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惡人自要惡人磨
這哪家地主的傻兒子，真特麽有錢！！！
清點著戰利品的言冰心裏一陣歡快。
剛剛的良心譴責早已風吹雲散。
現在錢袋裏麵有三張一千兩的銀票，還有4張一百兩的銀票兩張十兩的銀票再加一些碎銀子和十幾枚銅板。
外加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佩。
肯定是個大戶人家。
言冰心裏一邊念叨著。一邊把玉佩和錢袋塞進了內兜裏。
這個玉佩……暫時也不缺錢，就留著當個物件吧。
剛才一直在為前路煩憂，此刻轉眼富家翁，心態一放鬆，肚子也就覺得餓了。
收拾好細軟的言冰，打聽了一下書市的方位，順便網羅了一番街邊小吃。
言冰一邊啃著熱包子，一邊看著街道和門樓，漫步於去書市的路上。
放鬆下來以後，也不覺得那麽慌張了，此時的感覺更像是在旅遊。
古人對木質建築的造詣太深！言冰內心不禁的讚許道。
小時候逛過故宮，頤和園，可那都是皇家園林，就那麽幾個孤零零的小樓，大多都是園林和城牆。
當自己親身漫步於這古代的建築群中，看著街上一眼望不到頭的木質小樓，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格外的夢幻。
每一座小樓都那麽精致，那麽的典雅，樣色各異，卻又風格統一。
青瓦白牆，紅柱盤梁。
這種震撼，讓他暫時忘卻了自己是穿越來的，無家可歸的孩子，由衷的喜悅了一把。
言冰就這麽一邊感歎一邊的走。
街上的人也這麽指指點點著言冰。
但他似乎也習慣了，不去在意。
直到路過一個裁縫鋪子，言冰立住了腳……。
這一路的指指點點，雖然已經習慣了，但能擺脫是最好的。
可要擺脫這些指指點點，擺在麵前就是兩條路……。
要麽，女扮男裝……，可她這長相……，裝怕是也裝不像啊……。
要麽，穿女裝……，可他身為男性（內心）的自尊心將麵臨決堤般的衝擊……。
一入女裝深似海……。
想起酷愛cos的妹妹看著女裝大佬說出的這句口號時，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生存還是毀滅……。
這……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才想的問題！！！！
把心一橫，言冰大步踏進了裁縫鋪。
“哎呀，這是化外學成的大小姐吧？這身衣服好生考究，就是有點大……。”
一進門就有個大嬸迎了上來。
言冰看看店裏的擺設，也就不到一百平的樣子，但是一大半都是男性的長衫，四五個夥計在應對各種男顧客，隻有兩個大嬸在一小半的女性長裙這裏，顯得格外冷清。
想想也是，這年代的大家閨秀基本都深居閨中，難怪街上看到的也大多是男的。
雖然言冰也是男的，但是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古代風氣。
幸虧時代進步，文化開明了，不然像他這樣寒窗苦讀的學子，就連在街上“望梅止渴”都難了。
“小姐這是打算換迴我涼國衣裝麽？還是打算定製一套一樣的化外服裝？”
見言冰遲遲不說話，一旁的大嬸趕忙進行官方推銷。
“我們家的款式雖然不如浣紗樓的多，但是我們勝在做工精細，價格公道，隻要小姐又看上眼的款式，我們的做工包準讓小姐滿意。”
大嬸依然賣力推銷著，言冰卻一眼看上了一套掛在正中的彩裙，通體白紗質地直到裙擺才逐漸有些青色，腰束微粉，係著一條青色宮絛，外加搭配一條桃色的披帛。
原本進來之前，還想著一定要挑一件盡量中性的服裝，這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妥協，可不知是因為性別變了還是什麽緣故，自打看到這套彩裙後，她就邁不動步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套衣服。
