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言冰此時要造的就是熱氣球。


    而之前提及的火浣布,其實就是石棉布……


    石棉……產自一種天然礦石,將其表皮砸碎,剝離,其間有外形極似棉絮的纖維絲,采集將其編織成布,水火不侵,而古人浣洗這種布料的方法,就是將其整個投入火中,待燒製紅灼後,從火中取出,猶如浣洗過一般,亮白如新,故取名:火浣布。


    這種石棉布在古代的價格非常的不菲,往往隻有權貴或者富商,家中才會備上幾件。


    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言冰十分清楚,這玩意可不是啥好東西,由於石棉的纖維過於鬆散,又易撕裂,所以經常被人吸入肺中,導致人體的肺部纖維化,致癌幾率都成指數式倍增。


    所以,她才特意囑咐了,裁剪使用這種布料時,必須麵覆布巾。


    而石棉布的防火隔溫特性,又是她此時不可或缺的,畢竟防火塗料這種東西要想造出來,她至少要有成套的化工業體係支持,才有可能。


    “以桐油封堵絲綢表麵的漏洞,再將火浣布縫製於整個絲綢球體的底部進行防火,最後以甘油為火源,照圖紙製成大型油燈,做一節閥調整火力,下接藤木編欄以載人,待球體充盈熱氣,自可像“祈願燈”一般,遨遊天際,若再輔以本國公讓你製的望遠鏡,人若搭乘此物必可窮目萬裏,帷幄全局。”


    言冰這一通說完,早已驚得一旁的老方合不上嘴。


    這已經不是言冰第一次見老方這個樣子了,基本都是一刻鍾起步,她自然沒那個耐心在這慢慢等。


    於是緩緩走到他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木欄裏還有地方的話,還可以放幾枚“開花彈”進去,你懂本國公的意思吧?”


    看到老方木訥的點了點頭,言冰走出了房間,將胳膊擋在臉前,飛身迴府。


    門口的侍衛和王力,周增如同往常一般衝著她微笑,但在此刻的言冰眼裏,怎麽看怎麽像嘲笑,理都不理,嗤之以鼻。


    她還真猜對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幾個人就笑成了一片……


    “喂!”


    剛剛走進前院的言冰猛然被人叫住,一臉茫然的循聲看去,卻是站在牆角,雙手插在胸前的雪葵,身上依舊穿著那身紅色彩裙,雍容豔麗,可是搭配她此時的肢體動作,儼然各種的格格不入。


    言冰衝著她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師姐好,師姐這是心情不太美麗麽?怎麽連師妹都不喊了?直接喊“喂”?”


    雪葵笑了笑,也不答話,直接一甩手,扔給了言冰一個小藥瓶。


    言冰順手接住。


    “活血消腫的!好用!”雪葵扔完藥瓶後,又恢複到兩手插在胸前的樣子。


    言冰一臉狐疑的看了看藥瓶,又看了看雪葵,笑著問道:“不會又有啥多餘的“功效”吧??還請師姐提前告訴我,免得又鬧誤會。”


    聞言,雪葵的臉色瞬間氣的通紅,高聲喊道:“都特麽這樣了,還能有啥其他功效!?我還幫你和靈月“助興”不成???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愛用不用!!!”


    說完,一轉身又氣唿唿的走去了後院,就連插著金釵的馬尾辮都被她甩的左搖右晃。


    言冰看著藥瓶,琢磨了一下剛才雪葵說的話,並沒有什麽矛盾的地方,想必自己確實錯怪人家的好意。


    想到這,趕忙衝著雪葵的背影喊了一句:“多謝師姐!!”


    雪葵連頭都沒迴,也沒任何迴應,似乎還在氣頭上。


    言冰看著藥瓶笑了笑,轉身迴去了臥房。


    此刻的靈月,已經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唿唿大睡了,這也不怪她,畢竟言冰一夜未歸,她也跟著一天一夜沒合眼,想必早就困倦疲憊了。


    幫靈月重新蓋好了棉被,言冰走到鏡子前,打開藥瓶,對著兩個臉蛋輕輕塗抹,一股清涼之意瞬間襲來,通紅腫脹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許多。


    “好東西啊!!!比“扶他林”還好用!!”言冰一邊暗自竊喜,一邊加速地塗抹,等到確定每一寸腫脹的地方都抹到了,言冰才把蓋子一塞,將藥瓶放在了梳妝台上。


    “我也該睡個好覺了!唔~嗯~~~”言冰一邊自語,一邊伸了個懶腰,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向了秀床。


    “咚咚”


    ??


    啥情況??


    心髒突然傳來的悸動嚇了言冰一跳。


    喂喂?不會是要猝死吧??才一晚上沒睡而已!!


    “咚咚!”


    又是兩下更加明顯的顫動。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之前得幾聲悸動,心髒此刻猶如徹底解鎖了一般,抖動不止,然後就深入骨髓的劇痛接踵而來……


    “臥槽!!!!”言冰疼的一下忍不住叫出了聲。


    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求而不得就對我下毒麽!!!??


