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蘇趕到演武場時,載著楊羽耀和賀乾清的飛舟正好剛剛落下,隨即她便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男子與她的父親瀾泠宗宗主並排走下了飛舟,雖然是第一次見,樂蘇還是可以肯定他就是今日到訪的乾清仙尊。


    “好,好俊美啊!”樂蘇著迷地看著這名陌生男子,這就連她師父都崇拜的大乘期的尊者竟然相貌竟然如此的年輕俊美,麵若冠玉,身姿高大挺拔,似山間鬆柏,讓人迷醉。看著這般玉樹臨風的男子,樂蘇居然產生了若是他能嫁她為妻的想法。


    不過在這兩人朝樂蘇走來時,後麵的人也依次走下了飛舟。轉瞬間,樂蘇的目光就完全被一個抱著火紅狐狸的白衣身影給奪取了全部的目光。


    “這般容貌,竟然是真實存在的?!”樂蘇癡癡地看著這白衣少年,覺得此人走出飛舟的那一刹那,天地間仿佛都黯然失色。第一印象,是色彩的強烈衝擊,烏發、白衣、赤狐,這三種純淨的顏色讓少年在眾人中脫穎而出,無比的令人矚目。仔細觀之,少年這身倒是並非全然雪白,袖口衣擺點綴著淺淺的青綠,裝飾有白色絨毛的外袍上亦有銀色絲線刺繡的精美紋樣,這讓少年仿若雨後天晴,帶著似有若無的溫柔。繼而細觀,這少年微微低頭垂目,那雙眼睛眼角飛紅的含情目溫和地注視著懷中的狐狸,白皙的手指埋沒在火紅的皮毛中若隱若現,讓人恨不得把他懷中的狐狸奪走丟開,取而代之。


    “樂蘇?樂蘇,樂蘇!”看癡了的樂蘇被她的爹爹連續傳音叫了三次才清醒過來,見女兒終於不再麵對楊羽耀露出一副癡傻的神情,瀾泠宗宗主鬆了口氣,開始做介紹。“這位是鄙人的小女樂蘇。樂蘇,這是乾清仙尊賀乾清和其弟子楊羽耀,快叫人!”瀾泠宗宗主用傳音對這名女子喊出了最後一句。


    “宗主之女?難怪衣著與他人如此不同。”楊羽耀在心中暗想,樂蘇一出現他便注意到了,畢竟在宗門弟子服以水藍色為主的瀾泠宗內,突然出現了一個顏色對比度如此高的大紅色,很難不被注意到。大概也隻有宗主的女兒這樣的身份,才能在衣著上如此的特立獨行,與其他弟子不同。這一身的簪釵環佩,瓔珞禁步,哪裏像日常穿搭?倒像是隨時去參加宴席似的。


    “雖然穿著花俏,修為倒不是很高,是壓境了嗎?”感知到樂蘇也才築基中期的修為的楊羽耀猜測道。


    看到楊羽耀和樂蘇兩人彼此相互打量,瀾泠宗宗主在心裏樂開了花,他像許多宗門的掌權者一樣,在得知賀乾清脫離青鋒宗後就渴望請賀乾清加入本宗門,但這位赫赫有名的仙尊偏偏又是出了名的滴油不進,似乎不管提供多少好處都無法讓其動心說服他。這位宗主便把算盤打到了楊羽耀身上。


    和賀乾清難以說服一樣出名的,自然是他對這唯一的徒兒的寵愛,瀾泠宗宗主覺得,既然賀乾清會為了楊羽耀離開青鋒宗,那麽若楊羽耀想要留下,賀乾清也應當會為了楊羽耀而留下。不過話說迴來,有著這般絕色又天資卓絕的弟子,誰不會把他捧在心尖尖上寵著?


