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送我到樓梯這就行了,不用送到門口。”


    何茗湫拒絕了喬瑄瑄要將他送到班級門口的行為。


    他臉上的淚痕都被擦掉了,眼尾略有點泛紅,皮膚奶白奶白的,很像一隻嬌滴滴的小寵。


    “好。”喬瑄瑄有點不放心,生怕顧笙追上來,左顧右盼了好一會才稍微迴神。


    她從外套口袋裏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了何茗湫。


    “剛剛意外,鬧了好一會,飯都沒吃上幾口,湫肯定沒有吃飽,這個糖分高,餓了能抵禦一會。”


    “到時候,課間再買點好吃的零食,填填肚子。”


    似乎想到了什麽,喬瑄瑄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塞到了巧克力的外包裝下。


    何茗湫不理解,他歪頭看著一臉關心他的校醫,“老師,為什麽給我塞錢?”


    “我有錢的,你看,”他把巧克力和錢先放進褲子口袋裏,從上衣的小裂口裏拿出疊的方方正正的十塊錢。


    他一點一點的把那張十塊錢拆開,怕喬瑄瑄不信,還特地湊近了些,指了指鈔票上顯眼的數字。


    喬瑄瑄看著那張十塊錢,隻覺得鼻子酸酸的,通過各方麵細節,她大概可以推斷出,少年的日子過得很清貧。


    校服洗的很幹淨,很白,白到邊緣已經開始發黃。


    這個十塊錢可能是少年一周的生活費,在學校裏每頓隻能吃得上一個包子,或者一小碗很便宜的素菜。


    難怪,看起來那麽清瘦。


    “沒關係的,老師一開始想請湫吃午飯,結果沒吃的成,現在,就想讓湫自己買點好吃的,老師也好放寬心。”


    喬瑄瑄強勢的將巧克力和錢再次塞迴少年的手心,“好了好了,不說了,湫聽話,乖乖上課。”


    她強烈的善意,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得到。


    何茗湫把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裏,心裏湧起的暖意讓他的小臉恢複了不少血色。


    他小幅度的點點頭,“謝謝老師。”


    跟喬瑄瑄揮了揮手告別,才轉身爬樓梯。


    他的教室在二樓。


    用不了一分鍾就到了。


    班級裏鬧哄哄的,交頭接耳,各自談論著天南地北的話題。


    不知道是不是何茗湫的錯覺,空氣裏還能聞到一股油膩的飯菜味。


    他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很明顯的能感受到,看到他的一瞬間,原本嘈雜的環境落針可聞,整個班級詭異的安靜下。


    大概,剛剛的吵鬧,都是在議論他的吧。


    他頂著一眾異樣的眼神,半垂著頭,走到自己的位置並坐下。


    他在班級裏的位置很偏,剛好是班級裏放飲水機的地方。


    去年何程安作為特招生進這個班級,不大的地方強行擠了一張桌子,容納的空間範圍極小。


    沒人願意坐在最後的位置受罪,他主動將自己和顧清同桌的位置讓給了何程安,自己選擇了最後的位置。


    嗯……其實是顧清讓他這麽做的。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顧清已經與何程安相識了。


    他在一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經輸了。


    可憐,他現在才知道。


    最後的位置真的很狹小,連腿都無處安放,必須並列的整整齊齊,才放得下。


    還記得,他第一次坐在這個位置,衣服邊緣擦到了點飲水機,都被班級同學噴的不行。


    後來他幹脆一直保持著背部挺直的狀態,保證自己不發生失誤,以免碰到班級裏的公共產品。


    何茗湫拿出午自習的書,在整個班級的注視下,沉浸於書的溫和。


    原本跟顧清說悄悄話的何程安,終止了話題,他遙遙的望了一眼最後一排,少年恬靜美好的側顏格外晃眼。


    再次被美顏暴擊擊的何程安,捏了捏掌心裏的手機,暗暗的露出嫉恨陰冷的笑容。


    他親愛的哥哥,即將再次遭受校園的輿論暴力。


    他真是,好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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