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新人他合理嗎?!】


    最近一直來都被醉美湘西及北緯三十度刷屏的旅客論壇裏,忽然出現了這麽一個新帖子。


    帖子的配圖是個堪稱漂亮的男人,他眼尾暈紅,似笑非笑,將一個身披鬥篷的男子踩腳下。就算截圖畫質不,但這頗具x張的圖異常奪人眼球,帖子一出就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


    【話這的確真好看,哪個直播間啊我去看看?】


    【『操』了,新人導遊?我怎麽沒見過?還『露』著臉,不是第一次帶團啊】


    【新人導遊就能這麽玩嗎?!】


    【這恆河裏.jpg,別小看新人導遊,有旅社偏向,就算是新人導遊也能把旅客當狗玩,真他媽的『操』蛋】


    【這是新人導遊立威吧,我們驚悚旅社是不是真要完蛋了,新人導遊不該是最友好的嗎,怎麽這個樣子】


    【他媽的好看有什麽用,蛇蠍心腸,該死!】


    【被他踩腳下的旅客就沒點恥辱心嗎,抄家夥跟他幹啊!一個新人導遊怕什麽,能不能有點尊嚴】


    【旅客什麽時候才能站起來!】


    【什麽意思啊,老旅客論壇發這種帖子,就欺負旅客唄,大旅隊能不能有人出來管管,你們導遊沒有自己的論壇嗎!】


    【就是啊煩死了,真就三觀跟著五官走唄,我看這導遊就是年輕,他要是後再敢不戴麵具做這種齷齪事,肯得有大佬教他做人】


    【『舔』個屁『舔』,這哪個小導遊的直播間,兄弟們衝了他,『奶』『奶』的,『毛』還沒齊就欺負旅客!】


    這帖子沸沸揚揚罵了一百樓,樓主才再次出現。


    【臥槽老哥們別火別火,是自己人!被踩下麵的那個才是導遊!】


    【踩著他的是新人旅客啊!我剛才去搜了一波,保新,純正的新人旅客!我的媽,一見麵就把導遊踩腳下的新人旅客我還是第一次見!】


    樓主這話一出頓時被暴躁老哥們罵傻了,新人旅客踩導遊?誰信啊,編謊話也不能這麽編!直到樓主甩出了【丁一探秘藏北直播間】的鏈接,不少旅客老哥們罵罵咧咧順著鏈接去看,隨後帖子裏的風向直接徹底逆轉。