    他這女兒,或許其他地方不足稱道,但至少相貌是一等一的,當然與相貌豔絕的楊羽耀不能相提並論,但若是楊羽耀對她感興趣,想來乾清仙尊也不會反對。因而就算樂蘇不願意,作為她爹爹的瀾泠宗宗主也要逼迫她去嚐試一番。好在樂蘇在見到楊羽耀後,改變了態度。


    暗自偷著樂的瀾泠宗宗主絲毫沒有注意到賀乾清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陰冷,這名女子看向楊羽耀時毫不遮掩的欲望讓賀乾清感到反感,而刻意安排自己女兒出現的瀾泠宗宗主更是讓賀乾清厭惡,若非答應了幫忙優化瀾泠宗的護宗大陣,賀乾清肯定立刻帶著楊羽耀抽身離開。


    “仙尊,不如讓兩位年輕人自己到處逛逛?我閨女會招待好楊小道友的。”全然不知自己在賀乾清心中的好感度已經降到最低值的瀾泠宗宗主繼續用討好的語氣建議道。


    “小耀,你覺得呢?”賀乾清自然想直接迴絕,但他還是選擇權交予楊羽耀。


    “師尊要與房宗主談正事,我自然不好跟著。我等著便好。”楊羽耀知道瀾泠宗宗主是想支開他們,有事想與賀乾清單獨詳談,便沒有要求一定要跟著。


    “那好,若有事就聯係為師。”賀乾清說道,輕輕拍了拍楊羽耀的肩膀。看著這兩人,瀾泠宗宗主突然羨慕起來,想想自己那嬌蠻的女兒,唉,他這個做父親的都覺得自家女兒配不上人家。不過他們宗怎麽就沒有那麽乖巧懂事又天資卓絕的弟子呢?


    在賀乾清跟著瀾泠宗宗主走向瀾泠宗的議事堂,樂蘇便帶著楊羽耀在宗門內四處走了起來。離開了演武場,原本楊羽耀還以為瀾泠宗人比較少,因為在演武場除了來接他們的修士外都沒有其他人,離開演武場後才知道原來是演武場平時並不開放,在演武場外頭,他們很快就見到了其他的瀾泠宗的弟子。


    楊羽耀覺得他今天應當穿一套和瀾泠宗弟子類似的水藍色衣袍才是,這樣就算跟著這名叫樂蘇的女子也不會吸引那麽多目光,其他弟子可能會誤認為他隻是個跟在樂蘇身邊的同門而已。但賀乾清為他挑選搭配的這身,與樂蘇走在一起時,一看就知道是有外人來參觀了。周遭所有經過的人都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投來的視線如針芒一般,紮得楊羽耀渾身難受。讓楊羽耀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動物園裏的展覽動物,被人群層層疊疊地圍著,指指點點。


    “那個跟著房師妹的人是誰?我x,怎麽會有那麽好看的人?”


    “你居然不知道嗎?乾清仙尊攜弟子來我們宗了,那個人應當就是楊羽耀了。”


    “楊羽耀?不是說那個楊羽耀死了嗎?”


    “你這消息過時啦,聽說是沒死,被乾清仙尊救迴來了,隻是之前失蹤了,才以為他死了。”


    “嘖嘖,看得出像是重傷剛痊愈的樣子,這臉色……哎嘿嘿……”


    “我還以為原先青鋒宗為了嘩眾取寵才誇大他的美貌,想不到竟然真如此漂亮!”


    “若又此般美人日日共枕眠,此生無憾!”


    “你想屁吃,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了?”


    這些人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驚豔逐漸染上了欲望,如同帶上會令人觸之即不適的毒藥,讓楊羽耀全身都感到難受。他把嘴抿得更緊了,開始在腦中背誦各種公式方程,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好在不管這些修士的真實秉性如何,顯然沒人敢對宗主的貴客出手,這倒顯出了這套與瀾泠宗弟子服差距甚大的服裝的好處了。畢竟楊羽耀可不希望在別人的地盤發生衝突打起來。


