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童見卓景然的臉色不對,趕忙搖頭否認,“沒有,我是閉著眼拍的,相機很智能,會自動找焦距。”


    卓景然看著顧汐童胡說八道,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顧汐童的頭,“你呀,非禮勿視,下次遇上這樣的事,避開。明白嗎?”


    顧汐童很想翻白眼,不過還是忍住了,順從地點頭道:“知道了!下迴再遇到,我一定把眼睛閉得緊緊的。”


    二人正說著話,院子裏傳來嘈雜的聲音。


    顧汐童指了指院子裏,眼睛晶亮地看著卓景然,“來了。”


    顧汐童拍拍自行車的後座,“景然哥,扶我一下,我想瞅一眼。”


    “等一下!”卓景然先將自行車的龍頭卡死,再彎腰抱起顧汐童,讓她站到自行車後座上。


    卓景然一手抓住自行車的座墊,一手虛扶著顧汐童,以防她摔下來。


    顧汐童雙手爬在牆頭上,看著一眾人衝進彭家。


    不一會,彭禮彬被人扭押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衝上去,抬手往彭禮彬臉上甩巴掌。


    嘴裏罵著:“你個臭流氓,我讓你花言巧語的哄我妹妹。”


    接著,一個五六十歲的婦人跑過來,對著彭禮彬又抓又打。


    “你個喪良心的東西,慧兒跟你家立新一般大,你怎麽這樣對她?你毀了我閨女,我跟你拚了。”


    “媽,嫂子,你們讓開。”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怒氣衝衝地吼道。


    婦人和年輕女人聞聲,迴頭看一眼,讓到一邊。


    顧汐童的目光落到小夥子身上,見小夥子滿臉怒容,雙眼噴火般瞪著不遠處的彭禮彬,


    一個錯眼的功夫,小夥子已經來到彭禮彬身前,緊接著,抬腳,狠狠地朝著彭禮彬的下身踹去!


    這一腳,帶著無盡的憤怒與恨意!


    牆頭上的顧汐童看到這一幕,隻覺得眼睛生疼無比,她急忙垂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顧汐童再次抬起頭,發現扭押彭禮彬的人已經鬆開手,彭禮彬倒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看到這裏,顧汐童不再看了,從自行車上跳下來。


    卓景然見她下來,問道:“不看了?”


    顧汐童搖搖頭,“不看了,彭禮彬被人踢廢了。走了,去買火車票。”


    踢廢了?卓景然一時語塞,尷尬得不知如何接下麵的話。


    “一直往前,出了巷子左轉,再往前行三站,就是火車站。”顧汐童像似沒看到卓景然的尷尬,交代一句,坐上自行車。


    卓景然騎著自行車拐到主幹道上,見顧汐童沉默不語,問道:“童童,你在想什麽?”


    顧汐童若有所思道:“景然哥,你說,鄭德芬這裏都有這麽多東西。


    那鄭德剛那裏呢?會不會更多?鄭德剛的東西會藏到哪裏?”


    卓景然想了想,建議道:“要不,咱們晚上再去鄭家看看?”


    “好!可是,我跟欣怡住在一起,晚上出門有些不方便。”顧汐童說道。


    “這個簡單,一會買票,咱們買最早去江海的那趟車。


    你晚上還要給姥爺施針,為了方便明早出行,今晚,你就歇在呂家。


    你的行李,讓欣怡給你帶迴寧縣。”卓景然出主意道。


    “行,就這麽定了。晚上咱們再去趟鋼廠。”顧汐童點頭應下。


    卓景然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你說鄭德剛是姐弟三人,除了鄭德芬,還有一個呢?”


    顧汐童說道:“還有一個叫鄭德容,在藥科所工作。


    上輩子,鄭德容跟鄭德剛,鄭德容不往來。


    鄭德容不光自己不與這兩人往來,也不讓她的孩子與這兩人往來。


    隻有清明節掃墓時,偶爾會在鄭明遠的爺爺奶奶墳前遇上鄭德容。


    即便遇上,鄭德容也不會跟鄭德剛、鄭德芬打招唿,徑直帶著家人離開。


    她待我到是極其客氣,現在想想,鄭德容應該是知道鄭德剛和鄭德容所作所為。


    她對我客氣,應該是心存愧疚。”


    “這麽說來,鄭德容還算有點良知。”卓景然說道。


    顧汐童點頭說道:“算是吧。所以,鄭德容那邊,我暫時不打算動手。”


    “好!聽你的!”卓景然腳撐地,停了車,“火車站到了,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買票。”


    顧汐童從車上下來,卓景然將車停到邊上,顧汐童守著自行車,他去售票廳買票。


    顧汐童等了半個小時,卓景然急步過來,“對不起,買票的人有點多,讓你久等了!冷不冷?”


    顧汐童笑著搖頭,“我有這個,很暖和!”


    卓景然看著顧汐童掌心裏無比精致的小東西,伸手拿過去,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


    “暖手寶,怎麽樣?暖和吧?”顧汐童笑眯眯地問道 。


    卓景然握在手裏試了試,“嗯,暖和!”


    卓景然將暖手寶還給顧汐童,拍了拍後座,“上車,咱們迴去了。”


    顧汐童輕輕地扯了一下卓景然的衣角,輕聲道:“景然哥,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卓景然轉頭看過來,目光落在顧汐童的臉上。溫聲問道:“去哪裏?”


    他的語氣中帶著關切,似乎想要知道更多的細節。


    顧汐童抬手往前指了指,“去金盤路,往前行到第二個路口右拐,走到底。”


    “好!”卓景然順著顧汐童所指的方向前進,“去那裏做什麽?”


    “去見個人,他叫盛荃,是我上輩子的助理。


    也是我的第一個員工,跟著我走南闖北,開疆辟土。


    在我迴來的前一年,患上肝癌,從查出來到離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他的病,不是一朝一夕患上的,而是日積月累的應酬所致。


    身為我的助理,他為我擋下數不清的酒。盛荃的離開,我很愧疚。


    上輩子,除了欣怡和浩然,盛荃和利瑤是對我最好的人。


    他們一個是我的助理,一個是我的秘書。”


    說起過往,顧汐童被一層憂傷籠罩著。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將頭緩緩靠到卓景然的後背上。


    卓景然感受到顧汐童情緒的變化,輕聲寬慰道:“童童,那些都是上輩子的事,”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給顧汐童一種安心的力量。


    “盛荃的事,不能全怪你,身在那樣的環境裏,有很多迫不得已。


    咱們引以為戒,從今往後,咱們不做則矣。


    要做,咱們就做最強的、有話語權的那個,不再讓自己的人去陪酒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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