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裴瑾琛,何茗湫又退後一步,垂眸,他的目光滿是審視的意味。


    裴瑾琛的反應太奇怪了,就像是已經知道了原主做的那些事。


    是發覺到了真相,所以才想要贖罪嗎?


    太晚了啊,贖罪來不及了,原主已經沒了,迴不來了,再怎麽贖罪,也終是於事無補。


    “你都知道了?”何茗湫問。


    “是,我知道了。”


    裴瑾琛的背挺得很直,眼底是深切的懊悔,“我不該過於自信,沒有弄清事情的真相就定罪於師尊。”


    “是我太傻,太糊塗了,還請師尊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讓我重新好好的待師尊。”


    “都過去了。”


    知道裴瑾琛並不是來帶他迴去,何茗湫放鬆了不少,難得扯了一抹笑意。


    “我現在有自己的生活,過得也挺好。”


    “曾經都成了過往,人還是往前看,不是嗎?”


    裴瑾琛愣了愣。


    師尊這是在拒絕他嗎?


    故意裝作聽不懂他話語的意思。


    他隻想贖罪懺悔,難不成,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留給他嗎……


    “師尊,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你做了那麽多全都是為了我。”


    “在我知道後,已經晚了,醒悟的雖晚,但裴瑾琛的這顆心將永遠為師尊跳動。”


    “我不奢求師尊能跟我迴去,但我會每天默默的守在師尊的身邊。”


    裴瑾琛朝著地麵狠狠的磕了幾個頭。


    力度很大。


    能聽到撞到地麵上的沉悶聲。


    不一會,地麵上就多了絲絲血液的鮮紅。


    何茗湫:“……”


    頭疼的按了按。


    什麽鬼。


    這裴瑾琛怎麽就聽不懂他說的?


    “不用了,你的出現嚴重影響到了我目前的生活。”


    “我有君潼,不需要別人了。”


    他不會給裴瑾琛機會的。


    傷害早就已經造成,不是說能忘記就能忘記的。


    沈君潼沒有說話,心裏的緊張感,一下子就散了不少。


    他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依戀的看著何茗湫,毫不猶豫的展露出一個熱烈的笑容。


    是的,現在的師尊,是他的。


    師尊親口說的。


    他們,才是最親密的人。


    裴瑾琛一直挺正的背,有一瞬間的佝僂,而後又重新挺正。


    他盯著眼前絕情的青年。


    嘴角的苦澀越來越濃。


    整張臉都被悔意交織。


    那顆原本滾燙的心靈漸漸的灰敗慘然,難以忽略的疼痛感密密麻麻的蔓延。


    喉嚨一猩。


    便朝著地麵吐了一大口血。


    伴隨著咳嗽。


    似是要將自己的血肉都給咳出來。


    心痛感是這樣的嗎?


    僅僅是師尊的漠視,還有另一個人的出現,他就能感覺到天塌了的絕望感。


    那師尊呢。


    師尊之前解釋了那麽多,他不是沒有選擇相信嗎?


    還深深的折磨師尊,導致師尊的身體每況愈下。


    那……師尊的心,豈不是更加崩潰難挨?


    說到底,他是沒有資格求得原諒的。


    麵對一個囚禁自己許久的惡人,師尊的反應已經是預料之外了。


    起碼沒有失態的指控他,沒有落著淚更咽,沒有渾渾噩噩的疲倦。


    隻有釋然。


    釋然了好啊,餘生能瀟瀟灑灑的過好每一天的時光。


    可惜,師尊釋然了,他卻無法自拔的沉溺了進去。


    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師尊都是他心目獨一無二、無法代替的光。


    照亮著他的全世界。


    不過啊……


    他弄丟了曾專屬於他的光。


    現在的這束光,屬於別人。


    他後悔也無用了。


    都是他,瘋了魔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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