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尖聲吩咐道:“將人丟開!別擋王爺的路!”


    許是最近遇到的怪事兒太多,上官若離聽到“妖怪”二字立刻就警惕起來,撩開車簾,輕輕道:“慢著!”


    東溟子煜無奈挑眉,這個小妻子,又要多管閑事。


    怪不得一心想做行俠仗義的江湖大俠,還真是生著一副俠義心腸。


    上官若離下了馬車,緩步走到那對男女跟前。


    東溟子煜別無選擇,自然緊隨其後。


    那一男一女看著雍容華貴、風華絕代的二人,竟看呆了。


    沙宣傲嬌的仰著小下巴,冷聲道:“大膽刁民,見到宣王。宣王妃,還不行禮!”


    男女忙跪地磕頭,“草民拜見宣王、宣王妃。”


    街上路過的人,也都駐足,跟著下跪行禮。


    男人道:“賤內無狀,在街上亂跑,驚了宣王和宣王妃的車駕,請王爺、王妃恕罪!”


    婦人抱著繈褓,磕頭:“王爺、王妃救命,他們想將小兒燒死,小兒才出生三天啊!”


    男人怒瞪了婦人一眼,“你閉嘴,這是個妖怪,不燒死,等著他禍害鄉裏嗎?”


    人群中有知情者,附和道:“是啊,是個妖怪,說不定會吃人呢!”


    婦人哭道:“我兒不是妖怪,他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他不是妖怪!”


    繈褓中的孩子也哭了出來,似在為自己辯解。


    上官若離走上前,用兩根手指掀起蓋住孩子頭部的繈褓。


    看清孩子的樣子,她鬆了一口氣。


    不是妖怪,是個齶裂患者,又叫兔唇。


    而且是雙側重度齶裂,就是兩個鼻孔下都有齶裂,看起來確實很像某種貓科動物,有點嚇人。


    這種病在現代是可以靠手術治療的,在這裏似乎是不治之症,而且還被迷信的說是妖怪。


    男子應該是孩子的父親,也哽咽道:“王妃,孩子這個樣子,都說是妖怪,草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婦人悲淒哀哭,“不,他不是妖怪。”


    “他確實不是妖怪。”上官若離將孩子用繈褓蓋好,“這是一種娘胎裏發育不好帶出來的病,叫齶裂。”


    婦人感恩戴德的哭道:“謝王妃娘娘!”


    轉頭對著看熱鬧的人群道:“你們聽見了嗎?王妃娘娘都說了,這是病,不是妖怪!”


    男人也似乎看到了希望,問上官若離道:“敢問王妃,這病可有治?”


    婦人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上官若離。


    上官若離道:“有治,而且越早治越好。治愈後會有一點小痕跡,但男子以後長胡子,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婦人驚喜的說不出話來。


    男人磕頭道:“請問王妃何人能治小兒的病?草民即便是傾家蕩產、做牛做馬也要給小兒治病。”


    上官若離淡淡道:“送到迴春醫館夏禦醫那裏去吧,就說本妃讓你們送去的。”


    “夏禦醫!”他們聽到這個名字,若是剛才還有那麽點不確定,此刻他們就確信無疑了。


    莫問淡淡道:“遇到王爺王妃,是這孩子的福氣,還不讓路?!”


    “謝王爺,謝王妃!”夫妻二人磕頭,抱著孩子去迴春醫館了。


    上官若離當然要先進宮,上了馬車繼續向皇宮進發。


    東溟子煜將她擁到懷裏,輕笑:“離兒真是醫者仁心。”


    上官若離一本正經的輕歎道:“沒辦法,誰讓我這麽美麗善良、菩薩心腸呢。”


    “噗嗤!”東溟子煜笑了出來,不是該謙虛一下的嗎?


    將她在冷風裏凍涼的手握在暖暖的手裏,他穿的比她還薄,但手卻很溫暖。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


    上官若離看著寬大的棉衣衣袖,腦海裏突然一亮,問東溟子煜道:“這裏哪裏能弄到鴨毛鴨子毛?”


    “本王不知,你要那些作甚?”東溟子煜詫異,隔著衣服揉捏著她。衣裳太厚,覺得有些隔靴搔癢。


    不過癮!


    不過他也沒真的想車震,雖然車裏暖和,但脫了衣裳還是要冷的,他們在備孕,還是不要著涼吃藥的好。


    上官若離道:“做衣裳啊,又輕薄又暖和。隻要鴨鵝接近皮膚的那層絨毛。”


    東溟子煜對著車外道:“記得吩咐管家著人去辦此事。”


    車外,傳來莫問的聲音:“是!”


    迴春醫館裏,


    夏鶴霖看著繈褓裏的孩子,蹙起了眉頭。


    兔唇的孩子,他見過,但沒有這麽嚴重。


    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先天不足,他是沒本事治好的。


    男子見他神情凝重,忙搬出了上官若離,道:“求夏禦醫一定要治好小兒,宣王妃讓我們把孩子送到這裏來的!”


    婦人道:“診金您盡管開,隻要能治好孩子,我們傾家蕩產也會湊齊診金!”


    她們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在這街上有個小店,孩子的醫藥費應該不成問題。


    夏禦醫眼睛一亮,問道:“你們說是宣王妃讓你們把孩子送到這裏來的?”


    這麽說,宣王妃能治這病!


    他好想知道這病要怎麽治啊!


    “是啊,是啊!”夫妻二人點頭如搗蒜。


    夏禦醫輕咳一聲,端著架子道:“既然是宣王妃的麵子,老朽就收下這個病人,但治好治不好,如何治,治成什麽樣子,還要等老朽研究過後再說。”


    夫妻二人以為夏禦醫是在拿架子,都連連點頭。


    夏鶴霖喚來醫女,“給她們母子安排房間,先住下。”


    婦人剛生產完三天,身子也很虛弱。


    夫妻二人心下一喜,感恩戴德的謝恩。


    夏鶴霖已經搓著手等著上官若離過來了,對於一個大夫來說,沒有比見識到驚世的醫術更令人激動的了。


    而上官若離現在已經與東溟子煜進了宮,在皇上寢宮的外殿拜見皇上,在場的還有厲王和禦醫。


    二人行過禮,皇上賜了座。


    皇上打量著東溟子煜,目光帶著探究。


    他身子看起來完全好了,甚至比以前更精神的樣子。


    但上官若離就是覺得他怪怪的,陰惻惻的,氣質上越來越像厲王了。


    這是受了皇後和太子刺激的原因,還是與厲王在一起太久相互影響的原因?


    皇上沒有說話,厲王卻開門見山的道:“今日有人跟臣弟說,宣王兄的隱疾大好了,此事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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