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道人眼睛都羨慕的了一圈。他死死盯著直播裏,那端坐在黃金法·輪寶座上的活屍,整個人恨不得直接擠進旅程裏。


    知道蜂道人費盡全力,不惜代價尋找各種幹屍,對各種屍體都如數家珍。無論是南極冰山裏的遠古凍屍,馬王堆濕屍,樓蘭的幹屍公主,還是埃及法王木乃伊,或是被銀釘釘死的吸血鬼幹屍,他都經手。


    但活屍他卻是第一次見,這也是蜂道人一直以追求的,有可能可以讓母蜂進階的關鍵!


    屍體是生物死後留下的軀殼,陽氣盡失,陰氣屍氣匯聚,雖然對需陰『性』能量的生物說是補,但陰同樣也代表遲緩滯澀,越是年份久遠,有異象的屍體,裏麵的陰『性』能量越多。


    蜂道人正是得了一個秘法,能讓手下蜂蟲吞噬屍體,獲取其中的能量。憑借此招他從魔蟲係導遊中脫穎而出,能更快的繁育母蜂,擴蜂群。


    但秘法也有弊端母蜂畢竟是活物,承受如此多的陰氣會令它自也產生變異,就算再進階也概率是‘僵屍蜂王’,不孕不育,無法產卵繁育後代的那種。


    所以近些年蜂道人多收集幹屍,尤其是在沙漠中經熱力炙烤的,或幹脆被陽光暴曬的屍體,就是寄希望於幹屍體內能有一絲半縷的陽氣。然而這個度非常難把握。


    陽氣主爆裂熾熱,和絕多數蟲類天生不符,就算蜂道人用提純向日葵魔蜂蜜喂養出的母蜂,也隻能吸取一絲絲陽氣,就算這樣也有高概率雄變異為雄峰,其他母蜂更是被之前食屍陰氣養的完全偏陰,碰到點陽氣就會被燒幹。


    但讓蜂道人放棄自己的秘法,完全轉型,他又不甘!屠夫導遊不比養豬流導遊,在實力最強的同時完全無法有半點時放鬆,他但凡表『露』出一絲弱相,就無法爭到更多資源,站到更高處。


    因此蜂道人一直都在尋找活屍,無論什麽幹屍,都比不上活屍效果好!


    所謂活屍,正是在充滿陰氣屍體中仍保有一分生氣。生氣主生發,是植物發芽,動物繁衍所必須的,比陰氣更富有生機,比陽氣更柔和溫潤,且最適合需繁衍的生物。


    但活屍這種東西簡直比冰山裏凍結的遠古幹屍還罕見,非會動的屍體都算活屍,像那些湘西屍王,外國的飛天吸血魔屍,統統都隻是受陰氣怨念或魔氣血『液』催動的屍體罷了,非活屍。而且誰也不知道活屍會在哪裏出現。


    如果找木乃伊那就去埃及,找冰川水晶屍就去各冰川,找遠古凍屍就去南北兩極。


    但活屍能去哪找?


    去衛洵那裏找去!


    蜂道人激動的蠟黃臉發紅,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衛洵遇見的這頭,正是活屍!而且不是那種陰氣陽氣和諧交融,誕生生發之氣的活屍,而是那種更高級的,魔氣佛法之氣匯聚抗衡,兩相平衡的活屍!


    它介於死生之的特殊態,不能說仍活著,因為錯差喇嘛的靈魂已經離開軀殼,他的肉·被惡魔力量占據。但也不能說死亡,因為這是錯差喇嘛故意而為,以自己體黃金法·輪寶座困住惡魔,而且喇嘛的靈魂也未散去。


    “活屍,這絕對是活屍。”


    蜂道人自言自語,眼珠都無法從直播屏上拔開,那張瘦幹巴的蠟黃臉喜氣洋洋,是遇到熟人,恐怕完全認不出他是那陰鷙刻薄的蜂道人。


    “丁一雖然用,但好在他遇到了衛洵。”


    蜂道人感歎道,連自己剛花十萬積分買迴的法王木乃伊都置之腦後了,滿都是活屍衛洵。他一想到用的丁一,仍覺得丟臉憤怒。不是,不是衛洵——


    “最的運氣,就是遇見了衛洵。”


    蜂道人冷聲哼道,他是算丁一迴就把這人宰了喂蜂,但現在想想,如果丁一真能把衛洵給他控住,活著帶迴,饒他一命也不是不可。


    我最的運氣,也是在年末慶典前遇到了衛洵啊。


    以蜂道人的自傲,他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但裏未嚐不這麽想。他甚至是覺得旅社眷顧,自己多年汲汲營營終於有了迴報。麽今年他的運氣怎麽會這麽好。


    對頭發鬼乙四十九醉美湘西滑鐵盧降,聽說他找到丙二五零,被傀儡師厭棄,眼看著就可能無法前往年末慶典。


    而他蜂道人卻事事順利,甚至連活屍都被他找到了?


