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耀一覺醒來時,工匠和徭役已經開工打地基了,這一大片地方楊羽耀打算做成產業園。不過要建造那麽大的地方,當然得一步步來。目前優先建立的是生產迅聯的廠房,以及東風物流的站點和海納錢莊。


    相較於廠房,這兩個都不需要太大的建築。之所以這兩個要優先建,是因為他們手頭上還有不少迅聯的訂單呢。除了楊羽耀自己製作,木鳶也帶著弟子在繼續製作。建好東風物流站點,成品發貨就方便多了。


    而海納錢莊,當然是方便人們存取款。目前還做不到直接用迅聯直接支付,對於人們而言,還是真實的金銀和靈石更加方便一些。而且玉桂這一片,包括玉桂在內的幾個省由於人口稀少,目前都沒有海納錢莊的站點。此地未來會有不少修士在此工作生活,在此設點再合適不過了。


    楊羽耀從房間出來時,發現賀乾清和木鳶正在他昨晚想改成一間小浴室的地方敲敲打打,挨著走廊的位置已經修出了一堵木牆。準備開門洞的位置也已經標記出來。沒想到賀乾清會那麽快動手的楊羽耀正打著的哈欠都在完成了一半停住了,當然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昨晚對賀乾清和楊羽耀在一起極度生氣的木鳶也過來幫忙了。


    “師尊,哈……木鳶前輩,早上好。”楊羽耀卡住的哈欠終於打了出來,緩緩地走近他們,以免動作太大牽扯某些部位的疼痛。


    “早安,小耀。”賀乾清看著楊羽耀笑道。他係著襻膊,露出的手臂搭在一把巨大的尺矩上。


    “早上好呀,小耀,你有打算在這裏修水池嗎?”木鳶溫和地笑著問道。


    “這裏不打算修,等正式建好宅子後在那裏修。”楊羽耀答道。他有不少關於水景設計的計劃,不過得慢慢來。


    “那以前你的那些錦鯉,小耀你是打算讓我先幫你養著,還是我把它們搬到你這院子裏放著?”木鳶問道。


    “我的錦鯉?”楊羽耀想了一下,明白了卻很詫異,“前輩你把養在清元峰的錦鯉也給帶出來了?”


    “是的,乾清那時走的急,我去青清元峰幫忙收拾他沒帶走的東西時看到那那幾條錦鯉都餓瘦了,我就把那幾條錦鯉撈出來養在我那峰。這次離開就把它們也帶出來了。”木鳶答道。


    “搬過來吧,我在後院修個臨時的池子。有勞前輩你這段時間照顧它們了。”楊羽耀道謝道。那幾條錦鯉是木鳶送給他的禮物,結果還麻煩木鳶養了將近一年。不好意思在麻煩木鳶的楊羽耀決定先去看看他的錦鯉現在多大了,好按照尺寸修個合適的池子。


    於是改造工作暫停,楊羽耀和賀乾清去到了昨日他們沒有去拜訪的木鳶的茅草屋。不過木鳶並沒有把他們邀入屋內,而是帶著他們繞到了屋後,在那裏楊羽耀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浴桶。這浴桶看起來可以同時供六七個人一起泡澡。而且這浴桶壁也很高,一米七七的楊羽耀站在旁邊,壁高達到了他的鎖骨。


    也許這已經不能算是浴桶,也不是木海,木海沒有那麽大也沒有那麽深,而應當算是一個木質的浴池了。可這樣的材質,這樣的結構,實在是很難想象它居然能承受得住裏麵裝了那麽多的水。在這裏麵,楊羽耀看到了他在他殘破的記憶裏還很小的五條錦鯉。這五條錦鯉,一條金黃,一條銀白,一條整體成大紅色,一條紅白雙色,還有一條紅白黑三色。


    隻是,在楊羽耀記憶裏不過巴掌大的小魚,現在各個長度接近一米,而且胖得像是一個橄欖球。如果不是顏色和花紋分布和楊羽耀記憶裏一模一樣,楊羽耀都不敢相信這是他曾經養過的錦鯉。他的這些錦鯉,之前真的有餓瘦過嗎?


    “我怎麽記得這些錦鯉沒那麽胖?”賀乾清看著這五條錦鯉充滿了疑惑,以前他的小耀養的時候,這幾條錦鯉線條流暢遊動有力靈活,而現在,寬度幾乎是過去的兩到三倍,簡直像是錦鯉裏頭塞進了一頭豬。


    “嗯,是胖了一些,可是它們總餓啊。”木鳶說道,順手撒了一把豆子進去,很快就被這幾條錦鯉分完了。


    “……”楊羽耀和賀乾清突然明白了這錦鯉怎麽會變得那麽胖了。


    楊羽耀本打算先迴去把池子挖好了再過來把錦鯉帶迴去,但木鳶直接單手將大浴桶舉起,單手,將一個可容納六七個成人同時泡澡,裏麵養了五條體長接近一米,快胖成球的錦鯉,還有滿滿一池子水給輕而易舉地給舉了起來。當然,木鳶同樣是高境界修士,他能舉起這麽重的東西並不奇怪,隻是看起來依然過於震撼了。


