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的提議,得到大家的認同。


    但是誰也沒有先來做詩的意思。


    這些才子。。


    說白了,也算是整個大宋有才能的人都在這裏。


    沒幾把刷子,別說取的功名了,估計來京城都是個問題。


    一塊磚頭扔下去,能砸到十個,有九個秀才,剩下那個是進士。


    眾人觀望著。


    李師師看著這些人,沒有動靜。


    對著自己丫鬟說:


    “翠兒啊!”


    “你讓青青妹子,別彈《秋韻》曲子了,換古箏,彈《出塞》”


    眾人正在躊躇不前的時候。


    樓中很平穩溫和的曲調,突然換了一首有著濃烈的鼓角爭鳴曲調。


    本來鶯鶯燕燕的氛圍,一掃而空,


    換來了蕭殺的孤高的意境。


    三老也是一愣。


    趙濤聽到這個,瞅了李師師一眼。知道這是李師師主意。


    心裏念叨


    這個小丫頭,是懂人情世故,更懂得人心。很會調節氛圍。


    氛圍一出來。


    眾人坐不住了。


    有想在三老麵前表現的,開始躍躍欲試。


    許衝秀,向前一步,對這三老一拜:學生偶的一首,不知好壞,三老指正,也算拋磚引玉。


    這樣的場合,青樓自然必備筆墨紙硯


    隨處可見的筆墨紙硯!


    許衝秀拿起筆,


    刷刷刷,寫出了一首,呈給了三老。


    錢老拿上看了看。


    輕輕的念出來。


    《秋望》


    國興山河麗,城高百姓榮。


    君明兵士強,外族來朝剛。


    如有胡人犯,刀槍擊寇亡。


    吾雖文人士,披甲前鋒光。


    錢老用平緩的語氣念出來。


    但是其中的押韻和語氣,錢老還是拿捏的很準。


    此首一出。


    眾人一起鼓掌。


    :許兄果然大才啊。


    寥寥數句,僅能這麽短的時間做出這麽好的詩。


    佩服。


    佩服。


    是啊,是啊。


    都說詩能言誌。


    此詩表現出徐兄之大義。


    我大宋堂堂上國。


    沒有來犯之敵,罷了。


    如果有,徐兄第一個當先鋒。


    大義,


    大義啊。


    錢老笑了笑:‘確實不錯,此首韻律嚴謹,前歌頌我國之繁榮富強,後幾句假設外敵來,結尾來表達自己會挺身而出,此男子氣概。


    一覽無餘,稱為上佳之作。’


    許衝秀,聽到錢老稱上佳之作的評語。


    欣喜之情,不能言表。


    趕忙謙虛到:“錢老過獎了,學生才疏學淺,這裏獻醜了,還要向錢老多學習。”


    錢老:不必謙虛,過幾日,來府上一敘。


    許衝秀高興的:‘謝錢老指點。’


    眾人看到許衝秀做了第一首,就得到了錢老府上邀請,


    這是莫大的殊榮。


    都透露出羨慕的目光,


    羨慕的同時,都絞盡腦汁的想,做一首比這首更好的,就算沒有這首好的。


    也作一首和許衝秀差不多了。


    一炷香的時間。


    又有三四個人。


    拿起筆墨寫詩,遞給了三老。


    這次錢老示意孫老去念,


    孫老也不客氣:


    《關外》


    短槍插漠戰車燒,飛將搭箭沒石槽。


    可憐天公不作美,封狼居胥錯良豪。


    吾乃並非漢朝客,此身留在安樂高。


    三國群英未敢上,敬到聖皇獻二喬。


    《出塞》


    荒漠無狼煙,城內安居業!


    ……..


    《戰狼》


    殺伐果斷……


    一首一首描寫戰場的,迴憶前朝人物將軍的詩。


    趙濤聽著,


    不愧是文風盛行啊。


    個個都能寫幾首。


    單論文采,寫的都不錯,最後還要說一下自己怎麽怎麽。好像自己就是一個百戰百勝的將軍一樣。


    敵人都是土雞瓦狗。真不愧的唐詩宋詞啊!