    光看乙四十九連個低導遊丙九都贏不,新人導遊丙二五零都找不到,就知道他氣數已盡。


    而他,蜂道人,不僅殘疾母蜂隱隱有進階的征兆,就連最優秀新人旅客衛洵都搶著給他送機緣。


    合該他實力更上一層樓,展手!


    “不行,不能再讓發鬼乙四十九搗蛋了。”


    蜂道人陰鷙想到,萬一這狗東西發瘋把衛洵給害死了可怎麽辦?


    他必須讓丁一找個時機把鷹笛傳人幹掉,這旅程裏了乙四十九這根攪屎棍,他才能夠安。


    “又得改造下母蜂了。”


    現在丁一那裏隻剩一枚蜂繭,如何讓孵出的子蜂能傳遞消息,又能毒害發鬼乙四十九,最後還得控製衛洵,他蜂道人得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得這第三母蜂改造後也會無法再進階,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去那個錙銖必較的蜂道人了。


    有活屍在,有最強的第一母蜂,有疑似變異進階的第二母蜂在,他還有什麽怕的!


    蜂道人反複摩挲手機屏,愛惜觸『摸』屏上活屍的臉龐,都快把那塊給盤出包漿。直到迴了自己旅社駐地後,才將一分神分給那被他留在蜂蜜罐裏的母蜂。


    “小乖乖,怎麽樣——”


    轟隆!


    蜂道人的話戛然而止,他仿佛被九天一道玄雷劈中了腦,眼前一片白茫茫,白茫茫中全是徹底空掉的蜂蜜罐。


    蜂道人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san值驟然下跌,無數幻象幻聽出現,那提純蜂蜜罐空了,又仿佛空。


    他差點『迷』失在混沌中,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不敢置信後除了暴怒,痛外,還有一點僥幸,一點狂喜。


    難道,難道說,那母蜂真把一罐子,整整二十斤提純魔蜂蜜,全都吃掉了?!


    蜂道人的手微顫,知道他一路上完全不敢想這事,也從報希望,但他底其實是有一絲絲僥幸的。


    離開前他想著‘加油啊蜂母’,內裏是‘多吃一點養好傷就算成功’,內深處卻是‘變母蟲!變母蟲!’


    現在一整罐提純魔蜂蜜都了,母蜂卻還在(雖然他感到有什麽變),那有有,有有可能——


    “哢”


    仿佛一粒芝麻,被指甲掐碎的聲音,極其微小,卻讓蜂道人慘白再漲紅的蠟黃臉再度慘白,刺耳嗡鳴聲響徹整個駐地空,他如一陣風般撲到了蜂蜜罐前,顫抖的手捧起罐子。


    徹底異,猶如恐怖蜜蜂般的口器無法說話,瘋狂振翅的嗡鳴聲的震耳欲聾。


    母蜂,自爆了!


    吃完一整罐子提純魔蜂蜜的母蜂,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爆了!


    蜂道人成了瘋道人,他徹底發狂了,母蜂破碎的屍體被他直接吞掉,但完全吞吃入腹後他也從母蜂上感到半點能量!


    母蜂死亡,那些魔蜂子蜂們也全都內戰爭鬥起,但還它們廝殺,異變後的蜂道人一個不落將它們全都吞吃了個幹淨,猩紅充血的巨眼瘋癲恐怖。


    哈哈,母蜂,哈哈,蜂蜜!


    是母蜂早早死亡,或是就算是吞吃了全部提純魔蜂蜜卻有變異,蜂道人都不會像如今這般暴怒發狂。偏偏時一路上母蜂都有任何動靜,讓他生希冀。不是木乃伊交易還算順利,衛洵發現活屍意外之喜,他也不會覺得最近想事成,一切順利。


    偏偏是他迴駐地這一刻,母蜂自爆了!


