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洵:“我喜歡男的。”


    小翠懵了,主人這句話在她聽來自動變成了‘我喜歡雄『性』’


    可,可她這輩也變不了雄蟲呀。


    這要怎麽能討得主人更多的喜愛?


    小翠陷入沉思,沒了聲音,衛洵也沒在意,他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支線景點上。之前兩個支線景點的觸發都與鷹笛傳人脫不了關係,但眼下鷹笛傳人不在,支線景點仍舊更新了。


    【我陪嫁之地啊,是穹窿銀堡寨


    他人均謂地域寬廣


    從外觀看是險峻山崖


    從裏看是黃金寶石


    在我麵前展現】


    這是鬆讚幹布的妹妹,嫁給最後一位象雄王作為王妃的女子留下的語句。


    【傳說中吐蕃吞並象雄王國後,搜遍了穹隆銀城上下也沒有找到傳說中象雄王的寶庫。據說那裏藏有一座由世界最大的天然水晶石雕琢而成的九層卍字塔】


    【第一層放滿了瑪瑙,第二層放滿了珍珠,第三層裝滿了象牙,第四層盛滿了黃金與紅玉髓……那大鵬金翅鳥角的王冠安置於塔頂之上,由苯教最虔誠的信徒守護。它擁有強大的能量,能庇佑象雄王國百歲千年】


    【您已激活支線景點:九層水晶塔,支線景點總進程40%】


    “能庇佑象雄王國千年?”


    衛洵‘嘖’了聲:“但象雄王國早就覆滅了。”


    是水晶塔的庇佑不頂事,還是被其他素幹擾了?畢竟九層卍字塔讓衛洵一下就想到了古辛人皮地圖上,賽康神殿下,以九個卍字為標誌的小魏摩隆仁。


    如果九層卍字水晶塔真在小魏摩隆仁中,那它的作用很可能不是庇佑象雄王國,而是鎮邪。


    畢竟惡魔附身的人皮也被鎮壓在小魏摩隆仁裏。


    “我還以為下個景點會是小魏摩隆仁。”


    畢竟已經探到了龍神水道,已經算是賽康神殿地下,湖對岸的建築物群很可能就是小魏摩隆仁了。


    “沒想到會是水晶塔啊。”


    衛洵中有數,支線景點到現在,旅社半點都沒提過惡魔附身的人皮這種事。都到魏摩隆仁前邊了,結果支線景點竟是‘見到水晶塔就算成功’這種,顯然是讓衛洵不必接觸到更神秘危險的事物。


    對旅客而言,到這裏就算成功,畢竟旅程難度就在這裏。


    但衛洵可就不樂意了!


    來都來了,能不見見惡魔長啥樣就走嗎?


    那指定不行啊。


    “有點餓了。”


    衛洵慢悠悠,竟然就幹脆往石階上一坐,從背包裏拿出盒紅燒牛肉罐頭並幾塊壓縮餅幹,一瓶水,一個橘,一副要就地野餐的架勢。


    明明前麵便是地下湖,就是傳說中盛有無數寶藏的小小魏摩隆仁,他卻不肯往前再繼續走了。偏偏這時候衛洵倒是開了個小手電筒,把身前這堆食物給照亮了。按他的話說,就是沒點光,烏漆嘛黑吃的不香。


    這套『操』作看的直播間裏觀眾們都懵了。


    【不是,他是不是男人啊,這也能忍得住??】


    【正常人下遺跡會帶這多吃的嗎,衛洵之前是不是隻說簡單探探?這就是簡單探探嗎,好家夥他都能在遺跡裏過年了!】


    【寶藏:大爺來玩啊!】


    【大爺:不,飯比你更香】


    【寶藏淚目了!】


    【要命,淩晨三四點我看這直播竟然餓了……】


    【我也……】


    【一直黑就一直黑啊,現在開什手電筒啊,是不是玩不起!】


    【衛洵喜歡男的】


    【……】


    直播間彈幕中忽然飄過句【衛洵喜歡男的】,原本正常討論的彈幕們微妙沉默了。


    衛洵在離開蟲巢後,路上就時不時來一句自言自語,一是他在給自己‘定位’,畢竟等旅程結束,買vlog觀看反思總結的時候,就算這旅程是衛洵親自走過的,麵對幾個小時的寂靜無聲的黑暗,他也無法確認‘在這片黑暗的時候,我在幹什’。