大嬸見過無數顧客了，這點眼力價還沒有麽？趕緊吩咐人把那套裙子取了下來，放在言冰麵前，嘴裏還不停念叨“姑娘好眼光！這是我們彩衣姑娘最新設計的，因為我們小店名氣沒有人家浣紗樓大，衣服定價又高，現在一件都還沒賣呢，小姐您買去，等於是咱京城裏的獨一份，再加上小姐您長得這般水靈，走在街上，我家這身衣服都要沾光了……………………。”
一通彩虹屁，再加這身彩群的獨特色調搭配迷花了眼，言冰迷迷糊糊的交完了定錢，才迴過了神。
言冰雙手扶額……，沉浸在“我是男生，我是男生，我是男生……的不斷洗腦和懊悔裏。”
但當大嬸告訴她，半個月後才能來取時，內心竟然產生了極度失落又是什麽鬼……。
“沒有成衣麽？”
掙紮了許久，言冰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小姐別鬧了，您看這做工，這質地，小店小本經營，能有一件樣衣掛在這裏就不錯了……，這種尺寸都需要量身定製的金貴彩群，我們怎麽可能剛好備著成衣呢……。”
聽完這話，言冰更加失落了。
隻得悻悻得說了句“那煩請嬸嬸，量一下尺寸吧。”
“好嘞，姑娘煩請你上二樓稍候，小五，奉茶！您樓上請。”
言冰上樓，映入眼簾的是古香古色家具和盆栽，找了個茶座坐下，一股香氣飄然而至，仔細一打量，原來廳中央的圓桌上還焚著一注直香。
一會功夫，小二奉茶上來，便又匆匆下樓了。
茶香，檀香，木椅，盆栽。
這待遇，要不說中國人是經商的祖宗呢，當初他狠下心去買某瑪尼西裝時也沒這待遇啊。
正思量間，一個妙齡少女從旁邊隔間緩步而出，走到言冰麵前，曲身一禮，說道：“小女子幫小姐量身。”
言冰放下茶杯，哦了一聲，便站了起來。
女孩緩步上前，從腰間取出一個木尺，靠近，量了起來……。
目測這個尺子應該有30公分的樣子……。
身為理工科出身的言冰，用眼睛一看，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身高，五尺二寸”女孩一邊量，一邊默念道。
五尺一寸三分……，一米五五！？我一米八三的大個！給我縮到了一米五五！？難怪袖子和褲腿長了那許多……言冰在心裏嘀咕。
女孩半蹲下去，在言冰的腰間量了一下。“腰寬，6寸。”
“肩寬……。”
女孩說話間，直起了身子。
兩人的臉，貼的極近，此時言冰才注意到女孩的容貌如此傾國傾城，隻是比她偏禦姐了一些，樣貌絲毫不比她差。
柳葉眉，瓜子臉，雙眼皮，挺鼻梁，一雙迷離的眼睛，卻透著一股清冷，比自己高了有半頭的樣子。
如此美人與自己貼的這麽近，言冰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不由得唿吸急促了起來。
“肩寬……，一尺整。”
似乎是感覺到了對麵人的唿吸異常，少女不由得趕忙退後了兩步，不由得心生疑惑，同樣是女人，怎麽感覺像是被一個男人審視一般的不自然？
許是多想了吧……，少女莞爾一笑，說道：“小姐，尺寸已經量得了，想不到，小姐身材這般好，竟與我得樣衣尺寸一模一樣，真心羨慕你，……不像我……生的這般粗壯……。”
粗壯！？
你?
別鬧了好吧？你這身材在我那個年代簡直就是模特身材了。
又轉念一想，對比一下古代男子的身高……也就理解了。
“姐姐哪裏粗壯，分明是高挑美豔，莫要妄自菲薄了些。”言冰還了一笑，迴道。
少女一愣，剛才後半句明明說的那麽小聲，自己都不見得能聽清，她竟然聽到了，卻也感念她的好意，便笑了笑，微微曲身，下樓了。
想必，她就是剛才大嬸說的彩衣姑娘吧？
言冰一邊下樓，一邊思籌到。
心裏又想了想剛才和高挑美女的近距離接觸，不由得臉紅了幾分。
言冰心裏高興了，穿不穿裙子的心裏負擔也就沒那麽重了。
“嬸嬸，尺寸量得了，衣服我定了，那件樣衣，我也要了！”
原本還在和彩衣姑娘閑敘的大嬸突然呆住了，看了看言冰說道：“小姐怕是說笑，這樣衣隻此一件，賣與小姐，我們這些天沒了展衣，怕是也要少成交好幾筆買賣，這錢沒法算……。”
“怎麽不好算？我給你算算，這件衣服你賣一兩五錢，我便算你淨賺一半，便是七錢五分銀子，就從今天算起，十五天，我就算你一天賣出一件，也就是11兩二錢五分銀子，現在我出十倍，十五兩銀子，你看可行？”這等小數學，對於一個理科碩士畢業生來說，簡直拈手即來，當下就給出了一個合理而又不會太吃虧的價格。