    啊!啊!!啊!!!


    蜂道人好好發了一通瘋,不是他原本其實也報太希望,還有衛洵活屍的激勵,他非得徹底異才行。但瘋狂後,蜂道人發現不對勁,那提純蜂蜜罐底部的母蜂卵了,他留給魔蜂群,作為它們食物的幾百枚蜂卵也了。


    如果說母蜂卵是被異母蜂吃了,那幾百枚蜂卵是被魔蜂群吃完了。


    那他那麽個魔蜂巢怎麽了??


    然,僅憑這些蜂道人還是不相信自己駐地裏進了賊,不說旅社駐地絕對安全私密,單說如果真有強能入侵駐地,對方怎麽不去入侵那些旅客導遊的駐地,反而偷襲他十八線小導遊呢!


    再再次,就算真有個掌握入侵駐地技術的,而且跟發鬼乙四十九同樣傻『逼』瘋狗,跟他蜂道人有血海深仇的人,那入侵駐地最做的,也該是偷走或毀掉他的提純蜂蜜罐啊!


    這可是他最重的稱號道具,是了這提純蜂蜜罐,無法提純魔蜂蜜,他蜂道人不說一蹶不振,也得徹底退出今年的年末慶典資格爭奪了。


    怎麽可能隻偷他個有蜂子的蜂巢呢?


    蜂道人想不明白,他就算再覺得乙四十九傻『逼』,也知道這人不是真的智障,這鍋不能扣在他上。


    “到底是怎麽迴事?!”


    蜂道人又急又氣,喝了幾斤魔蜂蜜後勉強冷靜下,把自己的駐地徹底翻了個遍。然後他發現,除了那個離奇消失的蜂窩外,他一直埋在地裏的,那隻芝麻粒的血瓢蟲也了。


    蜂道人瞬冷靜下,他解除異,恢複人形,直接坐到雜『亂』的泥土中,神情陰鬱凝重。


    這隻血瓢蟲的消失,讓他生出個非常不妙的想法。


    不會是……那位做的吧。


    說蜂道人得到這枚血瓢蟲也是僥幸,去年他有幸代表東區,參加一場東西區年末慶典預熱對抗賽,且被抽選為東區導遊選手,有幸乙二導遊聯合帶隊西區旅客們對抗。且在最終的冰島景點,在乙二導遊的墨蝶因西區旅社設計受傷時,主動用魔蜂蜜幫忙,治愈了乙二導遊的墨蝶。


    時蜂道人正決定給自己找個靠山,果然在那次預熱對抗賽後,他被乙二導遊引薦到進了屠夫聯盟。


    而且正因為他和乙二導遊在預熱對抗賽中重傷西區旅客,雖然預熱對抗賽輸了,但在後麵的年末慶典裏,那幾個西區旅客因為蟲毒陰損,能調養到滿狀態。


    他們所在的旅隊最後輸給了歸途旅隊,讓年末慶典的勝利繼續留在東區。蜂道人自覺這其中是有自己的一分功勞在的,不然為什麽明知道他是屠夫聯盟的人,那些旅隊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對他動手呢。


    而且時蜂道人將全部魔蜂蜜都給了乙二導遊,保下了的核魔蟲,以至於自己的一隻母蜂受傷後無法治愈死亡,這件事還是在全世界觀眾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後乙二導遊不僅引薦他去了屠夫聯盟,還讓他隨意挑選一樣在對抗賽後得到的獎勵。


    蜂道人其實是不想選的,他更像乙二導遊的一份人情,多份人情多條出路,今後說不定有用。


    但看乙二導遊這幅撇清關係的態度,他也隻能挑了樣最不起眼的——也就是這隻芝麻粒的血瓢蟲。


    其實血瓢蟲是蜂道人自己起的名字,他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魔蟲。但他卻記得自己選了血瓢蟲後,乙二導遊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蜂道人記憶猶新,至今仍舊惴惴不安。


    難道他自己隨手一選,就選了個最好的東西??


    但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啊!


