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我錯,月清,我好累。”滄笙伸出手死死揪著他的衣服,雙眼怒瞪他,她難受,剛下好不容易平複的心情,在這一刻又瞬間燒起,止不住的負麵情緒,在這裏一刻,瘋狂的燃燒起來。


    月清身體有著片刻的僵硬,他抬起手,想要觸碰滄笙的頭,想要說著什麽,卻被滄笙眼裏的防備瞪著,慢慢縮了迴去。


    “月清,從修仙那一刻,從我丟失再出現你麵前那一刻,你就沒有想過,我到底經曆了什麽,我為何會入魔麽?!”滄笙看著他一絲絲快要瓦解的表情,內心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感覺到痛快。


    滄笙鬆開手,往後踉蹌的退了幾步,她伸出手,扶上額頭,忍不住大笑起來,她笑她自己,怎麽這麽傻,怎麽會將這些事情憋這麽久,到底是為什麽,告訴他呀,反正去沒什麽,反正他也不在乎這些。


    “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月清嘶啞的帶著痛苦的聲音慢慢傳入滄笙的耳朵,她無力的放下雙手,垂在身側,她冷笑看著他,撇了他一眼。


    我當年幹了什麽,你一言不發便直接捅向我,你難道就不問問?我們一同長大,便如此,這麽值得你般不信任?!


    伸出手撩起麵前擋住眼睛的劉海,滄笙深吸一口氣,將頭轉到另外一旁,她看著地上發黃的落葉,支離破碎,如同她現在這個人,四分五裂,殘缺不全。


    “我在亂葬崗待了很久,暗無天日呐,那裏走一步便是一具屍骸,好可怕。”滄笙勾起嘲諷的微笑,歪著頭,把腳下的樹葉踩得粉碎,她隨意的坐到地上,揚起頭看著渾身怒氣的月清,冷笑。


    “我入魔了,然後裏麵裏麵走了出來,開始欺負我曾經的人了。”看著怒氣越來越大的月清,滄笙拽了一根野草刁在嘴邊,她不知道為什麽,就想把亂葬崗那段給去除,或許是說了,也沒有什麽用,而且說了也會引起不好的迴憶。


    既然如此,直接越過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還會得到月清的冷嘲,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麽。


    “為何會去那裏?”月清緊緊捏著拳頭,怒視滄笙,他聲音有些顫抖,眼睛一直看著滄笙,沙啞的問道。


    “月清大人,這不是你親愛的女子元夜把我推到裏麵的麽?”滄笙想到這裏冷哼一聲,抬起頭枕在頭後,靠在樹後麵,漫不經心的說道。


    滄笙表麵雲淡風輕,實際上心裏痛的要死,她感覺不值得,就因為這麽一個女子,而有徹底想要殺死她的心,他竟然,這麽想要她去死麽,以前的友誼,就這麽不值得一提?!


    說到這裏,滄笙扭過頭,冷眼一笑,風沙沙揚起,吹起地上的樹葉,擋住了她悲痛欲絕的臉,她難受,難受的想要把心掏開,捏碎,但她卻什麽都沒動,她不行,她怕死。


    “滄笙,跟我走。”月清不由分說直接拽起滄笙的手,二話不說就直接轉身,直接雙手控製他手裏的劍,將她與采蝶抱了上去。


    滄笙被月清困在懷裏,臉貼著她的胸膛,聽著他砰砰直跳的心跳聲,緩緩勾起嘴角,張開嘴,身體猛的一痛,轉過頭看向采蝶,卻發現她手上那個一個細小的竹筒,身上的痛,就是她搞得鬼。


    “你!”滄笙想要伸手抓住這個家夥,將她提起來揍一頓,但身體卻止不住的發軟,眼前一片漆黑,瞬間,她就什麽感覺不到,身體往前傾,也不知道會倒在哪裏。


    月清看著往這裏栽倒的滄笙,連忙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裏,他抱緊她之後看著麵前緩緩收迴手的采蝶,說:“說話算數。”


    “當然。”采蝶轉了轉手上的竹筒,隨後緩緩插入腰間的布帶,看著月清懷裏的滄笙,他認真的說,“但你不要後悔。”


    月清搖了搖頭,低下頭看著懷裏熟睡的滄笙,眼中散發出淡淡的悲涼,抬起手扶掉她臉上的血跡,隨後操控劍飛向某個地方,等到越來越近時,他才緩緩開口。


    “事成之後,我們會立即走。”月清抱著滄笙的身體慢慢落地,他腳尖站到土地上,轉頭看向慢慢采蝶,淡聲說道。


    采蝶隨意的點了點頭,也不在意月清的話,她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抱著頭往前走去,月清看著她,抬腳跟隨著她。


    月清沒有打量別人家的習慣,但一抬眼便是滿地的藥材,令他不想注意都難,他看著地上一株株價值連城的草藥,冷眼掃過,跟隨采蝶往前走,心裏卻微不足道的歎了一口氣。


    看著懷裏皺著眉痛苦表情的滄笙,月清伸出手撫平她眉間的痛苦,他想:滄笙,你可知,你撿了一個什麽樣的人,迴來麽?


