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搶救研究數據的幾個研究員無疑是勇敢的,在麵對死亡威脅時,也許真的有人會發現一些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並為此豁出性命。


    如果可能他們想要把兩具“活體”樣本也帶走,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已經是有心無力。


    相對於目的純粹的研究者們,卻有人存著別樣的心思。


    兩名留守的“黑色右手”安保特遣人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退縮之意。


    “我們也撤?”


    嚼著口香糖的絡腮胡光頭特遣作戰人員詢問自己的同伴。


    “沒有指示……”


    同樣穿著一體式黑色特殊作戰服的另一位特遣人員輕點了一下右耳上一個套在外耳廓上的弧形結構,隨後搖了搖頭。


    “嘖……”


    光頭特遣人員輕嘖了一聲,他感受著地麵傳導來的明顯震動,似乎整個研究所的主體結構都在傾斜,心裏暗道麻煩,正準備開口說服身邊人,異變突起,一顆圓滾滾的球體不知從什麽地方滾到了實驗室的中央。


    “不好……”


    碩果僅存的兩個“黑色右手”安保人員,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想要阻止卻遲了一步。


    那顆拳頭大的金屬球驟然炸開,濃烈的煙霧驟然彌散,一時間整個封閉空間中煙塵滾滾。


    下一刻就是一連竄利刃入肉以及淒厲慘叫的聲音傳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在重物倒地的悶響之後,煙霧逐漸散去,研究員也好,安保人員也好,都已經安靜地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整個房間裏唯一站著的人,確是一名手持短刀的男性研究員,他穿著白色的研究員大褂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一幅斯斯文文的樣子,隻是此刻其手上還在滴落血液的短刀一點也不符合一名科研工作者的身份,他的另一隻手上此刻正夾著一張符咒,轉息間略微泛黃的符紙在慘白色熒光中碎裂消散。


    “符咒”“丹術”“祭具”以及種種奇物都是在漫長的曆史之中,這片土地上孕育而出的特殊“技術”,這類技藝伴隨著“人類史”分布,很大程度上也被現代“惡魔學”看做“模因封裝”技術的“原型”。


    此刻“符咒”的力量似乎在他身邊形成某種隔絕煙霧的防護層,這也是他能在毒煙彌散的空間中迅速行動的主要原因。


    “希望塔莉婭小姐那邊也能順利撤離吧……”


    男子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自言自語道,雖然說著“擔心”盟友的話,但嘴角卻勾起一絲頗為得意的笑意,他赫然正是在之前的混亂中抓住科爾手腕,看似表現不堪的那一位年輕研究員。


    作為與“元帥”敵對的另一個軍閥勢力埋下的“暗子”,他自然有更多的時間與資源運營出一個比“藍羽”更加“合理”且自然的“身份”。


    “他”不僅僅是一個人,更是代表一個紮根在敵對陣營中的潛伏情報體係,這也是其能無聲無息的套上一名不起眼的研究員的馬甲,完成本次“潛入”工作的原因。


    表麵上黑框眼鏡男代表其所屬的勢力與“冬國”特工塔莉婭接觸並展開合作,實際上也和來自德聯邦代號“聖誕老人”的神秘人物進行了交流,借助紮根在海平市的情報網,同時為兩者提供“便利”。


    整個過程眼鏡男所屬勢力看似是處在“吃虧”的位置,實際上卻是掌握了主動權,以情報為“誘導”媒介,將“棋子”引誘到如“他們”所願的位置上。


    截止目前來看,一切都進行得還算順利,“冬國”特工塔莉婭接受了他的提案,穿過“符”開啟的“門”順利襲擊了科爾女士,而拿到部分情報的“聖誕老人”在暗處也很好的將水給攪渾。


    棋子抵達正確的位置並按照既定路線進行運轉,而眼鏡男需要做的工作其實隻有演好自己的“角色”,以及在“聖誕老人”動用人偶惡魔的力量進行第一次襲擊的時候,假裝慌張抓住科爾女士的手腕,順勢將一張經過特殊處理變得“不可見”的“門”之“符咒”印在了科爾的手腕上。


    這也是科爾女士打開車門時觸發符咒效果的原因。


    看似混亂且複雜的過程其實隻不過是預先設下的局,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潛伏在暗中的情報網漏出端倪不可避免,本次事件之後,這張經營許久的“網絡”大概率會被“元帥”所屬勢力連根拔起。


    “那麽……希望本次行動“所得”能物超所值吧……”


    站在光熙所在的醫療艙前,眼鏡男打量著本次的目標,那宛若昏睡的白發女子。


    情報顯示“光熙”是目前深入西郊地下研究所內部後活著迴來的唯一一人,若能將其拿下,對搞清楚發生“異變”的來龍去脈自然大有幫助。


    “快點結束任務吧……”


    眼鏡男搖了搖頭,將評估行動得失的思緒排出大腦,畢竟那是大人物們需要思考的事情,而他也隻是“棋子”之一罷了,完成任務才是其存在意義,想到這裏他取出一支朱紅色油筆狀的工具,圍著光熙所在的醫療艙畫了一個近似矩形的圖案。


    醫療艙位於整個圖案的中心,朱紅色的矩形並非完全規整且閉合,大體類似於一個抽象的“門扉”,做完這些布置,男子丟掉手上的筆,指間輕動另一張泛黃的符咒魔術般浮現,其上以暗紅色顏料寫著一個古體的“門”字。


    能夠扭曲空間的“門”之符咒,顧名思義是以“符”的形式封裝屬於惡魔的“模因資訊”,以不同的追加契約條款加以“約束”,即可“設定”出迥異的“運作模式”。


    可以是持有者以特定的動作或者暗號進行觸發。


    也可以像是之前“暗算”科爾女士那樣,附著在目標身上,由特定條件激活。


    現在眼鏡男隻需要使用手上的“符咒”,就可以將眼前的光熙連同整個醫療艙轉移到某個指定地點,就在他集中精神打算完成“儀式”最後一塊拚圖的時候,卻感覺後腰一涼,頓時強烈的劇痛幾乎擊潰了他的思考能力。


    ——我被襲擊了?!


    ——什麽時候?!


    眼鏡男雙眼暴突想要反抗卻已經被抽幹了力氣,血液在潔白的研究員大褂上侵染出大片炫目的猩紅,不知何時一名身材高大穿著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後。


    男子麵容蒼老,一頭灰白的短發僅僅是簡單打理,留著絡腮胡的滄桑臉龐上一道傷疤從嘴角劃到了臉頰側麵,明明是給人頹唐映像的裝扮,耳朵上卻非常時髦的打了多個耳釘。


    此人正是之前被地下停車場爆發的動靜引開的來自“島國”對魔特異科的惡魔獵人岸邊,不知是恰巧折返還是早已看出端倪,此刻宛若幽靈般出現的他無疑讓精心布置的陰謀功虧於潰。


    彌留之際眼鏡男怎麽都想不明白,他作為一個專業的特工對自己的危險感知能力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察覺到岸邊攻擊前的征兆。


    名為岸邊的高大男人麵無表情,平靜得就像是正悠閑地坐在酒吧裏飲酒,可手上的短刀卻毫不含糊,利刃從眼鏡男後腰處貫穿,攪動之後拔出帶起一捧血花。


    傷口很深,岸邊的手法也極為精準毒辣,即便已經造成了絕對的致命傷,這位老練的惡魔獵人還是像要防止複活一般,以極快的手速對著已經癱軟的眼鏡男後腰又補了二十幾下,精妙的刀法保證眼鏡男的大腰子現在挖出來拿去燙火鍋都不需要廚師再進行進一步處理就可以裝盤上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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