    不過趙濤又一想。


    一群沒有縛雞之力的文人說武,


    連雞都沒殺過的人,在這裏詠唱殺敵,


    在趙濤眼裏怎麽覺的是一種諷刺。


    然而這群才子們就不一樣了


    每出一首詩,


    迎來的就是無數的稱讚,


    甚至還有一些毫無底線的奉承。


    不過三老還是見多識廣的。隻是對詩作評判,隻說詩詞的好壞,


    並沒有過多的說其作詩之人。


    李師師看著這些才子和詩歌,也覺的好像缺了一點什麽?


    趙濤越聽越覺的惡心。


    忍不住的悄悄的嘀咕了一句:‘無病呻吟。’


    好巧不巧,李師師和周彥邦聽見了,瞬間覺得一語中的。


    周彥邦順著聲音找去,看到了角落裏的那個青年。


    李師師也看了趙濤。


    眼睛一下亮了,眼神透露出數不盡的溫柔,嘴角也流出了與青樓格格不入的清澈的笑容來。


    除了他們兩個聽見。


    許衝秀也聽見了。


    第一首詩歌是他作的,還受到了錢老的青睞。


    別人都在稱讚,唯獨這個青年說出了不一樣的評語,很是刺耳。


    而且這評語,許衝秀越琢磨,心裏越難受。


    越想越覺得心裏堵的慌。


    或許說到自己痛處了吧!


    仔細端詳這個青年。


    這次聚會,每次陷入尷尬囧迫的時候,都是這個青年說話,帶動節奏,走到下一個話題。推動到現在。


    每次說完,還不拖泥帶水的抽身退出,找一個沒人注意地方坐著。。


    他是誰呀,


    舉人裏絕對沒有這個人。


    沒功名?


    難道是閑散的讀書人?


    來這裏混名氣,


    既然沒有功名,就是混名氣,來這裏也就是無權無勢的土包子。


    土包子也敢說三道四。


    許衝秀越想越氣。


    走到趙濤麵前:


    毫不客氣的質問道:“這位兄台,你剛才說我們什麽來著,無病呻吟??”


    許衝秀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見。


    一開口,就把趙濤拉到吟詩作對的舉人們的對立麵。


    趙濤所在的位置,


    本來在房間的毫不起眼的一角。


    此時,卻成了最吸引的地方。


    所有人都投去了不解,疑惑,作詩的人帶點憤怒的目光。


    許衝秀接著說:“既然我們做的詩不入兄台之眼,兄台大才,可做一首,讓三老品鑒,也讓我們這些科舉有名次的人見識見識。”


    許衝秀說了三老,提了科舉名次。


    提三老,許衝秀另一層含義:我們的詩詞,三老都說好了,你乳臭未幹敢質疑三老。


    提科舉名次,就是告訴趙濤,我們都是朝廷承認的才俊,如果你是學子,你考都沒考上,一個落榜的人,哪有資格評頭論足。


    如果不是學子,那更沒資格了!


    又讓趙濤作詩,讓其出醜!


    趙濤知道這個許衝秀看似彬彬有禮,但是腹黑的很。


    微微一笑。


    “徐兄,過激了,在下不懂詩詞。”


    “既然不懂,那你為何在這裏?還口出狂言。還是你懂,不肖的與眾人比拚一番?”


    這時候,一個才子說道。


    “不對,他懂的,他說謊,剛才張口就來了一句,有絲竹之亂耳,往來有白丁。如果沒有學識,不會信手拈來這樣的佳句。”


    “難道他真的不肖與我們一比。”


    “竟有此狂妄之人。”


    “太囂張了。誰呀?”


    “那個府上的?”


    “誰的門下,教出如此狂生。”


    “姓甚名誰.”