    瀾泠宗作為一座位於江心的仙山的宗門,不單四周有江水環繞,宗門內更是四處可見溪水潺潺,蜿蜒流淌,即使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裏都沒有凍結。據樂蘇介紹,這座仙山之上有一眼泉,名為不老泉,他們看到的這些溪水都是從這不老泉中流淌下來的,這不老泉飲之可以延壽。


    楊羽耀估計,就算真有這延壽的功效估計也不是太強,否則為何才元嬰境初期的瀾泠宗宗主就已經滿頭花白?身為宗主,他應當是得以最先享用這些天材地寶的人才對。不過這溪水蘊含的靈力充沛,飲用對修行肯定會有一定幫助。但即便在擁有如此寶地的情況下這瀾泠宗最高境界也不過化神,那看來其原因基本隻有宗門成員資質普遍平庸可以解釋的了。


    雖然說功法的好壞也會決定是否能順利晉升高境界。但在這個世界,修士們用了幾萬年時間對功法進行總結歸納,得出基礎心法,再以此為基礎進行優化專精,可以說基本上隻要按照正規的功法勤奮修行,隻要資質還不錯,基本上都是有機會晉升元嬰期的。


    晉升化神期可以說是一個大門檻,是檢驗修士資質和悟性的一個分水嶺。雖說這個世界的修仙界和楊羽耀曾經看過的玄幻小說類似,在宗門內,金丹期修士有機會擔當長老,而元嬰期修士則可以成立宗門當宗主。但這可以說是最低標準了。


    在其他宗門金丹甚至元嬰都還是弟子的情況下,一個元嬰當宗主,且宗門內隻有兩個元嬰期修士,一個據說是化神但久不出世,不知人到底還在不在的老祖的宗門,這底蘊甚至一些普通的修真世界都比不過。說實話,若不是他們能占據這方風水寶,借助天時地利地發展起來,實在是不太像正規的宗門。


    不過話說迴來,這些標準其實都是約定俗成的,並沒有人或組織會要求強製執行。隻要這個宗門不搞事,不練邪功,不與其他敵對種族勾結,不侵入自己的管轄範圍,那麽就別的宗門就不會管。至於這個宗門具體如何,對管轄範圍內的凡人怎麽樣,那就得看想要加入宗門的人和那些當地人的運氣了。


    像這個瀾泠宗,就楊羽耀在一路上的觀察來看,他覺得這個宗門是那種自掃門前雪的處世方式。這宗門雖然擁有很大一片管轄範圍,但他們的管理方式看上去管了,其實沒管,基本上靠地方自治,但即使這樣,還是要定期交保護費,真出事時求助於他們還需要支付另外的費用。


    瀾泠宗從管轄地賺了那麽多錢有多少用在修行上楊羽耀不清楚,但他看得出來不少都花在了宗門內的景觀建設上。不說別的,瀾泠宗內建設得是相當的漂亮,並且使用了不少名貴稀少的材料。宗門內的亭台樓閣,甚至道路兩邊裝飾用的石柱上都嵌入了大顆的夜明珠,即便是白天,楊羽耀都能想象的出夜晚時當這些夜明珠亮起,如同他原本世界節日是做了景觀亮化的公園般,四處光芒點點的美麗景象。


    “麵子工程倒是做得很足。”楊羽耀在心裏感歎道,他不知道賀乾清還要和瀾泠宗宗主聊多久,他已經和樂蘇逛了快一個時辰了,除了要迴應她的提問,期間他還要不斷地避開這名女子的貼近。哪怕他的體力改善了不少,他還是感到了身心俱疲。楊羽耀忍不住佩服那些可以陪女友逛街逛三四個小時的人,想象不出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走著走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在楊羽耀猜測他們是不是快要到達這個宗門某個不能隨便進出的場所時,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陣的幽香。被楊羽耀抱在懷裏的塗山豎起耳朵,用鼻子嗅了嗅,用傳音告訴楊羽耀這是梅花的芳香。樂蘇帶著他進行往前走,然後他們到達了一片正在盛放的梅園。


    楊羽耀不清楚梅花開放的時間,隻覺得他從錦陽城一路走來,似乎不時都能看的綻放的梅花,或被種在紫砂陶盆裏,或被插在素雅的花瓶中。直接種在地上的梅花樹倒是頭次見著。“梅花的花期有那麽長嗎?”在原本的世界從未親眼見過梅花的楊羽耀心想,“不過這裏是修仙界,能夠控製下花開放的時間也是理所當然吧?”


