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文武兩大人物達成一致,整個北海郡就以最快的速度動起來。


    曹仁不僅僅把府庫給搬空了,甚至連城內百姓的口糧都要給搶了,就是要留下一個破敗的北海城給劉軍。


    若不是鍾繇極力阻止,以日後還要反攻為由,曹仁才作罷。


    如若不然,以曹仁的性格,整個北海就別想有一顆糧食。


    逃離北海之後,曹仁帶著所有的士兵離開,並且給北海郡、東萊郡所有的守軍下令,命令他們將府庫搬空,全部撤到琅琊郡。


    這下子,整個北海郡、東萊郡就變得十分混亂。


    自古兵與匪隻是一線之差。曹仁的命令,一下子釋放了各地守軍心中的獸性和貪欲。平時他們就在地方上欺男霸女,橫行霸道。有了曹仁的命令,這幫人更加肆無忌憚。府庫被搬空,城內的百姓也開始遭殃。


    經過一番折騰,北海郡、東萊郡的百姓是苦不堪言,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對曹操發自內心的失望。


    曹仁也是在日後才知道自己的命令釀造成多大的後果,十分的後悔。


    事實證明曹仁有多麽的無知,從此之後,青州的北海、東萊兩地的百姓對曹氏一族很是針對。


    曹操想要再次奪迴青州,在事實上不可能了。


    不過曹仁也趁機機會將大批兵力聚在了徐州的琅琊郡,構建了堅固的防禦工事。


    看著曹仁指揮著將士們熱火朝天的構建防禦工事,一邊的鍾繇卻是一臉的歎息。


    “青州百姓何其無辜啊。”鍾繇感歎不已。


    作為一個智者,鍾繇何嚐不知曹仁的命令下達之後會發生什麽狀況。


    可對於整個大局來說,曹仁的舉措很正確,可以為曹操爭取到反擊的時間和空間。


    “隻能苦了百姓。等主公擊敗劉俊之後,再給青州百姓一些補償吧。”鍾繇默默地想著。


    而趙雲和黃忠殺氣騰騰地衝到北海,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城牆上也沒有任何的防禦。仔細一探查,趙雲和黃忠才發現曹仁早就跑了。


    趙雲和黃忠疑惑不已,他們想不明白為何曹仁會放棄北海的防守呢?


    不過很快的,得知真相的趙雲和黃忠就無比的鬱悶。


    曹仁把北海、東萊兩個郡都給放棄了,同時還帶走了所有城池府庫的糧草。現在的北海和東萊兩郡之地,全部都處於缺糧狀態。而曹仁則是將兵馬聚集到琅琊,構建了堅固的防線。


    這一下子就讓包括沮授在內的青州劉軍高層瞬間懵了。


    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季節,寒冬將至,兩郡之地都沒有糧草了。那豈不是說要劉軍拿出寶貴的糧草來救濟北海、東萊兩地的百姓?


    聚集在北海城的劉軍高層商議對策。


    “該死!”黃忠大罵道:“曹仁匹夫,你無恥至極!老夫與你勢不兩立!”


    趙雲柔聲道:“黃將軍息怒。”


    黃忠也知道發怒不是辦法,在趙雲的勸說下,慢慢平息了怒火。


    “沮軍師,曹仁放棄北海、東萊,其目的就是要拖住我軍,逼著我軍拿出糧草救濟百姓。我軍當如何是好?”趙雲向沮授請教了。


    沮授微微一笑,說道:“三位將軍稍安勿躁。曹仁此舉雖然讓吾驚訝,卻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張遼若有所思,然後對沮授說道:“以沮軍師之意,難道是想趁機收青州軍民之心?”


    沮授點頭道:“然也!”


    黃忠和趙雲有點疑惑。


    沮授為三人解釋道:“曹操以暴,我軍以仁。主公上托朝廷,下撫萬民。曹仁無視青州百姓生死,而我軍重之。如此,豈不是告訴世人,主公乃是仁德愛民之雄主?!能夠為主公賺下如此美名,花費再多的糧草都是值得。”


    趙雲、黃忠、張遼恍然大悟。看來曹仁的舉動,間接成就了劉俊的美名啊。


    “曹仁已經撤出青州。青州僅剩下濟南之地還在曹軍之手。哪位將軍願意前往討伐?”沮授問道。


    黃忠當即跳了出來,向趙雲和張遼說道:“兩位是想要和吾搶麽?”