    蜂道人想通各種途徑,將血瓢蟲交還給乙二導遊,但他時不隻是個丙的導遊而已,又怎麽能有途徑私下裏再接觸到乙二導遊呢,尤其是在對方本就不願見他的前提下。


    到最後蜂道人隻能惴惴收著血瓢蟲,他也不是有野,但是這蜂道人無論如何都鑒定不出這血瓢蟲究竟是個什麽魔蟲,想盡辦法也不能它結契,到最後就算再不甘,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這可能是隻遠超他實力的魔蟲,也許他時真惹到乙二導遊,隻是對方不屑他計較罷了。


    到最後蜂道人隻如果將這隻血瓢蟲埋在土裏,那在這片土壤上長出的花就能以屍骨為養料,一年四季開的鬱鬱蔥蔥,且能供任何蜂種采蜜釀蜜。


    現在血瓢蟲失蹤一事,讓蜂道人倏然冷靜,甚至遍體生寒。他不敢再想了,也不敢再追究,隻將今日的羞辱不甘深深埋在底,沉默收拾完駐地後,邊看衛洵直播,邊小改造母蜂三號。


    “活屍,活屍。”


    蜂道人自言自語,眼中閃一抹不屈厲光:“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將所有看不起他的人,全都踩在腳下!


    設一個小目標,控製衛洵。


    血瓢蟲的失蹤,提純魔蜂蜜消失,母蜂自爆可能都是對他的警告。這些年仗著提純魔蜂蜜,他不怕異,遊離在屠夫聯盟和牧羊人聯盟之。即使蜂道人竭力低調,但有這個無論何時都喜歡把事情搞的乙四十九做死對頭,還是有些太惹眼了。


    無論衛洵是優秀新人旅客還是x類旅客導遊預備役,他絕對都會是各聯盟關注的對象。


    抓住衛洵,控製他,把他交給屠夫聯盟或是……牧羊人聯盟。


    都是他蜂道人登高的通天梯!


    “第二景點……景點末尾時,就把鷹笛傳人殺了。”


    一口鬱氣堵在蜂道人胸口,他必須得泄泄火,放放殺才行!


    **


    ‘蜂道人迴歸駐地,母蜂自爆了’


    在衛洵走進藏經洞第三層的時候,盡職盡責的小翠匯報最新敵情,有點小驕傲:‘爆的幹幹淨淨,所以線索都留下,保準那蜂道人不會發現主人!’


    ‘不能低估任何一個潛在敵人’


    衛洵平靜道,有將蜂道人玩弄於股掌中的自得,反倒異常冷靜:‘仍無法將血瓢蟲吞入腹內,對嗎?’


    ‘嗯。’


    小翠猶豫半晌,訥訥道:‘硬吞也不是不可以……’


    ‘不必,再看看’


    衛洵裏有數,小翠無法吞入的魔蟲,如果不是能力特殊,就是階在中階往上。衛洵覺得血瓢蟲是後,光看無往而不利的蝴蝶紋血『液』都在它麵前折戟就能看出,它的級絕對高——甚至能壓法拉拉母蟲。


    隻是血瓢蟲似乎仍在某種特殊的昏睡態,有完全蘇醒,唯有遇到各種幹屍時才偶有動靜。尤其是在藏經洞第二層,遇到內封惡魔力量的喇嘛肉·時,反應最是劇烈——


    雖然這劇烈程度,也就是血瓢蟲動了動自己的左前肢。但衛洵裏有數。他向錯差喇嘛索肉,不是隻為了自己吸魔氣而已。


    但錯差喇嘛的反應卻有些怪異。他有拒絕衛洵,而是沉默了下,隨後讓衛洵下到藏經洞最後一層。


    衛洵走在二層通往最底層的甬道時就覺出不對了,如果說第二層莊嚴肅穆,像是正經佛寺內的景象。那通往最底層的甬道上再次出現密密麻麻的蛛絲。


    這些蛛絲變成了白『色』,但上麵附著的魔氣更加濃鬱,和第二層比起更像惡魔的巢。無數不在的目光在黑暗中幽幽注視衛洵,有無數不懷好意的囈語聲,竊竊私語聲響起。


    即使這些密密匝匝的蛛網在衛洵麵前都會主動散開,但相較之前,它們仍距離衛洵極近,蠢蠢欲動往他上黏去。


    情況在下到藏經洞最底層後徹底壞了起,到處都是雪白巨的蛛網,甚至如絲絨般覆蓋了洞壁,完全看不出任何石壁的原貌,簡直就像個徹底的魔蛛巢『穴』。前路寸步難行,後路也被不知何時飄的蛛絲阻斷,衛洵就像落入蛛網的獵物,隻能被無邊無際的網束縛窒息,直至死亡。


    “啊,到我邊……”


    錯差喇嘛的聲音響在四麵八方,說不出的詭異陰森。直播裏的觀眾全為衛洵揪起,彈幕激烈討論著他該如何才能脫離險境。


    有旅客分析,這小林寺之旅危險處一重接著一重,能在第二層藏經洞發現喇嘛軀異樣,不被它蠱『惑』,就已經是驚險難得。


    而在經重重險阻後,衛洵肯定俱疲,眼看即將就見到真正的錯差喇嘛,指不定會放鬆警惕——


    但看現在藏經洞這樣,喇嘛的靈魂恐怕被惡魔之力汙染了!


