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便一起走,現在蕭梓旭和廖夜泊都不在,正好對妁漓婉動手。”弑瞳陰險地說道。


    弑冥聽到弑瞳要對妁漓婉動手,連忙說道:“姐,別動她。拜托你像以前那般信我可好?我說過我會帶迴神器,便一定會帶迴。”


    “真是拿你沒辦法。”弑瞳歎了口氣道,“聚魂蓮我先拿走。”


    “不行!”弑冥立即說道。他是希望寒江雪死的,隻是妁漓婉剛才的樣子,讓他心疼,他不想她難過,而且那些難過是他帶給她的。他有些強硬地說道:“姐,把聚魂蓮放迴去吧,拜托,到時候我一塊兒拿迴去,你信我。”


    弑瞳想著,若是弑冥真的把這些寶貝一並帶迴,魔祖萬一高興,說不定便把他的蚩焱火給解了。這些年,弑冥每年秋分便會遭罪,她看著痛在心裏,卻隻能這麽看著。她道:“好,我可以放迴去,不過你可要盡快了。”


    “知道了姐。”弑冥轉身向妁漓婉的方向走去。


    “夏至,你在和誰說話?”妁漓婉跑過來,弑冥迎了上去。


    “沒有,我在自言自語呢。美人,我們迴去找找。”弑冥拉著妁漓婉往山莊跑去。


    一大群人的聲音響起來道:“找到了,聚魂蓮在呢!”


    “找到了?”妁漓婉跑迴寒江雪的房間,兩朵冰潔的聚魂蓮果然好好地長在銀盆裏。“奇了怪了,這聚魂蓮竟會自己又迴來?”


    弑冥聳聳肩道:“噢,此事都怪我,忘了告訴大家一個傳聞。這聚魂蓮有時候攝入太多的情愫,便會入人的體內,但無魂魄傾聽,聚魂蓮便會又帶著情愫出來。”


    “這可是真的?”長鏡蒿有些疑惑,這個他倒從未聽過。


    “那必定是真的啊,我夏至怎可能會出妄言。”弑冥笑著說道,“好了,美人,聚魂蓮也找到了,再過幾個時辰,便可以施法喚醒他,你也別把眉頭皺得像座山似的,一點也不好看。”


    “這幾個時辰,我們定要小心謹慎。”妁漓婉道,“我便在這裏等著,待木頭醒過來,我才放心。”


    “好,我們陪你。”蕭梓旭輕輕地把妁漓婉拉坐在凳子上道:“婉妹妹,坐著等吧,我們都陪著你。”


    “嗯。”妁漓婉抬起水汪汪的眼睛。


    夜越來越深,已是子時,長鏡蒿來到屋內,對著屋裏的人道:“你們且先出去,我聚他魂魄之時,不便有人打擾。廖夜泊你守好結界,定不能讓人破壞,若是聚集的魂魄被打散,那他便醒不過來了。”


    “好!”妁漓婉和其他人走出屋內,在門口守著。


    廖夜泊暈起一張綠色的光網封住了屋子,蕭梓旭看著廖夜泊施下的結界,搖了搖頭:“你這結界,怕是隻能擋蚊子。”


    “我說蕭梓旭,你怎麽說話的?”廖夜泊送給蕭梓旭一記白眼,“是誰讓你現在能耍俊逸的?”


    “謝謝廖兄。”蕭梓旭做了一個非常假的表情道,“還是我來吧。”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沒受過傷的手凝出一道水簾,圍住了屋子,猛地蓄力,水簾變成一個巨大的冰罩子。


    已是子時,長鏡蒿坐在寒江雪旁邊,他將聚魂蓮的靈氣貫通寒江雪的十二經脈,靈氣走過他的全身,寒氣凝結在他的周圍,寒江雪的眉毛上,睫毛上和頭發上,集起了一層冰霜。


    長鏡蒿凝神將金色聚魂蓮用法術壓製在他的頭上方,金色的聚魂蓮撒下一片金光罩住了他的全身。一隻手引過銀色的聚魂蓮,銀光從腳延至頭頂,兩蓮慢慢合並,寒江雪的魂魄在蓮心慢慢地聚合。


    “臭狗狗?臭狗狗!”裝束怪異的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她拉著寒江雪的手哭著,她抱住了他,滾燙的眼淚流在了他的身上。他想說話,他想告訴她,他陪了她一輩子,他的世界隻有她,他從未後悔,可是怎麽都說不出話,他伸手摸摸她的發絲,以示安慰。


    “寒江雪!寒江雪你快出來啊!”一個女人急切的喊聲代替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寒江雪轉過身,隻見一個女子對著他伸出手道:“木頭,你快過來啊。你可知道我找到他了,你可記得你說過你要幫我找他,現在我找到他了,你該是在我身邊,陪我一起慶祝的,為何你隻顧著睡覺?”


    寒江雪伸出手去迴拉她的,身後那個女人又對著他道:“臭狗狗?你不要我了?你為何拋下我!”


