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蒼真正驚詫的是:此等隱秘之事,寧霜容如何得知?


    就算是真如道人口傳心授,這也明顯不合理啊。


    除非真如道人這個老畢登,是在借這種方式,來向他傳遞什麽訊息。


    畢竟這個謀奪“太虛幻境”的老畢登,總是一副“神棍”的模樣,很難讓白蒼不懷疑他。


    尤其是“太虛幻境”與“太虛之門”,未免有些太過相似。


    而其中蘊藏的“先天太虛大道”,卻又有幾分“天凰鏡”掌控宇宙之虛實的味道。


    所以白蒼一時之間,也摸不清真如道人這個老畢登,到底是誰的手筆?


    隻能說大概率是有天大的靠山,方才敢如此行事。


    而且所圖甚大,不知道在謀算著什麽,絕不止是為了晉升“合道金仙”這麽簡單。


    不過若是真如道人口傳心授的話,白蒼又有另外一個疑問生出。


    寧霜容憑什麽敢如此蛐蛐七凰?


    而且從她的語氣當中,白蒼甚至都沒感覺到半點,對於七凰的尊重與敬畏。


    完全是一副平等對待、冷眼旁觀,乃至於“客觀評價”的姿態。


    但是在不確定到底是誰,借著寧霜容的口,在向自己傳遞這些隱秘,又有什麽目的之前,白蒼卻並不想揭開這一層遮羞布。


    隻是佯裝一無所覺,先白嫖一波隱秘訊息再說。


    所以白蒼的話一出口,卻變成了完全不相關的另外一個問題。


    好似真對那一場“上古大戰”感興趣,想聽“七凰內鬥”的八卦。


    “七凰當中,天凰為首,開天辟地之事,便是她為之。”


    寧霜容卻不覺得古怪,理所當然道:“羲凰身化大日、厘定陰陽,離凰編織道則、定住規矩,丹凰滋養萬靈、衍化萬物,冥凰開辟輪迴、執掌生死,媧凰捏土造人、教化眾生。


    唯獨鳳凰,出世最晚,但稟賦卻最高,於天地大亂、外魔入侵時出世,不久後就已降伏諸般,號為“萬妖之帥”。


    幾成製霸天下之勢,實力強橫,性情更是驕縱,除了與羲凰交好,與其餘幾位多有齷齪。


    上古紀元,媧凰與冥凰、丹凰、離凰聯手,共同壓製鳳凰,羲凰亦曾出手,與鳳凰抗擊四凰。


    但卻並未能與之抗衡,導致妖族幾乎被屠戮一空。


    玄門十祖中的妖族大聖,亦是死傷逃亡走,在大赤天中再無立足之地,至今尚未恢複元氣。


    而後,離凰與丹凰又聯手,與媧凰、冥凰相爭,玄門與魔門的大戰,因此徹底爆發。


    鬥法勝祖師和玄都祖師等人族大能,亦是多有參與此戰者,且大多都站在了丹凰與離凰一方。


    於是最終,神宗魔門大敗,除了少數退守北荒魔國,大部分都不得不撤入幽冥當中。


    玄門從此號稱正宗,占據中土神州與東南西北四域,是為天地正統。


    媧凰與冥凰本不甘心,欲要重立地水火風,奈何天凰出麵調停,鳳凰與羲凰也插手其中,令得媧凰和冥凰不得不暫罷幹戈。


    大赤天中的局勢,就此穩定下來,形成了如今的格局……”


    白蒼聽罷麵露恍然之色,對於上古紀元的那一場大戰,總算了有了一個較為直觀的粗略了解。


    在此之前,他還一直以為,上古紀元的那場大戰,乃是劍祖崛起,率領玄門練氣士橫掃天下,妖族與魔門聯手,最終戰敗了呢。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七凰之間的內鬥,而且並非是一場了結,而是分成了上下兩場。


    按照“寧霜容”的說法,七凰內部大體可以分為四派。


    天凰地位超然,處於居中調和、控製爭鬥烈度的位置。


    媧凰與冥凰,羲凰與鳳凰,丹凰和離凰,分別為另外三個派係。


    其中鳳凰與羲凰最先“出局”,屬於敗得最徹底的“失敗者”,基本失去了掌控局勢的能力。


    但是在某些關鍵時刻,卻又能扮演攪局者的角色,起到相當關鍵的作用。


    可以說是祂們幫誰,誰就能贏。


    反而是變相地獲得了相對“超然”的地位。


    誰想贏都得拉攏祂們,起到了“少數派”主導局勢的作用。


    媧凰和冥凰雖遭背刺、先勝後敗,但依然是實力最為雄厚、勢力最為龐大的一方。


    冥凰掌控幽冥,連通諸天萬界、執掌生死輪迴。


    不知道有多少玄門道君、魔門神君,在祂的麾下聽用。


    媧凰一手造化人族,掌控神宗魔門之餘,也不知道在玄門大派當中,摻了多少的棋子。


    所以祂們看似敗了一場,但卻依然要天凰出麵調停(壓製),丹凰、離凰和羲凰、鳳凰兩派聯手,才能讓媧凰和冥凰低頭。


    而丹凰和離凰看似笑到了最後,但實際上能獲得多少好處,卻猶未可知。


    畢竟鬥法勝祖師和玄都觀祖師,以及上古劍祖等人族大能、玄門巨擎,絕不會平白無故投向丹凰和離凰,必然是要分潤一筆。


    羲凰和鳳凰在最後關頭出手,助祂們壓服媧凰和冥凰,自然也不可能“打白功”。


    再加上天凰的“調停”,估計也不太可能是純做“慈善”。


    祂們到底分出去了多少好處,恐怕隻有祂們自己知曉。


    白蒼甚至都在懷疑,丹凰和離凰是不是就得了個表麵的風光,實際上並未得到多少好處。


    至少沒有得到最大的好處!


    正如白蒼前世看過的洪荒文。


    看似大獲全勝的闡教,在最後瓜分勝利果實的時候,非但沒有吃得滿嘴流油,反而被狠狠地割了一波肉,吃了一個啞巴虧。


    表麵上是勝利者,實際上卻隻比滿門覆滅的截教略好一些。


    甚至再陰謀論一些,天道六聖都是輸家。


    唯有號稱“天道代言人”的鴻鈞,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啦,這僅僅隻是白蒼的猜測而已。


    而且是隻基於“寧霜容”的說法,根據表麵上的局勢,所做出的最淺顯的猜測。


    事實的真相如何,白蒼自然也是無從得知。


    而且他也不感興趣:一幫最低也是不朽、純陽的爭鬥與博弈,跟他蛐蛐“一災道君”有什麽關係?


    難不成他還能參與其中,火中取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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