“十五兩！？”彩衣姑娘遮著嘴驚唿道。
大嬸在腦中飛速計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轉身衝著櫃台喊道：“小姐你等等！等等！賬房，你那算盤借我用用……。”
劈裏啪啦的一通珠算之後，嬸嬸臉上笑開了花。
“這怎麽話說的，小姐大氣！小五！給小姐包上！”
“不用，可借二樓一用？我在這裏便換了。”言冰看事成了，還不用再苦等十五天，笑的比大嬸還開心，抱著衣服蹬蹬蹬的就往樓上跑。
“嬸嬸，這衣服既然尺寸正好與她相合，便是與她有緣，何必收了這許多，怕是不好吧。”
言冰還沒上到二樓，就聽彩衣姑娘在底下抱怨上了。
“噓！姑奶奶！有錢你還嫌多啊！？你不給你爹瞧病了？放心，分紅我給你按三倍算！”
言冰一聽這話，不由得心裏冷笑，這個婆姨好算計，掙了十倍的錢，卻隻想給人分三倍，還搞得她好像幫了彩衣一樣……，不過，給她爹看病？
想到這，言冰蹬蹬蹬的又下來了。
大嬸一看言冰下來了，以為她要變卦，心想到嘴的鴨子飛了，便狠狠的拿眼神剜了彩衣一眼。
彩衣也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低下了頭。
這些，言冰都看在眼裏，便露著一臉微笑，走上前去，拉起彩衣的手說道：“彩衣姐姐，我好喜歡你設計的衣服，這樣好不好？我給你一百兩，以後你設計出來的衣服，第一個先讓我穿，好不好？先說好，這錢是我給你的，不是給店家的……。”說完，順手把一百兩的銀票拍到彩衣的手上，還拿眼白了大嬸一眼。
話剛說完，店裏的夥計和大嬸都跟著驚叫出了聲，“一百兩！？”
彩衣聽完也懵了，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軟。
手疾眼快的言冰趕忙用力一托，才勉強扶住了彩衣，讓她不至於一頭栽了過去。
一旁的大嬸迴過味了，一百兩！？還跟自己沒絲毫關係趕忙說道：“小姐啊……，店裏可沒這規矩，你讓我不好辦啊……。”
言冰早就猜到這個貪財大嬸會從中作梗，又說道：“這是我和彩衣姐姐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一百兩銀子拆成月銀，直接把彩衣姐姐雇走……。”
什麽！？
跑我這，當我得麵挖我的人！？
大嬸當時這暴脾氣就上來了，卷著袖子就想幹架的樣子，一旁的賬房先生趕忙上前拉住了大嬸。
大嬸還不依不饒了，大聲喊道：“你攔我幹嘛！？你誰家的！你不知道該向著誰麽！？”
賬房先生也顧不得那許多，生怕大嬸又說什麽話出來，一把捂住了大嬸的嘴，小聲在大嬸耳邊說了一句：“這位小姐剛才交定錢，她的荷包上繡著蓮花！！！”
明明是耳語，言冰卻聽得一清二楚，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大聲密謀？”
卻見聞聽此言的大嬸，臉色刷白，咕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一臉擰吧的強擠出一個笑臉來說道：“小姐，您說啥就是啥，我剛才挽袖子，就是為了……，為了……方便給您行大禮……，對，方便行禮！”
眾人全都驚掉了下巴，看之前，她想動手沒人敢攔的架勢就知道，這個大嬸平時就一副母老虎脾氣，此時做出這般舉動，顯然已經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了。
這蓮花究竟是怎樣背景的人才能用，之前言冰還不太確定，看此刻，裁縫店大嬸的態度，他隱約也能猜個大概齊了。
所謂看破不說破，這出戲既然這麽個走勢，那我就得繼續演下去，不然演砸了，倒黴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身邊無辜的彩衣姑娘。
打定主意，言冰便徹底放飛自我，裝了起來……。
雙手往後一背，沉吟了一會，說道：“那你既然都行了大禮，我也就不追究其他了，隻是，我與彩衣姐姐一見如故，我希望不希望以後聽到有人難為我的彩衣姐姐，如果要讓我知道的話……，我……很難辦啊……。”
