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蒼白的老臉並未有什麽別樣的情緒,隻不過又歎了一口氣。


    “少宗主,老奴的修煉出了差錯,不能見光,養在這種陰暗的地方,是對靈魂的滋補。”


    “為報答顧宗主,老奴主動請願留下來看管水牢,與顧宗主無關,顧宗主並未強迫老奴。”


    “至於顧宗主,並不是冷漠無情,而是在救少宗主。”


    “救我?”


    裴瑾琛直勾勾的望著老朽的眼睛,“當年,我什麽毛病也沒有,談何來的救我?”


    老朽指了指水麵,“當年,少宗主離開這裏的時候,就沒有感到修為暴漲,全身經脈疏通嗎?”


    “有是有。”


    “這也隻能說明極致的環境下帶給人的壓迫感,迫使潛力的突破。”


    裴瑾琛眉宇不耐,“跟顧潯羽有何關係?”


    “有,大有關係。”


    老朽揮手,寒潭表麵裏的水如同有意識一般,瞬間高高堆起,堆在兩側的位置,露出整個寒潭空蕩的心位置。


    “少宗主看到間那一處方形的空缺沒有?”


    “那裏曾放著一塊千年玄冰,集聚著無數的精華。”


    “所以?”裴瑾琛問。


    “所以少宗主被綁在寒潭裏受刑的時候,表麵上是在忍受寒氣侵襲,實際上是在吸收千年玄冰的精華。”


    “千年玄冰的精華能夠淬體,還能夠變相的提升天賦實力。”


    老朽的語氣充滿豔羨,顧宗主是真的有心,給自己的徒弟舍得下血本。


    千年玄冰在整個修仙界都是極為重要的至寶。


    有些人有一小塊就足以當做傳世之寶供了起來。


    更別說如此的一大塊了。


    裴瑾琛怔然。


    千年玄冰,他有所耳聞。


    珍貴至極。


    他沒想到寒潭下竟然有那麽一大塊,難怪他從水牢裏出來,修為不退反進。


    沉默片刻。


    裴瑾琛問:“這跟救我有何關聯?”


    老朽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少宗主體內有被封印的魔氣,怕被眾人發現,於是顧宗主找了根導火索,故意的將少宗主打入水牢,用寒潭裏的冰水和千年寒冰共同來抑製。”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顧宗主發現的及時,少宗主體內的魔氣要是爆發,是會被當做魔物,當場獻祭殺掉的。”


    “再換句話說,這可不就是救了少宗主嗎?”


    “封印……魔氣……”


    裴瑾琛喃喃自語。


    神情大駭。


    他迴憶起了多年前。


    那段時間他在修煉,內心卻突兀的多了殺戮的情緒,怎麽也控製不住。


    後來他偷偷的,把那些長老弟子們所圈養的凡間的生物殺掉了一部分,理智才迴歸。


    所以,當初控製住他思緒的,就是魔氣嗎?


    顧潯羽……


    他的師尊,是在,救他?


    怎麽可能啊……


    那這些年,他那麽執著這件事,壓在心頭的一根刺,到頭來,其實是場救贖?


    裴瑾琛不願相信。


    隻覺得自己的認知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那個弟子是怎麽一迴事?”


    “就是那個跟顧潯羽打小報告的,難不成就是顧宗主故意找的導火索?”


    老朽點頭,“正是,當時的顧宗主正愁著怎麽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而那個弟子的出現,剛好完美的解決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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