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凱飛越看餐盤裏的飯菜就越崩潰,讓他吃這些,他寧願去迴爐重造,重新過一遍飛行員的基礎科目,畢竟練習固定滾輪的暈和這個比,都算是舒服的了。


    想著想著,他擺著手衝了出去,“我受不了了。”


    有人開頭,離席的菜鳥如疾風驟雨一般衝出了食堂,全找地方吐去了。


    碩果僅存的何晨光和徐天龍,互相抱拳致敬,卻也掙脫不開去吐的命運。


    顧月姝想到何晨光臨出去之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心裏樂開了花,這孩子一向注重形象,現在這麽狼狽確實不常見,她得珍藏下來,留著以後嘲笑他。


    這麽一想,看來一會兒迴宿舍之前得去一趟監控室了。


    “鳶蝶,你這招太狠了,金雕之前隻是想讓他們觀刑,結果到你這兒,直接讓他們動手了,你這猛藥下的,也不怕過猶不及。”


    陳善明有滋有味的吃著紅燒肉,菜鳥們都跑出去了,他才敢和顧月姝打趣。


    “他們要是承受不住,那就早早離場,對誰都好。”顧月姝語氣平淡,加快速度吃完自己餐盤裏的食物後,起身將餐具洗幹淨歸位,離開了食堂。


    一迴到宿舍,她就拿起手機開始往外撥電話,晚上九點,最後一個電話打完,她才滿身疲憊掐著鼻梁坐下來。


    這一通忙活,她再一次為蠍子織就了天羅地網,不出意外,她和蠍子之間的恩怨可以了一了了。


    “這麽多個世界,我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吃這麽大的虧,蠍子啊蠍子,要不親手抓住你,我大概要心魔叢生了。”


    她將匕首釘在一張照片上,如果此時宿舍裏有第二個人,就會發現,那匕首尖正好紮在照片之人的胸口。


    而照片上的人,正是蠍子。


    “報告!”


    就在顧月姝盯著蠍子的照片入了神的時候,一聲報告讓她立刻迴了神。


    將桌上的雜誌隨手扔在照片上,她喊了一聲“進”。


    何晨光接到指令,掀起簾子走了進來,一邊站定敬禮,一邊表達訴求,“鳶蝶,我想和你聊聊。”


    “隨便坐。”顧月姝放鬆的往後一靠,揚眉示意他有事兒說事兒。


    “顧姨,首先聲明,我不是質疑你,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著急讓我們接受殺人這件事?”


    何晨光叫出顧姨兩個字的時候,挺直的腰板放鬆了些。


    顧月姝伸長手臂拿過桌子上的礦泉水扔給他,這才慢條斯理的問了他一個問題,“你在車上說,你們將變成冷血動物,就像我們一樣,你覺得我們是在訓練殺手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想成為像你像父親一樣的人,這一步是我必須經曆的,可我總覺得,殺人沒有感覺的人,就是冷血動物。”


    何晨光不知道自己的答案顧月姝是否滿意,所以有些忐忑的偷偷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卻發現她居然笑了一下。


    這讓他有些迷茫,他想過她可能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憤怒,或者是失望,或者是其他的什麽負麵的情緒,卻從未想過,她會笑。


    “顧姨,你”


    “何晨光。”顧月姝沒等他說完就叫了他的名字。


    何晨光在她如海水般波瀾不驚眼神的注視下,慢半拍的站了起來,“到!”


    顧月姝:“請大聲的說出你的身份。”


    “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員。”何晨光迴答的很堅定。


    顧月姝繼續道:“說出你的職責。”


    “保衛祖國,保衛人民!”


    “那我問你,心中有國有家有人民的戰士,會是冷血動物嗎?”顧月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麵,“何晨光你給我記住了,穿上這身軍裝,你就有了為國殺敵戰鬥的資格,這是榮譽!”


    “冷血動物?嗬!我們這些特戰隊員要是冷血動物,你父親又能幸免嗎?”


    “你是覺得他也是冷血動物?”


    “他要是冷血動物,當初就不會選擇和你母親結婚生下你,而是繼續孑然一身,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哪裏需要為你操心?”


    何晨光被顧月姝說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鳶蝶,我錯了。”


    “你錯了?你哪兒能錯啊,你多厲害啊!”顧月姝陰陽怪氣道。


    “你脫口一句冷血動物,直接把我們所有的榮譽都給抹除的一幹二淨,好家夥,我還以為我們殺的是好人呢,才會被你這麽討伐。”


    “何晨光,在家的時候我慣著你,那是因為你是我侄子,但穿上了軍裝,我對你的標準就不一樣了,你首先是個軍人,才是我的侄子,我希望你明白這其中的區別。”


    “我對你的要求會因為這兩重身份的疊加而更加的嚴格,這樣的要求並不單指訓練上的要求,還有你的言行。”


    “我不希望再從你的嘴裏說出中傷特種部隊特戰隊員的言論,你要記住,你還能在這兒踏踏實實的慢慢成長,是因為你所謂的那些冷血動物暫時衝在前麵替你們遮風擋雨。”


    “如果沒有他們,你們已經提著槍上去了。”


    “就你們這些剛剛學到點兒皮毛的小家夥,上去就是給人送菜的,甚至可以說是連塞人家牙縫的威力都沒有。”


    “好好擺正你的心態,也好好想想,你殺的人,到底該不該殺,是殺他一個罪人造福無辜者,還是抱著你們那點兒膽怯覺得放過一個罪該萬死的人也沒關係。”


    顧月姝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錘子重重砸在何晨光的心上。


    他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幼稚。


    幼稚的堅持著自己的想法,幼稚的覺得眾人皆醉他獨醒,也幼稚的兀自抱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卻不願意低頭去看看路兩邊新的風景。


    他覺得那些訓練對於他來說隻是稍微難了那麽一點兒,他覺得在射擊上,他是當之無愧的神槍手,他覺得自己成為紅細胞的一員是板上釘釘,他在下意識的汲取著新的東西,卻不願意去承認。


    說他清高也好,自傲也好,他自己從來不這麽認為,他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是錯誤的,是不被人喜歡的,然後錯誤的認識了自己。


    若不是他脫口而出冷血動物這句話,又在現在被顧月姝點醒,他大概還要再等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認清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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