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分鍾後。


    顧賀州起身,“拍的夠多了,登記吧。”


    他給何茗湫弄得身份年齡是結婚的合法年齡。


    攝影師意猶未盡的放下相機,“要不再拍會?”


    顧賀州冷冷的睨了攝影師一眼,攝影師立馬從兩人的顏值裏清醒過來,“咳咳,我就隨口說說,顧總和顧夫人,你們忙你們忙。”


    “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攝影師塞給何茗湫一些白邊底片,“除了你們結婚要用的合照,剩餘的我都放在你手上了。”


    “謝謝。”何茗湫禮貌點頭。


    半分鍾後。


    顧賀州和何茗湫都拿到了紅本本。


    何茗湫舉著紅本本看半天,“這就是結婚了嗎?”


    “當然沒那麽簡單。”顧賀州輕聲說:“我會補給小奕一個盛大的婚禮,讓全世界都知道,小奕是我的夫人。”


    “婚禮?”


    何茗湫嬌嫩的舌尖在柔軟的唇瓣上舔過,巴掌大的小臉掛著幼態的嬰兒肥,“能吃嗎?”


    “婚禮不是吃的,是種形式,代表著我們以後要共度餘生。”


    顧賀州知道小夜明珠不懂人類的條條框框,他卷了卷何茗湫日常淩亂的呆毛,“但是婚禮會擺設很多食物,供前來的客人品嚐。”


    !


    聽到有好吃的,何茗湫眼巴巴的望著顧賀州,“州州,我有點期待婚禮了。”


    “不急。”顧賀州失笑,“等我找個好點的日子。”


    “好~”


    何茗湫軟軟的抱住顧賀州,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州州真好。”


    顧賀州還沒適應這種親密的行為。


    他腰微微挺直,猶豫了下,把手放在了何茗湫的後腰上。


    民政局的負責人在一旁磕得醉生夢死。


    太般配了。


    沒想到顧總的夫人這麽小這麽乖。


    跟個洋娃娃一樣,嬌弱可人。


    ……


    霍啟深被攝入了過多的麻醉,醒來後頭痛欲裂。


    手撐了撐快要爆炸的頭,他迷蒙的睜開眼。


    入眼的還是熟悉的包間。


    桌上的吃食已經被收拾幹淨了,他正躺在兩個椅子拚成的簡易床上。


    還有人給他貼心的蓋了件衣服。


    他豁然從椅子上翻身滾了下來。


    然後趔趄的站了起來。


    他麵色沉如死水,一腳踢翻兩個椅子,咬著牙低吼,“顧賀州。”


    霍啟深推開包間的門,找到事先吩咐過看管何茗湫的女服務員。


    他大手掐住女服務員的脖子,“人呢?”


    “什,什麽人?”女服務員一臉懵,脖子被掐住的窒息感讓她的臉瞬間脹紅。


    “我讓你看管的人呢?”


    霍啟深脖子處的青筋猛得暴起。


    他把女服務員抵在牆上,憤怒的拿女服務員的頭撞牆。


    跟沒有理智的瘋子似的。


    “我,我不知道。”女服務員頭暈目眩,疼痛和恐懼讓她小便失禁。


    她試圖掰開霍啟深的手,求生欲促使她的語速加快:


    “我幫一位先生拿了那條毛巾,耽誤了會兒時間,迴來後就發現人不見了。”


    “我準備去包間通知霍總,還沒敲門,包間的門就開了,裏麵走出的幾位說霍啟您喝醉了,讓我不要進去打擾您。”


    “我不敢擅自闖您的包間,就,就先迴去工作了。”


    “你可真負責。”霍啟深冷漠嘲諷,“我讓你看人,你去給別人拿毛巾。”


    “那個人,是顧賀州吧。”


    可笑的肮髒女人,為了爬上位引起高位者的注意,不擇手段。


    玩忽職守,讓顧賀州趁機而入。


    真好啊。


    好到讓他想要一下子掐斷她的脖子。


    女服務員倉皇落淚,眼淚鼻涕一塊流下來,“是,是的。”


    她下班後用手機查過資料,那俊美儒雅的男人,正是顧氏的統領人。


    而她,隻是一個服務員。


    他們之間的差距,好比天塹。


    “霍總。”女服務員求饒,“霍總,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您千萬別為一個社會底層生氣。”


    “你配讓我生氣?”