    而他時不時來一句:“壁畫好看”,“九層水晶塔”,“人皮”之類的,就像個定位,衛洵到時候就能輕易迴想起自己當時是在“甬道”還是在“魏摩隆仁門口”。


    當然,衛洵不否認自己有點惡劣壞心眼,閑得無聊就想隔空逗觀眾玩。他現在也確認了,之前獲得‘魔蟲支配’稱號時,旅社就稱號問題提醒過他。


    涉及到稱號相關,旅社會阻止外界觀眾用特異手段探查。再加上衛洵本身處在絕對黑暗環境,外麵觀眾們憑肉眼是無法看到裏麵發生什事的,所以衛洵越發肆無忌憚了起來。


    隻不過當時旅社提醒他,主要是衛洵目前佩戴的稱號滿了。


    【您已配備綠『色』稱號‘旅客’;深藍『色』稱號‘魔蟲支配’;藍『色』稱號‘野『性』心靈’;綠『色』稱號‘考古專家’;綠『色』稱號‘劇毒抗『性』’,稱號欄已滿!】


    最多隻能佩戴五個稱號,衛洵是卸下了‘強怨念抗『性』’這個稱號,把‘魔蟲支配’裝上的。他倒是發現了兼職旅客與導遊身份的好處,這五個稱號欄,是‘白銀階’導遊可配備的,正常新手旅客最多隻能配備兩個稱號。


    五個也不夠用啊。


    想到了接下來的旅程,衛洵用‘強怨念抗『性』’換掉了‘劇毒抗『性』’,有蟲群和蟲母在,劇毒對衛洵來說不算最大威脅,怨念類的危險更防不勝防。


    衛洵裏感歎,表麵上他非常過分的淩晨三四點在遺跡裏吃飯,實際上衛洵暗中放出狐崽去湖對岸探查。一盒牛肉罐頭還沒吃完,狐崽已經大致探完了,果然不出衛洵所料,它探到湖對岸那些建築全是斷壁殘垣,碎石堵住了通往更深處的路。


    它倒是找到了處偏殿,牆上全是壁畫,最顯眼便是畫上的一座九重卍字水晶塔。這壁畫是半雕半畫,塔上鑲嵌了夜明珠、瑪瑙與象牙等稀有珍寶,又有純金裝飾,貴不可言。


    但這發現卻更讓衛洵憂鬱。


    得,支線景點的九層水晶塔也不是說的真塔,很可能說的是壁畫。難度沒有解封,魏摩隆仁不是他能探查的地方。


    帶丁狗下來果然還是有點用的。


    衛洵命狐崽返迴,自己又開了盒紅燒肉罐頭細品,暗中召喚丁狗。


    還是得解封難度,能更深度探索了。衛洵也好奇,這種難度會以什方式解封?難道還會再來場地震,把碎石震開,震出一條通往魏摩隆仁遺跡的路來?還是會有無數幹屍暴動,硬鑽出個入口?


    衛洵真的很期待。


    ‘主人,您喜歡小翠這樣嗎?’


    衛洵正有一搭沒一搭吃著紅燒肉罐頭,忽然就聽小翠期期艾艾道。隻不過她聲音有所變化,原來是清純蘿莉音,現在竟然向著中『性』轉變了。


    衛洵哢的關了手電筒,然後迴頭一看。


    就見坐在自己肩膀上的森林精靈小蘿莉,綠『色』的長卷發變成了短發,翅尖嫩綠也變成了更清冷的藍綠。花苞似的蓬蓬裙變成了短袖上衣和南瓜短褲。她/他歪頭,衝衛洵『露』出個甜甜的笑容,精靈般的尖耳微微顫了顫,十足可愛。


    不就是精神態的外貌嗎!


