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岸轉身,以他的視野,先看到的,是那一雙白嫩的腳。


    跟手指一樣,漂亮、白粉,染著水珠,像踩著一顆顆珠寶。


    往上是小腿,一樣的白皙,纖弱、筆直,幾乎看不出毛孔。


    再往上,是他的襯衫。


    白色的。


    濕漉漉的黏在皮膚上。


    腰身纖細,線條流暢。


    皮膚嫩的能掐出水來。


    最後,是那一張絕色的臉,長睫下垂,桃花眼的眼型出挑勾人,眼尾暈著粉,羞澀又純情。


    隻不過,頭部有一側的繃帶,破壞了些許美感。


    靳岸喉嚨微滾,咳嗽了一聲,掩飾住驚豔的神色,盡量讓自己出息一點。


    “都是舍友,應該的。”


    該死的,以前怎麽沒覺得他的衣服哪裏好看。


    穿在別人身上,就跟變了一件衣服一樣?


    “還是要謝謝,你是第……二個對我好的人。”


    少年笑了笑,眉宇稍帶愁色。


    第一個對他好的,是抱著把他當替身的心思。


    那份好,一點也不單純。


    “第二個?”


    靳岸皺眉。


    心裏略有不爽。


    他生性要強,凡事都想爭第一,遊戲裏是如此,現實,亦是如此。


    “嗯。”


    少年失落的點頭,眼睛裏迷蒙著霧氣,“那個人,我喜歡了好久。”


    久到,心甘情願的做一個替身好幾年。


    久到,不要一分錢。


    久到,不顧及身體,哪怕視力低下,也心甘情願的聽從差遣。


    “那你還喜歡他嗎?”


    “那個,第一個對你好的。”


    靳岸不知道哪來的怒氣,看見少年期期艾艾的模樣,他就不舒服。


    “喜歡……吧……”


    少年不確定的開口。


    不過,喜歡歸喜歡,他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了。


    有些事,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沒必要再去糾結。


    “哦。”


    靳岸心情更不好了,“那她長得怎麽樣,腰細身軟大長腿?”


    “不,不是……”


    少年緊張的捏了捏手指,“不是女孩子。”


    靳岸:“……”


    心裏閃過微妙的感覺。


    他問:“你喜歡男人?”


    直白的一句話,令少年好不容易有血色的臉蛋,重新變得蒼白。


    喜歡男人,喜歡同性,惡心,變態……


    這些詞,他聽過太多了。


    世俗沉甸甸的惡意,讓他如失了水的魚,充滿絕望。


    靳岸隻是表達了自己的驚訝。


    他並非歧視同性。


    沒想到溫止會有那麽大反應。


    他不會哄人,幹巴巴的說道:“我就是問問,你別往心裏去。”


    “沒事的。”少年緩了緩情緒,“隻是想到了以前。”


    靳岸怕他傷心,僵硬的轉移話題,“溫止,我幫你整理下床鋪吧,那個床很久沒睡人了,有灰。”


    少年本來打算自己來,結果發現眼前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不好意思的低語:“麻煩了。”


    “不客氣,都是舍友,以後還有很長的一段相處的時間。”


    靳岸麻利的收拾東西。


    “對了,你既然是過來做長期義工的,怎麽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


    “我……我臨時決定的,東西都沒了,來不及準備。”


    少年全身上下,就隻有賣血換來的五百塊錢。


    外麵天氣又不好,匆忙的找到義工宿舍,哪有時間準備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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