    “我不會,你是我的一切,我永遠不會拋下你。”寒江雪轉過身大喊著,他去追那個圍著紅色圍巾的女人,喊道:“等等我!”


    “臭狗狗,我在這啊,你快來啊。”女人臉上有一種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對著他做出過來的手勢,慢慢地在退後,他一步一步追上去,他走一步,她便退一步。


    長鏡蒿臉上的汗水滴落在冰藍色的衣袍上,他不敢睜開眼睛,注入法力與寒江雪體內的力量相抗,他有些意外,寒江雪的體內為何魂魄會分成兩半,一半似乎在消散,他可不能讓這魂魄消散,若消散那便完了。這該如何做?長鏡蒿吃力地輸送著靈氣和法力,他用意念喊道:“寒江雪,迴來!”若是長鏡蒿睜開眼睛,便會發現蓮心處寒江雪的魂魄有一半在消散。


    是誰在喊他,寒江雪在黑暗的無底洞中,四處沒有一絲光亮,他隻能勉強看到眼前有兩個女人,一個男人的聲音喊著寒江雪。他是寒江雪嗎?對,他是寒江雪。


    “狗狗,你過來啊。過來這裏,想吃這個嗎?”女人搖了搖手裏的食物,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為何自己會與這夢中女子在這裏相見,這裏的她與夢中的她,卻迥然不同。


    身後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她的話裏帶著哭腔:“木頭,你快醒醒好不好,你可知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你還欠我法力,你可記得,你還要教我法術……”


    寒江雪抬起了手,手心一個若隱若現的心形標記,手指上一根紅線也顯現出來。“妁漓婉?”他看看眼前一直在誘惑著他的女子,猶豫了一下。


    “過來啊,你信不信不給你吃飯了!”裝束怪異的女人突然厲聲道。寒江雪看著她的眼睛,又往前走了幾步。


    長鏡蒿用木係法術壓製著寒江雪魂魄的消散,但是他的道階高的可怕,他引著兩蓮的手,開始顫抖,一股溫熱就要湧上,長鏡蒿把身體的異樣壓在丹田。他凝神分出一絲心語術,對著房間外的其他人道:“你們都聚集意念對著寒江雪說話,快!”


    死馬當做活馬醫,長鏡蒿也不知有沒有用,但是他隻能試一試,寒江雪的魂魄被一股力量牽引,而且好像是他自己願意跟著去的。


    “說什麽?”眾人不知長鏡蒿是何意,不好的預感湧上廖夜泊和妁漓婉的心上,他們又不敢進入房間。


    “說什麽都行。”長鏡蒿補充道。


    妁漓婉看著自己的手指,忽然想起寒江雪曾經在她的手指上栓過的紅線,她在夢境中竟然把他給忘了,還對他說那線醜,讓他解開,現在她快把腸子都給悔青了。她聚神喊道:“臭木頭!我是妁漓婉。”


    一股紅線在中指顯現出來,原來他沒有解下紅線嗎?妁漓婉流著眼淚,歇斯底裏地說道:“木頭,你記不記得,在幻旅塔,你給了我十二方法力,我哪裏會要的了那麽多?你是否心存不軌?想把我的法囊撐破是吧?我告訴你,本姑娘才不會讓你得逞。”


    寒江雪聽到妁漓婉的聲音,再次停下了腳步,他越往前走,妁漓婉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他低頭一看,萬丈深淵近在眼前,往前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過來啊,你的一輩子不就是我嗎?你不是為了我連性命都不顧嘛?你過來啊。”女子委屈地哭起來:“你過來啊,這下麵讓我好害怕啊。”


    “他快聽不見了。”長鏡蒿一口血噴出,卻沒停下手裏的動作,他盡力了,與他的法術相抗衡的,應該是他的心魔,他們隻能做輔助,主要的決定還是在於他自己。至於為何會在這個時候變成這樣,長鏡蒿想到那聚魂蓮消失過,該是有人做了手腳。


    “我喜歡你。”妁漓婉不再哭喊,她冷靜地說道:“寒江雪你聽到沒有?我喜歡你,妁漓婉喜歡你。”她說完坐在了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喜歡你,寒江雪我喜歡你,不知道是在幻旅塔,還是在夢境,又或許是那日在花長山莊看見你在月下舞劍,又或許更早的時候……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便喜歡上你了。”


    寒江雪在懸崖邊上,看著眼前的女子,身後傳來一聲:“我喜歡你。”妁漓婉喜歡他嗎?他聽得不太真切,她又說了一聲我喜歡你。


    眼前的女子落入深淵,他悲痛地喊著:“對不起,以前我的世界隻有你,可現在,我的世界有了她。”


    “停住了。”長鏡蒿鬆了口氣,“你們別停下,快接著說。”


    寒江雪轉過身,剛準備向前走去,離開深淵。身後的女子,一把拉住他的腳,她發出駭人的冷笑:“不行,今日我定要拉你走這黃泉,沒了你,我怎會過的安穩?”


    女子的身體和麵容變得扭曲,她往後一用力,寒江雪朝著懸崖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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