    小翠想通了,雖然她本身無法改變,但精神態的外貌還不是花點能量就可以變得嗎。主人說喜歡男人,那她就來變男人給主人看好了。


    隻有主人喜愛她,信任她,給她更多能量,她才能最快孕育出更多的卵,擴大蟲群,壯大自己的實力。尤其是小翠隱約感知到,那地下湖的對麵有她渴求的,對她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得到,一定要得到。小翠的本能叫囂催促,所以她無比賣力討好主人,就是希冀著主人能出手,得到那樣東西後能賞賜給她。


    誰能不喜歡漂亮的精靈小正太呢!


    尤其是小翠耍了小心機,幻化出的這張臉與衛洵有幾分相似,卻更年幼可愛。活脫脫是精靈化的小號洵洵。


    幼崽,尤其是麵容相似,有‘血緣關係’的幼崽,總能獲得人類的憐惜與寵愛的。這是所有種族的天『性』!


    但衛洵隻隨意掃了小翠一眼,又暗示般看了眼湖對岸的黑石雕像,然後道:


    “不,我更喜歡人外。”


    小翠:???


    綠發小正太此刻陰鬱的表情跟生吃了丁狗一樣。


    直播間外的觀眾們表情也微妙的很,而且是那種無法言喻的,無法表達的表情。連彈幕也是沉默了一瞬,那因為衛洵大半夜吃飯,餓的也點了份麵條的觀眾直接驚得直接掀翻了麵碗。


    “嘿,我迴來了!”


    歸途旅隊觀影廳,一人忽然推門而入。她紮著高高的馬尾,活力四『射』,五官深邃,眼珠發綠,像是混血兒,好看極了,但她頭頂卻是一對雪白相間的狼耳。


    “想不到吧,我提前迴來了!”


    少女聲音有點煙嗓般的沙啞,她咧嘴笑時犬齒尖尖,泛著寒光。短褲下大腿處還算正常,從膝蓋往下卻是如傳說中的狼人一般,是長了雪白長『毛』的獸肢與獸爪。


    “聽說小樂你那個三水老師要來咱們旅隊了,這可是大好事啊!”


    狼人少女大步走了來,忽然她鼻尖一縱,如狼般竄到茅小樂和汪玉樹麵前,電光火石般奪走了他們手裏的炸雞桶和奧爾良烤翅,力量大到狼爪抓破了特製加固的沙發。隨後她落到另一處矮人沙發上,叼著炸雞桶,灰白狼尾巴躁動般搖擺,眼神挑釁,喉嚨中發出嗚嗚低吼。


    但茅小樂和汪玉樹卻仍靈魂出竅般癱坐在沙發上,盯著直播屏幕,像兩個生機斷絕的枯萎老樹人,沒有半點活力。


    “你們倆怎麽迴事?”


    狼人少女不滿嘀咕,豪爽把炸雞嘩啦啦倒自己嘴裏,連骨頭都不用吐的哢哢大嚼,臉頰像倉鼠般鼓起:“別哭喪著臉,怎麽感覺跟死了隊長似的。”


    “橙姐,你可別再『亂』說了。”


    茅小樂有氣無力,他目光從直播屏轉到了狼人少女的身上,眼珠都不帶轉動一下,盯著她的狼腿狼爪看,看的鹿書橙感覺怪滲人的,狼耳警惕般豎起,狐疑:


    “怎麽了,你那個三水終於要來了,你怎麽不高興?”


    “還是說你怕他不來?他確實是超棒的新人旅客,其他旅客肯定也會招攬他——但放心,咱們還是挺有核心競爭力的!”


    鹿書橙爽快,她目光轉向直播屏,看到衛洵在直播吃罐頭,幽綠眼珠發亮:


    “這個牌的罐頭我吃過,味道還不錯,就是不如我自己鹵的好吃啦,嘶,想想那味道,可真是絕了。在遺跡裏野餐,不愧是和你認識五年的三水老師,這脾『性』就是跟咱們合!”