    【臥槽絕了,真是自己人,他媽的新手旅客踩丁一,天上下紅雨了嗎?!】


    【這薄荷裏.jpg,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新人穿上友軍的衣服!】


    【他『奶』『奶』的可真痛快,我的媽絕了,真絕!】


    【一秒鍾內我要知道這個新人旅客的名字!】


    【丁一是個什麽導遊,他很弱嗎?是抖m嗎?】


    【不不不兄弟,丁一可是號稱小丙九的,聽真認了丙九當大哥,你他能弱嗎】


    【小道消息,丁一本來都要衝丙等了,非常強勁。這次他是看上了新人旅客,想調·教人家,結果陰溝裏翻了船】


    【喲喲喲,這不是丁一嗎,幾天不見這麽拉了?】


    【不是,這旅程還沒始吧,他這麽得罪導遊,還是個新人,我猜他活不過這旅程】


    【是啊,新人還是憋不住氣,不知道導遊的可怕,有他後悔的】


    【怎麽可怕,被新人踩到腳底下當狗的那種可怕嗎?】


    【笑死,你們喜歡當狗,人家可不喜歡,反正一個困難級的探秘旅程而已,我相信他肯能活下來的!】


    【有沒有大哥看之的直播啊,抓心撓肝的我,這新人真的好強,他有什麽稱號啊?】


    【野『性』心靈,好像是能變成野生動物的】


    【他這也沒變啊,再了什麽動物這麽猛,獅子王嗎??】


    【打架這麽厲害,不是我平頭哥(蜜獾)吧】


    【我賭一波雪豹!安隊不是養了頭豹王嗎,好家夥簡直是新義雪豹,能生撕鬼王!】


    【真的,我原本不喜歡小白臉的,但人家這是真正的猛漢啊,講義氣,替朋友出頭,沒的,要我旅程裏絕對認波大哥】


    【有沒有人知道這大哥叫什麽名字啊,我把他名字紋胸口能去踩導遊嗎?】


    【衛洵,他叫衛洵,這名字一聽就超猛的!】


    【我感覺這新人旅客不簡單,他肯不隻有這一個稱號,你看丁1導遊旗落他身上他竟然還能動,真是個硬漢子,他真的是新人旅客嗎??】


    歸途旅社駐地,單辟出來的,如小型影院般豪華的,專門用來看直播與vlog的房間中,王澎湃手裏的爆米花桶嘩啦一下掉到地上,雪白的爆米花蹦跳著,黏了茅小樂的布鞋上。


    原本絕對暴跳如雷的茅小樂這次卻顧不得管鞋上的爆米花,他直勾勾瞪著屏幕,眼珠近乎脫框。


    “這,這,好家夥。”


    王澎湃罕見話磕磕巴巴,這房間的觀影效果特好,環繞式立體聲,絕對的身臨其境。屏幕上容貌俊美的新人旅客踩到丁一後,出的‘真爽’‘跪著舒服嗎?’‘你來當我的狗,好嗎’三連,直接把王澎湃聽傻了,下意識就打了個哆嗦。


    “了不得,現的小新人可真了不得。”


    王澎湃反複念叨:“旅社這選人標準真越來越變態了,他媽的,這是哪個搞凰俱樂部裏選來的小變態吧。”


    “不許你這麽。”


    茅小樂迴過神來,不滿瞪了眼王澎湃,嚴肅道:“這叫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難道衛老師他真想讓丁一當狗嗎?不,他不是,他隻是想讓丁一也嚐嚐屈辱的感覺罷了。”


    “為他人出頭,正義感爆表,強颯,真不愧是我衛老師!”


    “不是,你這就叫上衛老師了??”


    王澎湃匪夷所思:“你真覺得他是那個三水?你不是三水日月他一生坎坷,心思細膩敏·感,身體不算健康,是個知識淵博,好似教授一般的存嗎?我怎麽一個點兒都沒這人身上看出來啊!”


    “是我低估衛老師了。”


    茅小樂肅然,深刻反思自己:“一生坎坷,所才如此堅強。心思細膩,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身體不算健康,並不代表不強,他知識淵博,精通近身格鬥,才能一照麵就把丁一踩腳下。”


    茅小樂目光灼灼,蒼白的臉竟然有點泛紅:“錯不了的,我一看他的臉就知道,他就是三水老師!”


    “你就是圖人家好看吧。”


    王澎湃吐槽,摩挲雙層白胖的下巴:“不過這真的是新人嗎,新人也不可能初始就有四個稱號吧。”


    王澎湃指指點點:“丁一的野『性』心靈,藍『色』稱號,不怕降頭鬼麵,怨念抗『性』類稱號,不怕劇毒,劇毒抗『性』類稱號,還有他挨打的時候。”


    “他被導遊旗打的時候顯然是疼的,但能這麽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有恢複類、意誌類,或者傷痛轉移類的稱號,好家夥,這能是新人嗎?”


    “也可能是野『性』心靈帶來的效果,看他選中的是那種動物了。不怕毒,忍耐強,感覺有可能是蜜獾。再者,就算是初始四個稱號怎麽啦,隊當初新人的時候不也是有三個稱號嗎。”


    “你就真認他是唄。”


    茅小樂倔起來那可是隻有隊才能得動,王澎湃不白費口舌,他搖了搖頭,若有所思:“不過這小子看起來真不錯,再看看他接下來的表現。”


    “不過你做好心理準備,他要是真那麽優秀,到時候搶人的可不止咱們一個隊。我看快到年末慶典了,挺多旅隊都有納新的計劃,就算咱們歸途旅隊最強,但衛洵這種人一看就是自己有想法的,他要是真選別的隊,你可不能『亂』來啊,到時候反倒結仇可不妙。”


    “他肯來歸途的,咱們隊搶人那可是最強的!”


    茅小樂信心滿滿:“能跟我當五年網友,還和隊一個旅程,都有野『性』心靈的稱號,他跟咱們旅隊的緣分已滿值了!”