    放眼望去,這片園子裏種植的全是白梅,雪白的花瓣嬌嫩輕薄,成團地綻放在古樸的枝丫上,可惜此地沒有積雪,無法讓楊羽耀感受一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的雪與花難以辨別的奇妙場景。梅花的香饒是在這裏那麽濃鬱,卻並不刺鼻,這讓楊羽耀忍不住上前,湊近去仔細觀察。


    “羽耀,如何,這片梅園可是我瀾泠宗的特色。”樂蘇突然把臉湊過來問道,驚得楊羽耀直接往後一跳,而不再是像前麵那般不動聲色地避開。


    “很美。”這一跳跳得有些遠,楊羽耀發現自己落在了幾棵梅樹之間,他都不清楚自己剛剛是怎麽跳的,居然避開了這些交錯的梅枝,連一朵花都沒有碰到。樂蘇看著進入梅樹之間的少年,白梅與少年的白衣相互映襯,好似少年本是梅花仙,梅園中化形款款而來,就是不知這少年,是否也如同花瓣般嬌嫩。


    “真想把他留在這裏,若是能把乾清仙尊也一並收入囊中……”樂蘇妄想著,再一次挨近楊羽耀。


    “羽耀很害怕姐姐嗎?”樂蘇再一次貼過來,這次她幾乎把自己整個身子都貼過來了,她算好了距離和位置,覺得這次楊羽耀應當逃不掉了。然而等她迴過神來時,她的懷中莫名其妙地抱著同樣一臉懵逼的塗山,而楊羽耀站在不遠處注視著她,似乎他本就站在那裏。


    “房姐姐總靠過來,不是想抱一抱我的狐狸麽?”楊羽耀微微歪著頭,那雙比常人來得淺不少的眸子看起來格外的無辜,好似他真是這麽認為的。看得樂蘇和塗山都覺得心要化掉了。然而事實上,楊羽耀已經在傳音給賀乾清不停地發送求助信息,他被這個女人纏得受不了了。


    “師尊,sos!help!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離開?”楊羽耀傳音道,若傳音能夠發表情包過去,楊羽耀估計都會發好幾個哭哭小人的表情過去了。


    接到楊羽耀的傳音的賀乾清既不懂得什麽是sos,也不知道help是啥,以前楊羽耀說的詞雖沒有聽過,但憑借組成的字賀乾清至少還能判斷大致的意思,這迴的這個兩個,他連猜測都無從下手了。不過他還是能判斷出來楊羽耀是在向他求助,一直在用神識關注著楊羽耀的賀乾清當然清楚那個叫做房樂蘇的女子一路上的所作所為。這個女子一直在騷擾楊羽耀,隻是被楊羽耀一次次機靈地躲過了而已。


    “不必了,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賀乾清斷然拒絕了瀾泠宗宗主設宴招待他們的提議,“把你們的護宗大陣優化完我們就要離開了。”賀乾清站了起來,高大的身材讓他光是站著就充滿了壓迫感,“不過我還有個條件,我要讓我徒兒和我一起去。”


    “好,好的……”瀾泠宗宗主咽了口唾液,察覺到賀乾清心情不佳,不知道自己怎麽得罪了這位仙尊。不過對於賀乾清提出的條件,他確實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就算護宗大陣極其重要,但師父帶徒教學理所當然。若是不想暴露護宗大陣的細節,除非他們自己有能力優化和維護。但若是他們真有那個本事,也沒必要消耗重金財寶邀賀乾清來他們宗門了。“至少宗門大陣得到了優化……”自知已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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