言冰還特意把“很難辦啊”幾個字咬的很重。
大嬸一聽，趕忙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謝小姐開恩，小的絕不會讓小姐難辦！絕不會！”
“起來吧。”言冰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順便還偷偷衝著彩衣擠了擠眼睛。
可憐的彩衣，此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麵對突如其來的“暗號”，不知所措，隻得微微曲身行了一禮。
換衣服去嘍，也不等別人說話，言冰拽著彩衣就上了二樓。
而彩衣一直到了二樓整個人都還是昏的。
“姐姐，幫我更衣，這玩意我也不知道怎麽穿……。”
反正現在大家都是女人，言冰也就沒那麽多避諱了，進入隔間後，利落的就開始脫衣服。
因為尺碼的變化，這一路，要不是有那根腰帶勉強支撐著，恐怕內褲都跑丟了。現在，脫的隻穿一條內褲，兩巴掌寬的腰圍根本掛不住，隻得拽出一大截，在腰間係了一個扣，才能勉強不掉。
低頭看著自己的身材，放到現在，嫣然就是一個小loli啊。
隻是這個“對a”有點配不上這個身材和臉蛋……。
言冰嘟著嘴，心中宣泄著不滿，卻又欣賞著自己的身材。
畢竟長這麽大，隻在片子裏見過，還沒見過實體，充滿了好奇。
看著如此“豪邁”的言冰，彩衣從一開始的懵逼，瞬間轉為尷尬，羞紅了臉，說道：“女孩子家家，怎麽這般不知羞。哎呀，怎麽連裹胸都沒穿，你等著！”
說著便轉身出去，過了一會，拿著一個長長的白布條就迴來了。
“來，過來，我幫你裹胸……。”彩衣似乎漸漸找迴了自己的節奏，沒有了剛才的羞澀。
“裹胸……，都這麽小了……還裹……。”
言冰嘟著嘴，不情願的靠了過去。
“裹了才能穿彩裙啊……，不然你一彎腰，全被人看光了。”
彩衣熟練的幫言冰裹了起來，手指劃過肌膚，言冰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不過，確定了自己性取向沒有變，言冰反倒鬆了一口氣。
至少說明自己，還沒跑偏……。
“你今天多大啊？”彩衣一邊幫言冰更衣，一邊與她閑聊了起來。
“24！”言冰隨口答道。
“胡說！我今年才17，你看起來也就十五六的樣子。”彩衣笑著說道，“把自己說那麽大，還沒把自己嫁出去，也不嫌羞。”
“沒騙你，我今年真的24！”
“那你是想讓我叫你姐姐唄？”
“那倒不必……，我喜歡叫你姐姐，因為你看起來就比我成熟。”
“是因為我比你高麽？”
“是因為你胸比我大。”
言冰壞笑著開了個玩笑。
“你！你怎麽這麽不知羞！穿好了！不跟你說話了！”彩衣假裝生氣，轉身出去，卻抬了個銅鏡迴來。
“你頭發這麽長，也不知道梳理，來，坐這。”彩衣擺好了銅鏡，又迴屋挑了幾個木釵迴來。“我沒什麽好飾品，隻有這幾個木釵，你先湊合戴吧。”
“姐姐的木釵都很好看，我喜歡。”言冰趁機拍了一波馬屁。
“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明明能把那個大嬸嚇成那樣，卻又披頭散發的，穿些奇怪的衣服。”彩衣隨口嘟囔著。
“我是哪家的都不重要，姐姐以後叫我啟華便好，迴頭我送姐姐些首飾，就當這些木釵的迴禮了。”
“我不要，你今天一下給了我一百兩，那可是我幾十年的工錢，哪好再拿些木釵換你的首飾，我不要。”
“那我以後可以常來找你玩麽？”
“大小姐，你剛給了我一百兩，一百兩啊！以後我做的樣衣都要你挑剩下的我才敢拿出去賣，以後你最好能常來，不然我衣服做好了都不敢往外擺。”
閑聊間，發型也梳完了，言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簡直比剛才自拍時又美了幾分，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機再自拍她個幾百張以作留念，但又怕嚇到彩衣，便也就忍住了。
“姐姐手藝真好！以後就姐姐幫我盤頭吧。”
