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者”所裝備的特殊“醫療箱”是某種“惡魔學”造物,疑似空間折疊的技術,集成了多種最為先進的醫療與生命檢測設備。


    可以說每一位“醫者”自身,就是一家移動的醫院。


    “影像學檢查未發現明顯異常……”


    帶著麵具的醫者,自顧自地分析各種儀器輸出的身體參數。


    “血液樣本中各成分基礎參數大致在正常範圍區間…血沉指數較大可能存在炎症…而且……”


    除開影像學掃描之外,血液分析自然也必不可少。


    “而且?”


    藍羽忍不住出聲開口詢問。


    “血液中檢測出ds3活性成分,且維持在較高水平……”


    “ds3?”


    “你也可以稱唿它為“深眠”花旗國希望燈塔科技公司出品的“生物製劑”,本質是一種“惡魔學”造物,你可以理解為一種非常高效的鎮靜劑……”


    “這種鎮靜劑會持續多長時間?”


    “在沒有注入“中和劑”的情況下,目前沉睡時間最久的實驗體沉睡時間長達1年,其間即使以現代醫學手段進行生命維持,實驗體的生命體征也逐漸衰弱……最終實驗體死亡…遺憾的是哪怕注射了中和劑,該生物製劑也有著令受體不同程度出現記憶缺失人格障礙之類的副作用…”


    “醫者”指了指顯示屏上的某個參數,隨後將帶著烏鴉麵具的臉轉向了藍羽所站立的位置。


    似乎哪怕對方已經進行了光學隱身,這位“醫者”也能以某種方式準確判定對方的位置。


    “……”


    藍羽死死拽緊的拳頭讓指甲嵌入了肉裏,沉默片刻,她驅散了以自身的能力創造的幻像化身並同步解除了本體的隱身狀態。


    “失禮了……請幫我喚醒這個孩子,或者告訴我中和劑所在的位置,我會給出對等的報酬……”


    藍發少女死死盯著眼前的“醫者”,隨後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請求,而醫者卻沒有立刻作出正麵迴應,反而用低沉的嗓音緩緩開口說出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情。


    “冰寒之魔人…真實年齡不詳…有著“冰淵”之稱的戰略級危害…曾經和另一位代號“炎獄”的惡魔契約者共同行動…擅長大範圍的超低溫殺傷……”


    微微停頓,“醫者”繼續說。


    “第一個問題……你襲擊“第五後勤科學院”的目的是什麽?”


    “你不是“醫者”的人,你究竟是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藍羽自然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瞬間房間內的溫度開始下降,蒼白的凍氣以她為中心彌散。


    “現在提出問題的是我……而且過低的溫度對患者的康複科沒有好處……”


    “……”


    藍羽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權衡片刻後才開口迴應。


    “我僅僅是去查看這個孩子的狀況,沒想到正好遇見有人對花旗國來的大人物進行刺殺……”


    藍羽說的都是實話,隻是她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相信。


    “……第二個問題……”


    對於藍羽的迴答,並沒有表達任何形式的疑惑,“醫者”直接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是否認識這兩個人?”


    話音剛落,“醫者”取出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穿著白大褂的男性研究者,另一張則是藍羽的熟人。


    穿著黑灰色風衣帶著墨鏡,一頭花白的頭發讓他看起來非常蒼老。


    ——劉凱?


    “心跳與血壓無變化,生物磁場輕微波動……”


    也不知道是借助身邊展開的設備,還是本身的特殊能力,但很顯然那一瞬間藍羽思緒的波動被醫者捕捉到了。


    “看來你認知他們?”


    一瞬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不……您誤會了……”


    藍羽看了一眼某種意義上被當做人質的小女孩,盡量用緩和的語氣說道。


    “我隻認識照片裏那位穿黑風衣的男人……”


    藍羽打算實話實說,哪怕是有著“冰淵”的惡魔之力宿主,在有了軟肋之後,骨頭也硬不起來。


    “你認識劉凱?你們最近有見過麵?”


    “醫者”的提問依然像是手術刀一般精準。


    “……是的我們認識,在過去的一些“任務”中我們有過合作,我最近一次見他是在幾天前……他當時的狀態很不對。”


    “很不對?”


    “是的……”


    知道對方有某種特殊測謊能力的藍羽沒有隱瞞,她將幾天前和劉凱見麵時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包括劉凱向她透露的那些關於研究所異變的情報,以及為她提供的研究所門禁卡等支援物品。


    這一刻藍羽察覺到自己的思維似乎有些不對勁,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開始緩慢的“旋轉”。


    一張帶著墨鏡頭發淩亂的麵孔從記憶之海中浮現,藍羽看著對方的臉,卻發現對方的外貌似乎在變得模糊不清。


    好似石膏像一般爬滿黴菌與苔蘚……


    又宛若在下一刻從蒼老變得異常的年輕……


    “劉凱”的幻象嘴唇動了,無聲的訴說著什麽,與此同時,有些恍惚的藍羽也開始斷斷續續地念出一些毫無邏輯可言的詞語。


    ……


    “不要去參與,不要去調查……”


    ……


    “不要去調查“它”不要去思考“它”是什麽……”


    “……”


    “醫者”注意到了藍發少女的異常,他沒有采取過激的舉動隻是默默上前一步,高大的軀體擋在藍羽與病床之間。


    ……


    ““它”的贈與無論善惡皆不可取,保持緘默,不可言……不可聞……不可視……”


    ……


    “人常常會因為自己的“無知”而陷入不安……這是正常的……我也走在尋找答案的路上……”


    ……


    “我們以文字以圖畫記錄與傳遞訊息……他們告訴我們的真理真的就是正確的麽?我聽到了……它們在對我說話……我們有幸站在這場祭典的舞台上……而我也終將獲得答案……”


    就在情況變得有點詭異的時候,藍羽突然感到一陣柔軟的觸感撞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這是……


    臉頰上再次傳來柔軟的觸感,隻見不知何時雪人小玩偶已經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小玩偶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無害且弱小”的氣息,它出現的一瞬間,就將房間中原本壓抑而詭異的氛圍打破,好似進入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片場。


    “這是……什麽?”


    “醫者”也看到了突然跑進來的小玩偶,這隻好似有著生命的布偶玩具引起了他的注意。


    作為一名惡魔之力的使用者與研究者的經驗與直覺在告訴“醫者”,眼前的小小布偶是是“無害”的是“弱小”的,但不知是某種溢出軀體的“靈性”卻發出一絲截然相反的預兆。


    這種“預兆”似乎與“靈感”息息相關。


    我是“好人”有人把這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醫者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卻看到非常“可愛”的一幕。


    靈體化頂著天使光環的小貓咪,影子一般沒有厚度的貓咪玩具,以及一個滑稽的南瓜造型描繪著粗糙五官的燈籠,幾個小家夥豎著排成一列從門外探頭探腦的看向房間內。


    可愛的外形……


    無害的氣息……


    與藍羽肩膀上的雪人小玩偶如出一轍。


    “這些究竟是……什麽東西……”


    麵對眼前九十九分可愛卻在他“眼中”又有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驚悚感覺的場景,“醫者”喃喃地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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