    聽到黃忠帶著威脅語氣說出的話,趙雲和張遼連說不敢。


    沮授見此也直接命令黃忠為出擊濟南的主將,領兵兩萬。


    之後,沮授就讓趙雲帶領五千騎兵奔赴北海、東萊兩郡各城池宣讀政令,同時鎮壓地方。張遼坐鎮北海城,為全軍中樞。


    而沮授更是修書給自己的好基友田豐,將青州的情況告知,讓田豐盡量多調撥糧草、人力到青州來。


    經過沮授等人的努力,差一點就掀起大亂的北海和東萊瞬間安靜了下來。


    百姓們隻要有一口吃的,他們就不會造反。


    而黃忠則是帶領兩萬兵馬向濟南城殺去。


    此刻的徐州,已經成為徐州刺史的陳登憂心忡忡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陳珪。


    年事已高的陳珪也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陳珪以往經常裝病,躲避各種禍害,使用各種手段讓徐州陳家一步步成為徐州第一世家。


    也可能是報應吧。在陳登成為徐州刺史的那一天,高興不已的陳珪就樂極生悲,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臥病在床。


    在彌留之際,陳珪叫來了陳登。


    看著一臉悲切的陳登,臥病在床的陳珪罵道:“人生在世,必有一死。老夫一生曆經風雨,也算是值了。何必悲切,給老夫打起精神。你若如此,老夫怎麽可安心將陳家交在你的手上。”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陳珪也差點就斷了氣,努力平息著唿吸,爭取多活一段時間。


    陳登跪拜道:“孩兒一定謹記。”


    陳珪向陳登說道:“如今劉俊與曹操開戰,曹操看似強大,實際上根本就不是劉俊的對手。我陳家從現在起,漸漸隱退。直到劉俊拿下徐州,才向其效忠。”


    “父親是看好劉俊,可我陳家也不至於要隱退吧?”陳登非常不解。


    陳珪搖頭道:“看來你是舍不得徐州刺史的位置。”


    陳登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一州刺史,位高權重。陳家幾代人的努力才使得陳登可以登上刺史之位,現在讓陳登放棄,他根本就無法接受。


    看著貪戀權位的陳登,陳珪心中歎息,然後向陳登說道:“我陳家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主要就是審時度勢,及時站位。為父從陶恭祖開始,曆經四主,我陳家的名聲算是毀了。以劉俊的為人,若我陳家不及時隱退,恐怕日後將遭遇災禍。你看看河北,那幫大世家,現在還有幾個尚存?”


    陳登被陳珪一提醒,瞬間一頭冷汗,他倒是忘記了劉俊對世家大族並沒有多少好感,甚至一直都保持著打壓的狀態。


    “難道我陳家就不能支持曹公,打敗劉俊?”陳登有才能,他有點不服氣。


    陳珪搖搖頭,說道:“癡兒!劉俊其武能勝呂布,其智鎮壓群雄。手握河北,涼州、司隸,對中原虎視眈眈。天下無人可擋!你雖有才智,卻並沒有驚天動地之才。若一意孤行,我陳家危矣!聽為父一句勸,為父一死,你就立刻向曹操請辭,守孝三年!”


    陳登最終被陳珪給說服了。


    陳珪哪怕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在教導著自己的兒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到了第二日,陳登來探望陳珪,卻發現陳珪已經含笑九泉了。


    陳珪一死,徐州震動。


    陳珪在徐州有著很大的分量,有他在,陳家就不會亂。


    陳登為陳珪舉辦了盛大的葬禮,然後修書給曹操,意欲守孝三年。


    曹操當然是不肯的。陳登可是一個大才,加上現在情況特殊,曹操沒有準許,直接對陳登的守孝之請進行奪情。


    所謂奪情,就是君主親自挽留,屬於正常的操作。


    然而曹操的命令還沒有送到陳登的麵前,陳登就暴斃而亡。


    真正的暴斃而亡。


    陳登最喜歡吃魚生,什麽魚肉都喜歡,每日必食用。


    然而吃得多了,陳登身體裏也存在了大量的寄生蟲。恰好就在這個時候,寄生蟲們突然暴動了起來,直接將陳登的身體給摧毀了。


    陳家新家主陳登就這麽死了。


    徐州世家大族唏噓不已。新上位的徐州第一世家,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新舊兩位家主,兩個可以穩住陳家的智者。


    沒有了陳登的坐鎮,陳家當即就中落了。


    他們陷入了內鬥之中,爭奪著家族中的利益和權力。


    陳珪要是知道自己死後,陳登也跟著暴斃,估計死不瞑目。


    曹操聽聞陳登暴斃,完全不相信,派出心腹調查陳登是不是假死。畢竟世家大族為了躲避權力紛爭,經常裝病、假死。


    然而陳登的的確確是死了。


    曹操痛失一個英才,隻能無奈地派人給陳登進行追封。


    好在曹仁和鍾繇及時退到了琅琊郡,徐州有他們二人坐鎮,也不會出現什麽動亂。


    所以曹操立刻任命曹仁為徐州將軍,鍾繇為徐州刺史,兩人共同坐鎮徐州。


    而徐州的世家大族隱隱感受到了不對勁。有些聰明人悄悄地做起了準備。


    若是曹操委任一個徐州本土人士當刺史,世家大族們還沒什麽想法。可換成了鍾繇,徐州的世家大族就明白曹操根本就不相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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