    “倒是現不懂規矩的小導遊真是越來越多。”


    茅小樂看向直播間裏,衛洵腳下掙紮爬起的丁一,陰陰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血光,慢條斯理:“小丙九?真這麽想見丙九,我倒是可送他去冥府裏見見。”


    “想讓衛老師當狗?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麽德行,被老師踩腳下都髒了老師的鞋。就算衛老師真想養狗——”


    茅小樂一邊放狠話,一邊看直播,一邊狂點手機,飛快就起草出了‘小道士狗勾’一套的表情包,念叨著什麽‘原來衛老師喜歡這個’‘不愧是老師’‘老師真可愛’之類的,伴隨著意味不明的嘿嘿笑聲,王澎湃聽了都下意識挪動屁股,坐的遠了點。


    再看向屏幕時,正看到衛洵拔刀丁一頸側留下道傷痕,隨後他將染血刀鋒貼近唇畔,讓淡『色』唇瓣染上一道刺目猩紅。


    “乖乖,這可真瘋啊。”


    王澎湃心裏『毛』『毛』的,雖然茅小樂把‘三水日月太太’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但王澎湃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這衛洵絕對是個危險的狠角『色』,別看他現隻是新人,但他要是真能活下來,絕對比其他人都走的更快。


    因為他就是那種天然更適應旅途的人,這種人真的很少見,饒是王澎湃過來這麽多次旅程,也少見到一上來就把導遊幹翻的,話,不僅是正藏北旅程裏的那些旅客們看呆了,就連王澎湃剛看時都沒反應過來,到現冷靜下來,再看屏幕。


    刨去那些‘再踩,踩他踩他!’‘哈哈哈牛『逼』新人!’的彈幕,王澎湃心理倒是沒太樂觀,反倒有點擔憂。太調的人總引人注目,丁一也不算沒有名聲的導遊,因為一陣的丙□□波,據已有幾個導遊聯盟和他接觸了。


    更有導遊聯盟的人注意到了丙250,畢竟他可是超越當年甲一嬉命人的新星,就算暫時沒有人將他和‘旅客’聯係起來,也足夠引人注目。


    快到年末慶典,各處都漸漸『亂』起來了。聽歐區那邊出了初始稱號就是紫『色』的新人‘聖子’,被歐區最強的白教堂旅隊引入,保護起來,堪稱整個西區的年度最強新人,卻也遭到逆十字導遊聯盟與血教堂導遊聯盟數次的暗殺。


    美區那邊也出了個有魔鬼商人稱號的新人導遊,與第二名3000積分差距強勢登上了西區導遊新人榜榜首,被狼人聯盟引入,然後就差點下一次旅程中被驅魔人旅隊的隊擊殺,現仍生死未卜。


    王澎湃敏銳嗅到了新時代將要到來的氣息,山雨欲來風滿樓,驚悚全球旅社選入了一批天賦極強的好苗子,新人天才輩出,正如他們亞區的新人導遊丙二五零及新人旅客衛洵。


    多年仇怨積攢,導遊與旅客堪稱死敵,殺死對有天賦的新人,這也算是慣例。旅社就像養蠱,活下來的人都是最強,最適合旅程的。


    但導遊丙二五零極有可能是辟北緯三十度旅程的導遊,起碼他們歸途旅隊不對他動手。但旅客衛洵可就沒這個保護符了。


    衛洵表現太出挑,他的天賦絕對引起旁人矚目,一旦活著出來絕對被大旅隊邀請,保護『性』的全培養,那些不擇手段的導遊聯盟,丁一背後的勢,或許旅程裏就對衛洵動手,不讓他活著出旅程。


    “還好隊進去了。”


    王澎湃拍了拍肚皮,放了心:“不然小衛不還真得著了那幫小屠崽子的道。”


    就算安隊目狀態異常,王澎湃和茅小樂也對自家隊有絕對的信心。隻要他坐鎮旅隊,丁一或者他背後的那些人,就不有機動手。


    放下心來的王澎湃繼續興致勃勃看起直播來,不僅是看新人旅客衛洵,也是看旅程本身,一直來旅客與導遊們對西藏的關注,絕大多數都凝聚岡仁波齊與珠穆朗瑪上,藏北禁區卻是很少有人關注。


    王澎湃有預感,這次旅程絕對異常好看。


    **


    丁一的直播沒有上過亞區推薦位,甚至連主頁推薦位,頻道推薦位都沒有過。聽大導遊光靠直播就能轉的盆滿缽滿,但丁一的直播間最多也就隻有寥寥百名觀眾。


    不甲等,乙等,光是丙等的導遊就有二百五十位,算上西區那邊數量還得翻倍,每天直播的旅程起碼有百個,他這種小導遊怎麽可能脫穎而出?