    ……..


    越來越多的人


    同仇敵愾——趙濤


    得虧三老在,怕有辱斯文。給三老留下壞印象,不然大有群毆趙濤一頓的架勢…….


    周彥邦眼看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出來打圓場:大家冷靜。


    此兄台,絕對沒有藐視眾人之意,對詩不對人,文人相輕,讀書人都有這種時候,自古文無第一。你們沒有看輕書生的時候嗎??何況這位兄台看著也是讀書之人,作一首也不是難事。


    周彥邦轉過頭來,對著趙濤:“兄台,看著也是讀聖賢書的,不妨做一首詩,也讓大家欣賞欣賞,一掃誤會。”


    眾人見周彥邦,周大才子出麵為這個小子開脫,都給周彥邦麵子。


    附和道:“對對,做首詩,我們瞧瞧。”


    懂的都懂,周彥邦這是給趙濤一個台階下。


    不然惹眾怒了!


    趙濤看了看周彥邦,懂的他好意。


    趙濤來怡紅院,本來是聽曲看跳舞美女的。


    古代本來娛樂項目少。現在晚上更沒有消遣的東西。


    來這裏,你們對老子的計劃不理解。


    老子引導你們,讓你們趕快結束,趕快迴家找你媽,現在沒完沒了做酸詩。


    以前來怡紅院,三五個酸書生,老子忍了,現在一群酸書生。


    早就壓不住火氣,不耐煩了。


    但是周彥邦的好意不能不領。


    走到周彥邦身邊,拍了拍他肩膀。


    然後對著眾人輕描淡寫:


    “老子,就不做,咬球呀!”


    突如其來的粗口。


    瞬間把眾人罵懵逼了。


    足足愣了三分鍾。


    三分鍾後


    眾人開始摩拳擦掌,也罵罵咧咧的:‘哪裏來的野人!’


    “拉出去,拉出去!”


    “豎子,敢在三老麵前撒野!”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三老看見這樣的情景,


    也微微皺眉。


    三老活這麽大,不管在朝為官,還是辭士閑在家中。


    從沒有人,也沒人敢在他們麵前造次。


    這個青年剛才恭恭敬敬,現在怎麽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有一種你們能奈我何的氣勢。


    蓉媽媽嚇的不行。


    這要鬧騰起來。得罪了這麽多才子,這些才子們不僅有功名,背後還有家族。


    自己這個怡紅院還開不開了。這個小子以後還在京城混不混了


    趕忙出來。


    容媽媽這麽多年不知道趙濤的底細,


    但是,這個後生,一直在怡紅院很謙和文雅。


    也和師師姑娘有私交。或許最熟悉了陌生人吧


    趕忙抱住趙濤,全身就向趙濤罩去。


    :“我的姑爺爺哎,你喝多了吧。”


    不由分說的要拉著趙濤走。


    蓉媽媽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


    把趙濤弄的不知所措!


    心想,這個老鴇子,看我帥,不會趁機占我便宜吧。


    蓉媽媽知道現在趙濤的想法,估計要吐三斤老血。


    她是真怕她的怡紅院關門,也擔心這個青年有個三長兩短。


    眾人見容媽媽拉趙濤要走。


    豈能善罷甘休。


    紛紛擋住了去路。


    這時候,蓉媽媽著急向李師師使眼色。


    要她出手幫忙,找台階下!