    猩紅舌尖『舔』過森白牙齒,鹿書橙眯起眼睛,捂著肚歎息道:“霍華德那個傻『逼』把大家補給都給掉大西洋裏了,餓的我成天啃冰吃,冷的『毛』都白了,捉了幾條魚也不夠填肚的……要命,我又餓了。冰箱裏還有新鮮牛肉嗎?”


    “算了,我去買吧。多買點好東西,到時候等三水來了我給他『露』一手,整上一大桌,保證他高高興興來咱們隊裏麵,抓住男人就得抓住他的胃啊!”


    鹿書橙一拍手,直接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風風火火就要往外走。


    茅小樂吞吞吐吐:“橙姐,那啥,有件事拜托你……”


    “幹啥?”


    鹿書橙警惕扭頭,沒好氣:“我會把牛肉煮熟再吃的,不會再吃生肉的!”


    雖然是這樣說,但談起生肉時她忍不住吸了下口水,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頭野獸了:“唿……最多,最多隻吃一點點,真的一點點。”


    “那個,我,你說……”


    茅小樂還在猶猶豫豫,聽得鹿書橙不耐煩抓起耳朵,一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還沒出口,就見汪玉樹用胳膊肘撞了下茅小樂,笑嘻嘻道:


    “小樂這不是想等旅程結束那會,去藏北羌塘那去接三水嗎。畢竟你也知道,到時候肯定有挺多小屠夫想搞事,其他旅隊的人應該也都會派人去。”


    “但他這不是剛惹了隊長嘛,隊長在他就不太敢一個人去,正巧你也提前迴來了,就想約你一起去。小樂這不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嘛。”


    “原來是這迴事啊。”


    鹿書橙無所謂揮了揮手,笑著一口答應下來,興致勃勃:“好啊,我也想看看三水呢。按小樂說的他應該是個智慧病弱大美人吧,咱們旅隊好就沒見正常人了,怎麽著也得先看一眼!”


    “沒問題,等我買肉迴來啊,這一路太趕都沒工夫,一會咱們一起看直播!”


    鹿書橙滿腦想的都是幹飯,沒注意到她說起‘病弱大美人’‘正常人’時,茅小樂和汪玉樹眼角都抽了抽。


    “我沒有惹到隊長。”


    等她走了,茅小樂不滿道:“惹到隊長的人是你吧,隊長可對我最近的表現很滿意的。”


    “怎麽,你難道不是想拜托橙姐和你一起去接衛洵嗎?”


    汪玉樹摩挲下巴,笑的意味深長:“衛洵喜歡人外哦。橙姐往他麵前一站他肯定喜歡吧。不然你拿什跟飛鴻旅隊的狐狸精,天罡旅隊的青蛇去比?你信不信到時候他們去等衛洵的肯定會是這幾人?”


    “衛老師這是瞎說的,隨口說的,能當真嗎?當真的肯定是傻子。”


    茅小樂嘴硬:“而且我和老師之間的情誼,哪是那些狐狐狗狗蛇蛇能比的?我們之間的純粹感情不應該加入這些東西!”


    “好吧好吧,你說得對。”


    汪玉樹沉『吟』,自言自語:“其實我覺得隊長更不錯。你說到時候隊長幹脆別大變活人了,就雪豹著把衛洵叼到咱們隊裏來怎麽樣?”


    “嗤!”


    茅小樂發出一聲冷笑,一邊說著‘汪玉樹你這人真沒救了,等隊長迴來肯定把你揍成豬頭’,一邊心裏還真有點忐忑。


    ‘衛老師是在和他的貂精說話嗎?’


    茅小樂當然看出衛洵這兩句話說的突兀,不像是純粹的自言自語,倒更像是和他人對話。而另一方沒有聲音,有可能是因為它‘不會’說話,是在與衛洵靈溝通。


    衛洵身邊就那個所謂的‘貂精’最為符合。


    但正常聊天又怎麽會談起這種話題呢!


