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初至瀾元府城,老師授予我一卷黑水真法,我以之修成墨鱗龍鯉之身。”


    白蒼一副“憶往昔,崢嶸歲月”的表情,略微有些唏噓道:


    “當時我就在想:像我等這些修成龍身的假龍,是不是如豬狗牛羊一般,都是別人養的家畜。


    等什麽時候要開仙家宴會,就將我們這些龍血雜修提溜出來。一刀宰了做成菜,為玄門高士的筵席,加一道美味龍肝。


    沒想到今日,我竟成了那吃龍肝之人,真是造化弄人啊!”


    白蒼隻是單純的感慨,在場的眾人卻都身形僵硬、表情古怪。


    好似不知道該用何種應和,才能符合他的心意。


    “老爺,說起這龍肝,妾身倒有一事相告。”


    寧霜容見狀連忙笑著緩和道:“就在方才,東海龍君送來一座五龍破海大艦,並三十六名龍宮太子,各帶蛟龍道兵八百。


    說是給您出海的時候,充一充排場,您看怎麽處置?”


    白蒼聞言略一挑眉,又想起一樁往事,“哦?這裏麵可有一位十三太子?”


    如果東海龍君不當這個顯眼包的話,他都差點忘了,自己跟東海龍宮,好像也有一點小恩怨吧?


    若是沒能記起,那也就罷了。


    既然東海龍君特意“提醒”,那就不得不順手將其了結了。


    “您夾著的這塊,不就是是嗎?”


    寧霜容抿嘴一笑,“在您和韓師敘舊的時候,舍身可是解了好多請托,收禮收到手軟。


    整個南疆的大部分玄門大派,都上趕著給您送禮呢。”


    “別人送你東西,你收著即可,毋須與我多言。”


    白蒼聞言淡然一笑,將夾起的龍肝塞進嘴裏嚼了幾下。


    當即笑著讚許道:“這龍肝,確實美味至極。”


    人間美味之極,莫過於仇寇之血釀醇酒。


    雖然“十三太子”遠算不上他的仇寇,差的級數太多。


    但是聽聞這個消息後,吃起來確實多了幾分滋味。


    尤其是佐著當初亡命奔逃三千裏,惶惶不安的迴憶為配料,更覺嫩滑爽口。


    “可惜了,居然如此識相。”


    白蒼本還想著,路過東海的時候。


    隨手給那老龍君一劍嚐嚐厲害呢。


    看來這一劍,可以省下了!


    如此想著,白蒼又狀似無意道:“你說大部分玄門大派,都給我送來了禮物?


    那還有誰沒送?可曾記下名單?”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竟然沒有任何一人,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這才對味嘛,裝什麽“大善人”,還彼令堂兮怪嚇人的。


    寧霜容抿嘴一笑,“龍虎山乾天道君,聽說是與長河水君一並出了門,並未送來賀儀。”


    白蒼聞言“惡狠狠”地瞪了寧霜容一眼:你還跟我皮上了是吧?


    “天河老師”的老嶽丈和關係戶,那是我能動的嗎?


    “除此之外,就隻剩乾元山封閉山門,沒有任何反應了。”


    寧霜容皮了一下相當開心,連忙又給白蒼送上了合適的靶子。


    白蒼看向了韓擒虎,“韓師,聽聞你要重立竹山教道統,為何至今沒有動靜?”


    那還不是沒有合適的道場,準備跟你商量一下,在十萬大山分一塊地盤,作為立派根基嘛!


    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非要守著禾山道這麽多年?


    不就是想著先送你個人情,以後才好開口嘛!


    韓擒虎在心中腹誹,如今卻是不敢再有半點奢望,更不敢提及半句。


    隻得連連笑道:“此等小事,不敢勞煩大道君過問,隻是最近忙著閉關潛修,一時抽不出空而已。”


    白蒼擺了擺手,“韓師看護禾山道多年,這份情我是一定要領的,絕不能讓你白費心思。


    而且韓師你是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恩仇必報,不忘滴水之恩,不棄睚眥之仇。”


    說到這裏,白蒼忽然話鋒一轉,“所以,乾元山怎麽樣?”


    韓擒虎:???


    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就不能直接說你看乾元山不順眼,想要滅了他們滿門嗎?


    非要把我拉下水,怕我們竹山教的名聲太好是吧?


    但是白蒼話已出口,卻哪裏會給韓擒虎開口的機會?


    “九霄,風雷,五雷,你們帶人走一趟乾元山,務必誅滅彼輩滿門,千萬不能給韓師留下什麽禍根。”


    白蒼大袖一揮,三件法寶便分別落入了門下三牛馬的手中,“童子何在?爾等負責壓陣,務必把事做絕做幹淨!”


    話音未落。


    天魔童子和太乙童子,便已跳出虛空,對著白蒼躬身下拜,“謹遵老爺法旨。”


    說罷,便已化作兩道光華,當空唿嘯而走。


    誅仙童子更是早已隱沒虛空,滿臉興奮地向著乾元山的方向飛斬而至。


    “我等謹遵老師法旨!”


    九霄道人,五雷道人和風雷道人,這三大牛馬亦是麵帶興奮,毫不猶豫地當堂一拜。


    繼而便點起一百零八丹境修士,率領千餘道基,縱身一躍便望乾元山的方向浩蕩而去。


    “不是,我沒說……”


    韓擒虎一下子就急眼了,連忙站起身來。


    這汝令堂兮要是再不開口,被坐實了白蒼是為了他而誅滅乾元山這個玄門大派。


    那豈不是要把這一口天大的黑鍋,死死地背在身上?


    以後他們竹山教開宗立派,還怎麽在南疆廝混?


    白蒼肯定不會理會這些破事,裝完畢、逞完兇,拍拍屁股就走了。


    甚至連禾山道,韓擒虎都懷疑對方壓根都不會管。


    但是他們怎麽辦?還要不要團結同道、延續傳承道統啦?


    “你看,韓師你又急。”


    白蒼微微把眸光一撇,韓擒虎的身形就已被定格在了原地,“這等小事,也值得讓韓師你親自出手?


    且安坐高樂,看小兒輩破賊即可!”


    我彼令堂兮是想親自出手嗎?勞資這是不想替你背鍋!


    韓擒虎在心中怒吼,不由得生出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來。


    白蒼接著又補一刀,“韓師你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親力親為了。


    你辛苦修煉這麽多年,難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白蒼剛剛說完“接著奏樂接著舞”的經典名言。


    忽然有一道身影,自大殿之外閃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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