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須盡歡門口。


    一個蚌女身穿花裙,玉顏精致,立在門前,麵上滿是不舍。


    少頃,白蒼自樓中轉出,眸光清澈如凜冰,不染半點雜色。


    “玉娘莫要相送,某家去也!”


    迎著那蚌女滿是柔情的不舍,白蒼清音爽脆,十分硬氣。


    隻是擺了擺手,便已大袖如翼,抹身而走,給人以霜氣西來之感,又像是慧劍斬斷了情絲。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蘿藤雖欲垂青眼,清池豈能染花香?


    昔我來思,錢包鼓鼓,今我去兮,皮囊空空。


    在白蒼看來,這“須盡歡”哪裏都好,就是太踏馬貴了!


    他才不過點了一個蚌女,兩個侍女,又聽了一首曲子,用了兩個席麵,其他什麽都沒幹,就用掉了他整整三萬靈珠。


    這還是啥都沒幹的情況下,真要想幹點什麽,起步價估計都得十萬靈珠,再點個花魁、清倌人,清倌人花魁什麽的,百萬靈珠估計也止不住。


    “丟!鑲金邊的都沒這麽貴,黑得像個“郵電部詩人”!”


    白蒼悻悻然在心裏吐槽,“我踏馬用純金打一個都用不了這麽多的靈珠,這幫畜生的心肝都是黑的!”


    不過好在,隻需消費滿三萬靈珠,便可在“須盡歡”住宿一晚。


    好歹省了房錢,勉強也算是挽迴了一些損失。


    除此之外,在勾欄這種三教九流匯聚的魚龍混雜之地,也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尤其是在床第之間,心神最為鬆懈,意誌也最為薄弱,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把某些猛料爆了出來。


    在白蒼有意引導下,蚌女玉娘她們的嘴,簡直比褲腰帶還鬆。


    許多外界難以打聽的秘聞,在這裏也不過是一樁談資而已。


    除了真假難辨外,可謂是“收風聖地”,就連金丹真君的“瓜”都能吃到。


    比如某金丹真君快如閃電之類的笑話,都踏馬傳得起包漿了。


    至於小蚌女玉娘,為何對他依依不舍,卻又是白蒼的一個小失誤:為了打聽消息用力過猛,把前世縱橫花叢的拉扯、cpu等頂級技巧使了個遍,直接讓小蚌女“一見白郎誤終生”了。


    隻能說三寸不爛之舌太靈活,有時候也未必就是好事。


    “紅袖招,紅袖添香夜讀書?”


    “這一看就知道是讀書的好地方,待我去見識一下,學習一些新知識。”


    白蒼向前走了沒幾步,又停在了一座古色生香的閣樓門口。


    然後便以一副“看前麵黑洞洞,待我殺她個片甲不留”的氣勢,大步流星地有了進去。


    又是一日一夜,白蒼方才帶著滿身的脂粉氣,在女校書們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走出“紅袖招”。


    女校書們知識淵博,見多識廣,可不是目不識丁的丈育,自然也是讓白蒼受益良多。


    “快活林?一聽就知道裏麵有很多妖女,待我狠狠地批判一番!”


    白蒼帶著批判之心,正氣凜然地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去又是一日一夜,端的是快活樂無邊。


    第四天,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第五天,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第六日,第七日,第八日……


    白蒼以每日一家的頻率,狠狠地對平康坊的青樓楚館勾欄,進行了猛烈而高強度的批判。


    除了身心愉悅之外,各種瓜也是吃得飽飽的,上至諸般秘聞,下至形勢物價,皆是了然於心。


    正所謂: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白蒼這隻住在瓜田裏的猹,至少也是“狀元”的水平。


    不止把姑娘們摸索得內外通透,整個龍宮海市也被他打聽了個遍,做到了了然於心。


    哪怕是某家商鋪的掌櫃有什麽怪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物價水平和哪家商行黑心、哪個店鋪厚道,更是爛熟於心,比在海市中混跡多年的老油條、地頭蛇還要熟悉。


    而且隨著他越來越熟稔,在平康坊受到的“禮遇”和規格也越來越高,尤其是後半段,可謂是直線上升。


    坐,上座,請上座,茶,香茶,敬香茶。


    到了後期,白蒼幹脆直接白嫖,甚至還有花魁清倌人自薦枕席,讓他感覺十分甚至有八分不對勁。


    於是在一個月後,白蒼意誌堅定地從脂粉這麽中殺了出來。


    “平康坊上檔次的勾欄青樓,都已逛了個遍,市場調研大成功!”


    白蒼走出平康坊的時候,不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好在成果亦是斐然,不僅深入地了解到了龍宮海市的方方麵麵,更是發現了一個極大的商機。


    “看來就算是修行中人,短平快的難言之隱,也是難以解決的難題。”


    白蒼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虎狼藥固然可以解決一時之需,但是長期以往,卻難免會有精元虧空的困境,而且丹毒的問題也無法避免。”


    “若是能抓住這個痛點,何愁不能大發其財?”


    雖然他實力強橫,擅於鬥法,但是白蒼始終都沒忘記自己的“本分”,


    他可是與人為善的“丹師老爺”,看到如此難得的機會,怎麽能不趁機狠賺一筆呢?


    隻需將“培元養神丹”的丹方略加修改,便可在平康坊中大為暢銷。


    無他!隻是丹毒微乎其微,且藥性溫和、大補精元這幾個優點,便可讓那些七星瓢蟲們欲罷不能。


    不過這隻是一個初步的想法,還要多加完善,才能正式推行。


    如此想著,白蒼安步當車,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名為“萬象樓”的大型店鋪前,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進去。


    “白道友大駕光臨,小女子竟不曾遠迎,還望恕罪!”


    白蒼一進門,便聽得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一個麵容精致的白衣少女,身姿飄飄地迎了上來。


    白蒼雖不曾被她的容光所攝,但卻也忍不住暗誇一聲:好一個國色天香、道氣昂然的姑射仙子。


    他平生所見女子,莫有能與之相提並論者。


    別說是辛二十八娘、方寶琉之流,就連有傾城之姿的小聶,都稍遜幾分氣質。


    不過白蒼下意識的念頭卻是:你們萬象樓也幹“須盡歡”、“紅袖招”的那種勾當?


    他心裏如此想法,便沒忍住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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