“那你可要常來，不然，姐姐怕手藝生疏了。”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道別。
這哪家地主的傻兒子，真特麽有錢！！！
清點著戰利品的言冰心裏一陣歡快。
剛剛的良心譴責早已風吹雲散。
現在錢袋裏麵有三張一千兩的銀票，還有4張一百兩的銀票兩張十兩的銀票再加一些碎銀子和十幾枚銅板。
外加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佩。
肯定是個大戶人家。
言冰心裏一邊念叨著。一邊把玉佩和錢袋塞進了內兜裏。
這個玉佩……暫時也不缺錢，就留著當個物件吧。
剛才一直在為前路煩憂，此刻轉眼富家翁，心態一放鬆，肚子也就覺得餓了。
收拾好細軟的言冰，打聽了一下書市的方位，順便網羅了一番街邊小吃。
言冰一邊啃著熱包子，一邊看著街道和門樓，漫步於去書市的路上。
放鬆下來以後，也不覺得那麽慌張了，此時的感覺更像是在旅遊。
古人對木質建築的造詣太深！言冰內心不禁的讚許道。
小時候逛過故宮，頤和園，可那都是皇家園林，就那麽幾個孤零零的小樓，大多都是園林和城牆。
當自己親身漫步於這古代的建築群中，看著街上一眼望不到頭的木質小樓，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格外的夢幻。
每一座小樓都那麽精致，那麽的典雅，樣色各異，卻又風格統一。
青瓦白牆，紅柱盤梁。
這種震撼，讓他暫時忘卻了自己是穿越來的，無家可歸的孩子，由衷的喜悅了一把。
言冰就這麽一邊感歎一邊的走。
街上的人也這麽指指點點著言冰。
但他似乎也習慣了，不去在意。
直到路過一個裁縫鋪子，言冰立住了腳……。
這一路的指指點點，雖然已經習慣了，但能擺脫是最好的。
可要擺脫這些指指點點，擺在麵前就是兩條路……。
要麽，女扮男裝……，可她這長相……，裝怕是也裝不像啊……。
要麽，穿女裝……，可他身為男性（內心）的自尊心將麵臨決堤般的衝擊……。
一入女裝深似海……。
想起酷愛cos的妹妹看著女裝大佬說出的這句口號時，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生存還是毀滅……。
這……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才想的問題！！！！
把心一橫，言冰大步踏進了裁縫鋪。
“哎呀，這是化外學成的大小姐吧？這身衣服好生考究，就是有點大……。”
一進門就有個大嬸迎了上來。
言冰看看店裏的擺設，也就不到一百平的樣子，但是一大半都是男性的長衫，四五個夥計在應對各種男顧客，隻有兩個大嬸在一小半的女性長裙這裏，顯得格外冷清。
想想也是，這年代的大家閨秀基本都深居閨中，難怪街上看到的也大多是男的。
雖然言冰也是男的，但是他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古代風氣。
幸虧時代進步，文化開明了，不然像他這樣寒窗苦讀的學子，就連在街上“望梅止渴”都難了。
“小姐這是打算換迴我涼國衣裝麽？還是打算定製一套一樣的化外服裝？”
見言冰遲遲不說話，一旁的大嬸趕忙進行官方推銷。
“我們家的款式雖然不如浣紗樓的多，但是我們勝在做工精細，價格公道，隻要小姐又看上眼的款式，我們的做工包準讓小姐滿意。”
大嬸依然賣力推銷著，言冰卻一眼看上了一套掛在正中的彩裙，通體白紗質地直到裙擺才逐漸有些青色，腰束微粉，係著一條青色宮絛，外加搭配一條桃色的披帛。
原本進來之前，還想著一定要挑一件盡量中性的服裝，這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妥協，可不知是因為性別變了還是什麽緣故，自打看到這套彩裙後，她就邁不動步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套衣服。