    也就是學了丙九,用搞凰與殺旅客來當噱頭博眼球後,丁一每次直播間裏的人數才勉強過千,一百觀眾才等於一積分,一千的觀眾,也就是可憐巴巴的十積分罷了。


    然而此時此刻,積分上漲的提示聲卻不斷響丁一耳畔,短短五分鍾,他竟然狂攬五十積分!也就是,他直播間裏的人數,破天荒的到達了五千!


    要是往常丁一絕對狂喜,狠狠抽一頓林啟明慶祝。


    但現,丁一並不覺得興。


    他感到深深的恥辱,而始作俑者剛把腳他背上挪。


    “我們是新人旅客,對旅程充滿了期待,希望能與大家和睦相處,你對嗎,導遊生。”


    這個可惡的,不知天地厚的,該死的新人旅客輕笑道,微張嘴,『露』出略尖的兩顆犬齒。


    該死的,這牙可真白,真好看,完美戳中了他的『性』·癖——呸!


    丁一,你得親手弄死他,才能洗清身上的恥辱!


    丁一惡狠狠警告自己。對衛洵的話他心裏冷哼一聲,沒有理,眼神陰鷙。等著吧,他剛才不過是輕敵而已,他有一萬種手段旅程裏弄死這個小旅客。


    暫且讓他得意著,等他越是放鬆警惕,他就死的越快!


    見丁一陰沉著臉,不搭話,衛洵眼中笑容更深。下一刻,丁一心裏竟響起如惡魔般的嗡鳴聲!


    ‘導遊生,您的血已被我控製’


    丁一猛地抬頭,不敢置信望向衛洵,隻覺得他唇畔那抹鮮紅格外刺眼!


    不,不不,一個新人旅客而已,怎麽可能有能掌控他渾身血『液』的稱號,丁一不肯相信。


    但衛洵的聲音卻不被丁一抗拒意誌所轉移,仍他心頭響起。


    ‘我是個喜歡用和平手段解決辦法的人,也是第一次過旅程,隻希望能正常度過旅程而已。隻要離旅程,控製就不再對您產生影響了,好嗎?’


    見鬼的和平手段!


    伴隨著失真與莫名的嗡鳴聲,衛洵的話更顯得恐怖,丁一感覺自己被嚇得san都要下降了。


    但反應過來衛洵這一番話了什麽後,丁一卻瞬間冷靜下來,甚至不屑嗤笑。


    明明能將他控製,為什麽不做絕?竟然還想著談合作?


    哈,新人就是新人,就算有再強的初始稱號怎麽樣,絕不立刻意識到旅程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殘酷至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衛洵這樣剛文明社來的新人,怕是不敢殺人,還沒殺過人吧。


    天真,可笑,軟弱。


    這裏沒有法律,沒有道德,強者就是法律,強者就是道德。沒有殺人與被殺的覺悟,怎麽可能旅隊裏活下來。


    稱號隻能代表天賦,能不能活下來可不是隻靠天賦。他丁一也屠過不少隊,其中不乏有比他強大的旅客,卻都死他的手下,導遊就是對旅程有絕對的掌控,和他們相比衛洵算得上什麽?


    丁一甚至覺得可笑——為衛洵聲音他心中響起時,自己竟然真的慌『亂』,甚至想使用那位大人賞的道具,強行殺掉衛洵。


    這次丁一來帶旅程也是有任務的,如果能順利完成,不就能加入那幾個強大的導遊聯盟,每每想到這丁一心底就湧起無限的野望。他被衛洵踩了一腳,不算什麽,左右這隻是旅程剛始罷了。


    要是他真被一個新人旅客嚇得使用大人的道具,殺了衛洵,那才是真的沒用,被所有人恥笑!


    丁一打了個哆嗦,剛才他起意想要使用道具殺掉衛洵時,莫名其妙腦後發涼,正因如此他冷靜下來,意識到新人旅客的強大,更是他展現的機。


    如此天賦出眾的新人旅客絕對少見,如果他丁一能用自己的手段,徹底馴服衛洵,好好折辱玩弄後,再交那些大導遊們,絕對能得到更多大佬的賞識與看中。


    這可是難得的機!