    言冰緩緩扭頭看了一眼化妝台的黃色小藥瓶,緊接著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湧入大腦的每一根痛覺神經。


    “啊——!!!!!”


    言冰此時再也繃不住了,直接大喊了出來,身上的汗滴就跟下雨一般,劈啪劈啪的滴落在地上。


    而這聲慘叫瞬間驚醒了睡夢中的靈月,也引來的院子中的眾人。


    “啟華!!?你怎麽了!!??”靈月掀翻了被子,連滾帶爬的湊到了言冰的近前,此刻的她,臉色刷白,剛想運轉氣海查看,猛然想起自己的穴道已經被老頭封住,於是扭頭衝著院子,焦急的大聲喊道:“快來人啊——!!!!”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房門已經被趕來的老頭一腳踹開,緊接著封塵,陸良,秦銘,幾個人魚貫而入。


    老頭看到言冰痛苦的樣子,瞬間臉色一沉,調轉氣海,籠罩了言冰的全身,而言冰的疼痛隨之減輕,總算勉強能說話了。


    “師父……我是……中毒了麽??”言冰看著眾人焦急的樣子,支支吾吾的問道。


    卻見老頭原本緊張的表情隨之一泄,露出了滿臉的微笑,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洗!髓!!”


    “洗髓???”眾人異口的跟了一句,隨即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了一副輕鬆地表情。


    “小師妹啊,你要不要每次升個境界都搞得人仰馬翻啊?”封塵一臉壞笑的彎下腰,拍了拍言冰的肩膀,隨後又扭頭跟靈月說道:“還有你,不找東西遮一下麽?穿著個寢衣就這麽坐在地上?別再著涼嘍。”


    靈月這時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隻穿了一身白色寢衣,就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瞬間羞紅了臉,趕忙想站起身,迴到床上,卻怎麽也站不來。


    看來,因為剛才猛然的驚嚇,她現在的腿腳已經變得不聽使喚,根本使不上力。


    一旁的雪葵看到靈月這幅狼狽相,歎了口氣,上前把她攙了起來,扶迴到床上,蓋上了棉被。


    “謝謝……雪葵姐……”靈月看著雪葵,紅著臉從嘴裏硬擠出了後三個字。


    雪葵微微一笑,拍了拍棉被說道:“不用謝,我隻是覺得你這身材有點汙眼,平得跟個男人似的……”


    “你——!!!”靈月剛激起的感念和好感,瞬間被雪葵的一句話撚了個稀碎。


    “我什麽我?”雪葵緩緩站起身,雙手托著自己的胸抖了一抖,隨即一臉鄙夷的看著靈月說道:“這勝負……還不明顯麽?”


    靈月此刻氣的牙都癢癢,可奈何渾身還是鬆軟無力,爬也爬不起來,隻能躺在被子裏嘴硬道:“那啟華的胸和我也差不多!你怎麽不嫌!!”


    “嗬!你能跟她比??”雪葵瞥了一眼靈月,隨即又扭頭看向言冰,語氣略到挑逗的說道:“她別說平了,她就算底下長了個把,我也不嫌棄!”


    “噗——!!”


    本來全身心投入到進境的言冰,被這一句話震到了心神,一口鮮血直接就噴了老頭一臉。


    老頭默默地抬起衣袖,擦了擦臉,扭頭大喝道:“除了靈月!!!都特麽給老夫滾出去——!!!!”


    老頭這是真急了……


    畢竟,走火入魔,可不是鬧著玩的。


    秦銘趕忙站出來打圓場,拽著雪葵,將眾人都哄趕了出去,然後將已經被踹倒在地的門板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擋住了門框。


    “呸……不要臉……”靈月躺在床上,衝著雪葵的背影又嘀咕了一嘴,然後側著身子,默默的看著言冰,手心使勁的握緊……


    “你隻管專心背誦心訣,調運氣海,不要管其他,為師會以氣機幫你阻隔疼痛。”老頭看著言冰,輕聲說道。


    言冰閉著眼,默默點頭……


    轉眼四個時辰過去了……


    又是一夜無眠……


    就連老頭此刻的額頭,也隱約出現了幾滴汗珠。


    直到一絲晨光乍現,城中,再次響起了雞啼,言冰才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眼神中一絲明光崩現,頃刻間又隨之暗藏。


    老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收迴了氣海,緩緩起身,拍了拍言冰的肩膀說道:“你得感謝人家靈月啊……”


    “感謝靈月??”言冰一臉納悶的看著老頭。


    老頭微微一笑,一邊朝著房門口走去,一邊沉聲說道:“感謝她幾巴掌幫你打破了桎梏!!因禍得福!!!哈哈哈……”


    老頭一邊苦笑著,一邊推開了門板,走迴了自己的屋子。


    言冰看著老頭的背影,猛然跳起,放聲大喊:“這特麽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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