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王清海帶著一眾軍官來到了金陵牛首山陣地上,視察駐守在這裏新編第四師和新編第五師,順便看一下國防軍的部署。


    “司令,前麵就是20師的陣地,現在那裏有兩萬多敵軍,西北角處也有1萬多敵人,右後方側翼也有敵軍,目前敵人對我陣地呈現出半包圍之勢。”


    “根據偵察兵傳來的情報,敵軍的陣地十分沉靜,推測是在等待著後勤部隊運送武器彈藥,恐怕等他們補給完畢後就要對我們發動進攻了。”


    新編第四師的師長楊永信給汪清海指了指十公裏外的國防軍陣地。


    “好啊!敵人要啃我們這塊硬骨頭了,我就好奇他們是否有一顆鋼牙能把我們咬下來,我還擔心他們會南下不吃我們這塊肉呢!”


    “根據現在情況看,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汪清海站在山頂陣地上,手裏拿著望遠鏡不停的觀察著國防軍陣地的大致輪廓。


    “我們懸著的心是放下來了,根據推測,敵人最多10萬軍隊,並不能完全包圍金陵,無法切斷我們的交通線。”


    “敵軍肯定吃不下我們構建的三道防線,單單是外圍的三道防線就部署了大量的火力點,靠著炮彈是炸不完的,更何況實在不行我們就退守城市,跟敵人打巷戰,巷戰可是一換一啊!”


    “哈哈哈,昨日我們還承德大捷,擊斃那麽多敵人,今日又該輪到我們金陵成為國防軍的血肉磨盤了。”


    “是啊!司令官高見,幸虧沒有上了敵人的當,要是把軍隊派出去支援20師,恐怕都迴不來了。”


    “敵人的孫子兵法學的不太好,想要圍點打援,可沒想到我們心這麽狠,就是不去支援。”


    在汪海清身後的軍官們指著國防軍的方向議論紛紛。


    視察完畢的汪海清便率領著軍官團迴到了金陵城內,等待著戰爭的開打。


    “司令官,宋煜麟說有要事和您商議。”


    一名助理走進了汪清海的辦公室,手裏拿著一封書信開口說道。


    “哦!讓宋大人進來吧!”


    汪清海沒有抬頭,而是在看著沙盤完善自己的防禦部署。


    “汪司令,剛才那封書信你看了沒?”


    宋煜麟沿著沙盤走到了汪清海的身旁訕訕的說道。


    “哦!不好意思,剛才在忙,沒有拆開看,我以為是什麽東西呢!”


    汪清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目光也從沙盤放在了那封書信上。


    “這是電文?怎麽塞到信封裏了?”


    汪清海打開信封查後,發現裏麵裝的是一紙電文,有些疑惑的說道。


    宋煜麟沒有說話,揮手示意他把電文看完再說,當汪清海看完了電文,臉上盡是震驚之色。


    “這是真的嗎?不是說了是大捷嗎?事情就到這種地步了嗎?”


    汪清海已經懵逼了,昨日的大捷到今天就變卦了,成了大潰敗,連皇帝都跑路到大津口了,這些官員怎麽連自己人都糊弄,昨日還整些假消息鼓舞民心。


    “看完了吧!把這張紙給我。”


    “汪司令,我可以說這件事情是真的,南方的官員沒多少人知道實情,你要學會閉嘴,這件事情要保密,要維持住我們的士氣。”


    宋煜麟接過那封電文,隨後便擦起一根火柴,將那一封電文燒成了灰燼飄散在屋子內。


    那紙電文不僅說了承德大潰敗,還說了國防軍已經打到了常州府,常州的外圍防線已經淪陷。


    那些在後方坐鎮的大官員已經害怕了,畢竟國防軍的行軍速度出乎他們的意料,在他們看來金陵的守軍是沒有盡職盡責的,竟然放任國防軍不管,把敵人放跑到了後方。


    他們害怕明天早上醒來就發現自己被幾根槍管頂著腦袋,所以必須要調金陵守軍出城向後迴援,剿滅常州府的國防軍。


    “你們是怎麽想的?把我金陵30萬守軍調10萬迴援蘇州府和上滬,還有再調7萬人北上去勤王,這簡直就是自殺!”