    ‘合作可,但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聽我的命令’


    丁一狡猾用心聲道,卻沒得到衛洵的迴複,他一直注視著衛洵的神情——很好,衛洵應該無法聽到他的心聲。


    也對,丁一就沒聽過所謂的血『液』控製,不衛洵隻是用特殊稱號的作用來恐嚇他吧。


    天知道他竟然真差點被唬住。


    “我是導遊,你要聽我的指揮。”


    丁一表麵上卻陰鬱的,非常不情願嘶聲道:“我可讓你成為隊。”


    “好。”


    衛洵笑了笑答應,十分有禮衝丁一頷首:“接下來旅程愉快。”


    嗤,不愧什麽都不懂的新人,這麽好騙,一個隊就糊弄住了。


    丁一心裏笑了花。旅隊有什麽用,還不是他想讓誰當,誰就能當?不僅沒有權不,衛洵還被隊裏的人與事絆住。


    隊裏絕大部分是老人,卻要聽新人發號施令,十二天的生死旅程,他們能一直服氣?一直不起矛盾?不僅新人抱團,老人也抱團,老人們一抱團完全就能架空衛洵這個隊,到時候都是旅客,衛洵還能對他們出手?采取強製手段?


    再者你是隊,你該走到最麵,麵對危險,對不對?如果你退後了,你得不到他人信服。如果你此次都走頭,那正和丁一的意。麵對層出不窮的危險,就算鐵人也疲憊,這種旅程裏的隊哪是那麽好當得。


    等到衛洵疲憊,甚至受傷,他再想對付,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愣著幹什麽,傻子嗎?還不來見過衛隊?!”


    丁一心裏意得誌滿,衝衛洵笑了笑,轉頭就對隊員們不耐嗬斥道:“是不是蠢豬,廢物?還站這浪費時間?!”


    他丁一可不是什麽大心胸的人,這些人旁觀了他的窘境,卻沒一個人上來幫忙,早被丁一記心裏,看旅客門的眼神狠得都像淬了毒。


    老人們心裏一突,大家都不是笨人,知道自己怕是被丁一恨上了,心裏凜然,完全不敢耽誤,齊聲道:


    “衛隊好!”


    翡樂至和殷白桃他們見衛洵一轉攻勢,不僅壓服了丁一,還成為了隊,更是興奮不已。翡樂至簡直覺得自己都不怕疼了,那句‘衛隊’好喊得格外真誠大聲,倒是殷白桃心裏是興,多了憂慮。


    衛洵成為隊,她當然是興的,但看丁一和其他老旅客的表情,恐怕這隊並不是什麽好事啊。


    果然,下一刻丁一拖聲音道:“旅客朋友們,我們現就文布南村。請往那邊看,視野的盡頭是否能看到一蔚藍如海的湖泊?那就是傳中的雪山聖湖當惹雍錯,而聖湖南側的七座漆黑山峰,便是達爾果雪山。”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明天要往的景點是象雄王國遺址,而達爾果雪山與當惹雍錯便是古象雄文明的搖籃。來西藏旅遊,一不能錯過繞山與繞湖,我相信如果能繞當惹雍錯一周,肯為我們明天的象雄之旅帶來好運。”


    丁一笑眯眯望向衛洵,饒有深意:“衛隊,你覺得呢?”


    “丁導的對。”


    衛洵溫和笑道,脾氣很好,善解人意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西藏,對傳中的雪山聖湖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好。”


    丁一敷衍道,他是試探衛洵,也知道衛洵不拒絕——他展現出來的『性』格來,既然談成了合作,衛洵他丁一麵子,比如正常的旅程安排,不故意反對。


    他就是要讓衛洵獨自去繞湖,一是分離他和其他旅客,不僅是這次,接下來,後,丁一也這樣做。


    想想看,如果衛洵每次都獨自行動,那剩下的旅隊裏,自然而然產生新的隱『性』領隊,衛洵無法再輕易掌控旅隊是其一。


    這其二嘛,就是旅程本身自帶的危險。哪怕是看似簡單的一個繞湖,如果衛洵倏忽大意,恐怕也陷入糟糕的困境。


    繞湖更不是旅程景點,丁一根本不擔心衛洵有什麽大發現。


    “那就麻煩衛隊了。”


    丁一假情假意客氣道:“天快黑了,我帶其他人去搭帳篷。”


    “誒,我們不是一起去繞湖嗎?”