    木鳶幫忙一手舉著這巨大的木質容器,搬到便攜式木屋的後院。後院沒有另外設門,因此木鳶直接從籬笆上方飛過,落到後院裏將這個大浴桶放下。與此同時,喬龍提溜著一個裝了群嫩黃色小雞仔的竹編籠子走到了便攜式木屋外,來找楊羽耀。


    “哪兒來的小雞仔?”楊羽耀看著籠子裏這些嘰嘰嘰叫個不停的黃色小毛球,好奇地問道。


    “我們走得比較遠,遇到了一戶人家,那家人養了不少雞,我覺得有趣就和他們買了幾隻雞仔。”喬龍說道。“我想把它們放在王爺您這兒養。”


    “你是想放在我這裏養還是想讓我幫你養?”楊羽耀確認地問道,“而且事先說清楚,我可沒養過雞。”


    “您有空的話可以幫我喂喂,當然不管也沒有關係,我也會盡量過來照顧它們。”喬龍笑著答道,“等長大了就可以加餐了。”


    “……”楊羽耀原本以為喬龍買這些小雞是為了當寵物養,沒想到還是當做食物。


    “放這兒吧,你到早上才迴來?”楊羽耀問道。


    “嗯,是呢。”喬龍笑著答道,“我找到了一塊很不錯的位置可以開墾為試驗田。”


    “是嗎?在地圖上指給我看一下在哪兒。”楊羽耀打開一張由迅聯自動生成,做了地點標注後用打印筆打印到紙上的地圖,並取出一隻自動出墨的毛筆,找了一片樹陰之下,將這兩樣東西交於喬龍。


    比起絕大多數手繪的地圖,這張地圖識別起地點不要太簡單,很快喬龍就圈出了一大塊地方。


    “此地的土壤狀態,周圍的水源,土地的平整度等方麵都十分適合種植。並且沒有山丘遮擋光照。唯一的問題是離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稍遠,您看如何?”喬龍問道。


    “距離遠一點不是問題,這樣這片園區和那邊試驗田正好更不容易受到幹擾。我現在比較想了解,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麽?”楊羽耀問道。


    “我打算召集一批種植能手,讓他們在此種植比賽,尋找最好的種植方法。再去其他地方試用,看看能不能提升目前夏國整體的種植水平。另外想培育一些更好的,更容易種,產量更高的種子。”喬龍答道。


    “是打算建造一個研究農耕的學院麽?”楊羽耀問道。


    “農耕……學院?”喬龍睜大眼睛,他並非不知道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是什麽意思,但農耕和傳道授業能扯上關係麽?


    一直以來,農耕方麵的經驗基本上都是以長輩教導小輩的方式代代相承。雖說有一些總結這方麵知識經驗的書籍,但畢竟絕大多數農民目不識丁,不可能主動找書來看,這使得這些經驗的交流和學習變得非常局限。隻是以傳道授業的方式教導,這學習的成本過高,加之很多人可能更願意相信他們的經驗,從而不願接受這些方法。


    “嗯,你說想找到更好的種植方法,要驗證一個方法好不好,肯定要確認它的廣泛實用性強不強。比如說,一位種植能手帶幾個徒弟,讓他們學習其種植方法,然後在各自的地塊上用這種方式種植。收獲時與師父的收成的品質、數量進行比較,與同門進行比較,數據越接近越好。”


    “還有育種的過程同樣需要大量的嚐試,種植驗證挑選。以師帶徒的方式既可以提升效率,也能夠讓更多的人掌握育種的方法。他們再帶徒,就算想要得到的一顆優秀的種子需要成千上萬次的選育才能得到,一兩個人做很久和很多人一起來做,哪種更有可能更快得到想要的結果就很明顯了。”


    “此外,這些學徒學成後,他們可以前往各縣各村來進行種植養殖的指導。假如這能大幅提升糧食產量,我想朝廷很願意為此付錢。而且學徒也可以是來自各地的農夫之子,他們學成後將學到的知識用於自家的田地,隻要他們的產出比其他人高出不少,村裏的其他人如果不是心腸歹毒的應當都是會想向他學習甚至直接去他學成的地方求學。”


    “當然,我不懂農耕,這些也隻是我自己很膚淺的想法罷了。具體如何還得你們這些更為專業人來決定。我這個外行人不便隨便指手畫腳。”楊羽耀補充說道。


    喬龍呆愣地看著這位姿容卓絕的少年,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的自言自語,似乎理順了楊羽耀說的方法與自身的知識相結合的喬龍眼睛越來越亮,他大笑起來,猛然一拍自己的大腿。


    “好好,這個法子好,確實可以這樣!隻要好的技術,好的種子能夠推廣開,我就不信夏國還會缺糧食!”喬龍大笑著說道,引來在附近將草地改成菜地的滕瑜三人紛紛側目。在樓上改造楊羽耀想要的浴室的賀乾清和木鳶也打開窗探出頭來查看是什麽情況。而為楊羽耀和喬龍準備了茶水的李奉知則愣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在此刻過去打斷他們。