    趙濤也沒法掙脫蓉媽媽。用力過猛,怕傷到她,不用力,和她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李師師從頭到尾看在眼裏。


    看見趙濤起身罵人時候


    也微微輕笑。


    李師師六歲被賣入青樓。


    正好三皇子趙濤五歲逛的青樓。


    那時候,李師師跟著學習琴棋書畫,因為天資聰慧,很快脫穎而出。但是畢竟是青樓,雖然沒有別的清倌人那麽頻繁的挨打挨罵。


    但是也免不了責罰。


    機緣巧合下,在李師師被罰的時候,三皇子趙濤因為好奇青樓是什麽樣的,偷跑到後台


    正好看見師師哭泣。


    一個聰慧的小女孩,一個有著成熟思想的小男孩的故事橋段,就不說了,反正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隨著年齡的增長。十多年,


    李師師也成為了花魁,


    這個小男孩也長大了,雖然經常私下接觸李師師,但是從來沒有做逾越的事情,最主要的是鈔能力。


    這麽多年,給的銀子,絕對能為師師贖身,還能買下整個怡紅院。


    容媽媽也就沒有幹涉他們的友情,反正有錢掙,


    何況人非草木,容媽媽也把這個從小就來青樓的趙濤,當成家人了!


    就像後世的直播間家人!何況更是榜一大哥。


    言歸正傳。


    蓉媽媽給李師師使眼色。


    李師師也見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


    站了起來,想要解圍。


    突然眨了眨眼睛!改變了解圍的意思,


    開口道


    :‘這位大才子,這麽多人要你作詩,那你肯定有超凡的才氣,小女子也想目睹趙公子的佳作,不管趙公子,做的詩好壞,師師都會不假辛苦的唱出來。’


    此言一出。


    眾人驚唿。


    沒聽說,李師師主動為哪個人唱其作的詩和詞。


    現在這個兄台。


    不,這個趙公子。


    這個家夥竟然姓趙,


    還是國姓,


    何德何能李師師主動唱。


    我的女神,竟然為這個家夥唱,豈有此理。


    吵吵嚷嚷的。


    事情架起來了,氛圍也到了。


    趙濤迴頭,又好氣又好笑的,點了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李師師。


    李師師調皮的看著趙濤,


    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還向趙濤吐了吐舌頭。


    其實也不怪李師師。


    兩個人接觸這麽多年。


    從剛開始趙濤安慰李師師,到李師師述說自己的生活,以後兩個的交心。


    兩個人無所不談,


    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男子從小到大好像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天文地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甚至女紅做飯都講得頭頭是道。


    但是從來沒見過他吟詩作賦。


    在這個文人盛行重文輕武的朝代,


    又在這個騷人墨客的場所。


    這絕對是另類。


    最主要自己的技藝詩詞也受到過趙濤的指點。


    有時候李師師開玩笑的說,你看某某才子。


    這個趙濤也是一臉淡然,並沒有多少羨慕,有時候無意的露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


    這讓李師師很不爽。


    讓其做詩,


    趙濤也是擺了擺手,敷衍的說不會!


    本來兩個人相敬如賓,李師師也不強求,但是趙濤越是這樣,李師師越好奇!


    今天,事情發展到這裏,如果沒有李師師,趙濤也能解圍。


    現在李師師淘氣作祟。


    自己再推遲就…….


    趙濤搖了搖頭,


    “也罷!”


    眾人聽到這個人鬆口了,


    一口氣也就鬆了!


    人們停頓了一會。反應過來,


    怎麽會這樣。


    蓉媽媽見趙濤孫口。


    “你小子,剛開始這樣不就好嗎?”


    趙濤:


    “容媽媽放開我吧。男女授受不親。”


    蓉媽媽這才發現兩個人姿勢不雅。


    趙濤拿起筆,邊寫邊說。


    :我真的不會寫詩,但是我會講故事,那就講一個軍旅的故事吧!


    趙濤奮筆疾書。


    寫了長長的一篇。


    有的才子覺的他寫的時間長。


    諷刺道。


    他這是寫什麽?寫的茶館說的書嗎?


    趙濤寫完最後一句“安能辨我是雌雄”。扔下筆,頭也不迴的下樓了。


    身影消失的二樓樓梯口,並沒有人阻攔。


    都好奇的看他寫了什麽?


    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人已經走了。


    這時候,一樓的一個龜奴,扯開嗓子喊了到:


    今天所有開銷,有趙公子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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