    翡樂至下意識道,對丁一仍有敵意戒備,下意識站衛洵身旁:“衛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樂至,你去換衣服吧。”


    衛洵安撫道:“原感冒是致命的,你和殷白桃他們一起,我轉完湖就迴來。”


    “阿,阿嚏!那行。”


    翡樂至打了個噴嚏,剛才事情太多,熱血沸騰的,現迴過神來,衛洵一,他也是真覺得冷。而且翡樂至可不信丁一真能老,那些冷漠的老人旅客們他眼裏也不是什麽好人。再想到殷白桃和徐陽兩人一個是妹子,一個是盲眼小孩,唯有他是人馬大的男人,翡樂至心裏保護欲起來,倒也不再執著跟著衛洵去了。


    “我去了。”


    衛洵轉頭,衝著那群老手旅客們道。他唇角仍是微笑的,卻不似對翡樂至他們那般溫暖,而是有股冷意,更顯強勢,簡短吩咐道:


    “文布南村分為南村與北村,中間溝壑隔,兩邊記得都去。明天就要去象雄遺址,今天多收集信息,明白嗎。”


    對翡樂至這些新人,點凝聚,感情,強勢命令隻適得其反。但對已明哲保身,曆過諸多旅程,真正明白導遊丁一可怕之處的老手旅客們來,衛洵越是強勢,強大,反倒能壓製他們——如果他表現得溫和有禮,隻讓人覺得好欺負,不靠譜。


    一個真正溫和有禮的人,怎麽可能是導遊丁一的對手?


    果然衛洵如命令般的語氣下,老手旅客們反倒並沒有『露』出不服氣的表情,雖然沒有應答,一個個都是沉默,卻也把他話聽進心裏,部分人眸光閃爍。


    這個新人……看起來真的不一樣。


    或許跟著他真的能活?


    “知道了,囉囉嗦嗦。”


    之敲車窗的鐵塔壯漢不耐煩道,卻是唯一一個應聲的:“南村北村都要查,都知道了,衛隊你趕緊去轉湖吧,別轉完了天都黑了。”


    “季鴻彩。”


    衛洵頷首,之丁一點名的時候,他就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衛洵不乎這些老人怎樣站隊,他眼裏新人旅客與老手旅客沒什麽區別,隻要他們足夠識相,足夠老就行。


    反倒是季鴻彩,聽到自己名字衛洵口中出來時一愣,等衛洵轉身離後,他撓了撓頭,嘟嘟囔囔:“文化人,嘿,還真挺討人稀罕。”


    “老季,你少幾句吧。”


    與季鴻彩同一家庭的房宇航無奈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咱們凡人啊。”


    他壓低聲音:“你看丁導看你的眼神,嗯?”


    “他就是個傻『逼』龜孫,被衛頭兒踩得跟狗似的,這才叫爽快。”


    季鴻彩哼道,好這次他放小了聲音,他是我行我素,主要是省的連帶著朋友都被丁一嫉恨上。


    “走了,去調查村子了。”


    江宏光提醒道:“別落後邊,太惹眼。”


    老手旅客能活到現,自有一番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出頭,不搶,不掉隊,正正中間最是安全。


    等跟上大部隊,季鴻彩還心不焉,他快走兩步,戳了戳房宇航的腰眼:“喂,老房,我怎麽覺得不對勁,你那丁龜孫讓衛隊自己去轉湖,是不是耍『操』蛋呢,我看他不安好心眼。”


    “嘶。”


    房宇航被戳的差點跳起來,不善掃了季鴻彩一眼,警告道:“閉嘴,少話。”


    “你都能看出來,人家能看不出來?”


    旁邊的江宏光輕嘲:“衛隊不是尋常人,和大部隊一起,不準他還嫌麻煩。”


    “獨自調查可能正和人家的意。”


    **


    獨自調查正和衛洵心意!剛才製住丁一後,他暗自讓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那後來的匕首割脖子,血抹嘴唇,都是衛洵做戲丁一看。後丁一就算防備,也隻是提防著不要讓自己的血再落到衛洵手上,而不注意小小的金蚊。


    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他的那些惡意念頭就完全對衛洵展了,瓦倫丁魔蚊就是好使。如果衛洵用魔蚊口器親自去吸血的話,他甚至能完全看透丁一的心理。