大嬸見過無數顧客了，這點眼力價還沒有麽？趕緊吩咐人把那套裙子取了下來，放在言冰麵前，嘴裏還不停念叨“姑娘好眼光！這是我們彩衣姑娘最新設計的，因為我們小店名氣沒有人家浣紗樓大，衣服定價又高，現在一件都還沒賣呢，小姐您買去，等於是咱京城裏的獨一份，再加上小姐您長得這般水靈，走在街上，我家這身衣服都要沾光了……………………。”
一通彩虹屁，再加這身彩群的獨特色調搭配迷花了眼，言冰迷迷糊糊的交完了定錢，才迴過了神。
言冰雙手扶額……，沉浸在“我是男生，我是男生，我是男生……的不斷洗腦和懊悔裏。”
但當大嬸告訴她，半個月後才能來取時，內心竟然產生了極度失落又是什麽鬼……。
“沒有成衣麽？”
掙紮了許久，言冰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小姐別鬧了，您看這做工，這質地，小店小本經營，能有一件樣衣掛在這裏就不錯了……，這種尺寸都需要量身定製的金貴彩群，我們怎麽可能剛好備著成衣呢……。”
聽完這話，言冰更加失落了。
隻得悻悻得說了句“那煩請嬸嬸，量一下尺寸吧。”
“好嘞，姑娘煩請你上二樓稍候，小五，奉茶！您樓上請。”
言冰上樓，映入眼簾的是古香古色家具和盆栽，找了個茶座坐下，一股香氣飄然而至，仔細一打量，原來廳中央的圓桌上還焚著一注直香。
一會功夫，小二奉茶上來，便又匆匆下樓了。
茶香，檀香，木椅，盆栽。
這待遇，要不說中國人是經商的祖宗呢，當初他狠下心去買某瑪尼西裝時也沒這待遇啊。
正思量間，一個妙齡少女從旁邊隔間緩步而出，走到言冰麵前，曲身一禮，說道：“小女子幫小姐量身。”
言冰放下茶杯，哦了一聲，便站了起來。
女孩緩步上前，從腰間取出一個木尺，靠近，量了起來……。
目測這個尺子應該有30公分的樣子……。
身為理工科出身的言冰，用眼睛一看，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身高，五尺二寸”女孩一邊量，一邊默念道。
五尺一寸三分……，一米五五！？我一米八三的大個！給我縮到了一米五五！？難怪袖子和褲腿長了那許多……言冰在心裏嘀咕。
女孩半蹲下去，在言冰的腰間量了一下。“腰寬，6寸。”
“肩寬……。”
女孩說話間，直起了身子。
兩人的臉，貼的極近，此時言冰才注意到女孩的容貌如此傾國傾城，隻是比她偏禦姐了一些，樣貌絲毫不比她差。
柳葉眉，瓜子臉，雙眼皮，挺鼻梁，一雙迷離的眼睛，卻透著一股清冷，比自己高了有半頭的樣子。
如此美人與自己貼的這麽近，言冰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不由得唿吸急促了起來。
“肩寬……，一尺整。”
似乎是感覺到了對麵人的唿吸異常，少女不由得趕忙退後了兩步，不由得心生疑惑，同樣是女人，怎麽感覺像是被一個男人審視一般的不自然？
許是多想了吧……，少女莞爾一笑，說道：“小姐，尺寸已經量得了，想不到，小姐身材這般好，竟與我得樣衣尺寸一模一樣，真心羨慕你，……不像我……生的這般粗壯……。”
粗壯！？
你?
別鬧了好吧？你這身材在我那個年代簡直就是模特身材了。
又轉念一想，對比一下古代男子的身高……也就理解了。
“姐姐哪裏粗壯，分明是高挑美豔，莫要妄自菲薄了些。”言冰還了一笑，迴道。
少女一愣，剛才後半句明明說的那麽小聲，自己都不見得能聽清，她竟然聽到了，卻也感念她的好意，便笑了笑，微微曲身，下樓了。
想必，她就是剛才大嬸說的彩衣姑娘吧？
言冰一邊下樓，一邊思籌到。
心裏又想了想剛才和高挑美女的近距離接觸，不由得臉紅了幾分。
言冰心裏高興了，穿不穿裙子的心裏負擔也就沒那麽重了。
“嬸嬸，尺寸量得了，衣服我定了，那件樣衣，我也要了！”
原本還在和彩衣姑娘閑敘的大嬸突然呆住了，看了看言冰說道：“小姐怕是說笑，這樣衣隻此一件，賣與小姐，我們這些天沒了展衣，怕是也要少成交好幾筆買賣，這錢沒法算……。”
“怎麽不好算？我給你算算，這件衣服你賣一兩五錢，我便算你淨賺一半，便是七錢五分銀子，就從今天算起，十五天，我就算你一天賣出一件，也就是11兩二錢五分銀子，現在我出十倍，十五兩銀子，你看可行？”這等小數學，對於一個理科碩士畢業生來說，簡直拈手即來，當下就給出了一個合理而又不會太吃虧的價格。
“十五兩！？”彩衣姑娘遮著嘴驚唿道。