    “我不同意調兵迴援,你們這就是中了敵人的引蛇出洞,在金陵陣地上,隻要我們不主動出去,敵人就打不進來,國防軍要想拿下金陵,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你剛才也說了士氣問題,倘若現在要把一半人調走,那剩下的一半人會怎麽想?那這仗還打不打了?”


    “我們外麵可是有十萬敵軍在虎視眈眈的看著咱們,就算我同意調兵迴援,可你看外麵的敵人會讓我們順利迴援嗎?”


    “還有那些鐵路還能用嗎?敵人可不是蠢貨,我們一旦有調兵迴援的傾向,敵人隻要用少量的炸藥就能摧毀鐵路,癱瘓我們的交通,讓我們無法快速迴援。”


    “現在靠著金陵城內的物資我們能撐不少時間,但是把兵派出去了,能有多少汽車去給迴援的士兵運送補給?”


    “更何況如果鐵路被炸斷了,就靠士兵兩腿跑路,那要跑多少天才能迴到蘇州府?等到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汪海清猛拍桌子,“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怒目看著眼前的宋煜麟。


    早不調兵,晚不調兵,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往城外派兵支援,這簡直就是要把金陵城當棄子,守衛文官們的利益。


    “汪司令,這可是皇帝陛下和首相大人的命令,你必須遵從,如果你敢抗命,那後果....”


    “對了汪司令,倘若來自上滬、蘇州府的士兵知道了自己家被叛軍攻打,你說你能阻止他們迴去嗎?”


    宋煜麟語氣中帶有威脅的說道,他也不懂兵,隻知道執行上司的命令,讓這個汪清海趕緊分兵去救急,當好救火隊長的角色。


    如今江南軍隊可謂是一潰千裏,由承德潰敗引起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已經在北方出現,大批的牆頭草軍官重新投靠燕王和涼王,山晉省的兩個守備師直接放棄抵禦涼王,放涼王騎兵進入山晉省。


    現在他們手中可用的軍隊隻剩下金陵守軍,這30萬人可以勉強救急,能穩定他們的大後方。


    目前北方大潰敗的消息還能封鎖,可要是再過些時候,有更多的人知道了,那在南方的官員們還不得炸鍋。


    等到那時沒有軍隊這把刀的威脅,任何牆頭草都可能被燕王那龍卷風卷跑。


    說到底人總是喜歡順風局,在逆風局不點投降的沒有幾個,反正對於牆頭草文官來說,他們派係本就混亂,隻要把同僚獻祭了,新主子必定會既往不咎,畢竟鐵打的文官,流水的主子。


    “你在威脅我?我這可是為30萬將士的性命考慮,為了守衛金陵,我已經丟下了3萬人,如今這30萬我絕對不會丟棄。”


    “你過來看看這沙盤,你看看敵人的位置和部署,我們主動出城就是找死,敵人會把我們拖死在路上的。”


    汪清海手裏拿著教鞭指著沙盤,示意宋煜麟看看他們四周的敵軍,怎麽可能會放任他們安全的後撤。


    “汪清海,我再跟你說一遍,這是議會通過的決議,這是皇帝簽署的命令,這是首相和內閣要求的。”


    “反正我絕對不會同意把我的士兵調出去迴援,我要和金陵共進退。”


    “可你的妻女還在上滬,你的二女兒不停的問她的爸爸在哪裏。”


    聽到這話的汪清海一把抓住了宋煜麟的衣領,大聲的喊道:


    “你們拿我的妻女威脅我?你們真是一群混賬。”


    宋煜麟使盡渾身的力量掙脫了汪清海的束縛,憤怒的說道:


    “你是在我們的支持下才當上這個司令官的,所以你就要有這個覺悟,天下沒有免費的飯,任何事物都是有價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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