    但衛洵嫌髒,金蚊子吸血已夠用了。走往當惹雍錯的小路上,衛洵甚至天馬行空想,等有機他完全可找機去吸那頭雪豹的血——丁一點名,十五個旅客全都到位,但他提都沒提越野車後座雪豹,仿佛它不存似的,反倒更讓衛洵疑心。


    隻要吸了血,它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人,那就完全清楚了。


    等走到湖邊一排白『色』的佛塔處,衛洵收迴思緒,放緩了腳步。


    當惹雍錯是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聖湖,它與達爾果雪山的地位,與佛教所認為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與瑪旁雍錯地位等同,湖畔是土黃『色』的砂石與非常稀疏的植被,能看到一條因積年累月踩踏而留下的湖邊小路。放眼望去湖麵平靜無波,看不到邊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著藏北的藍天白雲。


    這是繞湖者留下的痕跡,和佛教徒順時針繞山繞湖相反,苯教徒繞山繞湖是逆時針的。這次旅程的多個景點都涉及到苯教,恐怕丁一打的就是這主意——如果衛洵不知道這點,順時針繞湖,不引來麻煩與危險。


    困難級旅程即便沒有靈異類鬼怪,也有它本身的難度與危險。


    衛洵湖邊站了站,迴頭望去,這個角度他已看不到其他旅客與文布南村,風吹過褪『色』的幡,靜謐非凡,仿佛這廣闊天地就隻剩下他與眼的雪山聖湖。


    沿著湖邊的小路,衛洵慢悠悠轉起湖來,卻是——順時針。


    【他怎麽沿順時針繞湖啊,完了,這衛洵危險了!】


    丁一直播間裏的觀眾很大一部分都看衛洵分屏,期待著這位不得了的新人導遊有什麽壯舉。看到這一幕,彈幕上有人科普苯教與佛教繞湖區別後,許多觀眾揪起了心。


    【別啊,應該逆時針繞啊!哎急死了,衛洵怎麽突然就拉跨了啊!】


    【畢竟是新人旅客,丁一就憋著壞心眼,半點沒提醒苯教的事。誰知道要逆時針繞湖啊】


    【早了別得罪導遊,別得罪導遊,看看吧,得罪導遊一時爽,這衛洵馬上就得嚐到苦頭】


    【行了,別馬後炮了,衛洵還是太天真,不防備導遊,不過我覺得他這麽強,應該沒題的】


    【臥槽臥槽小心!快看衛洵身後!】


    【我的媽衛洵危險!】


    突然間彈幕多了起來,飛速刷過,一個個焦急提醒衛洵快跑或者趕快迴頭,但衛洵看不到直播,仍一步步,自己的速度,順時針繞著湖。


    周圍靜謐得可怕,沒有半點鳥獸蟲魚的聲響,唯有衛洵踩湖邊砂石地上時,那窸窣些微的聲響。


    窸窣。


    窸窣。


    窸窣——


    驀然間衛洵轉身向後,撞進了雙滿是血絲,充滿惡意的眼瞳中。


    那黧黑粗獷的麵容幾乎與衛洵完全貼合,但之卻沒有半點聲響。不知何時起,這人竟悄無聲息,一步一步,緊跟衛洵身後!


    寒光閃爍,衛洵垂下眼,這寒光是對手中鋒利無比的藏刀,上麵殘存著觸目驚心紅褐血漬!


    “你、、做、什、麽。”


    他一字一句,聲音嘶啞怪異,雙眼死死盯著衛洵,似乎隻要他答錯一句,那藏刀便要斬下衛洵的頭顱!


    危急關頭,衛洵卻是笑了。


    真好,這正是他想要的危險!


    醉美湘西,衛洵抵達小龍義莊,烏螺山上,擊退屍化飛狐,救了苗芳菲,而得到了辟新景點任務。


    衛洵想試試——往象雄遺址,當惹雍錯旁,如果救了危險中的旅客,不也能觸發任務。


    旅客能不能觸發辟新景點的任務?


    這是危險,也是機遇!


    脫離旅隊,獨自行動,正便了衛洵。這件事衛洵獨自嚐試,他要的就是自己遇險,再自己救下自己!


    遊走驚險與刺激中,這就是他享受旅程的真諦。


    隻見衛洵微微一笑,用藏語了句話。下一刻,那手持尖刀,渾身煞氣的藏族男人竟然一愣。


    衛洵的是——


    /63//.html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暗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燕孤鴻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燕孤鴻並收藏暗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