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老人深邃的眼神望向前方,表情鬆弛自然。


    前麵的出租車還在緩緩的走著,後麵的車又按了三聲長長的喇叭聲。


    到了前麵的路口,出租車停了下來,後排下來三個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吳勳。


    三個人站在路口的左側,擋著板的,以防止老人蹬車逃跑,隻給車子留下了右拐的空間。


    “小夥子,今兒個咱們爺倆就會一會這幫小賴子,一會兒你先往後靠靠,先讓我這把老骨頭跟他們鬥幾個迴合。”


    老人這迴沒有猶豫更沒有多餘的廢話,腳下一用力,車子向右拐了過去。


    拐過路口才發現,前麵不遠處堆起了兩個大土堆,土堆前擺了幾個牌子,上麵寫著大大的“正在施工”。


    前麵的出租車停在了牌子前,後麵的出租車緊跟著板的也停了下來,兩輛車將板的死死的夾在了中間。


    隨著嘭嘭嘭的車門關閉聲,兩輛車上下來了七個人,之前下車那三個人也跟了過來。


    十個人,還是十個人,將一車兩人圍在了中間。


    老人將車停好,單腿跨車從車座上跳了下來。


    站在車旁,老人神色嚴肅,雙眼緊緊盯著帶頭的黑臉男人,“小二黑,你非要這麽逼人嗎?”


    黑臉男人瞪著老人罵罵咧咧的說道:“什麽踏馬小二黑,那是你能叫的,叫我黑爺。”


    “你真就不能讓我賺口飯錢?”


    “已經告訴過你了,想幹這行必須得聽我的,否則以後別想在這個城市裏蹬板的。”


    黑臉男人大手一揮,直接否定了老人的問題。


    “你要我一個月交三百塊的場地費,我一個月才賺多少錢啊,你比地主老財還狠呐。”


    老人臉上幹瘦的皮膚微微動了動。


    “那我不管,凡是到我地盤混飯吃的都得交錢,這是我們的規矩。”


    黑臉從煙盒中咬了根煙出來,點著後似笑非笑的看著老人。


    “我問你,那車站怎麽就成了你的地盤?那是大家的地盤,誰都可以去。”


    “鄧老二,你踏馬的少廢話,現在車站那一片就是我大哥的地盤,誰來了也不好使。”


    黑臉男人身旁的一個男人給黑臉點著煙後,斜著眼看向老人。


    “確定是不給條活路了?”


    老人瞥了眼點煙的男人,隨後眼睛直直的盯著黑臉。


    黑臉抬手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


    看到他的動作,老人嘴角微微抽動了下,深深的歎了口氣,緩緩的俯下了身子。


    “哎呦,這怎麽地?把錢都藏車底下了啊?嗬嗬嗬…”


    “哈哈哈…”


    “這老家夥,藏得夠隱蔽的…”


    老人的這一舉動,引來這幫人的無情嘲笑,一個個跟看耍猴似的。


    老人也沒管這幫人的說三道四,在車底摸索了一會兒,突然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老朋友,終於又見麵了。”


    老人自言自語道,並從車底下拿出一塊油氈紙包著的長條狀東西,足有成人的一隻手臂長,比成人的手臂還要粗一圈。


    當他拿出這個東西的時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嘲笑,一個個好奇的觀望著老人手裏的東西。


    老人不慌不忙的將油氈紙放在了車座上,吳勳在另一旁靜靜的看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隻見老人將最外層用繩子捆著的油氈紙剝開,裏麵還有一層用布條纏繞的油氈紙,剝開第二層,裏麵還有一層。


    直到剝開第五層,裏麵的東西才清晰的展現在眾人麵前。


    “我草,這老家夥私藏軍火啊…”


    “草,這不就是兩根破軍刺嗎…”


    “整的神神秘秘的,還以為多牛比呢…”


    一群人看到老人拿出的兩根軍刺,一個個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老人兩眼放光的看著麵前的一雙軍刺,拿出一塊幹淨的抹布,愛不釋手的擦了擦軍刺上的刀油。


    “小二黑,你們隻知道我的一些舊曆史,但是你們不知道這雙寶貝的故事,想知道嗎?”


    老人一手握著一根軍刺,臉上滿是笑意的盯著手裏的家夥,並沒有看其他人,好像在對自己說話。


    “鄧老二,誰不知道你以前是個老色鬼,瑪德,我們沒把你煽了就不錯了,少踏馬在這裏裝神弄鬼的。”


    “鄧老二,你在廢話,信不信我用你手裏的家夥把你扇了。”


    黑臉抬手指向老人手裏的軍刺。


    “小二黑,你知不知道這上麵沾滿了多少人的血?就憑你,你也配。”


    老人扭頭看向黑臉,眼神中透著二分殺氣。


    看到老人突如其來的眼神,黑臉的嘴角不禁微微抽動了下,氣哼哼的說道:“瑪德,你以為你手裏是機關槍啊?還踏馬沾了人血。”


    “本來舊事我打算就那麽過去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沒想到你跟你那混賬爹一樣,幸虧他死的早,不然…”


    “我曹尼瑪鄧老二,你踏馬敢說我爸,你踏馬廢了,你今天不死都算你命大,瑪德……”


    黑臉聽到老人提起他爹,性格突然大變,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


    聽到老人的話,眾人紛紛愣了愣,隨後互相看了看,一個個一臉懵,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


    吳勳聽到老人說的話,同樣有些好奇。


    “唉,本來不想提的,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逼我,看來這是咱們兩家解不開的疙瘩了,你媽還好吧?”


    老人看著黑臉,臉上露出有些不可思議的笑。


    “我曹尼瑪的,你敢說我媽…”


    黑臉脖子上的青筋瞬間暴起,嘴裏一邊罵著一遍奔向老人。


    老人雙手自然下垂的握著軍刺,眼睛死死的盯著黑臉,表情異常平靜。


    有兩個小子看出老人的表情早已經不是之前的樣子,眼疾手快的衝了過去,攔住了赤手空拳的黑臉。


    “你倆踏馬幹什麽?拽著我幹什麽,鬆開。”


    黑狼瞪著眼睛衝著身邊的兩個人大喊了起來。


    “哥、哥,別衝動,這老家夥不像鬧著玩兒的。”


    “哥,好漢不吃眼前虧,你手裏沒家夥怎麽跟他打啊?”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起了黑臉。


    “踏馬的,你倆聾了啊?他說我爸還說我媽,我踏馬要廢了他…”


    黑臉用力的扭動著身子想要擺脫一左一右拽著自己的兩人。


    正當三人爭執的時候,老人又道:“小二黑,你沒問問你媽,你爸是怎麽得到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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