    眾人駐足,望向一襲黑衣的徐豪,滿臉疑惑。


    徐豪停在一塊巨石之上,長劍斜抱,頭頂皓月,頗有一幅高人風範。


    “這便是此行目地小寒山寺了!”


    徐豪指著山頂一間寺廟道。


    眾人望去,剛剛的鍾聲應該就是從山頂那間寺廟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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