    “把她放到這裏。”采蝶轉身,朝著月清說著,他腳步一頓,看著麵前有張玉床,用眼神表示謝意,手扶著。的手,輕輕把她放到玉床上。


    滄笙剛躺在那裏,玉床就立馬吸幹淨她身上的血跡,連帶的,月清不小心放在玉床上的手,手上沾滿的血跡,也被它吸收的幹幹淨淨。


    月清將滄笙放好之後,皺著眉,不解的看著采蝶,她歪著頭,卻也隻是勾了勾嘴角,邪笑一般看了月清一眼,轉身離去。


    采蝶離去的身影慢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她每走一步,身體就變大一分,直到她走到門口那裏,她的身體已經是成年人大小,她撩起頭發,緩緩開口:“等著。”說完,轉身走到跳到屋簷上,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月清也不覺得奇怪,她的身份他也猜到七八分了,到最後她帶著他來到這裏,並且毫不掩飾的露出原來的模樣,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確。


    月清雙腿慢慢跪在地上,雙膝平躺,他一隻手劃過滄笙的臉頰,看著她蒼白的臉頰,眼中又慢慢浮現出那時的場景:滄笙紅著眼,眼神中帶著絕望,她狠狠扯著他的衣袍,發瘋般的大吼,她在暴躁的邊緣徘徊,一不小心就會爆體身亡,她聲音透露出絕望:就算是刀山,就算是火海我也得過去,好疼,但是沒有辦法。


    滄笙皺著眉,嘴角卻是揚起,目光快要溢出的傷痛,令他無法說話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一般,無法言語,月清猛的閉上眼,一隻手扶向額頭,痛苦的皺著眉,另外一隻手拽著他的衣袍。


    大口唿吸幾口,月清忍住躁動的心髒,一隻手拽著前襟,雙眼露出紅色血絲,發絲瞬間揚起,在空中瘋狂的舞動,衣袍也大肆的吹動,他心中有一種感覺,一種,想要徹底屠殺這一切的衝動。


    “你要是入魔了,可就沒有人救她了。”采蝶淡淡的聲音在月清耳後響起,他猛的睜大了眼,隨後立馬禁閉雙眼,默念口訣,心中的戾氣逐漸消失。


    采蝶抬腳走到滄笙麵前,一隻手拿著裝滿紅色液體的碗,掰開她的嘴,毫不客氣的就把液體灌倒她嘴角,紅色液體慢慢流到滄笙嘴邊,在玉床上慢慢流下一道紅色線條。


    月清平複之後,看到這個樣子,本來想要伸出的手,立馬被他收迴,他將手藏在袖子裏麵,死死捏成拳,眼睛一直盯向采蝶。


    “喲,心疼了。”變大之後的采蝶更加有女人魅力,她收迴手,感覺到火辣辣的視線,輕聲笑了起來,她越過月清,挑了挑眉,嫵媚的說,“那要不,就算了。”


    “不。”月清閉著眼,毫不猶豫的說,“什麽時候開始?”


    采蝶不語,隻是有興趣的看了月清一眼,隨後把手裏還盛著半碗紅色液體的碗遞給月清,用眼神示意他喝下去。


    月清上雙手端過,看著紅色液體倒影出來自己的身影,他輕嘲,慢慢端起來,遞到嘴邊,說了最後一句話:“剩下的拜托你了。”


    采蝶抱著雙臂,漫不經心的說:“當然,但我覺得這妮子會恨你的。”畢竟,她看上去,可是法術為命的東西,她醒來,到底是什麽反應,你該清楚的。


    月清張開嘴,聽到采蝶的話,隻是開口苦笑,他揚起頭,慢慢喝下去,如同獻血粘稠的感覺在他口腔內充斥著,他微微皺了皺眉,加快了喝下去的速度,隨後把碗放下,遞給了采蝶。


    采蝶接過碗,朝滄笙那裏指了指,月清很識趣的走了上去,每走幾步,強烈的眩暈感就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緩緩,然後再次往前走,等到他躺在玉床上,與滄笙並肩而睡,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閉上眼,陷入黑暗。


    “啪啪。”采蝶拍了拍手,她看著雙手慢慢散發出乳白色的光芒,無奈的笑了,“真是可會拿著我的弱點威脅我。”


    走到二麵前,采蝶眼中慢慢嚴肅起來,伸出手將頭發綁起,確定不會礙事之後,她冷眼一笑:“既然如此,就當我的一次有趣的實驗,到手的小白鼠,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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