大嬸在腦中飛速計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轉身衝著櫃台喊道：“小姐你等等！等等！賬房，你那算盤借我用用……。”
劈裏啪啦的一通珠算之後，嬸嬸臉上笑開了花。
“這怎麽話說的，小姐大氣！小五！給小姐包上！”
“不用，可借二樓一用？我在這裏便換了。”言冰看事成了，還不用再苦等十五天，笑的比大嬸還開心，抱著衣服蹬蹬蹬的就往樓上跑。
“嬸嬸，這衣服既然尺寸正好與她相合，便是與她有緣，何必收了這許多，怕是不好吧。”
言冰還沒上到二樓，就聽彩衣姑娘在底下抱怨上了。
“噓！姑奶奶！有錢你還嫌多啊！？你不給你爹瞧病了？放心，分紅我給你按三倍算！”
言冰一聽這話，不由得心裏冷笑，這個婆姨好算計，掙了十倍的錢，卻隻想給人分三倍，還搞得她好像幫了彩衣一樣……，不過，給她爹看病？
想到這，言冰蹬蹬蹬的又下來了。
大嬸一看言冰下來了，以為她要變卦，心想到嘴的鴨子飛了，便狠狠的拿眼神剜了彩衣一眼。
彩衣也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低下了頭。
這些，言冰都看在眼裏，便露著一臉微笑，走上前去，拉起彩衣的手說道：“彩衣姐姐，我好喜歡你設計的衣服，這樣好不好？我給你一百兩，以後你設計出來的衣服，第一個先讓我穿，好不好？先說好，這錢是我給你的，不是給店家的……。”說完，順手把一百兩的銀票拍到彩衣的手上，還拿眼白了大嬸一眼。
話剛說完，店裏的夥計和大嬸都跟著驚叫出了聲，“一百兩！？”
彩衣聽完也懵了，隻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軟。
手疾眼快的言冰趕忙用力一托，才勉強扶住了彩衣，讓她不至於一頭栽了過去。
一旁的大嬸迴過味了，一百兩！？還跟自己沒絲毫關係趕忙說道：“小姐啊……，店裏可沒這規矩，你讓我不好辦啊……。”
言冰早就猜到這個貪財大嬸會從中作梗，又說道：“這是我和彩衣姐姐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要是再多嘴，我就把一百兩銀子拆成月銀，直接把彩衣姐姐雇走……。”
什麽！？
跑我這，當我得麵挖我的人！？
大嬸當時這暴脾氣就上來了，卷著袖子就想幹架的樣子，一旁的賬房先生趕忙上前拉住了大嬸。
大嬸還不依不饒了，大聲喊道：“你攔我幹嘛！？你誰家的！你不知道該向著誰麽！？”
賬房先生也顧不得那許多，生怕大嬸又說什麽話出來，一把捂住了大嬸的嘴，小聲在大嬸耳邊說了一句：“這位小姐剛才交定錢，她的荷包上繡著蓮花！！！”
明明是耳語，言冰卻聽得一清二楚，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大聲密謀？”
卻見聞聽此言的大嬸，臉色刷白，咕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一臉擰吧的強擠出一個笑臉來說道：“小姐，您說啥就是啥，我剛才挽袖子，就是為了……，為了……方便給您行大禮……，對，方便行禮！”
眾人全都驚掉了下巴，看之前，她想動手沒人敢攔的架勢就知道，這個大嬸平時就一副母老虎脾氣，此時做出這般舉動，顯然已經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了。
這蓮花究竟是怎樣背景的人才能用，之前言冰還不太確定，看此刻，裁縫店大嬸的態度，他隱約也能猜個大概齊了。
所謂看破不說破，這出戲既然這麽個走勢，那我就得繼續演下去，不然演砸了，倒黴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身邊無辜的彩衣姑娘。
打定主意，言冰便徹底放飛自我，裝了起來……。
雙手往後一背，沉吟了一會，說道：“那你既然都行了大禮，我也就不追究其他了，隻是，我與彩衣姐姐一見如故，我希望不希望以後聽到有人難為我的彩衣姐姐，如果要讓我知道的話……，我……很難辦啊……。”
