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人群裏的錢美娟,聽到警報聲,彎腰拿起事先放在籃子底部的菜刀,朝顧汐童快步走去。


    此刻的錢美娟,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在公安到來之前,她要殺了顧汐童給自己墊背。


    劉玉吃完飯,端著小板凳出來開會,看到錢美娟提著砍刀朝顧汐童衝去。


    劉玉半張著嘴,喉嚨緊得發不出聲,直直地看著錢美娟手裏那把帶著寒光的刀。


    眼見錢美娟揚起刀,劉玉迴過神來,“童童小心”驚唿的同時,人已經猛撲上去,擋在顧汐童的身後。


    顧汐童聽到唿聲,迴頭,一股溫熱的液體直噴她臉上。


    不等顧汐童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被身邊的施欣怡一把推開。


    “我砍死你!”錢美娟瘋狂的揮著刀,麵目猙獰地叫囂著。


    施欣怡一腳飛起,將錢美娟踹倒的同時,驚唿道:“按住她。”


    愣在邊上的李明風和卓景壯迴過神來,趕緊上前,一人一邊,將錢美娟跪按在地。


    施欣怡上前,踢掉錢美娟手裏的刀。


    施欣怡將錢美娟踹飛的當口,顧汐童已經迴過神來,撲跪過去,一把將劉玉摟到懷裏。


    邊檢查劉玉的傷口邊說道:“嬸,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嬸,你堅持住,我給處理傷口,嬸,你別睡!”


    劉玉閉上眼,已經失去意識,任顧汐童怎麽喊,也不見她醒來。


    當顧汐童看到劉玉右邊頸動脈完全斷裂時,頹敗地癱坐在地上。


    “童童,嬸怎麽樣了?”施欣怡奪了錢美娟的刀,轉身過來看劉玉的傷情。


    見顧汐童絕望地癱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的看著懷裏的劉玉。


    施欣怡立馬蹲下身,伸手去試劉玉的鼻息,“怎麽會這樣?”


    “頸動脈被切斷,一刀斃命。”顧汐童難過地說道。


    施欣怡站起身,快步走到錢美娟麵前,抬腳就踢。


    錢美娟被踢一腳,“唉喲”一聲,瞪著不遠處的劉玉罵道,“她該死,誰讓她撲過來的?我要殺的姓顧的,誰讓她撲上來的,她該死!”


    “人家顧知青招你惹你了,你要殺人?你個喪良心的東西。”柳翠花氣得指著錢美娟罵道 。


    “她就是惹我了,如果不是她和那個野種追上去,那小賤人就不會迴來。


    公安就不會來抓我,都怪她,都怪那個野種。”錢美娟惡狠狠地瞪著顧汐童。


    施欣怡上前甩錢美娟一個巴掌,“虎毒還不食子,你個沒有人性的 惡婦。


    自己的親閨女你也害,你還怨童童,還怨景然哥,姑奶奶打死你。”


    施欣怡再抬腳,狠狠地踢到錢美娟的肚子上。“唉喲!”


    卓景隊走過來,看到失控的施欣怡,趕忙上前阻止,“快,拉住她。”


    張誌誠,嚴興業,劉前進三人上前拉住施欣怡。


    顧汐童愣愣地坐在那裏,她聽到錢美娟的話,心裏一片悲涼。


    人要自私無情到何種程度,才會賣自己親生的女兒?


    人要無知愚昧到何種程度?才會是非不分!


    人要無法無天到何種程度?才會無視他人的性命!


    卓隊長看到躺在顧汐童懷中,已經一臉死灰的劉玉,以及抱著劉玉失魂落魄的顧汐童,重重地歎了口氣。


    警車的警報聲一直響到曬穀場,幾個公安下車,看著曬穀場的人問道:“誰是錢美娟?誰是苗永秀?”


    卓隊長走上前,看著公安問道:“你們抓人,就不能悄悄地抓?”


    幾位公安麵麵相覷,一個四十來歲的公安上前說道:“老鄉……”


    卓隊長擺擺手,打斷了公安的話,“進去吧,錢美娟剛剛殺人了。”


    公安聽聞錢美娟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幾個公安神色凝重,來不及多想,邁開大步,急匆匆地朝著案發現場奔去。


    公安上前查看現場,拍照,勘察之後,將劉玉的屍體抬到一邊。


    施欣怡和雷靜上前扶起顧汐童,讓她坐到一旁的板凳上 。


    顧汐童目不轉睛地看著仿佛還在與她說話的劉玉,


    就在半小時前,她還說,等忙過這一陣,她請他們幾個來家裏吃飯,她給他們做和水豆花……


    不過是半小時的時間,這人,說沒就沒了。


    公安上前做筆錄,問了顧汐童許多問題,顧汐童一一作答。


    錢小花得到信,腳步踉蹌地哭著跑迴來,撲到劉玉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柳翠花和秦文英上前將錢小花抱開,當地的習俗, 眼淚不能落到死人身上。


    顧汐童走過去,伸手抱住錢小花,想安慰她,可安慰的話,她一句也說不出來。


    錢小花轉過身來,緊緊地抱住了顧汐童,哭聲撕心裂肺,讓人聽了心如刀絞。


    顧汐童則默默地摟著小花,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一旁的施欣怡看到這一幕,心中滿是酸楚和無奈,她走上前來,輕輕地將兩人摟住,跟著哭了起來。


    三個人就這樣抱頭痛哭,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們的淚水所浸染,變得沉重而壓抑。


    人們紛紛抬手抹淚。


    至於公安何時把錢美娟和苗永秀帶走的,顧汐童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施欣怡見顧汐童失了魂一般一言不發,嚇得寸步不離,“童童,說話,童童,你別嚇我,我求求你, 你說說話。好嗎?”


    秦文英站在顧汐童身後,伸手把顧汐童抱在懷裏,“童童,別難過,錢美娟已經被公安帶走了。”


    柳翠花看著顧汐童,憂心忡忡地說道:“顧知青像是被嚇著了,先送她迴去休息吧。”


    顧汐童搖頭,麵無表情地說道:“不用,我要留在這裏,我要陪著小花。”


    施欣怡見她開口了,終於放心下來, “我陪你一起,我們一起陪著小花。”


    下午的會議,因為錢美娟殺了人,成了劉玉的喪事。


    男人們很快在曬穀場上搭好靈堂,幾個膽大的婦女,上前幫劉玉淨身,穿衣,將屍體停放好,點上長明燈。


    顧汐童說劉玉為了救她,才丟了命,堅持要為劉玉披麻戴孝。


    卓景然和呂浩然在迴來的路上,聽聞噩耗,心急火燎的往迴趕,


    在村口遇上焦急等他們施欣怡。


    “你們總算迴來了!出事了,劉玉嬸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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