    即使汙染的不徹底,也絕對危險至極!那恐怕是苯教喇嘛充滿法力的靈魂,恐怖惡魔之力融合糾纏百年後,異變而成的怪物啊!第二層的惡魔之力有喇嘛軀黃金法·輪寶座封印,但這第三層,衛洵卻直麵被汙染的喇嘛靈魂!


    不就是個困難級旅程的事件景點嗎,怎麽能有這麽多坑,這麽難。一旦不小,可能就是死局!


    不少思敏感的觀眾衛洵共情般擔憂緊張起——見衛洵瞳孔驟縮嗎,他肯定也緊張驚愕至極,正在瘋狂思考解決辦法了!


    ‘能都吃走嗎?’


    衛洵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問狐崽。在遺憾得到狐崽否定答案後,衛洵還不死。他抽出自己的登山杖,直戳入最厚的幾層雪白蛛網中,像卷一樣卷起。


    有人說男人至死都是少年——有哪個少年能抵抗的住現實版的果屋呢,反正衛洵是不行!他簡直想讓狐崽把整個藏經洞吃迴去,可惜不行。


    衛洵隻能親自動手卷個幾卷了,他非常有偷蛛網的自覺,卷的又快又好,不浪費半點時。隻是這些具現魔氣凝成的雪白蛛網卷起輕鬆,但拽下卻費勁,衛洵想了想,拿出了‘淨後’的惡魔人皮和金雕頭濕屍。


    果然在拿出它們的刹那,旅社提示聲響起,雪白蛛網團斷裂,被衛洵立刻收迴狐崽腹中。


    【您勇敢闖入火焚燒中的小林寺,將淨的惡魔人皮惡魔殘軀交給了錯差喇嘛,這本該是一切的終結,誰知百年錯差喇嘛以自己肉·封印惡魔,靈魂卻暴『露』在外,被惡魔之力汙染!】


    【被汙染的喇嘛靈魂無法保持理智,難以控製自己的狂『性』。正如昔日為了戰勝恰巴拉仁惡魔,不惜魔影,卻險些徹底墮落的敦巴辛繞佛祖,是百年唯一進入藏經洞的活人,錯差喇嘛將視為徹底除魔的契機,同樣也將視為血食!】


    【支線景點已到了最後終點,的實力,膽量,以及意誌都通了重重考驗,最後經受考驗的,正是的運氣。如果遇到的是理智狀態下的錯差喇嘛,將得到足夠的線索,全部的獎勵。如果遇到的是發狂狀態下的錯差喇嘛,必須逃離才行】


    【如果被錯差喇嘛吞吃,他最後一絲人『性』將泯滅,為新的惡魔,一切也將走向終結!】


    “哢,哢哢……聞起……好香……”


    如巨型昆蟲摩擦節肢的聲音從衛洵後傳,伴著陰森冷氣。衛洵看到一比人還粗的,雪白尖銳的節肢,悄無聲息從他背後伸出,鋒利如刀的尖端戳中他手裏的惡魔人皮惡魔殘軀,輕輕一抖,它們就被凍結成了冰屑。


    而那雪白節肢未收迴,而是充滿貪婪欲·望的在衛洵上摩挲勾勒,鋒利尖尖不懷好意,懸在衛洵胸膛髒上空,蠢蠢欲動。那陰冷唿吸縈繞在衛洵後頸,讓那處皮膚應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壞了,錯差喇嘛的靈魂已經被惡魔汙染腐蝕,失去理智了!】


    【衛洵危險!】


    “唿……”


    衛洵長出一口氣,雙眼微眯,不顧肩膀上喇嘛骷髏頭蜘蛛焦急催促他快逃,衛洵在背後越發瘋狂失控的‘聞起好香’‘血食’的呢喃中,輕柔握住了雪白節肢的尖尖。


    “也是。”


