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那麽自然又是什麽?


    世界之內,天,地,風,雨,四時,五行,萬象,光陰,歲月,人的行為與選擇,凡所見一切,凡所知一切,諾以宏大的角度來觀察,莫不是在順應規則而行,都是有規律可尋的,而這樣正在運轉的“狀況”,就可以被稱為自然。


    某些存在可以暫時幹涉自然的運轉,也許會引發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但大自然依舊是大自然,以宏觀的角度來看,這不過是暫時性的改變,站在世界的尺度上可以忽略不計,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永遠改變自然的運轉,那麽祂已然抵達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世界也將無法再束縛祂。


    雲東選擇了道法自然的道路,並且自覺自己的修行才剛剛踏入正軌,但就算這樣,他也能做到很多在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這條路上,範星露、赫爾加、星辰力、清靈氣乃至世間萬物都是雲東學習的老師,不過以個人而言,除了造化萬物的陰陽與清,他最中意的果然還是剛柔並濟、變化無窮的水。


    太一生水,水反輔以成天,天反輔而成地,地反輔而成神,神反輔而成陰陽,陰陽反輔而成四時、四時反輔而成成冷熱,冷熱反輔而成歲月……水者,萬物之母也。


    上善若水,善利萬物而不爭。怒濤洶湧,淹沒萬物而無止。細雨無聲,融入萬物而無憂。無孔不入,洗刷萬物而無匹。


    雲東願歡喜的看待世間萬物,而在萬物之中雲東又格外中意水,因為性格的原因,他對水的一重變化更是格外擅長。


    “是曰——上善若水。”


    在風的唿嘯和火焰的咆哮之中,雲東悠然的揮出長劍,霎時間無數水藍色的水幕,或者說是劍影浮現。


    “善利萬物而不爭。”


    水藍色的劍影重重,卻沒有阻攔準備正麵突破的亞莉榭和琉,而是任由風暴與火焰湧入劍幕之內。


    “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光的風暴與烈火之刃唿嘯著突入劍幕,但無法觸及雲東身前,這不是雲東做了什麽應對,而是亞莉榭和琉的武器、力量乃至於意誌都已經無法鎖定雲東發起攻擊。


    “轟!!!”


    沒有給亞莉榭和琉收迴攻擊的機會,她們也還沒從[上善若水]中意識到這一點,在水藍色的劍幕中,兩人的最強攻擊直接相撞,卻沒有擊中原本的目標,隻有輝夜投出的太刀直麵這股力量。


    在轟鳴之中,風暴和火光蒙蔽了眾人的視野,其中隻有狼狽的亞莉榭閃身而出,揮動火焰劍刃突入劍幕的她和琉的魔法直接對抗,雖然是以攻對攻,還有火焰鎧甲的防護,但近距離接觸還是讓她受了傷。


    但比起自己的傷勢,亞莉榭更加關心這次連攜攻擊的結果,從[上善若水]脫離的她已經意識到剛才手感的不對勁。


    “這是莉昂的炮擊……被避開了嗎?”


    而在另一邊,琉和輝夜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比起突入劍幕的亞莉榭,站在遠處發動攻擊的她們更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麵對三人的連攜攻擊,雲東除了揮出一劍之外動也沒動,但正是這一劍,讓三人的攻擊甚至是爆發的力量本身都避開了他。


    當光的風暴和火光散盡,水藍劍幕也消失無蹤,雲東毫發無傷的出現在原地,剛才的攻擊別說是傷到他,就連周圍的地麵都沒有受損,隻有輝夜投出的那把太刀,上麵的坑坑窪窪正在述說亞莉榭和琉絕招的威力。


    “這個也是……劍技嗎?”


    想象之外的劍技讓輝夜陷入迷茫,雲東解釋道:


    “這一招是現在的我對[上善若水]的理解,硬要說是劍技也可以,雖然有點欺負人。”


    “[上善若水]……”


    輕聲念叨這自己曾經聽過的詞語,輝夜在恍然的同時也生出了更多的茫然,她無法理解這一句話是怎麽衍生出這樣神奇的力量的。


    “劍技……這真的不是魔法嗎?”


    琉相當困惑,她沒有和輝夜一樣的東方文化底蘊,但身為精靈的她對自然力量十分敏感,剛才她就感受到了匯聚而成的水的力量。


    “也不是不能這樣認為。”


    在輝夜之後,雲東也對琉解釋道:


    “就和之前說的一樣,對我來說劍術和魔法沒有太大的區別,這隻是一種將自己的體悟展現出來的方式。就拿莉昂你剛才能讓精神力轉化為攻擊力的能力來說,這份精神力用在近戰之中就可以說是武技,用於詠唱那就是魔法。”


    “唔……原來是這樣。”


    琉大概理解了雲東的意思,就和她能將精神力轉化為物理攻擊力或者魔法威力一樣,雲東也是將某種東西通過不同的方式釋放出來。


    “你沒有受傷也就算了,怎麽地麵也沒事?”


    在輝夜和琉之後,亞莉榭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雲東踩了踩地麵笑道:


    “[上善若水]是化解攻擊的絕技,在你們的攻擊相互抵消之後,就隻剩下部分餘波,我就順手抹消掉了,畢竟之前我保證過讓你全力施為不用擔心造成的破壞。”


    “唔……原來如此,看來在剛才使用絕招的時候你還有餘力啊。”


    亞莉榭難得露出鬱悶的表情,然後幹脆的將劍插在地上說道:


    “我認輸了!連我們的連攜攻擊都拿你沒辦法,而且雲東你都沒有使用過之前那種名為[縮地]的步法,再繼續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三人小隊的主力亞莉榭都認輸了,輝夜和琉也沒有再堅持,選擇放下武器,於是這場切磋落下了帷幕,在結束之後,雲東最後問道:


    “團長,你覺得我的實力在冒險者之中算是等級幾呢?”


    “這個啊……”


    提起這個話題,亞莉榭不可置信的迴答道:


    “連我們三人合力都不是你的對手,雲東你的實力絕對在所有lv6之上。而且比起剛才切磋的時候,雲東你的基礎能力還能提升,劍技更是聞所未聞,我想就算是歐拉麗現在唯一的lv7《猛者》奧塔,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雲東你才剛剛成為冒險者,還隻是lv1的新人啊!”


    說到這裏,亞莉榭不可思議的驚歎道:“等到雲東你的等級提升,毫無疑問就是有史以來最強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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