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軍在小頭目們的嗬斥下,亂哄哄地衝向營寨,然後夏侯淳便帶著一眾身穿甲胄,手持長劍、長戈的士兵從他們斜側的樹林裏衝殺了出來。


    區區兩千人的隊伍硬是打出了十萬大軍的威風,他們如同狼如羊群一般衝進了三萬餘人的黃巾軍中,殺得黃巾軍七零八落,目標直指於毒本隊。


    曹操和黃巾軍打了十年的戰,哪裏不知道他們的底細,隻有一小部分是真正的黃天教教眾,他們戰鬥力還不錯,其餘人都是些普通百姓,不過是裹挾著攻城掠地的罷了,打打順風戰還行,一遇到逆風戰絕對是一哄而散的結果。


    隻要殺死了他們的首領,滅掉了作為中堅的黃天教教眾,其餘人全都隻有以頭搶地的份了。


    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夏侯淳就領著兩千黃巾軍衝到了於毒本隊的麵前,兩邊立即廝殺在了一起,一時間嘶吼聲、咆哮聲、慘叫聲不絕於耳。


    看著黃巾軍調轉槍頭和埋伏的曹軍廝殺在了一起,在營寨中整裝待發的曹仁立馬帶著剩下的一千餘人衝出了寨門。


    本就士氣低落的黃巾軍眼看著絡繹不絕的曹軍衝出了營寨,本就有些渙散的軍心立馬就如同開了閘的大壩一樣,一觸即潰!


    隊尾的黃巾軍眼看勢頭不對,立馬轉身就跑,很快一個人的行動就轉變成了成群結隊的行動。


    “快跑啊!”


    “官軍殺過來了,快跑!”


    “於毒已死,兄弟們快逃啊!”


    ……


    聽著耳邊大叫著於毒已死的流言,於毒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扭頭看向自己的後方,隻見少則七八人,多則近百人,一片一片的黃巾軍見勢不對扭頭便跑。


    眼看三萬餘人的隊伍都逃跑了近一半,於毒隻覺得一股涼氣直往天靈蓋上竄,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撤,快撤!”於毒對著周圍的親兵大吼一聲,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棍就往外突。


    這於毒也算是一員悍將,雖然沒有統兵的才能,可是修為武藝倒是不低,手中武器舞得密不透風,生生從曹軍的包圍中衝殺了出來。


    “渠帥救我!”


    “渠帥,你難道要舍棄我們嗎?”


    “快,快殺出去啊!”


    ……


    黃巾軍中有於毒本事的人不多,見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甚至連自己的首領都跑了,紛紛哭喊著向於毒求救。


    可是就連是於毒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裏還顧得上他們啊!


    隻見於毒迴頭望了一眼被官軍擠壓地越來越小的黃巾軍戰陣,然後帶著殘餘的不足二十人的親兵,跑得更快了!


    揮舞著長槍的夏侯淳眼見於毒要跑,立馬拍馬就追,口裏大喊著:“賊將休跑,吃爺爺一槍!”


    如同獅吼般的怒吼,聲音傳遍整個戰場。


    聞言,於毒跑得更快了,連頭都不敢迴!


    夏侯淳拍馬追了一陣,可是兵慌馬亂的,馬兒的速度還沒有提起便見於毒等人已經沒影了。


    “可惡,你下次就沒這麽好運了。”夏侯淳揮舞著長槍刺死了擋在身前的黃巾軍,憤恨地說道。


    看著熊熊燃燒如同大火炬一般的營寨以及滿地的黃巾軍屍體,王權感歎了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然後就屁顛屁顛地追上了押著俘虜,載著軍姿器械、高唱著凱歌,浩浩蕩蕩地直奔武陽城的隊伍。


    離城還有二十裏,遠遠便見城門大開,數騎迎麵而來。


    “站住,來著何人?”


    隊伍最前方的斥候隊伍中奔出一騎,十六歲的臉上還殘留著一絲稚氣,他一拉韁繩停在了他們十步之外,手中長槍遙指領頭的黑臉儒生。


    這少年正是王權,他雖然知道眼前幾騎都是東郡官員,可是流程還是要走的。


    “在下東郡從事陳宮,奉前任郡守之令來獻印綬。”黑臉儒生從背後解下包裹,將郡守大印捧了出來。


    王權臉上漏出了了然的神色——這亂世本就是這樣,皇權旁落諸侯紛爭,不識時務的人都已經死了。


    “這前郡守王肱不會死棄印跑了吧!”王權輕笑道。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可還真讓王權猜中了!


    這前郡守王肱本是兗州刺史劉岱的手下,因為劉岱與橋瑁不和,劉岱設計殺了橋瑁,便讓王肱繼任橋瑁做東郡太守。


    本來這位置就來路不在,此番王肱見曹操大軍擊潰了黃巾軍,害怕被深究的他立馬帶著家兒老小乘車出城投奔劉岱去了。


    見這陳宮眼神驚疑不定,王權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可是這事兒不是他很做主的,隻是看了陳宮手中的大印一眼,便對陳宮幾人道了一句:“稍等片刻,我立馬匯報我家將軍。”


    說罷,王權對著幾人拱了拱手,調轉馬頭直奔曹操而去。


    “將軍,東郡從事陳宮帶著郡守大印來了。”王權在曹操行轅十步外停下馬,大聲通稟道。


    本來還有些擔心王肱拒不配合的曹操聞言心下一寬,綻顏笑道:“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兗州刺史劉岱殺橋瑁指派王肱為東郡太守,而袁紹表奏曹操為東郡太守,兩者都是不合法的,uu看書 wwuukansh.cm 曹操有此擔憂也是應該的。


    他隻是沒有想到這王肱也太膽小了,連麵都沒碰到就溜了而已。


    曹操帶著一眾親信、親兵奔至陳宮三人麵前,激起一陣灰塵飛舞。


    陳宮三人遠遠見到一隊騎兵到來,看了五短身材黑黝黝的曹操一眼,瞬間猜測到了他的身份,立馬拱手行禮道:“東郡從事陳宮,奉前任郡守之令前來獻印綬。”


    “你家大人還真是客氣,我離武陽城還有足足二十裏,都還沒有出示車騎將軍詔令呢!”曹操一陣冷笑。


    陳宮哪敢反駁,咽了一口唾沫,低聲道:“王郡將聞知您大破黃巾軍,深感欽佩,自覺無顏麵對將軍,便叫我相迎獻印。”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此刻,他已經帶著一家老小乘車離開武陽城了。”


    “他倒是跑得快。”曹操瞥了一眼曹仁,示意他接過印綬,“王肱遇到黃巾居然敢龜縮不出,任由於毒劫掠百姓,就該一刀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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