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辦法延長小奕你留下來的時間?”


    霍啟深忽然想到什麽,問道。


    死去的人的靈魂都能複活,那延長一下存在的時間總可以吧?


    他好不容易盼來了小奕,真的不甘心隻能陪伴一年的時間。


    一年能留下的記憶太少太少了……


    “我不知道。”


    “腦袋裏好空,什麽都沒有。”


    何茗湫瓷白的小臉帶著茫然,圓潤如貓的眼睛裏盡是空洞。


    他摸了摸小腦袋,晃了晃,實在想不出東西,才放棄。


    看著霍啟深一股要經曆生離死別的痛苦神情,他溫順的勸慰霍啟深:


    “其實,一年挺久的,有365天能陪著阿深,阿深別太難受。”


    “不,一年一點也不久。”


    霍啟深眼眶染上一層血紅色,他不喜歡心愛的人這一副接受命運的模樣。


    他按住何茗湫的心口,感應何茗湫的心跳聲,“我不要一年,我要一輩子。”


    “我要小奕一輩子都陪著我。”


    “我們一起相守到白頭。”


    “我也想。”何茗湫把手覆蓋在霍啟深的手上,“我看到阿深的那一刻,就想一直一直待在阿深的身邊。”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能夠成真的……”


    “我不管。”霍啟深打斷何茗湫的話,他按在何茗湫的心口處的手指蜷縮了起來,“說我自私也好,偏執也罷,我要定小奕的一輩子了。”


    “我會找到能讓小奕你長久停留在世俗的辦法。”


    “小奕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好。”


    何茗湫沒打擊霍啟深。


    他的任務是得到霸總的青睞,也就是霸總的真心,那他就順著霸總一點。


    讓霸總知道,他隻聽他的。


    何茗湫的“好”字,給了霍啟深極大的鼓舞。


    他的小奕,每時每刻都在肯定他。


    在他落魄的時候,也不會像別人那樣對他冷嘲熱諷。


    反而,更盡心盡力的服侍他。


    可他呢……


    他的傷人舉措,一點一點的把小奕從他的世界裏推開。


    他對不起這麽好的小奕。


    “小奕,肚子會餓嗎?”


    霍啟深把手移到何茗湫柔軟的肚子上,他的手指修長,襯得覆蓋在他手背上的手纖細小巧。


    何茗湫點了下頭,“會有餓的感覺。”


    “那我帶小奕出去吃飯好不好?”


    霍啟深把何茗湫當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言語裏滿是嗬護和小心。


    而這些嗬護和小心,是他以前最不屑的東西。


    也是以前小奕最奢望的溫柔。


    “好。”


    何茗湫軟軟的應了聲。


    霍啟深把人抱了起來,走到別墅的車庫。


    車庫很大,放著各色的豪車。


    “小奕,喜歡哪個?”


    何茗湫伸著脖子看了眼,又把視線放到沒有車的地方,“沒有喜歡的。”


    “一個都不喜歡?”


    霍啟深愣了愣,十幾輛不同款式的豪車,竟沒有一輛小奕喜歡的?


    他還準備開一輛小奕喜歡的,陪著小奕兜兜風,逗小奕開心的。


    既然小奕不喜歡,那就算了。


    改坐私人飛機也是一樣的。


    “嗯,一個也不喜歡。”


    何茗湫唔了聲,“因為,看到這些車,就想到阿深要送別人一輛。”


    “然後心就好悶好壓抑。”


    霍啟深慌了,他沒想到小奕會把他對蘇木說的話記得那麽清楚。


    他真想迴到那個時候,把那個時候的自己掐死。


    這樣,小奕的心就不會壓抑了。


    “小奕。”霍啟深解釋,“我跟蘇木沒什麽,說那些話隻是想讓蘇木安靜些。”


    “他的眼睛很像小奕,我想小奕想的發狂,這才把他留在身邊。”


    “這期間,我沒有碰過他,我們之間沒有那種關係。”


    “那種關係是哪種關係?”何茗湫烏黑的眼睛蒙著水霧,像隻被冷落的小雛鳥。


    他的關注點每次都在霍啟深的意料之外。


    霍啟深有些卡殼,他不知怎麽跟他的小奕解釋。


    小奕不懂是正常的。


    因為,他從來沒有碰過小奕。


    五年前的小奕才十七歲,身體孱弱,經常咳嗽,他嫌晦氣,就沒有跟小奕做到最後一步。


    每次都在小奕傷心欲絕的眼神下,冷冷的離去。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小奕的心情。


    他比監獄裏的罪犯還要罪惡。


    “阿深?”


    何茗湫跟被勾起了好奇心似的,轉頭看霍啟深,“到底是哪種關係?”


    “哪種……”


    霍啟深舌頭抵了抵後槽牙,最終打算搪塞過去,“過段時間小奕就知道了。”


    “還要過段時間?”


    何茗湫立馬焉了,“阿深就不能現在告訴我嗎?”


    “再等等。”


    霍啟深眼閃過異色,“小奕會知道的,並且,印象會很深刻。”


    “好叭。”


    何茗湫勉強抑製住好奇心,“那,阿深到時候記得說明白點。”


    “好。”霍啟深眼異色愈發濃鬱。


    他的傻小奕,那種關係,用“說”可不能說明白,得用“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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