    也好香,阿拉斯加雪蟹。


    衛洵給魔喇嘛這份食材下了定語。明明死亡危機近在咫尺,魔喇嘛之前的焦屍強悍程度完全不同,甚至勝惡魔虛影。激地衛洵寒『毛』直豎,跳加速,他卻更喜歡這種美食在死亡深淵上走鋼絲的刺激激動。


    衛洵垂下眼,掩住那一抹扭曲瘋狂的微笑,看起悲天憫人。


    “喇嘛,讓我淨吧。”


    “哢哢,淨,淨——”


    淨惡魔是錯差喇嘛的執念,他聽到這個詞後似乎有瞬的清醒,但下一秒他便再次發狂,因為衛洵竟然抽出一柄水晶尖刀,刀若遊龍巧勁順著雪白節肢的骨節處,剜下了那支節肢的尖端!


    受創的魔喇嘛狂『性』發再有理智,八條長滿骨刺的節肢從背後襲向衛洵,同時那雪白黏膩的蛛網也從頭頂罩,將他們完全掩蓋在雪白蛛網下,衛洵再有任何退路!


    【太急了,衛洵實在是太急了,我看那錯差喇嘛還是有理智的啊!】


    【他應該喚醒錯差喇嘛理智以後再動手啊】


    【不是,衛洵再怎麽著不應該趕快逃跑嗎??們怎麽全都覺得他會動手啊??】


    【別人可能會逃跑,衛洵可不會!】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衛洵到底怎麽樣了?!傻『逼』魔蛛遮什麽遮,全被蛛網擋住看不見了!】


    其實頭頂蛛網是衛洵趁魔喇嘛發狂,吸引觀眾全部注意力後擲出微型水晶飛刀,割下。他這是為了掩飾這戰鬥的現場!蛛網罩下的霎時衛洵橫刀在前,擋住了鋒利節肢的襲擊,但那節肢力無窮,鋒銳尖端直接將水晶窄刀碾碎,尖端順勢劃衛洵的脖頸,險之又險的在動脈旁留下道血痕。


    頸邊一涼,衛洵卻是笑了,他雙眼黑沉深不見底,雙手被漆黑墨綠交織的蟲甲覆蓋,兩柄水晶窄刀陡然出現在衛洵手中,他手臂交錯窄刀交叉,正攔住了悄無聲息從旁側陰狠襲的節肢。


    “砰!”


    水晶窄刀再次破碎,水晶粉塵如雪霧墜落,籠罩在雪白節肢上,竟讓它動作變得遲緩起,本能避開。而衛洵手上光亮一閃,竟然又是兩柄水晶窄刀!像這種用九重卍字水晶塔最純粹水晶磨成的窄刀,狐崽腹內還有幾十上百件,水晶小飛刀也有數十套,全是由水晶邊角料磨而成的。


    這卍字水晶塔的水晶最是克製魔物,若是普通刀具恐怕會被魔氣侵蝕,唯有水晶窄刀能如熱刀遇黃油般輕易切開魔肢體,且水晶內的能量純淨溫和,不具有太強的破壞『性』,能最完美保證切割下的魔氣的完整!


    趁雪白節肢因水晶粉塵而遲緩時,衛洵手起刀落,兩柄窄刀在他手中如兩片水晶光影,頃刻便又斬下了段完整的節肢!


    “哢哢!”


    連續兩番攻擊失利,魔軀受損讓魔喇嘛發狂。雪白蛛絲如靈活至極的繩索般捆向衛洵手腳腰肢,因戰鬥他早已從背對魔喇嘛的位轉為正對。


    隻見這魔喇嘛渾雪白,被惡魔之力汙染的軀正如一頭巨型魔蛛,唯有頭顱仍是喇嘛人頭,卻麵『色』慘白,雙眼緊閉。


    在他脖頸處有個南瓜的雪白肉瘤,幾乎完全取代了喇嘛的頭顱,十隻魔氣四溢的血紅眼睛貪婪盯著被蛛網困住的衛洵,雪白節肢如鐮刀般直刺向他,直接將衛洵的軀從中貫穿!