    “肯定是那勞什貂精把衛老師給帶壞了,貂精……”


    茅小樂咬牙切齒,在他裏貂精的禍水程度已經和狐狸精不差了,這種精怪就是最愛吸食陽氣,肯定是跟衛老師說起什奇奇怪怪的話題了!


    “還是變雪豹吧。”


    茅小樂鏗鏘有力:“雪豹比貂精強。”


    不僅是實力強,那方麵也很保守,自然界的雄『性』雪豹就是種尋找配偶十分艱難的生物,而他們安隊長自從變了雪豹,這幾年下來更是完全都沒有那種方麵的需求。


    雪豹是最強的!


    ‘嗚嗚汪汪,想要雪豹’


    這邊狐崽也在跟衛洵撒嬌,從下遺跡到現在五六個小時過去,外邊天都該亮了。衛洵一直保持狐仙附體的狀態,對陽氣消耗也比較大。


    衛洵更是隻在第一天吸了點豹血以外,就再沒有任何陽氣項了!這讓未雨綢繆的狐崽提前就開始憂心忡忡。


    ‘不是還能撐兩天嗎’


    衛洵把最後一塊紅燒肉喂給狐崽,然後把垃圾都收好裝背包裏。


    ‘差不多一兩天也就能迴去了。’


    衛洵估算著時間,他們在象雄遺跡會待三天,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六七點的時候。他最多也就隻會再在遺跡裏待兩天,這看來陽氣和食水都還充足。


    丁狗已經被他叫來,小心沿著狐崽曾走過的路往前探索,來解封難度。剩下的就是等待。閉上眼,衛洵有小翠和狐崽守衛,他抓緊時間休息,陷入淺眠中。


    直到一聲悶雷般的震響將衛洵從睡夢中驚醒。


    衛洵倏然睜眼,眸中精光璀璨,沒有半點倦意。他拎起背包往旁邊的一跳,恰好避開了頭頂墜落的碎石。整個遺跡都在震動,腳下的大地,旁邊的岩壁,暗河水泛起渾濁的浪『潮』,更洶湧席卷而來,拍打在岸邊。


    窸窸窣窣,蟲群躁動不安,即便有異化後的蟲母坐鎮掌控,麵對大自然的恐怖威力,蟲群仍感到本能畏懼驚慌。就連仍在魔蟲之球內的螳螂三兄弟和小金都惶恐不安。


    地震了!


    “地震了!”


    一大早多多就開始汪汪大叫,吵醒了所有人。很快大地開始震動,窮宗山上旅隊眾人齊聚在四周較為空曠的營地處,焦急等待,翹首以盼。見從象雄遺跡那邊匆匆趕來的人影,殷白桃眼睛一亮,但一看人數,她焦急起來:


    “怎麽隻有你們兩人?衛學長呢?!”


    “衛隊還在遺跡下邊!”


    翡樂至不住往身後看,急如焚。


    “現在不能去,遺跡那邊也塌了不少,他娘的,真是地震!


    季鴻彩呸的吐出碎石土沫,他渾身都是土,狼狽不已,驚魂未定。從衛洵獨身下遺跡後,旅隊眾人就自發分好隊,保證無論何時都有兩人在象雄遺跡守著,準備隨時支援衛洵。


    結果竟然倒黴催的發生了地震!


    現在衛洵還在地下探尋遺跡啊,這地震怎麽會來的這寸!