    霍啟深再一次將女服務員的頭撞到牆上,牆上頓時暈出一灘血跡。


    他冷冷的伸手,用隨身的手帕擦了擦手指的每一處縫隙,“你被開了,滾吧。”


    “好,好……謝謝霍總手下留情。”


    女服務員疼的麵容扭曲,她不敢多言一句,磕頭致謝。


    得罪權貴者,哪個不是生不如死?


    她這個算比較好的了。


    她再也沒了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心思,趁著霍啟深打電話的功夫,心驚膽戰的爬離了霍啟深的視線範圍。


    她沒看到,在她爬走後,霍啟深眼裏濃濃的陰暗之色。


    “幫我查顧賀州的位置。”


    霍啟深對著電話說道。


    他眯了眯眼睛,想到剛剛看到的名字,臨時吩咐:“還有,綁一個叫龔小紅的女人。”


    “把她弄到山裏,那些老男人不是缺女人?這個女人送他們了。”


    電話另一頭的心腹趕緊安排。


    三分鍾後,心腹說道:“總裁,顧賀州在xx民政局。”


    “民政局?”


    霍啟深皺眉,“他今天結婚?”


    那小奕呢?


    “是的。”心腹接著說道:“我們的人傳話說,顧賀州身邊有個樣子很可愛的小男生。”


    霍啟深心下一悸,巨大的憤怒湧上心頭,幾欲爆炸般的充斥著他全身的血管。


    “可愛的小男生”說的不就是他的小奕?


    該死的,顧賀州究竟想做什麽?強迫小奕跟他結婚?


    為他那廢物妹妹衝喜?


    順帶著惡心他?!


    霍啟深大口大口唿吸,積攢在胸腔裏的怒意,讓他恨不得殺掉顧賀州。


    “備車。”


    “帶我去民政局,我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是。”心腹應下。


    霍啟深坐上車,到抵達xx民政局,一路視紅燈為無物,全程沒變過十分鍾。


    車停,霍啟深下車。


    他走近民政局,視力格外好的他,看到了身材高挑的男人。


    是顧賀州。


    他又往前走了幾步,顧賀州身旁的人,走出了他的視野盲區。


    瘦瘦弱弱的,身高大概才一米七出頭,但皮膚很白很嫩,不掐都覺得水汪汪的,側顏看起來很優越,五官精致又立體。


    是小奕。


    霍啟深一直提這個心稍微放平了不少。


    沒有受到傷害就行。


    就在霍啟深準備開口讓他的小奕過來時,他瞳孔劇震。


    他看到了兩人手的紅色小本本。


    上麵寫著“結婚證”三個大字。


    結婚證……?


    顧賀州和他的小奕結婚了?


    結婚了也能離婚,關鍵是,霍啟深眼的何茗湫,沒有半點被逼迫的異樣。


    笑得很暖很甜。


    白嫩的手嬌嬌的抓著顧賀州的手腕搖擺。


    像是巴不得跟顧賀州結婚。


    他們給霍啟深的感覺,就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的一家人,溫馨又美好。


    霍啟深被這一幕刺激得腦子嗡嗡作響,沉重的打擊讓他頓在了原地。


    明明是白天,烈陽當空,他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仿佛置身於冰窟之,寒冷至極。


    他的心在滴血痛苦,他渾身顫抖,卻又仿佛被人施了魔法不能動彈。


    心口處傳來的陣陣絞痛,讓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一樣,唿吸都是困難的,困難到、濃烈到讓他快要窒息。


    他擔心小奕擔心到瘋魔,而他的小奕卻在別的男人的身邊巧笑嫣然。


    霍啟深的心,驟然疼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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