言冰還特意把“很難辦啊”幾個字咬的很重。
大嬸一聽，趕忙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說道：“謝小姐開恩，小的絕不會讓小姐難辦！絕不會！”
“起來吧。”言冰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順便還偷偷衝著彩衣擠了擠眼睛。
可憐的彩衣，此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麵對突如其來的“暗號”，不知所措，隻得微微曲身行了一禮。
換衣服去嘍，也不等別人說話，言冰拽著彩衣就上了二樓。
而彩衣一直到了二樓整個人都還是昏的。
“姐姐，幫我更衣，這玩意我也不知道怎麽穿……。”
反正現在大家都是女人，言冰也就沒那麽多避諱了，進入隔間後，利落的就開始脫衣服。
因為尺碼的變化，這一路，要不是有那根腰帶勉強支撐著，恐怕內褲都跑丟了。現在，脫的隻穿一條內褲，兩巴掌寬的腰圍根本掛不住，隻得拽出一大截，在腰間係了一個扣，才能勉強不掉。
低頭看著自己的身材，放到現在，嫣然就是一個小loli啊。
隻是這個“對a”有點配不上這個身材和臉蛋……。
言冰嘟著嘴，心中宣泄著不滿，卻又欣賞著自己的身材。
畢竟長這麽大，隻在片子裏見過，還沒見過實體，充滿了好奇。
看著如此“豪邁”的言冰，彩衣從一開始的懵逼，瞬間轉為尷尬，羞紅了臉，說道：“女孩子家家，怎麽這般不知羞。哎呀，怎麽連裹胸都沒穿，你等著！”
說著便轉身出去，過了一會，拿著一個長長的白布條就迴來了。
“來，過來，我幫你裹胸……。”彩衣似乎漸漸找迴了自己的節奏，沒有了剛才的羞澀。
“裹胸……，都這麽小了……還裹……。”
言冰嘟著嘴，不情願的靠了過去。
“裹了才能穿彩裙啊……，不然你一彎腰，全被人看光了。”
彩衣熟練的幫言冰裹了起來，手指劃過肌膚，言冰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不過，確定了自己性取向沒有變，言冰反倒鬆了一口氣。
至少說明自己，還沒跑偏……。
“你今天多大啊？”彩衣一邊幫言冰更衣，一邊與她閑聊了起來。
“24！”言冰隨口答道。
“胡說！我今年才17，你看起來也就十五六的樣子。”彩衣笑著說道，“把自己說那麽大，還沒把自己嫁出去，也不嫌羞。”
“沒騙你，我今年真的24！”
“那你是想讓我叫你姐姐唄？”
“那倒不必……，我喜歡叫你姐姐，因為你看起來就比我成熟。”
“是因為我比你高麽？”
“是因為你胸比我大。”
言冰壞笑著開了個玩笑。
“你！你怎麽這麽不知羞！穿好了！不跟你說話了！”彩衣假裝生氣，轉身出去，卻抬了個銅鏡迴來。
“你頭發這麽長，也不知道梳理，來，坐這。”彩衣擺好了銅鏡，又迴屋挑了幾個木釵迴來。“我沒什麽好飾品，隻有這幾個木釵，你先湊合戴吧。”
“姐姐的木釵都很好看，我喜歡。”言冰趁機拍了一波馬屁。
“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大小姐，明明能把那個大嬸嚇成那樣，卻又披頭散發的，穿些奇怪的衣服。”彩衣隨口嘟囔著。
“我是哪家的都不重要，姐姐以後叫我啟華便好，迴頭我送姐姐些首飾，就當這些木釵的迴禮了。”
“我不要，你今天一下給了我一百兩，那可是我幾十年的工錢，哪好再拿些木釵換你的首飾，我不要。”
“那我以後可以常來找你玩麽？”
“大小姐，你剛給了我一百兩，一百兩啊！以後我做的樣衣都要你挑剩下的我才敢拿出去賣，以後你最好能常來，不然我衣服做好了都不敢往外擺。”
閑聊間，發型也梳完了，言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簡直比剛才自拍時又美了幾分，恨不得立刻掏出手機再自拍她個幾百張以作留念，但又怕嚇到彩衣，便也就忍住了。
“姐姐手藝真好！以後就姐姐幫我盤頭吧。”
“那你可要常來，不然，姐姐怕手藝生疏了。”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