    “大家不要慌,震感不是很強,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江宏光冷靜的語氣壓住了眾人的焦躁:“旅社沒有提示,衛隊肯定沒事。等震動結束我,鴻彩和秦欣榮會再去遺跡尋找衛隊。”


    現在導遊胸針等物由江宏光暫時保管,如果旅隊隊長死亡,在暫無導遊的情況下,旅社肯定會選出新的隊長。


    這也是旅隊眾人唯一的慰藉了,旅社沒有反應,也就是說衛洵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我跟你一起去。”


    徐陽毫不猶豫:“我能探到地下十米的景物……說不定能找到衛哥。”


    “徐陽,餘震也是非常危險的。”


    江宏光理智道:“我們不像衛隊那麽強大,無法在危險中保護好你。”


    即便如此,徐陽也是堅持。江宏光看他臉『色』泛白,明明同樣害怕,卻為了衛洵甘願冒險。江宏光中不由得歎氣,目光落到徐陽牽著的多多身上,忽的一凝,對翡樂至和季鴻彩急道:


    “雪豹呢,你們有沒有看到那頭跟著衛隊的雪豹?”


    “沒有,地震來之前它就消失不見了。”


    季鴻彩搖頭:“我還以為它是外出捕獵,誰知道……”


    野生動物的感知比人類更敏銳,常年生活在高原的雪豹肯定更早覺察到地震的到來,就像多多狂吠把大家叫醒一般。


    “它應該是躲起來了,在這高原雪豹生存能力比人強。”


    “嗯,你說的對。”


    江宏光點頭,他剛竟然在想這雪豹感知到危險將要到來會不會去找衛洵?如果他們能跟著它,是不是能發現衛洵的蹤跡?


    他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的,雪豹隻是野生動物而已。且不說它不會像犬類那般忠誠,衛洵也不是他的主人。光說在地震下沒有野生動物會違抗生存本能,置自身於險境的。


    衛洵可千萬要沒事啊。


    大地震動仍舊未止,所有旅客們下意識望向象雄遺跡的方向,目光中皆是擔憂。


    衛洵可千萬別出事啊!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啊!’


    丁狗惶恐害怕到極致的顫聲在衛洵腦海中響起,此刻衛洵已離開危險狹窄,不斷有碎石墜落的石階口,到了更開闊的地下湖邊。


    身後能聽到噗通噗通重物墜水的聲音,是那些千年來仍掛在岩壁的黑石鎖鏈!震動讓它們終於脫落,掉了湍急的暗河水中。森然冷意從身後襲來,仿若恐怖之物蘇醒,衛洵迴頭一看,無邊黑暗中似是隱藏著數不勝數的猩紅眼瞳,惡意森森。


    轟隆!


    似有一聲悶響從前方大地深處響起,更劇烈的震動襲來,天搖地晃,仿佛整個地下遺跡都要在劇震中崩塌毀滅。轟隆巨響震耳欲聾,隻見岩壁開裂,巨石墜落,通往暗河的石階通竟全被掩埋堵塞。


    雖然擋住了那些猩紅眼瞳的注視,卻同樣擋住了通,想要原路返迴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衛洵絲毫不急,他敏捷躲過如疾風驟雨般墜落的碎石,一直走到湖邊。原本澄澈的湖水變得渾濁起來,看起來竟如黑湖一般,衛洵沿著地下湖邊繞行,遇到塌陷無路的地方就拋出蛛絲登山繩『蕩』過缺口,很快他就到了湖對岸。


    丁狗淒慘哀嚎聲正從湖側傳來,正是狐崽探過的那間壁畫上有九重卍字水晶塔的偏殿。隻不過地震下偏殿的入口被石塊堵住。但通往更前方遺跡的,被堵塞的前路,卻被震開了一缺口。


    這算是簡單模式關閉,開啟困難模式嗎?


    究竟是旅社能控製地震,從而改變行程難度。還是丁狗身為旅社導遊,身上有某種能量波,入遺跡後引起了某些共鳴,導致了地震?


    衛洵裏想著,動作卻不含糊,他讓狐崽暫且控製身體,自己意識沉落,掌控了丁狗的身體。將身體控製權交付旁人是極度危險的事,丁一也不願,但此時的危機讓他無暇多想,隻能相信衛洵。


    如果說之前麵對蟲群它慘叫求饒,有韜光養晦,藏拙的意思在。但這次丁一是真落到最棘手的險境。衛洵剛掌控住丁一的身體就感到殺意從三個方向襲來,而他遍體鱗傷,背後是『亂』石岩壁,無路可退,眼看就要血濺當場!