    鮮血染紅雪白節肢,染紅蛛絲,這魔蜘蛛『性』情惡劣,竟是不算直接擊殺獵物,而是選擇折磨玩弄!獵物絕望而死,充滿怨念恐懼的靈魂對它說更加可口。


    它慢條斯理,像是享用餐般將染血的節肢尖端放入口中吮吸,血腥刺激的它軀驟然膨脹了一圈,雪白軀上出現了數條暗紅『色』的紋路,顯得魔異驚悚。血腥刺激到魔蛛,同樣也刺激到了昏睡中的錯差喇嘛。


    隻聽魔蛛不甘哢哢,那十隻血眼竟然有六隻不甘閉合,而喇嘛頭顱卻勉強睜開眼,困住衛洵的蛛網驟然鬆開,甚至有幾團網絲如繃帶般堵住了衛洵上的傷口。


    “快……跑……”


    錯差喇嘛嘶啞聲艱難道,這舉動耗盡了他最後的力氣,就見他臉『色』更加慘白,無力支撐,頭顱也幹癟虛弱下去。但旁邊的魔蛛頭顱卻再次膨脹,上麵長滿了血紋,十隻眼睛豁然睜開,兇『性』畢『露』。它節肢再入鐮刀般向衛洵斬去,動作卻比之前更慢,像是錯差喇嘛再用最後的意識阻止它。


    這速度完全夠衛洵逃離撤退,但衛洵卻反其道而行,不僅有撤退,反倒應了上去,漆黑嵌翡翠的尖爪右手擋住了魔蛛的襲擊!


    “可惜……”


    衛洵輕歎,看魔蛛上的血痕才剛到一半,眼底深處詭譎深沉。錯差喇嘛快不行了,必須得速戰速決,不能再拖延。


    魔蛛見衛洵竟然敢空手接它的節肢,兇『性』發,立刻用力將他從上到下劈成兩半。


    但魔蛛卻驀然發現,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節肢了!


    “我的血,好喝嗎?”


    衛洵輕笑,肆意邪俊,他輕易拿住魔蛛的節肢,優雅用水晶窄刀剜下一段節肢,竟然就這樣著魔蛛的麵,低頭將其送入嘴中,細細品嚐一番,喟歎道:


    “我的血果然好喝。”


    可惜還有完全入味。


    衛洵剛才是故意的,故意讓魔蛛刺穿他的體,抽吸血『液』。在吞噬掉惡魔虛影和焦屍魔氣後,衛洵對自己體掌控更加精妙,雖然他現在是人,非異後的魔態,但正如其他惡魔一般,衛洵的血肉中充滿了魔氣!


    這錯差喇嘛靈魂糾纏百年的惡魔之力部分被禁錮在藏經洞二層,餘下作魔蛛的這部分階自然遠低於吞噬惡魔虛影的衛洵,它吸入衛洵的鮮血完全於作繭自縛,自都在逐漸被衛洵的魔力汙染!


    這種汙染對衛洵而言就像是將原本就美味的食材再用調料烹飪,變得更加適口,更加美味,可惜錯差喇嘛就快撐不住了。


    魔蛛終於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了,它低級到有智商,隻有本能的情緒。但無論它再恐懼戰栗想逃跑都完全無法動彈,隻能‘活生生’被衛洵一刀刀分解。


    頭頂層層疊疊如蕾絲般的蛛網,雪白的節肢,半透明如冰般晶瑩的肉,粉紅的血『液』汙染,雪白無半分雜『色』的水晶窄刀映出衛洵俊美麵容,他神情專注,嘴角微翹,以最優雅的動作,進行最一場無聲的殘酷肢解,每一動作都精準優美得恰到好處,都如一場有觀眾,卻華美盛的無聲詭異演出。


    “砰。”


    魔蛛的頭顱被衛洵巧妙割掉後,他已經完整將魔蛛從錯差喇嘛上剝離。衛洵收起水晶窄刀,收起全部的魔蛛肢體。他半跪下,扶起虛弱到快散去的錯差喇嘛魂體,將古辛人皮唐卡披在了他的上。


    本以為自己會被魔蛛徹底吞噬,無比擔憂著除魔使的錯差喇嘛渾渾噩噩睜開眼時,正看到衛洵溫和目光。那晶瑩水晶碎屑落在他發臉上,如水鑽般閃閃發亮,散發著純粹聖潔的氣息。


    他眼神是那麽平和幹淨,有任何雜念。這一刻錯差喇嘛仿佛看到了傳說中從魏摩隆仁降臨,驅除邪魔的佛子。


    “您醒了。”


    “我已經為您成功驅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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