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鬱鬱蔥蔥,被真實存在的山林所覆蓋,符咒召喚的武器也全部消失不見,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人造的比武擂台。這裏的一切都被山鬼掌握,它隻是存在於此,便沒有萬應素繼續停留的土壤,全都被轉化為好似帶著山林氣息的靈力。


    “唔,這到底是什麽……?”


    身經百戰的魏嶽十分茫然,作為式神,他和將萬應素轉化為星辰力的梅小路冬香不同,高大的身軀完全由萬應素組成,此時正隨著萬應素離去而迅速消散。他嚐試控製自己的力量,卻根本沒辦法阻止。


    梅小路冬香也揮動衣袖射出大量符咒想要幫助魏嶽穩定存在,但除了一小部分成功飛向魏嶽,其他的全部都和普通的紙張一樣直接落在地上。


    “依靠萬應素的能力已經完全失靈,隻能使用自己的星辰力和精神力麽……”


    那些被星辰力驅動的符咒落到魏嶽身上,卻依舊無法阻止他全方麵的消散,甚至沒有戰鬥環節,萬應素的消失就已經讓魏嶽無法維持自身的存在,直接被驅逐退場。


    梅小路冬香收迴手臂放棄繼續掙紮,望著依舊看不清麵容的山鬼驚歎道:


    “這就是會長你說的底牌啊,真是讓我毫無還手之力,隻是這樣的存在……真的還在式神的範疇之內嗎?”


    看了身邊的山鬼一眼,雲東道:“恩……單純的式神應該做不到這種程度吧,當然師姐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


    梅小路冬香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不是現在的我可以企及的境界。就算進行嚐試,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當山鬼降臨,這場比賽的結局就已經注定,在見識過雲東的底牌,那超出她想象的式神之後,梅小路冬香心滿意足的將手放在校徽上。


    “我認輸。”


    在梅小路冬香認輸後,雲東轉過頭對身邊的山鬼說道:“麻煩你了,先迴去吧。”


    除了彰顯自身的存在感,其他什麽都沒做的山鬼微微點頭,身形在舞台之上消失重新迴到東皇界,繼續自己的職責讓混沌無形的東皇界恢複之前生機勃勃的樣子。


    在山鬼離開之後,覆蓋舞台的山林也跟著化為虛影消失,萬應素重新占據這裏,直到這時兩人胸前的校徽才響起機械的宣判聲:


    “梅小路冬香認輸。”


    “比賽結束,勝者雲東!”


    模擬出的激動聲音響徹天狼星巨蛋,但觀眾席和播報台依舊安靜無聲,所有人都沉浸在之前的神降當中,久久無法迴神。


    搖了搖頭,雲東和梅小路冬香各自離開舞台,至於這場比賽帶來的影響,就讓運營委員會頭疼去吧。


    ……


    “那是……神明?”


    南河巨蛋的雷渥夫選手休息室,奧菲莉亞正孤獨一人坐在沙發上,如同人偶一般隻是單純看著轉播過來的比賽畫麵發呆,不過當看到雲東召喚山鬼之後她忽然出聲,心中掀起劇烈的波動。


    她那總是洋溢著悲傷的眼眸,緊緊盯著雲東召喚出的身影,對於因為神明隨心的舉動而讓人生和世界觀發生劇變的奧菲莉亞來說,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時的任何細節,那是她痛苦和自暴自棄逃避現實的根源。


    此時雖然隻是轉播過來的畫麵,根本無法感知到什麽,但在山鬼的身上,奧菲莉亞直覺性的感覺祂和過去遇到的神明一樣,同樣的神秘莫測、同樣的是另一層次的生命。


    兩者不是同一體神明,奧菲莉亞也看不出祂們之間誰強誰弱,但看著雲東身邊的山鬼,奧菲莉亞心中還是忍不住冒出了新的期盼:


    “如果是神明的話,一定可以阻止我,阻止命運到來……”


    ……


    雲東在六花幾個經常去的地方,都放置了可以進行虛空挪移的標記點,此時結束比賽離開舞台之後,雲東直接使用虛空挪移抵達南河巨蛋,然後前往星導館的休息室,五更琉璃正在裏麵等待屬於她的比賽開始。


    “歡迎迴來,恭喜你順利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不過你最後召喚的式神是怎麽迴事?”


    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的五更琉璃有些吃味的說道。雖然她也因為山鬼的力量感到吃驚,但既然是雲東的手筆,她也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對雲東召喚的式神山鬼她微妙的有些不爽。


    恩,真的隻是一點點而已,畢竟山鬼那優雅神聖的身姿,空靈聖潔的氣質,還有不知為何站在雲東身旁時她居然感覺十分和諧,這怎麽能讓五更琉璃不在意呢。


    越過五更琉璃,注意到裏麵看起來有些坐立不安的刀藤倚凜,雲東笑著將五更琉璃推進房間道:


    “關於這個嘛,就讓我慢慢解釋吧。”


    五更琉璃冷哼一聲,還是任由雲東推著她坐在沙發上。雖然她有時候口是心非有些傲嬌,但在行動上不會和自己鬧別扭。


    坐在五更琉璃旁邊,像是安撫炸毛的黑貓一樣理了理柔順的黑發後,雲東趁下一場比賽還沒開始,將世界之靈和山鬼的關係說了出來。


    等雲東說完,五更琉璃已經不再關注之前的想法,而是擔憂的問道:


    “莫名出現的山鬼神性……這種事真的沒問題嗎?”


    五更琉璃也閱讀過道教有關的知識,自然知道《九歌》祭祀的山鬼,但現在東皇界的世界之靈居然莫名展現出山鬼的神性,這可不是什麽可以輕易忽視的問題,除了“東皇”這個名字,她可不知道雲東創造的小世界和“東楚神係”還有什麽關聯。這個時候,五更琉璃已經後悔自己當時隻為了起個聽起來帥氣的名字,就提議叫“東皇界”的事情了。


    “欸?有什麽不對嗎?”


    聽到五更琉璃的話,一旁的刀藤倚凜也開始擔心起來,讓雲東歎了口氣,敲了敲她們倆的腦袋說道:


    “要說沒問題當然不可能,就算通過‘東楚神係’映射到各界的信息可以唿應他們的力量,但我隻是起個名字就可以唿喚出神性也實在太奇怪了,神性可不是什麽隨處可見的東西。不過該說是直覺還是什麽呢,我覺得這不是什麽需要關注的大問題。”


    “就算你說沒問題……”


    這隨意的理由無法讓五更琉璃輕易釋懷,雲東握住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琉璃,我永遠都不會說謊騙你。我說沒問題,這既是我自己的判斷,也是來自我立身之本的感覺,所以不需要為此擔心。這不是為了讓你放心才說的話,而是我真正的想法。”


    除了自己的想法和直覺,作為雲東立身之本的陰陽太極也沒對顯現的山鬼神性做出其他反應,這也是佐證他判斷的一大依據。


    當然,那個時候一口氣成功創造出東皇界,絕大部分都是因為有陰陽太極的因素,真的要繼續遐想,雲東也能懷疑自己的根本陰陽太極是否是某些陰謀的一部分,甚至就算有事物能夠證明陰陽太極絕對可信,難道這不能又是一重陰謀?隻要心中懷疑,可以不間斷的一直套娃下去。


    但這樣實在太累了,雲東進入無限空間踏入未知的世界,想要的不是這些東西,比起陰謀論,他更加願意相信自己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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