    但下一瞬,瘦弱魔犬的四肢卻陡然燃起了黑『色』火焰。不像正常劣等魔犬的骨白『色』火焰,這黑『色』火焰簡直與它身上的雜『毛』融為一體,除非細看否則完全意識不到,但黑火燃起後它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包圍圈中逃離,速度比曾經快了數倍。


    好暢快。


    衛洵無聲喟歎,魔犬的身體讓他迴味起異化時的痛快,那種被‘旅客’身份隱蔽,狂躁的,嗜血的殺意,肆無忌憚揮霍的力量統統在此刻釋放開來,讓他神經因快·感而戰栗。


    側殿各種壁畫雕塑全被地震摧毀,那些昂貴的珠寶挺過千年,卻在地震中毀於一旦。幾顆夜明珠滾落在地,幽微的光隱隱映照出魔犬的影子。


    巴掌大的瘦弱魔犬,身後卻是高大恐怖的,如惡魔般的黑影。那黑影中彌漫出的恐怖氣息讓魔犬都痛苦嗚咽,渾身顫抖,它無法承受高階惡魔的降臨,哪怕對方是它的主人。神秘強大的力量代表著扭曲與汙染,不用兩分鍾魔犬就會渾身潰爛而亡,成為無知無覺,隻懂廝殺破壞的魔影。


    但實際上,戰鬥在兩分鍾內就結束了。圍殺丁狗的是三具幹屍,它們身軀堅硬如鐵,卻無法抵擋那腐蝕一切的黑火。它們指爪鋒利,卻無法撕碎暗影。它們渾身長滿了惡鬼之蟲般的黑『毛』,觸之就會染上屍毒,但丁狗極快的速度卻讓它們無法近身。


    衛洵附身丁狗,殺死它們並沒有廢太大功夫。他感到自己更強了,尤其是異化後,甚至比在醉美湘西時都要更強幾分,那些暴虐不遜的力量,他用起來更加了如指掌了。


    這就是征服蟲群帶來的收益嗎?


    怪不得小金說侵略,掌控,是惡魔的本『性』,為征服能帶給惡魔更強大的力量,更強的掌控力。


    殺了三具幹屍後,衛洵的意識從癱軟如泥,差點就要被汙染到失去自我的丁狗身上抽離,命令它離開這裏,返迴地麵。


    接下來局勢緊張,衛洵沒空再去管它。


    意識迴歸,衛洵睜開眼,毫無防備的,他差點被璀璨的金光閃瞎。


    好,好明亮的寶光!


    傳說中大鵬金翅鳥擁有鐵般鋒銳的喙爪,額頂有無暇閃光的寶珠,翹著金剛鑽石的角。它的鳥角是鑽石,大鵬金翅鳥角的王冠自然是鑲嵌有無數鑽石,象牙,紅玉髓與水晶珍珠,無比華貴,寶光璀璨的冠冕。


    而現在這冠冕就在衛洵麵前,似是地震震裂了岩壁,『露』出一尊寶相端莊的佛像來。佛像四周撒滿了金銀葉片,珍珠水晶,無數珍寶近在麵前,而大鵬金翅鳥角的王冠,正位於佛像的手上。


    任何人見到如此多華貴的珍寶,恐怕都會神沉『迷』,引動心中貪欲,不顧一切想要將其據為己有。


    衛洵卻『露』出個有些微妙的笑。


    他剛從激戰中迴神,沸騰洶湧的戰意還未退卻,對金銀珠寶完全沒有興致。沒有貪欲,自然能輕易發現,眼前的一切其實是幻象。


    隨身攜帶的古辛人皮唐卡發燙,冰冷的,厚重的東西緊貼在衛洵背後,像是一張複活的人皮,要將他完全包裹。衛洵感到有冰冷悚然的觸感從他的腰側,繼續向前,要伸向裝有古辛人皮唐卡的內兜。


