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嶼澤瞳仁微微放大,兩秒後,他的唇角忽然幾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一點也沒介意自己被拿來跟牛郎做比較。


    “嗯,還算你有眼光。”喬嶼澤說著,伸手攬住她的腰,“跟我迴去。”


    察覺到喬嶼澤試圖抱自己,黎以念推開他的手臂,很有誌氣的說:“我自己走!”


    喬嶼澤這才發現女人的眼睛比平時更亮。


    合著她也喝醉了,隻是看起來鎮定而已。


    喬嶼澤輕哼了一聲,也沒堅持,攬住了她的肩。


    兩人離開包廂的時候,顧以默終於竄出來了。


    “喬嶼澤,老季到底怎麽了?”


    “我他媽怎麽知道。”喬嶼澤沒好氣的說著。


    “我知道。”黎以念歎了口氣,把情況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我猜季先生是不想讓你們看出來他的變化,於是索性裝高冷不理你們。”


    喬嶼澤的眸色沉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看向顧以默:“雖然那些儀器都被銷毀了,但是徐蔚不是成功的跑了麽?有條件的話,那些機器他肯定能造第二次吧?你曾經是他的弟子,能不能想辦法找到他的下落?”


    顧以默的臉色有點蒼白,他愣愣的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試……哎,隻是我覺得,老季現在的情況,恐怕不適合再接受什麽電磁波的刺激了。”


    “先找著吧,反正徐蔚躲起來肯定也憋著壞,能找到最好。”喬嶼澤說著,“我先走了。”


    “哎,妹夫您慢走。”顧以默看他和黎以念走一起,就順嘴改了口。


    黎以念的眉心擰了起來。


    喬嶼澤似笑非笑的看向顧以默:“你倒是喊得出口。”


    顧以默果斷閉嘴。


    “我最近覺得,你的研究成果確實都挺有意思的,值得投資。”喬嶼澤忽然丟下這一句。


    顧以默愣了愣,忽然衝著兩人的背影喜滋滋的大喊:“謝謝妹夫!”


    這聲妹夫又能占到年齡上的便宜,又能拿到資助,簡直不要太爽。


    離開1912的時候,黎以念忍不住看向身邊的男人:“喬嶼澤,自欺欺人很好玩嗎?”


    “你就這麽肯定我隻是在自欺欺人?”喬嶼澤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怎麽,害怕了?”


    黎以念咬了一下唇,索性不再理他。


    兩人上車以後,並沒有注意到背後有閃光燈亮起。


    ……


    車子裏彌漫著濃鬱的酒氣。


    季衍錚把車窗搖下來,不防脖子已經被女人給摟住,她笑嗬嗬的湊上來,眼角的那一抹嫣紅有種說不出的嫵媚風情。


    “衍錚,衍錚……”她像是覺得好玩,一遍遍的喚著他的名字,最後來了一句,“你真好看呀。”


    季衍錚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許她再亂動,黑眸盯著她水汪汪的眼睛,喉頭一動。


    “你剛剛說你想通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想通什麽了?”他低低的說著,聲音帶著幾分誘哄的味道。


    楚微瀾的眼裏流露出幾分迷茫之色,顯然已經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


    季衍錚也沒有著急,他盯著女人微張的紅唇,情不自禁俯身含住他的唇瓣用力的吮著,直到她發出不滿的嗚咽時才鬆開她。


    “別走好不好。”他低低的喘了一口氣,聲音低的近乎囈語,而那句“我需要你”終究還是被他卡在了喉嚨裏。


    楚微瀾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她被他吻的唿吸紊亂,隻知道呆呆的盯著他看。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喃喃:“衍錚,你迴來啦……阿琛和傾兒都三歲了,你沒見過他們剛出生的樣子吧……他們……”


    她話未說完,季衍錚又一次堵住了她的唇。


    那種無法喘氣的窒悶感又一次襲來,仿佛有更深更濃鬱的情緒被堵塞住了一般。


    “他們剛出生是什麽樣子?”季衍錚聲音很啞。


    “……很醜,紅彤彤的像小猴子,滿月以後才開始好看了。”她似乎在努力的迴憶,“我一直覺得兩個孩子長的像你,可是爺爺說他們長的像我……他們很乖,從小就很懂事……但有時候也很淘氣,經常合作使壞……我還記得他們第一次喊我媽媽的時候……”


    她像是忽然被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季衍錚安靜的聽著,腦海裏似乎已經浮現了她所描述的畫麵。


    接著,他想起三年前她生產那天的情景。


    他去醫院看她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出生,女人躺在床上,臉色虛弱而又蒼白,但是看見他的瞬間,她的眼底卻一下子迸發了璀璨的光芒。


    那個時候,他是什麽心情?


    強烈的心疼與自責,以及寶寶順利出生的喜悅和慶幸。


    可是現在,那個畫麵卻已經很難喚起他的情緒波動,哪怕他記得當時的心情,也很難再複製,唯有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疼痛感讓他覺得,或許他還不是無藥可救。


    他閉上了眼睛,把薄燙的唇印在楚微瀾的額頭上,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終於睡著了。


    季衍錚似乎無聲的吐出一口氣,他手臂用力,把她往懷裏攬緊了一些。


    車子抵達千帆別墅以後,他抱著楚微瀾下車,然而剛剛走到客廳,懷裏的女人忽然醒了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茫然的抬頭看著他,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放我下來。”


    季衍錚心裏一沉:“怎麽了?”


    “我要去逛園子。”她說著鼓起了腮幫子,眼底雖然還醉意朦朧的,吐字倒是頗為清晰。


    季衍錚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剛才他差點以為她已經決定離開了。


    “你喝醉了,肯定站不穩。”男人低聲說,“我抱你去。”


    “不要不要……”她搖頭,“那樣什麽都看不到……”


    季衍錚略一沉吟:“我背你。”


    楚微瀾愣了一下,點頭。


    季衍錚把她放在了地上,待她站穩以後,男人在她的身前半蹲下來。


    楚微瀾趴在他的背上,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男人很快把她背了起來,往園子的方向走去。


    不需要吩咐,秀姐就把花園裏的燈全部打開了,因此花園裏亮如白晝。


    正是初春的季節,櫻花開的很美,一眼望去猶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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