    “說起來,喬龍你身為一名修士,為何會選擇成為這方麵的官員?”楊羽耀好奇地問道。即使在夏國,修士當官員也有一定選擇的權利。但成為修士後,而且是已經辟穀的修士,通常就不那麽在意農耕了。畢竟他們也不再需要靠進食來維係生命。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修士,哪裏還會再著眼於最靠近土壤的地方。


    而喬龍,身為一名金丹期修士,他有著與常年與作物打交道的農夫一樣黝黑的皮膚。而他皮膚的黑,很明顯是曬出來的。


    “這個,說起來和我家族的曆史有一定關係,”喬龍答道,“我的祖輩們怎麽說呢,頻繁地遭遇饑荒,幾乎一直在逃荒,那時草鞋入城之事還沒有發生,國與國之間對民眾前往各國限製還不是那麽嚴格。所以我的祖輩可以從一個國家逃到另一個國家,後來他們去到了一個叫做西慶的小國。”


    “但安定下來沒多久,西慶也鬧起了饑荒。西慶的君王悲於百姓受苦,國之將亡,自身卻無力解決。於是他做了一個被視為瘋狂的決定。他向強大的鄰國夏國求助,表示願意將西慶國歸於夏國的領土,隻求夏國能給他,夏國的皇帝同意了他的請求,給百姓一條活路。我的祖輩,也就因此成為了夏國人,並且再為被饑荒逼得不得不逃離家園。”


    “隻是家族的這段曆史太過於刻骨銘心,所以我們家的每個人都無比在意田地和糧食。加之我自身也比較喜歡種植,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成為修士的打算。我覺得能好好地把自家的地種好就很好了。”


    “但是後來一位修士給了我父母點錢,將我帶進了一個小宗門,一開始我被安排在宗門的藥田工作。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以至於後來境界提升後宗門打算把調去其他地方,我不願意。可他們也不允許我繼續待著藥田,我就一氣之下離開了那小宗門,決定迴家種地。隻是這一去修行經年數十載,待我迴到了曾經家的地方,麵對完全陌生的血親卻已經找不出家的痕跡了。”


    “後來兜兜轉轉,經友人介紹,我入朝為官。陛下得知我想要成為負責農耕方麵的官員時也是吃了一驚。”喬龍笑道。


    喬龍其實還有血親在世,隻是凡人壽命相較修士實在太短,生養也是盡可能趕緊,他當年迴到家,看到當家的已是他的侄孫,而他離家時,他這弟弟還未出生。熟悉的親人皆已不在,歸鄉亦如異客,因此喬龍明白,他沒有迴家的必要了。


    “師尊,草鞋入城是什麽意思?”李奉知忍不住問道。他知道草鞋通常代指最普通的平民百姓,因為他們很多連布鞋都穿不起。但他不明白,為什麽草鞋入城會導致如今各國對平民的進出都那麽嚴格?


    “這是兩百年前一起事件的稱唿,”楊羽耀答道,“過去在夏國東北方向上有個叫做倪國的小國,這個國家對其他國家的領土野心勃勃。曾經令該國的將士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樣偷偷潛入夏國當時的一座叫做寒塞的邊境小城。”


    “那一時期普通百姓去搬去鄰國生活或去采購物資都比較簡單。各國也相對願意接納那些逃荒而來的百姓。因此隻需要簡單的手續,這些偽裝的官兵就輕鬆地潛入到了寒塞,並發動屠殺企圖占領這座小城。那時夏國迅速派兵鎮壓奪迴了寒塞,但還是被屠殺了近三千人。於是夏國決定報複迴去,徹底吞並了這個國家。”


    “但因為倪國的這個手段太過惡心,各國便開始紛紛限製凡人的進出,哪怕是商賈要辦理出入關的通關文牒也變得嚴之又嚴。”


    “這倪國的君主也太可惡了!”李奉知感到憤慨。他這一決策不僅直接害死了那麽多人,讓他自己的國家滅亡。影響還持續發酵,讓各國將邊境管控變得越來越嚴,讓原本逃荒可以活下來的人,如泗西國的那些人們失去了活路。


    “是啊,那時我的祖父母也都無比慶幸家族逃難是在此之前,也慶幸那位西慶國國君做出的決定。”喬龍讚成地點點頭,“雖說我們家族在一次次逃荒中艱難地延續了下來,但如果可能,誰又願意顛沛流離呢?”


    “而如今,我希望,夏國的百姓能夠永遠不愁吃,並且吃得飽飽的。”喬龍笑道,那淳樸的笑容,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一位修士,而依然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農夫的孩子。


    “嗯,隻要朝著正確的方向努力,畝產上百不是夢。”楊羽耀說道。


    “畝產上百?”喬龍聽完一愣,目前夏國的水稻,畝產不過二十石左右,上百那可是翻了五倍之多,這在他看來確實是一個外行人能說出來的數字,然而喬龍卻依舊笑了起來。“借君吉言,願我等真實現這般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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