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迪婭沒好氣地翻了白眼。


    她還以為摸魚混本真君隻是給自己的搶劫行為找個理由。


    “我們現在扮演著商人的身份,可以跟他們結伴而行,之後再做什麽就方便多了。”


    這位旅法師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狡猾的表情,兩顆雪白的虎牙在唇邊若隱若現,看得摸魚混本真君心裏一陣癢癢。


    一個多月了!


    知道他這個月是怎麽過的嘛!


    已經很久沒有播種了。


    “喂!”


    克勞迪婭伸手在摸魚混本真君的眼前晃了晃。


    “你有聽到我講話嗎?”


    摸魚混本真君迴過神來,如今大庭廣眾之下實在不適合降妖除魔,待迴到凜冬城,擇一僻靜之地,他定要讓克勞迪婭知道什麽叫做得道高僧!


    “咳咳,”摸魚混本真君清了清嗓子,強行將體內的洪荒之力壓製下去。


    克勞迪婭的建議理論上可行。


    但是沒有考慮到的疏漏太多了。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媳婦,肯定不能批評教育,要好好引導。


    “你的想法很不錯。”他摸了摸下巴,就在克勞迪婭麵露得意之色的時候,話鋒又一轉,委婉地說道:“不過卻並不適合今天的行動,因為我們不能隨意暴露。”


    “為什麽?”


    “很簡單。”摸魚攤了攤手,“如果這個商隊是從黑河領出來的,那麽必然在黑河領有一定的勢力,我們扮演的商隊跟他們比起來就像突然出現的一樣,很難不引起懷疑。”


    摸魚混本真君聲音低沉,下意識地做了一個推眼鏡的動作。


    “所以,我們隻需要遠遠跟在他們身後就行了,麻煩你和星辰魔導士閣下輪流釋放潛行術……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是什麽來頭。”


    ……


    ……


    旋風沙丘城。


    佩特已經快要崩潰了。


    此刻他正身處牢房之中,麵前一個被封禁魔法的人類魔導士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


    “海神之淚在哪裏?”


    他兇狠地捏緊了牢房的鐵欄杆,堅硬的金屬在他麵前像是麵條一樣軟弱,隨著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我,我不知道……”


    魔導士耷拉著頭顱,嘴裏噴出血沫子,他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可惡!死也不說是麽?”


    佩特拎起巨斧,猩紅的獅眸裏猶如血腥地獄。


    他現在隻想把眼前的魔導士剁成肉泥以解心頭之恨,才不想管這種行為會不會引起聖洛蒂亞帝國的怒火。


    “夠了!”年輕的法師爆喝一聲。


    烈焰之牆阻隔在佩特的麵前,也攔住了那即將揮動的巨斧。


    “你也想死?”


    佩特扭過頭來,殺氣騰騰地注視著法師,他的目光在法師的胸腔,脖頸和腦袋上移動,腦海中已經預先出現各種血腥恐怖的畫麵。


    年輕的南方法師並沒有被佩特的模樣嚇到,他直視著獸人軍閥的目光,毫不退縮地說道:


    “一開始我要提供吐真藥劑,你們非要用你們自己的,但是什麽都沒問出來,之後又說用我的吐真藥劑,而且還提前實驗了效果,還是什麽都問不出來,既然問不出來就代表我的人無罪!”


    他目光變得越來越冷,質問道:


    “怎麽……現在還打算屈打成招了?”


    獅獸人佩特可和巴特不一樣。


    他隸屬於獸人皇帝的榮耀軍團,常年在外戰爭,早就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養成了暴脾氣,所以麵對法師的質問,他隻是將手中的巨斧高高舉起。


    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他打算直接送這個屢次頂撞他的法師去見撒旦。


    “佩特,你瘋了嗎!”


    一柄巨錘將劈下的斧頭攔住。


    兩把沉重的武器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轟鳴。


    耳膜刺痛,周圍的魔導士們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就連巴特和佩特也皺起了眉頭。


    蕩開的衝擊波將周圍的鐵欄杆撕得粉碎,好在距離那個被虐打的魔導士還有一定距離。


    但即便沒有被欄杆穿死,他也已經離死不遠了。


    “吐真藥劑不會說謊!”


    巴特沉聲說道,他用盡全力一推,這才卸掉了斧頭上龐大的力道。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非常輕鬆。


    但是隻有巴特自己清楚他有多麽驚訝。


    兩個人的實力差不多,可當感受到那股龐然巨力的一瞬間。


    巴特就已經明白。


    哪怕兩個他可能都不是佩特的對手。


    他穩了穩心神,伸出手按住佩特的肩膀,裝作舉重若輕的模樣說道:


    “佩特,我知道你現在非常憤怒,但是請你冷靜,哪怕你把這裏所有的魔導士全部殺死,你也不可能找到海神之淚,這件事實,你比我還要更清楚。”


    巴特的話像是一根針紮在了佩特這個皮球上,獅獸人瞬間就泄了氣。


    “難道真的有人可以憑空往他人的空間戒指裏丟東西?這是怎樣匪夷所思的能力……”


    佩特頹然地靠著牆壁坐下。


    這一刻他三觀盡碎,已經有點懷疑獸生。


    海神之淚帶不迴去,他的地位,他的部落都會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至於那倆地精兄弟,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它們本就一無所有,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倒黴的終究是他這個接了任務的獸人。


    “我會替你證明的。”巴特目光躲閃,舔了舔嘴唇,“就在陛下的麵前,不管事實多麽荒謬,我會證明你所言非虛!”


    他知道,那竊賊根本就沒有往魔導士的空間戒指裏塞東西,而是以一種無法察覺的方式,當著他們的麵,把所有的罪過嫁禍給了這些愣頭青一般的南方魔導士。


    當然,這件事巴特打算帶進自己的棺材,哪怕他的兒子都別想知道。


    這樣他就把自己從整個事件中摘出來了。


    所有的罪過都由獅獸人佩特一個獸承擔。


    甚至他還能在佩特的麵前當個好獸人,讓佩特欠他一個人情。


    實力再強有什麽用?


    巴特在心裏暗暗冷笑。


    現在時代變了,強大的獸人不僅需要力量,還需要腦子!


    “我也會替你證明。”


    這聲音,出乎意料地來自那個年輕的法師。


    就連心情低穀的佩特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不要那麽看著我,雖然,我知道我很迷人~”法師抹了一把自己額前的碎發,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一碼歸一碼。”他把玩著手指中的小火苗,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將我的人打得半死不活,賠償我們之後另算,在這之前,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狂妄之徒膽敢陷害我聖洛蒂亞帝國的魔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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