    始作俑認為衛洵仍沉浸在幻象中,殊不知他從來沒有被幻象影響,之前的失神不過是『操』控丁狗戰鬥。


    認知的偏差,讓局麵頃刻間調轉。


    “你終於來了。”


    衛洵輕歎,瞳孔中閃爍著奇異的笑意,他看似伸手要去拿幻象中的大鵬金翅鳥角王冠,但手卻輕飄飄的,按住那探向他胸口的冰涼人皮。


    霎時間他的手已經變為點綴著翡翠甲片的漆黑蟲化利爪,鋒利的指甲刺破手套,深深刺入對方厚韌的皮囊中。


    撕拉——


    如同將整張皮扯下,撕裂聲格外清晰,衛洵竟從自己背上揭下了張灰白人皮!衛洵衝鋒衣的背麵,乃至羊絨衫和更裏麵的衣服盡數破損,點點猩紅滴落,好像他撕下的是自己背上的皮一般。


    活剝人皮本該是痛徹心扉,無人能忍受此種舉動,但衛洵眼睫垂落,眸中唯有遺憾。


    “可惜……”


    這皮囊如活了般在他手中掙紮,蠕動,皮上不似人類的黑『毛』如有生命般吸附他的指尖,手臂,一旦黏上來極難脫離。但衛洵卻麵不改『色』撕下它數遍,鋒利指甲一點點將這張皮撕成碎末,最後衛洵取出古辛的人皮唐卡,往上一覆。


    那具有頑強生命力的,仍在蠕動的破碎人皮瞬時變得焦黑如炭,碎如粉末,再無半點動靜。衛洵雙眼微闔,其實他早可以拿出古辛人皮唐卡來克製這灰白人皮,但不將它親手撕碎,衛洵難以抒發中湧動的暴虐戰意。


    “可惜——”


    衛洵一鬆手,人皮碎屑飄落如塵,他麵前寶光璀璨的佛像與大鵬金翅鳥角的王冠幻象消失,後背鮮血淋漓的傷口也消失不見,唯有衝鋒衣確實有些破損。


    一切隻是幻象而已,按科學角度來講,可能是遺跡深處特殊的輻『射』環境,孕育出了某種怪異的寄生生物。它們群居,聚集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灰白人皮,會散發出讓人產生幻覺的氣體。那些黑『毛』就是寄生生物的觸須,它們捕獵的方式就是誘騙獵物,將它包裹,用觸須把它的血肉吞吃吸食殆盡。


    衛洵輕而易舉就能編出很多‘正常的’理由,所以他說可惜。


    不是惡魔附體的人皮,真正的靈異還隱藏在小魏摩隆仁中。


    可惜。


    “看來隻能去裏麵找你了。”


    衛洵走向破碎遺跡後,那道地震震裂的,能供一人通過的裂縫。他眼珠微微泛紅,行走在餘震仍在的大地上。


    如果場外那些資深旅客,資深導遊們能看到衛洵此刻的狀態,一定能發覺他身上的異樣。但可惜他們隻能聽到聲音,無法從黑暗的直播屏中窺見更多。


    無論是小翠還是狐崽都在此刻噤聲,不敢打擾此刻衛洵。


    是附身在丁狗,放出了底壓抑惡魔的緣故,還是魔蟲支配稱號的影響,亦或是難度解封,旅社不會看到‘新人旅客’送死,給了他些便利。


    又或是,同為惡魔間的吸引。


    讓衛洵越發激動興奮起來,但他越是激動,麵上越是平靜,嘴角甚至還有一分微笑。


    他有點餓了。


    衛洵已不在意一直在增長的,寶藏獵人係列稱號的任務進度。他微笑著走進裂縫中,帶著好奇與渴望的,以及貪婪的喟歎聲,隱藏在沉默裏。


    ‘你……好吃嗎?’


    【您發現了賽康神殿下的小魏摩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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